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想去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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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行程的最后一项海边party结束，夜幕渐深，所有人意犹未尽地乘车回到住处。

    不经意划过发尾的指尖，还有冰镇汽水的甜。【想去海边】＊

    至于喜欢的人，她也会说清楚，是个误会。

    “没说吗？”蔡昀思考片刻，仰头喝了口可乐，“不记得了……说起这个，还要感谢你，及苏的感情线太有看点了！”

    现在只剩一个位置。

    不过或许，她只是因为恋综的氛围才这样。

    芮原微微偏头，眼神飘向夜色中的浪潮，像是陷入了回忆。

    她垂下眼睫，怔怔地盯着玻璃杯中晃动的水波，缓缓挪动脚尖，向另一边的蓝色沙发椅走去。

    篝火堆的亮光随风摇曳了两下，很快暗灭。

    看来是真的断电了。

    戴着耳机的PD急匆匆跑进来，叉腰缓了会，抽出几张纸巾擦干脸颊的汗，随后目露愧疚向大家道歉，安抚完毕之后才重新捡起地上的任务卡，继续录制。

    ——出自及苏的歌单【听完100首就拉黑】

    大家提着鼓鼓囊囊的包裹，挤在玄关处换鞋，及苏脱掉挡风外套，疲惫地按按肩颈。跑了一天，她现在只想洗个澡睡个好觉。

    她小心整理好多余的情绪，被动选择了近处的粉色沙发椅，坐下后举起水杯轻抿了口凉水。

    及苏闻言抬头，发现长沙发上倒了大片，脸上的表情像是不同程度的复制粘贴，闭眼皱眉。

    前面的梅千朵和卢娜娜头靠头说着话，互相分享晚上拍的照片，脸上看不出丝毫疲惫。

    蔡昀手忙脚乱地接过，抬头就对上芮原的眼神。

    跟下午拉住她的那个人截然相反。

    大家一个个从突如其来的黑暗中反应过来，陆续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

    “所以，你们问我目前见过印象最深刻的同龄单身异性，是为了让她参加节目？”

    虽然她努力控制情绪，手指还是控制不住地颤。

    无数次，在黑暗中形成了某种默契。

    《前男友收藏了我的歌单》

    及苏愣住一秒，本能地望向左侧。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清，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从这个方向和距离推算，是芮原拉住了她的手腕。

    规则宣读完毕，大家默契地抬手，嘴里念叨着“知道了”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一圈，在右侧的沙发椅上停留片刻。

    及苏缓过神，暗自深呼吸。

    芮原坐在长椅上，烦躁地握着可乐罐，瞥一眼不远处围着篝火跳舞的身影，又缓慢收回视线。

    “是啊。”蔡昀没什么反应，神色如常地回他。

    芮原轻揉额角，“我什么时候推荐的？”

    芮原眉心轻蹙，“可你们没跟我说，回答这个问题，就是推荐她参加节目。”

    “付言沃，你把手机拿开点啊，我眼睛快睁不开了。”蒋岩抬起胳膊挡在眼前，身子后仰，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

    她不甚在意，疑惑望向芮原，“是啊，当时节目那情况你也知道，没时间找人，就让你推荐推荐合适的人选喽。”

    “什么情况……”

    陈思源端着果盘从对面的厨房里出来，毫不迟疑地坐在蓝色沙发椅上，弯腰将手中的果盘放到透明茶几上，还伸出手指往里面推了推。

    及苏扭头对上田心然的视线，对方向她扯扯嘴角，默默说了句“好困”，随后追上前面的两个女生，拍拍肩膀示意她们快点进客厅。

    她感觉他的手掌从手腕内侧滑下，不等她躲开就贴近她的掌心，牢牢握住。贴近的肌肤像是浸透了凉水，带着浅淡的冷意。

    今天的活动中，田心然和陈思源是同一组，这一天相处下来，两个人看起来关系亲近了许多，偶尔还会有些旁若无人的熟稔。

    节目组的PD站在客厅中央，扶着耳机低声沟通，周围很快架好一圈摄像机。节目组准备发布下一次约会的规则，临时安排所有人坐到沙发上。

    虽然她隐约觉得，自己又在突然频繁的接触中对他产生了一点心动。

    正前方的摄影机红灯闪个不停，及苏放下水杯，端正坐姿望向PD手里的任务卡。

    灯光打在天花板上，刻印了几个带着神秘的米色光圈。

    芮原一言不发，突然起身，把自己手里的那罐也丢进蔡昀怀里。

    曾经黑夜里的很多个瞬间，在她因为怕黑失去安全感之前，他都会先一步拉住她。

    须臾，他波澜不惊道：“不用谢。”

    【请男嘉宾在明天午餐前拍摄一张照片，发送给节目组，照片中不允许存在表明身份的元素，节目组会进行审核，请认真对待。】

    及苏下意识看向沙发右侧的田心然，她伸长手臂，看似随意地叉起一块苹果，抬头轻声跟陈思源说了句“谢谢”，眉眼染上明亮的笑意。

    身边慢慢围聚了更多的人，及苏回神，端着玻璃杯退后。

    付言沃坐在蒋岩身边，抬手稍稍挡住些手机背面的光，抱歉地扯扯嘴角，“不好意思朋友们，我着急打光，这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就这样，有点刺眼。”

    时间似乎只过去了几秒，斜前方划过一道白光。

    “谁关灯了？”

    及苏无措地眨了眨眼睛，脊背僵硬，右手下意识攥紧光滑的扶手，用力到指尖发疼。

    柔软的指腹擦过手背，一股酥麻感瞬间蔓延。

    手背忽然被扣住。

    及苏困得眼皮耷拉，灌下一杯水后，先去卫生间攥住双手接了点冷水，小心地拍在脸颊上，迫使自己打起精神，让困倦的头脑清醒一些。

    比如他为什么邀请她来恋综，比如为什么每一次选择都要选她，为什么在节目里说的每句话，表现出的每一个反应都好像对她有偏向。

    墨色蔓延中，及苏一动不动地被回忆裹住片刻。

    等她端着水杯过去的时候，沙发上已经坐满了人，只剩两边的粉蓝懒人沙发椅还空着。

    “就月初那次采访。”

    及苏全身不由绷紧，感觉眼前被雾蒙住，耳边的声响也变得轻缓。

    芮原拎起另一罐可乐，递过去的同时点点头，“蔡导，你下午在电话里说，及苏参加节目是因为我向你们推荐了她？”

    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她跟着田心然往餐桌边走去，倒了满满一杯冷水。

    ——

    手心的触感愈发真实。

    所有嘉宾到齐，节目即将开始录制。

    蔡昀以为他说完了，握紧冰凉的可乐罐背过身，刚想起身，却听身后芮原微沉的声音。

    及苏稳住呼吸，快速移开视线，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刚刚解锁，整个客厅忽然亮如白昼。滴的一声，空调系统重新开始运作，似乎停滞许久的空气又开始流动了。

    “苏苏，坐下。”夏椰看她半天没动静，有些着急，忍不住出声示意她坐下。

    说话间她摸着墙打开了客厅的灯，这下所有人的状态都清晰可见。

    “芮原老师，你找我？”蔡昀在长椅另一端坐下，直接开口，随手拍掉腿上的沙子。

    但现在她又放弃了，既然当初说好来参加恋综就是忘掉之前所有的感情，重新接触新的感情，那就没必要再纠结答案，主动提起显得自己太在意了。

    及苏隐隐觉得自己之前关于前任的猜测进一步得到了证实，只是现在跟她无关了。

    及苏立刻回神，像是触电般缩回手，手背靠在膝盖上，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握住了桌上的水杯，假装咬住杯沿小口喝水。

    及苏和他对上视线，手指不自觉攥紧。

    杯中的水轻晃，连带着吊灯的倒影，也在她眼前悠悠闪过。

    她莫名从他翘起的刘海上看出一股烦躁。

    及苏深吸一口气，试探着抬起左手摸口袋里的手机。                                                /p>

    “没啊……不会断电吧？”

    及苏的目光不由自主飘向身边的芮原。他戴上了黑框眼镜，低头紧紧盯着手机，手指点在屏幕上快速划过。

    “真假的……不是吧，空调也停了！”

    毫无预兆的瞬间，光亮骤然消失，眼前只剩一片黑暗。

    之前仿佛都是她的错觉。

    【本次约会主题为“不期而至”。有些爱情命中注定，有些缘分注定会来，你是否能在节目中遇到有缘的Ta呢？第二次约会由男嘉宾发起，但仅仅拥有地点选择权利，约会对象将在约会当天知晓。】

    原本她还想继续下午的话题，趁现在摄像师不在，把芮原约到无人处说清所有问题。

    客厅的灯还没亮，光线被挡住大半，他的眉眼在阴影下浮动，漆黑的眼眸莫名带着洞悉一切的沉稳。

    如果这是他接收到的任务，她希望他适当拒绝，找回他以前不受任何人影响的绝对独立性。

    落日之后天色渐暗，海边的夜灯有节奏地亮起，灯光安静地笼在半空，影影绰绰。

    左手自然垂落身侧，她一点点抓紧衣服下摆。耳边嘈杂的声响不断放大，周围似乎哄闹起来，交谈声、碰撞声高高低低响起。

    芮原坐在沙发最左侧，微微侧身和蒋岩聊着什么，吊灯粉白色的光落在他侧脸，勾勒出精致流畅的轮廓，透出些沉静的疏离。

    水的寒意刺激得她抖了抖，困倦的脑子清醒几分，迟来的理智上线。她抿唇，庆幸刚刚没有开口。

    节目结束，一切自然就结束了。

    蔡昀用力扯开拉环，咕嘟的冒泡声在风中散开，水汽缓缓流到了她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