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柠檬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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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思源站起身，浑身的劲松懈下来，主动凑到她身边，大声吐槽这次的约会规则，“真不知道这次谁想的规则，也不知道什么照片能用什么不能用，我都被退回三次了，小付拍棵树都能过，我之前拍花花草草怎么了……”

    “我看到什么？”及苏一头雾水，视线落到了他紧张蜷缩的手指上，明白过来，了然地笑笑，“哦，照片还没发啊，快到时间了……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快发，快发。”

    略思考一秒，及苏率先表态，“我想最后一个选可以吗？听从缘分的指引。”

    身边的田心然听见她这话，眼睛一亮，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高声附和，“诶好主意，我也想……”

    他走近客厅，把袋子放在靠墙的置物架上，单手脱下深色西服，提着衣领随手搭在臂弯里。

    田心然瞪大眼睛，冲她竖起大拇指，“就这们一点互动，你就看出来我们是前任了？你才是研究心理学的吧。”

    及苏扶着活动区的玻璃门，躲开角落里的摄像，音调微微上扬。她虽然猜到一些，但没想到会得到证实。

    对于约会对象的期待隐藏在阴影之下，全场默契地安静一秒。

    “真的好难聊，距离感超级强，看起来完全没什么喜好，我这么能聊的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所以我就知难而退，不想再试一次了，算了算了……”卢娜娜攥着照片，拼命摆手。

    选照片的小插曲很快过去，一顿火锅吃到将近下午两点，及苏刚和蒋岩把餐桌整理干净，就收到了夏椰的信息：

    及苏第一次见陈思源说这么多话，他看起来快被节目组磨没了脾气，她没打断他，只不停点头附和。

    “她明显是被伤透了……芮原确实冷冰冰的。”田心然皱皱眉，颇有些怨气，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我昨天想问他要个贝壳，他不给就不给，立刻藏起来是什么意思啊？一点风度都……”

    田心然果然被她带偏了，揉了揉眼角，认真思索，很快语气坚定地指了指前面快消失的人影，“千朵和岩哥吧。”

    ——出自及苏的歌单【听完100首就拉黑】

    暴雨中的天混沌阴沉，灯光忽的全都亮起，这下每个角落里的秘密都有随时被揭开的风险。

    其实没什么规则，就是凭感觉一人选一张。

    及苏心一紧，一把按在她手背上，背过镜头冲她眨眼，“你不用，仔细看，那个地毯是不是拍的挺有氛围感。”

    四张照片中有两张风景照，剩下两张一张拍的星空一张拍的地毯。那张印着客厅地毯的暗色调照片，被身边三个女生盯着研究许久，及苏没说话，抿嘴偷笑。

    “本来上次看你跟芮原在海边聊天，我还怀疑了几秒，但你们都打起来了，那肯定不是。愿意参加这个节目的前任应该都是和平分手的吧。”

    选择是我的，不是你给的。【柠檬草的味道】＊

    大理石桌面上只剩下两张风景照，梅千朵将那两张照片举到半空，捏着一角抖了抖，提醒剩下两个人，“二选一了。”

    所有女嘉宾到隔壁活动区二楼集合。

    不知

    “啊？”田心然没理解她的意思，拿起那张照片认真翻看。

    田心然神情顿住，慢吞吞将照片放回桌上。她指尖搭在照片边缘，稍稍勾起嘴角，“那就这张了，我看看是哪个艺术家。”

    被她明媚的笑感染，及苏弯了弯眉眼，欣然拿起最后一张照片，“那我就拿这张，我等一个有缘人。”

    蓝紫交叠的光打在陈思源侧脸，他挡住光线看着照片，叹了口气：“你要是看到我又要重拍了，蔡导要求照片保密。”

    田心然也跟上前凑热闹，她伸出手指用力蹭了蹭槐树后边的灰色，冷不丁叫了一句，“有线索了！”

    四个人热烈讨论了十分钟，也没人作出选择，如此抽象的照片实在看不出任何信息。

    “你的意思是，娜娜和……芮原是前任关系？”及苏顿了下，“娜娜刚刚那么说，不像吧。”

    及苏脸上浮起笑意，悄悄点头，仿佛比自己选择还要紧张。

    及苏小心隐                                                藏情绪，僵硬地反握住她的手，“为什么？”

    “不知道啊……不是，我以为你问我怎么知道你们互相有好感的……”

    田心然扯住她刚刚卷上去的衣袖，摘掉耳麦，脸上满是心虚，“知道我和陈思源……”

    她刚卷起一边，肩膀被人轻轻揽住。田心然一脸期待地凑过来，压低嗓音，“苏，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咧开嘴巴，兴冲冲地转身，指着那块灰色，“这里是假山啊，虽然没拍全，但这造型一看就是南浙大学东门那里的景观石啊。”

    卢娜娜似乎是受不了停滞的拍摄进度，第一个伸出手指，直接指向了那张照片。

    及苏抬眼看过去，脊背僵住一瞬。

    《前男友收藏了我的歌单》

    及苏趁机凑到她耳边，飞快说了个“陈”字。

    暖黄的氛围灯光打在身后的白墙，所有人不动声色地转移视线，目光全部聚集到那棵槐树上。

    “没人选吗？摄影老师都困了。”卢娜娜左右看看，笑着指了指镜头。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几乎同时，及苏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芮原身姿挺拔，眉眼淡漠，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

    及苏一时间哽住，不知道怎么回答。另一边的卢娜娜忽然伸手，绕开面前的照片，果断抓住了另一张风景照，对及苏笑了笑。

    及苏无奈反驳：“没打。”

    她依稀记得，他提到付言沃拍了棵树。这四张照片中唯一有树的就是眼前这张老槐树。

    “然后小付，就是弟弟，晚上还要跟他去密聊屋聊天，已经有了接触了解的机会，我其实有更想……了解的人。”卢娜娜面露羞涩，语气里多了几分坚定，“我希望这张照片是他拍的，赌一把。”

    “前任？你跟小陈真是前任？”

    及苏安静听着她的吐槽，面上不敢漏出一点表情变化，默默地扶着她的胳膊带路，穿过两个区域间的连廊后，抬手推开生活区的侧门。

    陈思源犹疑地打量她两秒，弯着腰，小心翼翼捂住屏幕点了发送，手机震动之后他才松口气。

    一开门，一股浅淡的木质香氛味扑鼻而来，玄关处传来重物落地的响声，别墅大门开着，阵阵冷风吹散了陌生的香味。

    “这棵树好大众脸，我们初中高中都有这样的树。”卢娜娜歪了下头，吐槽两句。

    及苏被田心然拽在原地，想躲也躲不开，只能看着他走近。

    女生们被她搞怪的样子逗乐，都跟着笑起来，气氛再次活跃。

    锅里的汤已经煮开了，咕嘟咕嘟冒着泡。陈思源闻到餐桌那传来的香气，终于停下吐槽，挤到正对辣锅的位置。

    田心然紧紧挨着她，抬手拍拍她的背，“好好好，没打。”

    田心然的吐槽戛然而止，视线飘向玄关处，瞳孔蓦然放大，颤颤巍巍地抬起双手，牢牢拽着及苏停在原地。

    及苏将视线从老槐树上移开，开始仔细研究剩下三张照片。看到那张熟悉的地毯照片时，猛然想到刚刚陈思源的抱怨。

    及苏看他瞬间塌下的肩膀，知道这是照片通过了，拍拍他的背，“走吧，吃饭了。”

    有了第一个人选择，大家的选择思路也逐渐清晰，梅千朵毫不犹豫抓住浪漫的星空照，“我选这张，我喜欢星空。”

    及苏瞬间了然，“哦。我看昨晚他特意切了水果放你面前，互动那么甜，就知道了。”

    ——

    及苏扭头对上田心然皱巴巴的脸，识趣闭嘴。

    “不管是谁，他俩我都不太想选了。刚来的时候选择芮原老师约会，单纯看脸看身材，他这个人……”卢娜娜停顿了几秒，努力措辞。

    及苏紧紧抿住唇，屏住呼吸，看着卢娜娜细长的手指点在枝叶上。

    在她高中的操场边，有这样一棵老槐树。

    “绝对是啊……但是跟南浙大学有关的男嘉宾似乎有两位啊。”田心然看着她，眉梢上扬，露出莫名的笑意，“付言沃和芮原，你觉得是谁啊？”

    从活动区出来，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味道。暑气重新降临，及苏将衣袖往上卷了一截。

    及苏盯着面前一棵茂盛的槐树出神，总觉得眼熟。

    及苏一愣，眯着眼睛辨认那块模糊不清的灰色图案，忍不住质疑，“你确定吗，这么糊。”

    卢娜娜凑近一些，整张脸快要钻到照片里，她不死心，还想从照片里看出一些线索。

    芮原刚刚关上门，一只手还搭在金属把手上，抬眼看了下侧门的方向，不动声色背过身，低头换鞋。他手里提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另一只手里握着手机，还在打电话。

    及苏定在原地，不敢轻易作出选择，目前确定的两张照片她都不敢选。那就只剩下两张照片，她会有50%的概率选到芮原，昨晚的接触让她止不住尴尬，脑子里一片混乱，至少现在她只想逃避。

    十分钟后，四位女生站在圆桌前，安静望着桌上的四张照片，听PD念规则。

    及苏的目光在两张照片中间来回转圈，她还在等着卢娜娜先选择。

    及苏疑惑：“知道什么？”

    “那……我都说了，你要不也透露点你前任的信息？小付还是芮原？我猜是小付。”田心然说着就用力抓住她的手，小幅度地晃动，脸上难掩激动。

    及苏不想和她再继续聊这个话题，沉吟片刻，悄悄问她：“那你觉得没有前任的嘉宾是哪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