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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雅琼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将调查结果组织成简洁的语言：“陈烬是名自由摄影师，在他那圈子里小有名气，人像、风景都接，经常有明星艺人越过工作室找他约拍，不过他在圈里口碑褒贬不一，贬的基本都说他脾气差、随心所欲，经常无视客户要求，自己怎么喜欢怎么来……”
姜止把话绕回去，解释道：“这两天智齿发炎了，有点疼。”
姜止在一楼大厅和林司恬撞了个正着，林司恬瓮声瓮气地喊了声“师父”。
赵清兰听出她的潜台词，生生被气笑，“你这是在说我故意针对她，还是你？又或者说，我是故意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你们师徒难堪？”
姜止修完丧假那天，正遇上公司一周一次的工作总结，赵清兰在会议上慷慨陈词，指责公司用人、惩处奖赏制度存在诸多不合理的地方，还拿“我曾经带过一个人”为主语列举出那人一堆的无能，字字没提林司恬，却字字都在点她。
“看你意愿。”
“上回在嫂子家落下了一张卡，不知道嫂子收拾房间的时候有没有看到？”
林司恬哭得更厉害了，赶在姜止耐心告罄前，吸了吸鼻子，勉强止住哭腔，“你这几天不在，都是那姓赵的母老虎在带我，出次任务，十句里起码有七八句都是在骂我的，另外两句全在含沙射影，对了有次她还连带着骂上你了，说你带徒弟的能力实在差……”
“你说吧。”
“我问你上班的情况，你跟我扯什么下班后的事？”
“你要是还想待在公司，跟我说一声，既然我能帮你拖长半年，就能帮你再拖上半年。”
在公司，上下级关系没那么明确，硬实力才是王道，而姜止作为公认的王牌员工，对她的包容度比普通员工要高出一截，只要她不作奸犯科，寻常违章领导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别提现在只是被她的嘴炮堵到哑口无言。
姜止笑笑，“您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事？”
“他成名算早的，八年前就拿下摄影金像奖艺术摄影类大奖，这奖的含金量可不低，相反还是国内摄影最高级别的奖项，说得通俗点就是文学界的茅盾文学奖。至于他本人的家世，信息量很少，估计不简单。”
今天在例会上的这番话，对赵清兰来说是军令状，在姜止看来，不过是缓兵之计。
姜止嗯一声，“什么事？”
通话一终止，裴雅琼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天才是谁。
一句榆木脑袋直接定了林司恬的生死，林司恬顾不上掉珍珠泪，昂起脑袋想要替自己辩驳一句，被姜止摁下，等到姜止再次开口，她对赵清兰的称呼开始变成了“您”，“您只带了林司恬不到两周，我带了她足足三个多月，但到现在我都没完全挖掘出她的潜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得交给时间检验，要是半年后她还是这样，再提她的过错也不迟。”
领导抬起头，敲了两下桌板，“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说话怎么都喜欢搞让人云里雾里那套？给我扯明白点。”
小姑娘在电话里哭得一抽一抽，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姜止勉强听清，“又是谁欺负你了？”
接到陈烬消息前，姜止快被林司恬的苦水吞没，“师父，你快回来吧，没你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还有呢？”
姜止没回，准备将这人拉黑。
姜止似笑非笑道：“替我一起受着。”
姜止不慌不忙地应对道：“这届新人不止林司恬一个，我刚才也是一个字都没提到她，记得没错的话，赵姐你的汇报总结里也没提到这个名字，现在怎么就突然扯到她头上了？”
林司恬工作时确实如赵清兰抱怨的那样有一堆毛病，姜止没法硬夸，只能挑不那么刺耳的缺点实话实说：“干活续航能力不行。”
姜止皱了下眉，“什么卡？”
姜止攥紧手机，两秒后回：【那棵树怎么就没把你撞成植物人呢？】
通话中断，姜止耳朵清净不少，偏偏没多久，更扰人心烦的文字进来：【嫂子，我刚才在你家楼下徘徊的时候，被不少住户看到，都把我错认成我哥了，还问我脸上这伤怎么来的。】
【嫂子，你看你要不要抽个时间跟他们解释一下？】
陈烬倚在车门上，旁若无人地朝姜止招了招手，以为会得到她装聋作哑般的无视，然后冷着一张脸从他的世界经过。
“道谢还是得拿出点实际行动。”姜止从托特包里拿出打印好的资料，“这些都是我给你整理出来的理论试题，基本上涵盖了所有注意事项，你抽个时间把它做了，直接抄答案再背也行，不过不管你用哪种方法，下次出任务，你别再给我搞错试剂，更别给我出现偷懒不戴好面罩、手套勾破了也不换这两种行为。”
“那你就站在客观角度。”
姜止回神，“在，晚点再跟你说，天才来找我了。”
林司恬又“哦”，半会才问：“师父，再问你件事儿，要是半年后我还是没有任何长进，是不是真得走人了？”
“哦，那你该去看。”
《低潮》
“预约了下周的手术。”
林司恬眨眨眼，第三次哦了声，“虽然不知道半年后我是什么想法，但我想我还是得先在这谢谢你。”
领导不再拐弯抹角，“林司恬你怎么看？”
这便是立下军令状了，赵清兰有再多不满也只能暂时咽下。
“银行卡。”
对面又发来两条：【我随便应付了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误解好像更深了，觉得我是被你家暴了，又被赶出门，才会可怜兮兮地门口蹲守。】
赵清兰有时候一根筋，不会看脸色，主管都点头附和的事，只有她一个人提出反驳，“你是林司恬的老师，这会当然要给她说话，不然到时候就有人来质疑你不会带徒弟，影响你的年度评级。”
说到最后，就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了，姜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隔了一会说：“行了别哭了，过两天我就回公司，这两天里，你就好好听赵姐的话，她说什么，你都点头应下。”
许久没等来姜止的回应，裴雅琼下意识看了眼通话，显示还在进行中，她忍不住出声问：“你还在听吗？”
姜止扫了眼头顶的时钟，“酒量还行，闲暇时间能陪我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现实里，她连目光都没错开，只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地站着，像尊冰冷的雕像，脚边被拉到细长的影子成了它的守护兽，两者都坚不可摧，足以击溃敌人所有的防线。
姜止让她别太自信，“现在能气到我的活人只有一个。”
以她对林司恬的了解，能勾出林司恬眼泪的不外乎两种可能：遇到能让她三天吃不下饭的命案现场，或者在人际关系上栽了一跟头。
领导大度地挥了挥手，没跟她计较，“下班吧。”
“十天足够我调整了……”姜止顿了下，“他没了，但我生活总要继续的。”
会议一结束，姜止被领导叫去办公室，对方先发去一波人道主义关怀，“我记得你还有假没休，要不再给你拨出半个月去外地旅游散散心？”
“我是她师父，从我口中说出来的点评，难免有失偏颇。”
林司恬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句：“那她要是骂你呢？”
姜
林司恬听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地垂下脑袋，就在眼泪噼里啪啦砸下前，姜止插了句：“我们这份工作听着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光是心理承受能力，就比大部分工作要求高，所以我们得给新人慢慢成长的时间，着急让他们出师和揠苗助长没什么区别。”
姜止从善如流，换了种说法，“她干活一小时，得歇半小时，不过——”话锋一转，“遇到不懂的地方，不会藏着掖着，当下就会向我问个明白。”
“到下班打卡时间了，我也只能跟您扯点下班后的事。”
“谁？”
“我的意愿顶用吗？”
“是这个理，你能想开也是好事。”
姜止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林司恬这段时间确实犯了些低级错误，我没有任何要给她开脱的意思，更没有反着来指责赵姐你的不是，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是从新人过渡来的，都有手忙脚乱、鸡飞狗跳的时刻，要变得像现在的赵姐你一样游刃有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应该再耐心点。”
姜止睨她，林司恬瞬间噤若寒蝉。
林司恬不笨，相反悟性很高，她最大的问题是，太不把这份职业当回事了。
命案现场一滴小小的液体都有可能携带致命的病毒和细菌，甚至有严重的传染病，比如艾滋病毒、疱疹病毒、肝炎病毒等等，所以清洁人员必须得时刻全副武装，像林司恬以往那些偷懒的行径，九条命都不够她挥霍的。
刚应下，姜止就后悔了，隔着虚晃的人影和交错的汽车，她看见了西装革履的陈烬，昏暗的暮色覆在他脸上，他的情绪显得琢磨不透，唯一看得完全的是他颧骨、额头处的伤口，卸了纱布，青紫交错。
手机在包里震动，姜止掏起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递给林司恬一个眼神，边接边往露天停车场走去。裴雅琼开门见山道：“我这边只查到了一点信息，关于陈烬的，你现在方不方便接听？”
赵清兰还是不服气，“耐心是给可塑之才的，一个榆木脑袋你给她再多的时间也没用。”
陈烬稍稍敛住笑，看着她重新抬起脚，走到自己跟前，轻笑一声道：“调查得挺全面，连我工作的地方都能找到，说说，这次又找我什么事？”
林司恬不敢直勾勾地盯住她看，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你在会议上捂了三次脸，该不会是被我气到脸疼了吧？”
姜止说：“我知道你对这份工作有很多不满，但既然干了，就给我好好干，干到期满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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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止把话绕回去，解释道：“这两天智齿发炎了，有点疼。”
姜止在一楼大厅和林司恬撞了个正着，林司恬瓮声瓮气地喊了声“师父”。
赵清兰听出她的潜台词，生生被气笑，“你这是在说我故意针对她，还是你？又或者说，我是故意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你们师徒难堪？”
姜止修完丧假那天，正遇上公司一周一次的工作总结，赵清兰在会议上慷慨陈词，指责公司用人、惩处奖赏制度存在诸多不合理的地方，还拿“我曾经带过一个人”为主语列举出那人一堆的无能，字字没提林司恬，却字字都在点她。
“看你意愿。”
“上回在嫂子家落下了一张卡，不知道嫂子收拾房间的时候有没有看到？”
林司恬哭得更厉害了，赶在姜止耐心告罄前，吸了吸鼻子，勉强止住哭腔，“你这几天不在，都是那姓赵的母老虎在带我，出次任务，十句里起码有七八句都是在骂我的，另外两句全在含沙射影，对了有次她还连带着骂上你了，说你带徒弟的能力实在差……”
“你说吧。”
“我问你上班的情况，你跟我扯什么下班后的事？”
“你要是还想待在公司，跟我说一声，既然我能帮你拖长半年，就能帮你再拖上半年。”
在公司，上下级关系没那么明确，硬实力才是王道，而姜止作为公认的王牌员工，对她的包容度比普通员工要高出一截，只要她不作奸犯科，寻常违章领导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别提现在只是被她的嘴炮堵到哑口无言。
姜止笑笑，“您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事？”
“他成名算早的，八年前就拿下摄影金像奖艺术摄影类大奖，这奖的含金量可不低，相反还是国内摄影最高级别的奖项，说得通俗点就是文学界的茅盾文学奖。至于他本人的家世，信息量很少，估计不简单。”
今天在例会上的这番话，对赵清兰来说是军令状，在姜止看来，不过是缓兵之计。
姜止嗯一声，“什么事？”
通话一终止，裴雅琼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天才是谁。
一句榆木脑袋直接定了林司恬的生死，林司恬顾不上掉珍珠泪，昂起脑袋想要替自己辩驳一句，被姜止摁下，等到姜止再次开口，她对赵清兰的称呼开始变成了“您”，“您只带了林司恬不到两周，我带了她足足三个多月，但到现在我都没完全挖掘出她的潜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得交给时间检验，要是半年后她还是这样，再提她的过错也不迟。”
领导抬起头，敲了两下桌板，“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说话怎么都喜欢搞让人云里雾里那套？给我扯明白点。”
小姑娘在电话里哭得一抽一抽，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姜止勉强听清，“又是谁欺负你了？”
接到陈烬消息前，姜止快被林司恬的苦水吞没，“师父，你快回来吧，没你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还有呢？”
姜止没回，准备将这人拉黑。
姜止似笑非笑道：“替我一起受着。”
姜止不慌不忙地应对道：“这届新人不止林司恬一个，我刚才也是一个字都没提到她，记得没错的话，赵姐你的汇报总结里也没提到这个名字，现在怎么就突然扯到她头上了？”
林司恬工作时确实如赵清兰抱怨的那样有一堆毛病，姜止没法硬夸，只能挑不那么刺耳的缺点实话实说：“干活续航能力不行。”
姜止皱了下眉，“什么卡？”
姜止攥紧手机，两秒后回：【那棵树怎么就没把你撞成植物人呢？】
通话中断，姜止耳朵清净不少，偏偏没多久，更扰人心烦的文字进来：【嫂子，我刚才在你家楼下徘徊的时候，被不少住户看到，都把我错认成我哥了，还问我脸上这伤怎么来的。】
【嫂子，你看你要不要抽个时间跟他们解释一下？】
陈烬倚在车门上，旁若无人地朝姜止招了招手，以为会得到她装聋作哑般的无视，然后冷着一张脸从他的世界经过。
“道谢还是得拿出点实际行动。”姜止从托特包里拿出打印好的资料，“这些都是我给你整理出来的理论试题，基本上涵盖了所有注意事项，你抽个时间把它做了，直接抄答案再背也行，不过不管你用哪种方法，下次出任务，你别再给我搞错试剂，更别给我出现偷懒不戴好面罩、手套勾破了也不换这两种行为。”
“那你就站在客观角度。”
姜止回神，“在，晚点再跟你说，天才来找我了。”
林司恬又“哦”，半会才问：“师父，再问你件事儿，要是半年后我还是没有任何长进，是不是真得走人了？”
“哦，那你该去看。”
《低潮》
“预约了下周的手术。”
林司恬眨眨眼，第三次哦了声，“虽然不知道半年后我是什么想法，但我想我还是得先在这谢谢你。”
领导不再拐弯抹角，“林司恬你怎么看？”
这便是立下军令状了，赵清兰有再多不满也只能暂时咽下。
“银行卡。”
对面又发来两条：【我随便应付了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误解好像更深了，觉得我是被你家暴了，又被赶出门，才会可怜兮兮地门口蹲守。】
赵清兰有时候一根筋，不会看脸色，主管都点头附和的事，只有她一个人提出反驳，“你是林司恬的老师，这会当然要给她说话，不然到时候就有人来质疑你不会带徒弟，影响你的年度评级。”
说到最后，就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了，姜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隔了一会说：“行了别哭了，过两天我就回公司，这两天里，你就好好听赵姐的话，她说什么，你都点头应下。”
许久没等来姜止的回应，裴雅琼下意识看了眼通话，显示还在进行中，她忍不住出声问：“你还在听吗？”
姜止扫了眼头顶的时钟，“酒量还行，闲暇时间能陪我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现实里，她连目光都没错开，只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地站着，像尊冰冷的雕像，脚边被拉到细长的影子成了它的守护兽，两者都坚不可摧，足以击溃敌人所有的防线。
姜止让她别太自信，“现在能气到我的活人只有一个。”
以她对林司恬的了解，能勾出林司恬眼泪的不外乎两种可能：遇到能让她三天吃不下饭的命案现场，或者在人际关系上栽了一跟头。
领导大度地挥了挥手，没跟她计较，“下班吧。”
“十天足够我调整了……”姜止顿了下，“他没了，但我生活总要继续的。”
会议一结束，姜止被领导叫去办公室，对方先发去一波人道主义关怀，“我记得你还有假没休，要不再给你拨出半个月去外地旅游散散心？”
“我是她师父，从我口中说出来的点评，难免有失偏颇。”
林司恬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句：“那她要是骂你呢？”
姜
林司恬听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地垂下脑袋，就在眼泪噼里啪啦砸下前，姜止插了句：“我们这份工作听着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光是心理承受能力，就比大部分工作要求高，所以我们得给新人慢慢成长的时间，着急让他们出师和揠苗助长没什么区别。”
姜止从善如流，换了种说法，“她干活一小时，得歇半小时，不过——”话锋一转，“遇到不懂的地方，不会藏着掖着，当下就会向我问个明白。”
“到下班打卡时间了，我也只能跟您扯点下班后的事。”
“谁？”
“我的意愿顶用吗？”
“是这个理，你能想开也是好事。”
姜止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林司恬这段时间确实犯了些低级错误，我没有任何要给她开脱的意思，更没有反着来指责赵姐你的不是，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是从新人过渡来的，都有手忙脚乱、鸡飞狗跳的时刻，要变得像现在的赵姐你一样游刃有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应该再耐心点。”
姜止睨她，林司恬瞬间噤若寒蝉。
林司恬不笨，相反悟性很高，她最大的问题是，太不把这份职业当回事了。
命案现场一滴小小的液体都有可能携带致命的病毒和细菌，甚至有严重的传染病，比如艾滋病毒、疱疹病毒、肝炎病毒等等，所以清洁人员必须得时刻全副武装，像林司恬以往那些偷懒的行径，九条命都不够她挥霍的。
刚应下，姜止就后悔了，隔着虚晃的人影和交错的汽车，她看见了西装革履的陈烬，昏暗的暮色覆在他脸上，他的情绪显得琢磨不透，唯一看得完全的是他颧骨、额头处的伤口，卸了纱布，青紫交错。
手机在包里震动，姜止掏起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递给林司恬一个眼神，边接边往露天停车场走去。裴雅琼开门见山道：“我这边只查到了一点信息，关于陈烬的，你现在方不方便接听？”
赵清兰还是不服气，“耐心是给可塑之才的，一个榆木脑袋你给她再多的时间也没用。”
陈烬稍稍敛住笑，看着她重新抬起脚，走到自己跟前，轻笑一声道：“调查得挺全面，连我工作的地方都能找到，说说，这次又找我什么事？”
林司恬不敢直勾勾地盯住她看，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你在会议上捂了三次脸，该不会是被我气到脸疼了吧？”
姜止说：“我知道你对这份工作有很多不满，但既然干了，就给我好好干，干到期满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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