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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遇顿时脸黑了,当他是狗啊!

    沈遇喝水的动作一顿,心下腹诽,老奶奶啊,这打老鼠的活儿你可别指望我。这真要遇上了,人家是鼠多势众,他是形单影只,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不知道秦奶奶临死前该有多么不甘,又有多牵挂她这个唯一的小孙孙。

    沈遇走过去,选了两根玉米肠的,一根猫妈妈的,一根小团子的,希望他们喜欢,然后原谅他的夜不归宿。

    孙盼立刻坐了起来,开始整理床铺。然后躺下去,侧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遇,伸手摸了摸猫猫头,黏糊糊地说:“胖胖,谢谢你今晚陪我玩,盼盼今天好开心好开心啊,以后我们每天都这样玩吧!好了,奶奶说我们该睡觉了。”

    天很快就黑了,街上的路灯依次亮起,偶尔一辆车驰过,轮胎摩擦在路面发出低低的嗡鸣声。

    沈遇连捡了几次球后,自己也累了,呼呼地喘气。倒是孙盼这烦人的小子乐此不疲,不停地又是拍掌又是哈哈大笑,一副玩不腻的模样。

    沈遇起身,从楼梯爬下了楼。楼下也是黑漆漆静悄悄一片。秦奶奶应该也睡了,他踩着猫步小心翼翼地跑到小卖部食品区,最底层的货架上摆放的是一些火腿肠。

    弄完以后,他又迅速在靠墙处把一张折叠桌摊开,支在了收银台旁边的空位处。这样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店。

    “好嘞。”

    后面就是住家的地方了,又被隔出了上下两个空间。下面是琼奶奶住的地方,靠墙一张床,旁边两个衣柜,很简单。剩下的空间堆放了一些货物,看起来有些拥挤。至于孙盼就睡在上面,每次走楼梯上去他都得弯着腰。

    这铺子被隔开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面是卖东西做生意的,大概三十来个平方,不算大,东西倒是齐全。什么油盐酱醋茶啊,生活日用品,小零食都有。货架摆放也齐整干净。

    沈遇:???这么听话的吗?

    沈遇爬起来,飞快叼住了还在滚动的球,又跑回来放到了孙盼手里。

    秦奶奶回厨房热饭菜了,从她房间开门出去就是厨房,旁边是洗手间。洗手间后面是无人的空巷,各家各户的后门都开在这里,可以洗衣服晾衣服......

    他早就踩好点了,厨房的窗户是半开着的,估计是为了通风,所以一直没关。沈遇打算等会儿从那里溜出去。

    秦奶奶卖完了最后一点凉面,终于把凉面摊子收起来了。凉面摊子是简单搭起来的,上面是两块平整的木板,下面放了两张长凳支撑。

    他还在想该怎么应付熊孩子,楼下就传来了秦奶奶的声音:“盼盼该睡觉了,马上十点半了!”

    厨房窗户对于现在的沈遇来说有点高,但好在东西多,他顺着橱柜爬上去,轻轻松松就能到达窗台。

    秦奶奶也不恼,似乎只要孙盼能正常地做事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然后他抬手把灯一关                                                ,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好玩好玩!胖胖再来!”他说着又把球扔了出去。

    眼看着前面木板子“大山”不远了,沈遇四爪倒腾得飞快,想给猫妈妈和小团子一个惊喜。

    好在猫妈妈担忧大过愤怒,这两爪没使什么力,连他

    孙盼哎了一声,飞快爬上了床。将猫猫放在了自己枕头上。他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有些发黄的小毛球,然后扔了出去,“胖胖,快去捡回来。”

    别看他才十四岁,但是手长脚长,肌肉匀称,看起来像十六七岁的小伙子。

    孙盼洗了澡,喜滋滋抱着猫猫爬上了自己房间。秦奶奶见了,嘟囔着嘱咐不要抱着猫猫睡觉。

    沈遇:......

    饭菜没滋没味,但沈遇上辈子也听说好像猫是不能吃太多盐的。所以他也不挑剔,吃得很畅快,几下把碗里的饭菜吃完,又去旁边的水碗里咕隆咕隆喝水。

    晚安了,孙小盼。

    孙盼见猫猫没动,自己四脚着地爬过去把球捡回来,又再次扔了出去,“胖胖,一起玩啊,快捡球球......”

    好在琼奶奶习以为常了,没当回事,翻个身又继续睡了。

    孙盼有些疑惑,他抹了抹额头冒出的汗,贴过来也趴在了床上,脑袋枕在胳膊上,歪着头看小猫,一只手还不停捏着小毛球,有些失落地问:“胖胖怎么不玩了?是不喜欢了吗?”

    后来家庭越发困难,孙盼父母就出去打工了,留下孙盼和奶奶守着店铺,钱挣的不多,但也够生活。

    孙盼在自己床边用旧衣服给沈遇盘了个小窝窝,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一点,还堆了厚厚的好几层。看着倒是舒适了,但就现在这天气,热啊!沈遇有点嫌弃,但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下,还是进去躺了一会儿。孙盼立刻露出了满足又开心的笑容。

    不用奶奶吩咐,孙盼很熟练地过来,把木板一块块取下来放进屋后角落。又倒回来一手一张凳子抱回了屋后。

    秦奶奶瞧见了,也笑,“这猫好养活,你看吃得多香。这有了猫也好,晚上房间里老有老鼠弄得乒乒乓乓响,今早我还看见一袋米给咬坏了,多遭罪!等他长大点,那些个老鼠就不敢来了!”

    这样一个单纯又美好的少年,很难不让人喜欢啊。

    而他最后大概也没用上这笔钱吧。

    果然,小傻子就是好哄。沈遇默默地想着。

    接着啪啪两爪子又扇在了沈猫猫脸上,猫妈妈低吼一般地喵喵声在头顶想起,在空无一人的夜空下显得极有压迫感。

    “你个瓜娃子,这么久了都不回家,我还以为你被那些两脚兽抓走弄死了,你毛长硬了,捕猎还没学会就要离家出走了。你还舍得回来?你干脆不要回来了!”

    没一会儿,孙盼的呼吸就变得均匀,可见是睡着了。小傻子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没什么烦恼,睡得快。

    孙盼虽然是个小傻子,但看起来很会照顾人。他早就已经从厨房拿了两个碗放在桌边,一个装饭,一个装水,专门给沈遇用的。

    奈何他现在嘴里叼着两根火腿肠,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沈猫猫今天当了回家贼,心虚得很,脚步都比平时轻不少。

    找路对于现在的沈遇来说不难。他的猫鼻子格外的灵,视力更是好到爆。不怎么费功夫就回到了猫妈妈带他和团子遛弯的空地。

    到了晚上九点过,秦奶奶让孙盼把门口的冰箱推进来,便关门闭店了。

    沈遇又跳下去,把那根走失的火腿肠叼回嘴里,再次爬上橱柜。这下终于有惊无险地跳了出去。

    可惜厄运专挑苦命人,孙盼父母在外地打工的工厂起火,两人双双丧命。据说纵火犯被抓了,但也是个穷光蛋,赔不起钱。好在工厂老板赔付了一笔。秦奶奶存在银行里轻易不敢用,就怕她走了以后孙盼无依无靠,这笔钱是留给他的。

    可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祖孙俩都是勤快的人,即使生活给了他们许多的痛苦,他们也在很努力地活着。

    奈何还是不小心碰到了筷子筒里的勺子,叮当一下,似乎吵醒了秦奶奶。对方以为是耗子弄出来的动静,张嘴就喝骂了一声,吓得沈遇一个激灵,嘴里的火腿肠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沈遇全身毛发都炸了起来,他正想反抗,忽然闻到一股格外熟悉的味道,这是......

    不行了不行了,太费猫了!

    孙盼顿时开心得直拍手,脸上的笑真切又灿烂。

    沈遇也上去看过了,榻榻米式的床。床尾放着个电风扇,床上摆着几本书。沈遇瞅了两眼,都是上学时候教室里的课外书,和一些耳熟能详的童话书。这些书都很旧了,显然是孙盼经常看的原因。墙边挂着他的衣物,靠墙还有一个圆滚滚的篮球。空间不算宽敞,但是温馨。

    沈遇闭着眼睛喘气,胸腹起伏不停。

    后来沈遇才知道小傻子不是天生就是小傻子。据说小时候生了场大病,没及时送医,脑子烧坏了。智商也就跟五六岁的孩童差不多。他父母接受不了,四处带他寻医,家底都花光了,无奈之下只能放弃。在他妈妈耐心地教导下,他还是学会了认一些字的。床上这些书就是当初孙盼妈妈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教会的。

    《奔波在动物世界锄强扶弱》

    算了算了,看在他一个小屁孩的份上!

    黑暗中,沈遇的猫眼仿佛一个能亮瞎眼的灯泡,他看着闭着眼睛睡觉的孙盼,乖巧又恬静。

    对了,他一天一夜没回家了,不知道猫妈妈和小团子怎么样了?正好今晚悄悄溜回去看看。

    大概是齐湘特意嘱咐过,孙盼从剩菜里挑出肉片放进清水仔细刷过,肉片粉白白的堆积在米饭上面。

    只是才没走几步路,他忽地听到一阵细碎的动静,一道黑影突地从地暗处跃了出来,矫健的影子在强上一闪而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爪子猛地就将他按翻在了地上。

    整个房间漆黑一片,和楼下共用的半截窗户被窗帘掩盖得死死的,一丝光也透不进来。只有风扇呼呼地扇着,风把少年额间的碎发吹起,露出了他光洁的额头。

    指不定他就会成为第一只被老鼠赶尽杀绝的猫咪。想想真是丢猫界的脸,他会不会被猫妈妈赶出家门?

    饭菜是中午剩下的,一份炒土豆片,一份青椒炒肉,还有一碟自家泡的酸豇豆。很简单的晚饭,但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齐湘他们走后,沈遇就开始巡视自己的地盘了。虽然有些记忆,但自己毕竟还是第一次来。

    沈遇干脆摆烂了,直接横躺下去,趴在床上不动了。熊孩子不好带啊。

    他小心地将两根火腿肠并排放在地上,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两根火腿肠都叼在嘴里。就那么头重脚轻跌跌撞撞往厨房过去。

    嘴里的火腿肠咕噜噜全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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