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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卿何事？”崔行迟来了脾气，直接快步转入一个院子，给对方一个后脑勺，“我祖母的院子到了，管住你的嘴。”
陆珩不紧不慢地走在崔行迟身侧，不时瞟对方两眼，崔行迟似有所感，忍不住问道：“陆小侯爷对崔某有话要说？”
陆珩摸摸鼻子，又继续说道：“崔翰林一表人才，你可知晓五公主仰慕你已久？”
“咳，好了，就这身吧。你们且退下。”陆珩挥退众人，只留下纪玄一人在房内。
卢兰芝撑不住笑了，伸手往二人腮上一拧，道：“瞧瞧，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也学会这些哄人的话了。我今日是随我哥哥嫂嫂来给崔大人拜年的，我想着你们二人定也会来，故特意拜托秦家妹妹，专在这暖阁里候你二人的。”
徐令安心头一动，这位陆小侯爷三番两次主动亲近崔府，莫非……她心下半含酸地看了一眼崔母和崔氏。
陆珩对上崔之沣带着欣赏和满意的目光，心下稍定，笑说道：“论理，晚辈也该去给老太君拜个年的，不知可方便？”
“慧姐儿呢？”徐敏四下张望，念道，“我给她准备了压岁钱，就是今儿没带，表姐，你借我一些——”
卢兰芝佯怒地看她一眼，道：“怎么，不乐意见到我？小没良心的，亏我往日那般疼你！”
纪玄笑道：“少爷，这也不怪你，咱们府上如今没有长辈，皇后娘娘又不可能替你上门做客。你看别人，两家说亲，那都是长辈女眷们凑一块，互相看中意了才能订下亲事，不像你……你别瞪我呀，如今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想啊，依秦姑娘的性子，若是厌恶你，管你是不是皇后的侄子，她可能早就半夜翻进咱们府里，冲你嗖嗖放几支冷箭，把你射成个窟窿了。”
直至两人离开了前厅，厅内众人仍在窃窃私语“这，陆侯爷论品级与崔大人平级，为何要行晚辈礼啊？”，崔之沣捋须的手一顿，这才咂摸出一丝不寻常，是啊，陆珩这小子，不是一向生人勿近的吗，怎今日这么热情谦虚，莫非犯事了？有求于我？可他若犯事，得归御史台管吧？
崔氏嗔道：“娘你就惯着她们吧，大节下的，不说让阿瑜出来给我拜年，还把这两个也送走，一回客人多了，我这荷包便只出不进了。”
“辞行？！”三人齐齐露出讶然之色。
“你说，她不理我是正常的？”陆珩咬着牙，瞪着他。
好不容易挨到正月初四，陆珩在房内将那锦袍玉带换了一套又一套，直把贴身服侍的小厮累得够呛。纪玄忍不住戏谑道：“少爷，您今日是以同僚身份去崔尚书府上做客的，别整得跟新女婿上门似的。”
待两人落座，四人又添了一轮茶水，徐敏才又惊又喜地问道：“兰姐姐今日怎有如此雅兴？”
秦若瑜眼中闪过敬佩之色，亦是举杯一饮而尽。
秦若瑜没好气地白她一眼，道：“我可从没听过找人借压岁钱的，你头上这簪子瞧着不错，当姑姑的大方些，便舍了这簪子吧。”
“是，辞行！”卢兰芝笑着点头，取过一旁的酒壶，一一为她们斟上半杯，从容说道，“等过了正月，我便要带着慧姐儿南下了，我意欲效仿陶朱公，他日你们可莫嫌我满身铜臭。我嫁人后，昔日闺中好友已四散零落，主持中馈多年，也没几个说得上话的，倒是与你们几个小姑娘还算话语投机。思虑良久，还是得辞一辞你们。此次一别，也不知何年再见，再见时也不知你们又是何模样，更甚者，有生之年，也不知是否还能有今日这般四人齐聚。这杯酒，敬你们，愿春风不负尔等，愿尔等前路一如三月桃花之灿漫。”说罢，举杯饮尽。
陆珩一听，脸上逐渐欢喜起来，一面说一面往外走：“走，咱们去崔府赴宴。”
丫鬟打起帘子，崔、陆二人一跨进厅内，众妇人又都看呆了片刻，家中有女儿未定亲的俱都笑得合不拢嘴，真是两个令人眼馋的女婿人选啊。
纪玄忙安慰道：“少爷你也别灰心啊，红渠没打上门来，说明你不是没戏。”
秦若瑜自从那日得了一句“外祖母帮你处理”，果真心安理得地将陆珩的书信和礼物抛之脑后，安闲自在地过起年来，徒留陆珩在府中对月苦思、临风长叹。
“崔二，你为何还不定亲？”陆珩一言，让跟在他身后的纪玄直接一个趔趄。
陆珩一听，更气馁了，自悔当日莽撞，寻了把椅子坐下，低头一言不发。
“方便，方便。”崔之沣捋着胡子，对崔行迟说道，“行迟啊，你领陆小侯爷过去吧。”
陆珩见崔行迟一脸震惊，自己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崔行迟才回神笑道：“陆侯爷，过年好！稀客，稀客！”一面说一面把他往里引。
卢兰芝冲二人招手，道：“别愣着，快过来尝尝我泡茶的手艺。好多年没有闲心摆弄这些，手艺生疏了不少。”
纪玄忽然老神在在地一笑，道：“少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两个姐姐，姐夫都是在订下亲事之后才敢给我姐姐送东西，否则，哼哼，我能打断他们的腿。我这还是平常人家，你见过哪个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见了一个俊俏郎君就开始考虑终身大事的？我也不是夸您俊俏，您先别多想。我想说的是，这也就是咱们机缘巧合之下跟秦姑娘算有些交情，您又瞧着是个正人君子，要是换了旁人给秦姑娘送信送东西，恐怕早被红渠打断手脚扔到街上要饭去了！”
秦若瑜亦回头笑道：“快过来尝尝，这茶叶是交州今岁的贡品，舅舅除夕宫宴才得的赏，就分了我这么点儿。”
“啊，你说这事啊！秦姑娘不给你回信是正常的啊。”纪玄这才恍然，露出一副理应如此的神色，又惹来陆珩的冷眼。
谢蓁笑着帮她打圆场，道：“与兰姐姐骤然重逢，见姐姐光彩照人，气色甚过往昔，我们一时有些不敢相认罢了。兰姐姐不知，三姐姐常在我耳边念叨你，听得我都嫉妒了，恨没有早些年就进京。”
陆珩一记眼刀狠狠地劈过去，纪玄无所畏惧地挺了挺胸脯，满脸写着“我说错了吗”。
崔府今日果然热闹非常，崔母一见了徐敏，便笑着将她和谢蓁二人打发去后园，随手指了一个丫鬟吩咐道：“将两位表姑娘好生送去梅林边上的暖阁，看看暖阁那儿可短了什么，若有短的缺的，赶紧让厨房给她们送过去。”
卢兰芝不置可否，挑眉看向徐敏，徐敏见此，展颜一笑，抬手就摸上发髻，卢兰芝忙直起身子按住她的手，笑道：“好了，玩笑话也当真。慧姐儿跟着她舅母不知道在哪儿玩呢，等会就能见着。我今日来呢，不为别事，只因我离开徐府时只求速去，仓促之间也未与你们几个好好道别，今日借了崔家的宝地，是专向你们辞行的。”
崔行迟忙上前扶住崔母，道：“祖母也太不客气了，陆小侯爷是客，还是孙儿来吧。”
崔母闻言大笑，道：“你放心，等开席时，我帮你领着她们几个，挨个桌上去讨压岁银子。”
“闭嘴！”陆珩喝道，“谁跟你说这个！”
陆珩的到来也让崔行迟颇为意外，毕竟这位冷面侯爷是出了名的不爱搭理人，宣武侯府这些年从不摆酒请客，陆侯爷也从不吝啬驳人情面，从未应过同僚的年节请帖，久而久之，文武百官甚至都忘了给他送帖子。
“少爷，我打赌，您今日是见不到秦姑娘的。您今日可得收着点，讨好崔尚书和崔老太太是要紧。”纪玄小跑着跟上前去，不忘低声嘱咐。
徐敏忙连连摆手，面红耳赤地解释：“不是！只因往年我回外祖家从未见过兰姐姐，所以乍一见姐姐感到吃惊罢了。”
“大嫂——不是，兰姐姐！”徐敏一愣，不自觉地就松开了谢蓁的手，向前走去。
卢兰芝轻拍着徐敏的背安抚，谢蓁虽不能喝酒，也抿了一口，满是动容地叹道：“兰姐姐实乃吾辈楷模，愿兰姐姐永远这般杀伐果决、潇洒快活。”
崔母忍不住笑出声来，轻拍崔行迟的手，道：“祖母有分寸，你回去前厅帮你父亲招待客人。”说完，她径自七拐八绕地将陆珩带到了藏书阁，又将众人打发出去，吩咐陆珩将门掩上，才在
陆珩惊喜之余，忙反应过来去扶崔母另一只手，道：“崔翰林此言差矣，在老太君面前，陆某乃晚辈，能服侍老太君乃陆某之幸。”
《春风正当时》
说完这句，陆珩便焦躁地来回走动，直把纪玄看得一头雾水，半晌，他才停下，脸上浮现出几分懊恼，道：“你说，她怎么没回信啊？”
徐敏红了眼眶，撂下酒杯就往卢兰芝怀里扑，哭道：“以后便见不着了吗？嫂嫂——兰姐姐——我舍不得你！”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崔之沣呵呵笑着回礼，微微颔首将陆珩上下打量一番，好个翩翩少年郎！他与崔行迟这么并肩一站，两人的光彩立时将这厅堂之内的年轻人都比了下去，嗯，再算上那边被谢刺史拉着说话的外甥，真乃三个红颜美少年也！
纪玄看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陆珩，一个激灵连退好几步，刚才的得意劲儿早没了踪影，只赔笑讨饶道：“少爷，大过年的，您别开不起玩笑呀。您就看在咱俩打小一块玩泥巴的情分上，我好歹陪了您这么多年……”
陆珩一进屋，屋内众人又是一瞬的怔愣，陆珩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只对着崔之沣欠身行礼道：“崔大人，过年好啊，晚辈这厢有礼。”
“真的？”陆珩抬起头来，眼睛焕发出神采。
徐敏和谢蓁再想不到，暖阁之内，除了秦若瑜，竟还有一个人端着茶、噙着笑、悠游自在地等着她们。
崔行迟似笑非笑地看向问话之人，道：“陆大人，你我没这么深的交情吧？”
崔母似早有预料，陆珩几步上前朝她行礼问好，她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直把陆珩看得垂下眼睛。忽然，出乎众人意料，崔母忽对陆珩说道：“恍然这么一见你啊，我竟想起了你祖母，这屋内坐久了，我有些闷，你扶我出去走走吧。”
] “干卿何事？”崔行迟来了脾气，直接快步转入一个院子，给对方一个后脑勺，“我祖母的院子到了，管住你的嘴。”
陆珩不紧不慢地走在崔行迟身侧，不时瞟对方两眼，崔行迟似有所感，忍不住问道：“陆小侯爷对崔某有话要说？”
陆珩摸摸鼻子，又继续说道：“崔翰林一表人才，你可知晓五公主仰慕你已久？”
“咳，好了，就这身吧。你们且退下。”陆珩挥退众人，只留下纪玄一人在房内。
卢兰芝撑不住笑了，伸手往二人腮上一拧，道：“瞧瞧，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也学会这些哄人的话了。我今日是随我哥哥嫂嫂来给崔大人拜年的，我想着你们二人定也会来，故特意拜托秦家妹妹，专在这暖阁里候你二人的。”
徐令安心头一动，这位陆小侯爷三番两次主动亲近崔府，莫非……她心下半含酸地看了一眼崔母和崔氏。
陆珩对上崔之沣带着欣赏和满意的目光，心下稍定，笑说道：“论理，晚辈也该去给老太君拜个年的，不知可方便？”
“慧姐儿呢？”徐敏四下张望，念道，“我给她准备了压岁钱，就是今儿没带，表姐，你借我一些——”
卢兰芝佯怒地看她一眼，道：“怎么，不乐意见到我？小没良心的，亏我往日那般疼你！”
纪玄笑道：“少爷，这也不怪你，咱们府上如今没有长辈，皇后娘娘又不可能替你上门做客。你看别人，两家说亲，那都是长辈女眷们凑一块，互相看中意了才能订下亲事，不像你……你别瞪我呀，如今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想啊，依秦姑娘的性子，若是厌恶你，管你是不是皇后的侄子，她可能早就半夜翻进咱们府里，冲你嗖嗖放几支冷箭，把你射成个窟窿了。”
直至两人离开了前厅，厅内众人仍在窃窃私语“这，陆侯爷论品级与崔大人平级，为何要行晚辈礼啊？”，崔之沣捋须的手一顿，这才咂摸出一丝不寻常，是啊，陆珩这小子，不是一向生人勿近的吗，怎今日这么热情谦虚，莫非犯事了？有求于我？可他若犯事，得归御史台管吧？
崔氏嗔道：“娘你就惯着她们吧，大节下的，不说让阿瑜出来给我拜年，还把这两个也送走，一回客人多了，我这荷包便只出不进了。”
“辞行？！”三人齐齐露出讶然之色。
“你说，她不理我是正常的？”陆珩咬着牙，瞪着他。
好不容易挨到正月初四，陆珩在房内将那锦袍玉带换了一套又一套，直把贴身服侍的小厮累得够呛。纪玄忍不住戏谑道：“少爷，您今日是以同僚身份去崔尚书府上做客的，别整得跟新女婿上门似的。”
待两人落座，四人又添了一轮茶水，徐敏才又惊又喜地问道：“兰姐姐今日怎有如此雅兴？”
秦若瑜眼中闪过敬佩之色，亦是举杯一饮而尽。
秦若瑜没好气地白她一眼，道：“我可从没听过找人借压岁钱的，你头上这簪子瞧着不错，当姑姑的大方些，便舍了这簪子吧。”
“是，辞行！”卢兰芝笑着点头，取过一旁的酒壶，一一为她们斟上半杯，从容说道，“等过了正月，我便要带着慧姐儿南下了，我意欲效仿陶朱公，他日你们可莫嫌我满身铜臭。我嫁人后，昔日闺中好友已四散零落，主持中馈多年，也没几个说得上话的，倒是与你们几个小姑娘还算话语投机。思虑良久，还是得辞一辞你们。此次一别，也不知何年再见，再见时也不知你们又是何模样，更甚者，有生之年，也不知是否还能有今日这般四人齐聚。这杯酒，敬你们，愿春风不负尔等，愿尔等前路一如三月桃花之灿漫。”说罢，举杯饮尽。
陆珩一听，脸上逐渐欢喜起来，一面说一面往外走：“走，咱们去崔府赴宴。”
丫鬟打起帘子，崔、陆二人一跨进厅内，众妇人又都看呆了片刻，家中有女儿未定亲的俱都笑得合不拢嘴，真是两个令人眼馋的女婿人选啊。
纪玄忙安慰道：“少爷你也别灰心啊，红渠没打上门来，说明你不是没戏。”
秦若瑜自从那日得了一句“外祖母帮你处理”，果真心安理得地将陆珩的书信和礼物抛之脑后，安闲自在地过起年来，徒留陆珩在府中对月苦思、临风长叹。
“崔二，你为何还不定亲？”陆珩一言，让跟在他身后的纪玄直接一个趔趄。
陆珩一听，更气馁了，自悔当日莽撞，寻了把椅子坐下，低头一言不发。
“方便，方便。”崔之沣捋着胡子，对崔行迟说道，“行迟啊，你领陆小侯爷过去吧。”
陆珩见崔行迟一脸震惊，自己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崔行迟才回神笑道：“陆侯爷，过年好！稀客，稀客！”一面说一面把他往里引。
卢兰芝冲二人招手，道：“别愣着，快过来尝尝我泡茶的手艺。好多年没有闲心摆弄这些，手艺生疏了不少。”
纪玄忽然老神在在地一笑，道：“少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两个姐姐，姐夫都是在订下亲事之后才敢给我姐姐送东西，否则，哼哼，我能打断他们的腿。我这还是平常人家，你见过哪个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见了一个俊俏郎君就开始考虑终身大事的？我也不是夸您俊俏，您先别多想。我想说的是，这也就是咱们机缘巧合之下跟秦姑娘算有些交情，您又瞧着是个正人君子，要是换了旁人给秦姑娘送信送东西，恐怕早被红渠打断手脚扔到街上要饭去了！”
秦若瑜亦回头笑道：“快过来尝尝，这茶叶是交州今岁的贡品，舅舅除夕宫宴才得的赏，就分了我这么点儿。”
“啊，你说这事啊！秦姑娘不给你回信是正常的啊。”纪玄这才恍然，露出一副理应如此的神色，又惹来陆珩的冷眼。
谢蓁笑着帮她打圆场，道：“与兰姐姐骤然重逢，见姐姐光彩照人，气色甚过往昔，我们一时有些不敢相认罢了。兰姐姐不知，三姐姐常在我耳边念叨你，听得我都嫉妒了，恨没有早些年就进京。”
陆珩一记眼刀狠狠地劈过去，纪玄无所畏惧地挺了挺胸脯，满脸写着“我说错了吗”。
崔府今日果然热闹非常，崔母一见了徐敏，便笑着将她和谢蓁二人打发去后园，随手指了一个丫鬟吩咐道：“将两位表姑娘好生送去梅林边上的暖阁，看看暖阁那儿可短了什么，若有短的缺的，赶紧让厨房给她们送过去。”
卢兰芝不置可否，挑眉看向徐敏，徐敏见此，展颜一笑，抬手就摸上发髻，卢兰芝忙直起身子按住她的手，笑道：“好了，玩笑话也当真。慧姐儿跟着她舅母不知道在哪儿玩呢，等会就能见着。我今日来呢，不为别事，只因我离开徐府时只求速去，仓促之间也未与你们几个好好道别，今日借了崔家的宝地，是专向你们辞行的。”
崔行迟忙上前扶住崔母，道：“祖母也太不客气了，陆小侯爷是客，还是孙儿来吧。”
崔母闻言大笑，道：“你放心，等开席时，我帮你领着她们几个，挨个桌上去讨压岁银子。”
“闭嘴！”陆珩喝道，“谁跟你说这个！”
陆珩的到来也让崔行迟颇为意外，毕竟这位冷面侯爷是出了名的不爱搭理人，宣武侯府这些年从不摆酒请客，陆侯爷也从不吝啬驳人情面，从未应过同僚的年节请帖，久而久之，文武百官甚至都忘了给他送帖子。
“少爷，我打赌，您今日是见不到秦姑娘的。您今日可得收着点，讨好崔尚书和崔老太太是要紧。”纪玄小跑着跟上前去，不忘低声嘱咐。
徐敏忙连连摆手，面红耳赤地解释：“不是！只因往年我回外祖家从未见过兰姐姐，所以乍一见姐姐感到吃惊罢了。”
“大嫂——不是，兰姐姐！”徐敏一愣，不自觉地就松开了谢蓁的手，向前走去。
卢兰芝轻拍着徐敏的背安抚，谢蓁虽不能喝酒，也抿了一口，满是动容地叹道：“兰姐姐实乃吾辈楷模，愿兰姐姐永远这般杀伐果决、潇洒快活。”
崔母忍不住笑出声来，轻拍崔行迟的手，道：“祖母有分寸，你回去前厅帮你父亲招待客人。”说完，她径自七拐八绕地将陆珩带到了藏书阁，又将众人打发出去，吩咐陆珩将门掩上，才在
陆珩惊喜之余，忙反应过来去扶崔母另一只手，道：“崔翰林此言差矣，在老太君面前，陆某乃晚辈，能服侍老太君乃陆某之幸。”
《春风正当时》
说完这句，陆珩便焦躁地来回走动，直把纪玄看得一头雾水，半晌，他才停下，脸上浮现出几分懊恼，道：“你说，她怎么没回信啊？”
徐敏红了眼眶，撂下酒杯就往卢兰芝怀里扑，哭道：“以后便见不着了吗？嫂嫂——兰姐姐——我舍不得你！”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崔之沣呵呵笑着回礼，微微颔首将陆珩上下打量一番，好个翩翩少年郎！他与崔行迟这么并肩一站，两人的光彩立时将这厅堂之内的年轻人都比了下去，嗯，再算上那边被谢刺史拉着说话的外甥，真乃三个红颜美少年也！
纪玄看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陆珩，一个激灵连退好几步，刚才的得意劲儿早没了踪影，只赔笑讨饶道：“少爷，大过年的，您别开不起玩笑呀。您就看在咱俩打小一块玩泥巴的情分上，我好歹陪了您这么多年……”
陆珩一进屋，屋内众人又是一瞬的怔愣，陆珩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只对着崔之沣欠身行礼道：“崔大人，过年好啊，晚辈这厢有礼。”
“真的？”陆珩抬起头来，眼睛焕发出神采。
徐敏和谢蓁再想不到，暖阁之内，除了秦若瑜，竟还有一个人端着茶、噙着笑、悠游自在地等着她们。
崔行迟似笑非笑地看向问话之人，道：“陆大人，你我没这么深的交情吧？”
崔母似早有预料，陆珩几步上前朝她行礼问好，她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直把陆珩看得垂下眼睛。忽然，出乎众人意料，崔母忽对陆珩说道：“恍然这么一见你啊，我竟想起了你祖母，这屋内坐久了，我有些闷，你扶我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