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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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分组站在海边，等节目组讲解规则。

    “不好意思，她选了我。”

    工作人员临时撕了张纸揉成三个纸团，揉之前还向所有嘉宾展示了纸上的名字，将所谓公平贯彻到底。

    “这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蒋岩瞥一眼及苏的脸色，上前抢过卡片，用力甩了甩，摇头道：“不记得，不记得了……谁记得啊，下一个问题，赶紧赶紧……”

    “小付，明天的活动，我想邀请你。”她甩了下卡片，“你不会忘了吧，我晚上赢了游戏，这是搭档优先选择卡，没说只能约会用，我想这次用。”

    她怎么能忘了，身边站着的是芮原呢？

    夜色沉没时，第二天的搭档确定完毕，大家各自回到房间选择今晚信件的投递对象。

    等所有人结束介绍坐到沙发上时，已经将近零点，节目组为节省时间，直接在广播里欢迎新嘉宾的到来，并且宣布明天的团建活动规则。

    周围的人像是早有预料，同一时间聚集到玄关处，热情围住了新来的两人。

    身边的女生正握着刚从沙子里挖出来的问题卡，眉头紧锁，一字一句念道：“目前哪几位嘉宾在节目中提过，自己因为异国分手？”

    ——出自及苏的歌单【听完100首就拉黑】

    夜色朦胧，及苏独自回到了小屋生活区。客厅里只有梅千朵站在软垫上打拳，她单脚站立，勉强保持平衡，微微侧头询问约会体验，及苏勉强说了句“牛排不错”。

    她翻个身将抱枕塞到脑后，脑子昏昏沉沉，逐渐失去意识，迷糊中似乎还揪住了芮原大骂他一场。

    她望向楼梯口脚步未停，直接走到付言沃面前，递过去一张眼熟的卡片。桃花粉的封面和夸张的字体，一看就是节目组准备的。

    “但是，上午有活动安排，结果不影响之后约会对象和地点选择，但是获胜组拥有一次【密聊屋】使用权，具体要求等活动结束再说明。”

    “本次活动为期一天，下午交给大家自由活动，节目组会提供冲浪板或排球等等，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随便大家玩。”

    不知道什么时候，六位嘉宾在客厅聚齐了，个个妆容精致，刚刚还穿着运动装打拳的梅千朵也换了一件得体的长裙。

    连                                                下两日的小雨消无声息地停了，乌云散开，天朗气清，一路的花香绿景渐渐驱散了懒散的困意。

    “蒋、及？”卢娜娜顿了下，随后捏着纸团跑向及苏，热情地拉住她的手腕，将纸团递给她看，“小苏，我们一组！靠你了。”

    “对。”安静许久，芮原对上她明亮的眼睛，最终点点头，他今晚第一次认同她。

    她窝到沙发里闭上眼睛，握着冰凉的小熊挂件，放空思绪。

    及苏没忍住，盯着蒋岩逗趣的表情一下笑出了声，脊背瞬间放松下来，“那互相忍忍，谁也别嫌弃谁……”

    PD说完后没人回答，所有嘉宾扭过头，和自己的搭档迟疑对视。

    身边的蒋岩忽然伸出拳头，及苏了然，轻轻碰了碰，笑着回他，“加油。”

    第二天节目组统一叫早，连哄带拽地将所有人拖上大巴车，直接向城市边缘开去。

    震惊的情绪被按下了反应慢放键，及苏没来得及立刻否认解释，抬头瞥见了下楼的梅千朵。

    广播结束，没有人说话，几个等不住的人直接起身上楼，无声的拉扯悄然拉开序幕。

    并不是真的路过而已，也不是真的我会想你。【流沙】＊

    “你这次不会还想拒绝我吧？这次被邀请的对象只能接受。”梅千朵见付言沃迟迟没有答应，走近两步催促，一如既往的直白。

    他的视线很多次穿过人群，落在她的身上。

    她下意识抬头望向付言沃，他的视线恰好也投向她。

    “及苏，我可以选你吗？”芮原眉眼低垂，眼神清清亮亮。

    一句话没说完，她尴尬地停住，悻悻闭嘴。周围的空气依旧凝滞，迟缓不前。

    蒋岩大概是刚洗完澡，换了件橙色睡衣，头发软塌塌地挡住额头。

    及苏抬眸望向蒋岩，他不自然地将卡片叠好塞进口袋里，表情紧绷。

    再次清醒时，耳边隐隐约约飘过轻笑声。她眯着眼适应了头顶刺眼的光线，才撑住靠背起身。

    及苏捏捏麻木的手掌，走上前加入初见面的寒暄。

    ——

    看来晚上她不在的时候，节目组给留在小屋里的嘉宾也安排了活动。梅千朵不愧是节目公认的游戏王，再次赢得了奖励。

    《前男友收藏了我的歌单》

    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她的眼中时，及苏礼貌扬起微笑，没多思考就脱口而出：“那我跟……”

    ——

    “因为我不喜欢你了。”

    及苏困倦地抬头，分辨不出他的情绪，淡淡回：“最好不要。”

    明亮的客厅内，及苏越想越烦躁，低声咒骂一句：“有病吧，上恋综磕CP我图什么啊？”

    原来不用躲，也躲不开。在同一档节目中，总会遇到。

    及苏小心瞥向那张卡片，它已经躺在了付言沃的手心。

    周围瞬间坠入寂静，钢琴曲漏了一个音，某一秒，这个空间像是被最后一阵浪割裂开来。

    他眉眼微皱，很快转向梅千朵，低声说了句“我知道”。

    耳边最后一个音落下，及苏的心控制不住颤了下，她不露声色地望向摄影机，紧紧抿住唇角。

    他微扯了下嘴角，慢条斯理解释：“一起磕CP。”

    一切发生得过于迅速，及苏没缓过神，看着眼前模糊的两个字下意识答应。直到被卢娜娜拉着走到第一个问题点时，她才恍惚地眨眨眼。

    到了目的地，及苏才发现节目组这次真是大手笔，竟然租下了一片未完全被开发的沙滩，沙滩后是草木茂密的小土坡，海边风光一览无余。

    话音未落，地板又倒映着另一道走近的身影，及苏下意识偏头，看见付言沃冷峻的侧脸。

    及苏知道，眼前的两位新嘉宾刚刚结束约会。今晚在赴约的路上，夏椰提醒过她，昨晚芮原邀请了她，而新来的女嘉宾，选择了芮原。

    活动以“偏爱”为主题，异性嘉宾两两结对，自由邀约参与活动，活动内容暂时保密，邀约截止时间为明天早上八点。

    “没有人想合作的话，那要不抽签？”

    周围配合导演组大声欢呼了两声。

    为了不让场面僵持，她顺势抬手拍拍身边的人。等她抬头寻求支撑时才怔住，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有多愚蠢。

    她第一次清晰意识到，付言沃对她不加掩饰的偏向。

    及苏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她后知后觉，第一次约会邀约时，不是梅千朵临时换了约会对象，而是付言沃选择拒绝。

    结束约会前，芮原将方盒塞进她手心。他眼眸漆黑，不慌不忙地建议：“你们中医似乎有句话，谈恋爱不如磕CP，我觉得很有道理，损失小，效果一样。现在我虽然失去了在观察室里看视频磕CP的机会，但在恋综里或许可以近距离现场磕CP，你要不要一起？”

    及苏脑子里浮现出别墅前面的玻璃屋，荒废了这么多天她差点都要忘记它的存在，原来是作为奖励才能使用。

    没想到这种问题还能重复提起，不过也对，她从选择在镜头前说出口的那瞬间，这就已经不属于她闭口不提的秘密了。

    “下面解释一下游戏规则：四组分别抽签选择四条路线，沿路已经设置十个问题点，找到卡片回答问题，正确积一分，最后到终点统计积分。同时，先到的积三分，依次递减，最后一名无额外积分。”

    讲解规则的PD轻咳了声，将台本收起来，“但是，现在需要作个调整。有些问题与前面的录制有关，娜娜和芮原老师现在是一组，两个人都没有参与之前的录制不知道答案，所以为了公平，需要另一组跟这组合作，选择同一路线。”

    “你们好呀，我是新来的住户，卢娜娜，可以叫我小卢、卢卢、娜娜、Luna……随便叫。”玄关处的女生提着紫色编织包，一头柔软的棕色卷发俏皮可爱，嗓音清甜，笑起来像是个洋娃娃。

    及苏揉揉酸痛的眼睛，抱着昏沉的脑袋走向楼梯，走到楼梯口突然被人叫住。

    及苏隔了一段距离，远远地望向站在衣架前的芮原。他摘下了眼镜，眼神明亮，拉着两个行李箱，礼貌认真地打招呼。

    这次，及苏没有收到来信，她也没有送出信，将写给付言沃的信交由节目组保管。

    打乱之后，PD示意卢娜娜上去抓阄。她搓搓手果断拿起左边那个，将纸团慢慢展开。

    她知道他在顾虑自己的感受，急忙伸手拉住他，笑了笑，“我知道答案。”

    他眼尾上扬，手里捏着一张熟悉的卡片伸到她面前，“梅子用了卡，那我也用了吧。没办法，这卡有两张，小苏，这个不能拒绝，你忍忍啊……忍忍。”

    及苏呼吸一滞，瞪圆了眼睛盯着付言沃。

    像多年前那样，随意自然，不容她多想。

    及苏皱皱眉，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她动了动嘴唇，还没问出口，不远处从玄关靠近的两个人止住了她的话。

    及苏站起身，和芮原对上视线，礼貌地扯扯嘴角，“已经确认不喜欢的人，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对吧？”

    就在她做好心理建设，准备再次开口时，一团快速移动的橙色挤进她和芮原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