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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妈抿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吧？对吧？”
简沐道，“一起看戏。”
说着又看向简沐，也红了眼眶，“我那时忙着养家糊口的，把你们丢在你们外公家，你们……受苦了，尤其小沐，就比简锐没大两三岁，整天护着带着他——”
简锐：“……”
说着自失一笑，“之前小周和你弟在一起的时候，听到她家里是山里的，我还怕你弟负担重呢……我都会这么想，别人挑也是正常。”
“简瑞青！”
老妈道，“我别的什么都没有，护不了你们太多——但我这张脸可以不要，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些所谓的像宋家那样的海城体面人……敢欺负你们，我就豁出去闹了——”
“嗯，”
“妈，”
一听傅雁鸣也跟家里说了，老妈这才像是真正安了心，吃下一口简沐递给她的水果。
“妈，”
老妈眯了眯眼道，“你们记住，咱们就是光脚的，什么都没有，你们两个，尤其是小沐，在海大跟宋家人有共事的时候不说，嫁的这人，我听着跟咱们也不是一样的条件——”
“妈，你后悔吗？”
看老妈状态还好，简沐把这事问了出来。
简沐和简锐两个眼眶都红了。
老妈眼底还是透出几分担忧，“人都是会变的……咱们家条件有限，到了那样有钱的婆家，就怕人家瞧不起。家里亲戚再多嘴多舌的……搅得夫妻那份情也会慢慢淡了——”
没有年轻时那种靓丽了，可眉眼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风韵来。
老妈眼中的紧张明显消散了不少，“真是同学啊。”
简沐心头骤然一酸。
简沐没继续接这个不确定的话题，转了脸看简锐笑道，“这回怎么没一块来？”
每次宋远安给她打电话说难听话的时候，老妈情绪都会有些崩溃，这让她十分忧心。
不过这事她自然不会跟老妈提及，更何况她并不在意对方这点小把戏。
一提到宋家人老妈就跟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宋远安那混蛋，见不得咱们好一点。”
“嗯，”
“晚上见了不就知道了？”
“你不懂，”
“同学？”
“闭嘴，”
“我想法很简单，”
简沐鼻音有点重，“后悔结婚吗？”
“我一个离异女人，”
等老妈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她和简锐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
简锐立刻道，“我住宿舍，不租房子。”
之前她还想带老妈去医院看看心理科或者精神科，都没老妈拒绝了，说没事。
“
是宋远安的来电。
说着脚尖又踢了一下坐在对面的简锐，“你小子要不是上这回当，我这时候正美滋滋呢！”
“谁知道哪里来的野狗，”
“怎么这么看着我？”
老妈叹一口气，“又不想再找男人，咱们那边镇子上你们也知道，总有人胡乱嚼舌头，还有些男人想凑过来——我得保护好你们两个，要自保。”
简沐眼里蓄着的水色，终是拦不住，泪珠从双颊直接滚落了下来。
老妈又笑了起来，拍了拍简沐的背，“你结婚了，小锐也有个好女孩跟着他——”
简沐递给老妈一块水果，“老同学遇上了，他就请我吃了饭。互相了解了一下后，知道彼此都单身，都……有点意思，我们俩就一拍即合去领了证。”
老妈戳了一下简锐的脑门，“真不如你姐。”
只是这些年辛苦下来，老妈皮肤已经毁了，黑了，也糙了。随着年岁渐长，脸上皱纹也有了。
老妈道，“要是说青春都喂了狗这事——确实后悔，肠子都悔青了。可有你们两个，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后悔什么都没后悔有你们。”
“我要给你们兜底，”
简沐直接伸手挂断了电话。
简沐也松了一口气道，“他叫傅雁鸣，大雁的雁，鸟鸣的那个鸣。”
“妈……”
“苦尽甘来了，”
“妈，”
从她记事起，老妈偶尔就会有遇事突然狂躁的时候，不过每次发作时间都不长，而且过后老妈也没什么不适……
“瑞青啊，你到海城来了吗？简沐的事是不是真的？”
简沐：“……”
说着捏了捏简沐的脸，“你弟欠你的，我都想好了，我以后挣的钱，除了留点我养老的，都留给你。家里的房子，等你寒假回去，改到你的名下。”
“时不时疯一下发个狂什么的，”
简沐眸色闪了闪，她有点明白老妈的想法了。
老妈瞪完简锐，又忽而郑重道，“一个字也不能给外人透露，包括你们的另一半，能行吗？”
简沐忙道，“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再说都是学校老师，她们还能杀人放火吗？妈，您别担心这个，我好好的——海大这种环境，我怎么可能被人欺负 ？”
“妈，”
老妈直接点了外放，手机里传来了宋远安的声音。
简沐回过神点头，“那绝对。”
老妈好像一直都没在意过她自己这“病”。
简沐避重就轻地解释道，“我和他本来商量着，过一段再正式见家长——他已经和家里说了。”
“我们这属于闪婚，”
老妈简瑞青笑了笑，“汪汪叫的也不知道想说什么？该不是饿极了想吃屎吧？”
“我跟你们说这话，”
那边宋远安的声音陡然暴起，威胁之意十分明显，“简瑞青——简沐在海城，在我这边，你还想不想她好了？”
简沐眼睛顿时一阵酸热。
老妈又哼笑一声，“当年急眼了我还当着人面，拿着刀往自己胳膊上砍过——吓得那些怂人，哼——”
说着抓着简沐的手道，“你结了婚他们家要是日后敢欺负你，放着让我来！”
“是我高中同学，他来我们学校做讲座，”
“哭什么哭，”
“外放吧，”
简沐反手紧紧握住老妈有点干瘦的手，“不用，妈，相信我，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自己解决。”
她真担心老妈的状态。
比及简沐拿出的钱，这些真都算不上什么。
简锐一脸不赞成，“咱们不能讳疾忌医的，该看还是要看看。”
“你们都长大了，”
说着抓住简沐的手又道，“他们欺负你了没？他那个女儿和妹妹都在海大……他们欺负你了没？”
老妈还是一直关注着这点，“他家里怎么说？”
她有些不安地看了老妈一眼。
“我带着你们两个，”
她和简锐两人一时都有些愣怔。
简沐笑道，“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换了我遇到事，小锐也一样会帮我的。咱们——”
“那什么——雁鸣是吗？雁鸣他家里知道你们领证的事吗？”
“她在海城这边投的简历也有回应了，”
简锐这时也过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老妈。
简锐眼泪都流下来了。
“周周呢？”
简沐还记得小时候，有回老妈从外面回来胳膊上包扎了一大片……当时老妈说是不小心划到了，原来竟是这样。
“不用，公司有宿舍，”
简锐：“……嗯，我也听到了。”
这时简沐忽而开口道，“你手机里怎么传来了狗叫声？”
简沐忙又道，“公司在哪块，我有空去给你那边看看，先看好有什么合适的房子能租的。”
“这要怎么看，”
明面上的欺负自然不会贸然出现，但背地里，那位姑妈宋远心，可嘴碎嚼舌说了她不少风凉话。
“你在海城工作定好了吗？”
“妈，是不是宋家人给你和小锐打的电话？”
老妈笑笑，“我给你们就实话实说吧，我根本没病。”
简沐郑重道，“这回您正好来海城了，我给您在医院预约个专家号，到时请专家看看行吗？”
宋远安语气中都是愠怒，“你教育出的孩子就这种品性？不懂孝道、不敬尊长，又拜金虚荣——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找的那人比我年纪都不小多少吧？”
老妈瞪了简锐一眼，才又哼笑道，“说实话，那些疯病都是我装的。”
简锐眼睛亮晶晶的，“下个月要来入职，她这回先回了她家，过几天再来海城和我会和。”
老妈喝了一口水，看着满眼关切的简沐和简锐，轻哼一声道，“是不是怕我发疯？”
她不敢让宋远安多说话，但是这次被她挂断，之后宋远安要是再折腾什么……
“结婚不是儿戏，”
“没，”
“妈……”
“为什么？”简锐揉了一下眼道。
恶语中伤确实有时真能伤人，但当处在一种长期稳定环境中时，更重要的一条是日久见人心。
老妈缓和了一下语气，“一辈子的事，不过小沐你一直是有主意的，你做事我本来都挺放心，这回因为你弟的事，我怕你是为了替他筹钱——”
不是她讨老妈开心，她妈年轻时确实很漂亮。要不然那宋远安也不会一开始不顾家里反对，一定要和老妈在一起……
她话没说完，老妈手机响了。
她从没想过是这个缘故。
] 老妈抿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吧？对吧？”
简沐道，“一起看戏。”
说着又看向简沐，也红了眼眶，“我那时忙着养家糊口的，把你们丢在你们外公家，你们……受苦了，尤其小沐，就比简锐没大两三岁，整天护着带着他——”
简锐：“……”
说着自失一笑，“之前小周和你弟在一起的时候，听到她家里是山里的，我还怕你弟负担重呢……我都会这么想，别人挑也是正常。”
“简瑞青！”
老妈道，“我别的什么都没有，护不了你们太多——但我这张脸可以不要，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些所谓的像宋家那样的海城体面人……敢欺负你们，我就豁出去闹了——”
“嗯，”
“妈，”
一听傅雁鸣也跟家里说了，老妈这才像是真正安了心，吃下一口简沐递给她的水果。
“妈，”
老妈眯了眯眼道，“你们记住，咱们就是光脚的，什么都没有，你们两个，尤其是小沐，在海大跟宋家人有共事的时候不说，嫁的这人，我听着跟咱们也不是一样的条件——”
“妈，你后悔吗？”
看老妈状态还好，简沐把这事问了出来。
简沐和简锐两个眼眶都红了。
老妈眼底还是透出几分担忧，“人都是会变的……咱们家条件有限，到了那样有钱的婆家，就怕人家瞧不起。家里亲戚再多嘴多舌的……搅得夫妻那份情也会慢慢淡了——”
没有年轻时那种靓丽了，可眉眼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风韵来。
老妈眼中的紧张明显消散了不少，“真是同学啊。”
简沐心头骤然一酸。
简沐没继续接这个不确定的话题，转了脸看简锐笑道，“这回怎么没一块来？”
每次宋远安给她打电话说难听话的时候，老妈情绪都会有些崩溃，这让她十分忧心。
不过这事她自然不会跟老妈提及，更何况她并不在意对方这点小把戏。
一提到宋家人老妈就跟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宋远安那混蛋，见不得咱们好一点。”
“嗯，”
“晚上见了不就知道了？”
“你不懂，”
“同学？”
“闭嘴，”
“我想法很简单，”
简沐鼻音有点重，“后悔结婚吗？”
“我一个离异女人，”
等老妈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她和简锐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
简锐立刻道，“我住宿舍，不租房子。”
之前她还想带老妈去医院看看心理科或者精神科，都没老妈拒绝了，说没事。
“
是宋远安的来电。
说着脚尖又踢了一下坐在对面的简锐，“你小子要不是上这回当，我这时候正美滋滋呢！”
“谁知道哪里来的野狗，”
“怎么这么看着我？”
老妈叹一口气，“又不想再找男人，咱们那边镇子上你们也知道，总有人胡乱嚼舌头，还有些男人想凑过来——我得保护好你们两个，要自保。”
简沐眼里蓄着的水色，终是拦不住，泪珠从双颊直接滚落了下来。
老妈又笑了起来，拍了拍简沐的背，“你结婚了，小锐也有个好女孩跟着他——”
简沐递给老妈一块水果，“老同学遇上了，他就请我吃了饭。互相了解了一下后，知道彼此都单身，都……有点意思，我们俩就一拍即合去领了证。”
老妈戳了一下简锐的脑门，“真不如你姐。”
只是这些年辛苦下来，老妈皮肤已经毁了，黑了，也糙了。随着年岁渐长，脸上皱纹也有了。
老妈道，“要是说青春都喂了狗这事——确实后悔，肠子都悔青了。可有你们两个，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后悔什么都没后悔有你们。”
“我要给你们兜底，”
简沐直接伸手挂断了电话。
简沐也松了一口气道，“他叫傅雁鸣，大雁的雁，鸟鸣的那个鸣。”
“妈……”
“苦尽甘来了，”
“妈，”
从她记事起，老妈偶尔就会有遇事突然狂躁的时候，不过每次发作时间都不长，而且过后老妈也没什么不适……
“瑞青啊，你到海城来了吗？简沐的事是不是真的？”
简沐：“……”
说着捏了捏简沐的脸，“你弟欠你的，我都想好了，我以后挣的钱，除了留点我养老的，都留给你。家里的房子，等你寒假回去，改到你的名下。”
“时不时疯一下发个狂什么的，”
简沐眸色闪了闪，她有点明白老妈的想法了。
老妈瞪完简锐，又忽而郑重道，“一个字也不能给外人透露，包括你们的另一半，能行吗？”
简沐忙道，“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再说都是学校老师，她们还能杀人放火吗？妈，您别担心这个，我好好的——海大这种环境，我怎么可能被人欺负 ？”
“妈，”
老妈直接点了外放，手机里传来了宋远安的声音。
简沐回过神点头，“那绝对。”
老妈好像一直都没在意过她自己这“病”。
简沐避重就轻地解释道，“我和他本来商量着，过一段再正式见家长——他已经和家里说了。”
“我们这属于闪婚，”
老妈简瑞青笑了笑，“汪汪叫的也不知道想说什么？该不是饿极了想吃屎吧？”
“我跟你们说这话，”
那边宋远安的声音陡然暴起，威胁之意十分明显，“简瑞青——简沐在海城，在我这边，你还想不想她好了？”
简沐眼睛顿时一阵酸热。
老妈又哼笑一声，“当年急眼了我还当着人面，拿着刀往自己胳膊上砍过——吓得那些怂人，哼——”
说着抓着简沐的手道，“你结了婚他们家要是日后敢欺负你，放着让我来！”
“是我高中同学，他来我们学校做讲座，”
“哭什么哭，”
“外放吧，”
简沐反手紧紧握住老妈有点干瘦的手，“不用，妈，相信我，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自己解决。”
她真担心老妈的状态。
比及简沐拿出的钱，这些真都算不上什么。
简锐一脸不赞成，“咱们不能讳疾忌医的，该看还是要看看。”
“你们都长大了，”
说着抓住简沐的手又道，“他们欺负你了没？他那个女儿和妹妹都在海大……他们欺负你了没？”
老妈还是一直关注着这点，“他家里怎么说？”
她有些不安地看了老妈一眼。
“我带着你们两个，”
她和简锐两人一时都有些愣怔。
简沐笑道，“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换了我遇到事，小锐也一样会帮我的。咱们——”
“那什么——雁鸣是吗？雁鸣他家里知道你们领证的事吗？”
“她在海城这边投的简历也有回应了，”
简锐这时也过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老妈。
简锐眼泪都流下来了。
“周周呢？”
简沐还记得小时候，有回老妈从外面回来胳膊上包扎了一大片……当时老妈说是不小心划到了，原来竟是这样。
“不用，公司有宿舍，”
简锐：“……嗯，我也听到了。”
这时简沐忽而开口道，“你手机里怎么传来了狗叫声？”
简沐忙又道，“公司在哪块，我有空去给你那边看看，先看好有什么合适的房子能租的。”
“这要怎么看，”
明面上的欺负自然不会贸然出现，但背地里，那位姑妈宋远心，可嘴碎嚼舌说了她不少风凉话。
“你在海城工作定好了吗？”
“妈，是不是宋家人给你和小锐打的电话？”
老妈笑笑，“我给你们就实话实说吧，我根本没病。”
简沐郑重道，“这回您正好来海城了，我给您在医院预约个专家号，到时请专家看看行吗？”
宋远安语气中都是愠怒，“你教育出的孩子就这种品性？不懂孝道、不敬尊长，又拜金虚荣——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找的那人比我年纪都不小多少吧？”
老妈瞪了简锐一眼，才又哼笑道，“说实话，那些疯病都是我装的。”
简锐眼睛亮晶晶的，“下个月要来入职，她这回先回了她家，过几天再来海城和我会和。”
老妈喝了一口水，看着满眼关切的简沐和简锐，轻哼一声道，“是不是怕我发疯？”
她不敢让宋远安多说话，但是这次被她挂断，之后宋远安要是再折腾什么……
“结婚不是儿戏，”
“没，”
“妈……”
“为什么？”简锐揉了一下眼道。
恶语中伤确实有时真能伤人，但当处在一种长期稳定环境中时，更重要的一条是日久见人心。
老妈缓和了一下语气，“一辈子的事，不过小沐你一直是有主意的，你做事我本来都挺放心，这回因为你弟的事，我怕你是为了替他筹钱——”
不是她讨老妈开心，她妈年轻时确实很漂亮。要不然那宋远安也不会一开始不顾家里反对，一定要和老妈在一起……
她话没说完，老妈手机响了。
她从没想过是这个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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