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关西加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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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兄弟，」史斌环顾众人，语气凝重，「昨夜洒家仔细思量，决定接受关都监的提议，与方教主合作。北方绿林会的事，我九文龙少华山愿意参与。」

    史斌听罢，脸色阴晴不定。他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关都监，洒家敬你是条汉子，梁山兄弟我也不想负义。但如今时局复杂，方教主虽有名声，却远在江南东海一带。我们少华山好不容易有了这一万多兄弟，要投效他人，总得看她能否容得下我们。」

    靖康元年八月初七，少华山的大寨内，灯火通明，十位头领齐聚议事厅。大寨主九文龙史斌高坐正中，眉宇间透着几分志得意满。座下依次是二寨主青面兽杨志、三寨主伏窝兕曹宁、四寨主火船工张岑、五寨主比子都秦佑、六寨主倒海巨鼋吴堃、七寨主飞天蜈蚣孙玉、八寨主沱江鬼李彪、九寨主背山熊王成和十寨主铁锤天王夏明。

    关胜微微一笑，朗声答道：「史寨主，你多虑了。我等兄弟前来，只为传递一句话——方教主有言相告：‘勿蹈吾十三兄覆辙。’」

    关胜眉头一皱，却仍然按捺下脾气，平静说道：「史寨主话虽不错，但如今的乱世中，若没有强有力的盟友，仅凭一座山寨能走多远？更何况，方郡主不远千里北上救援种家军和孤城太原，已成为义军的中流砥柱。两年前宋公明兄长临终托孤，嘱咐我们效忠定海郡主。史寨主，难道你要违背旧主的遗愿吗？」

    史斌嘴角微扬，隐隐透出几分得意：「杨贤侄此言差矣。我们虽有万余弟兄，但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天下大乱，各有活法，朝廷又何曾真正顾念百姓生计？」

    「抗金敌后根据地……若能得到方梦华的援助，确是壮大之路。」史斌轻叹。他知道，方梦华不仅军力强盛，更在经济资源上显得无比慷慨。她支持的势力，如吕师囊在浙东福建、宋江在沂州海州，高托山在河东无不成为强劲力量。若能争取她的支持，少华山未必不能成为北方的一股重要力量。

    关胜沉声道：「杨兄，天下大势，人心难测。我知史斌心中另有盘算，但只要有一分希望，我们便不能放弃。为宋公明哥哥，也为这天下百姓。」

    关胜与杨再兴昂然步入议事厅，刚刚走进，杨志便起身迎上前来，双手抱拳，激动道：「关胜兄弟，再兴贤侄，果然是你们！兄弟当年与关都监在梁山并肩，今日得见，不胜欣喜！」

    「不过，」史斌顿了顿，继续说道，「洒家有三个条件：其一，少华山上下人马，仍由洒家自领，方教主不得插手内务；其二，方教主若要利用少华山为抗金据点，须提供粮草、武器，以及安置流民的后援；其三，绿林会虽以抗金为名，但在与大宋合作时，必须明确界限，不能成为朝廷鹰犬。」

    杨志闻言动容，低声说道：「大哥，关都监所言不假。方教主当年在河东绿林中助过洒家与张兄一臂之力，恩情难忘。况且宋公明哥哥确有此嘱，咱们怎能不从？」

    史斌听罢，脸色微微一变。他深知这「十三兄」指的正是方腊——当年在江南起事的摩尼教圣公。急于称帝、短视割据，最终不仅败于宋军之手，甚至连内部都因腐化、分裂而难以维系。史斌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此言一出，张岑和杨志脸色微变，眼中流露出几分复杂情绪。

    夜深，史斌独坐书房，案上堆满了少华山的地形图与兵力记录。他握着一杯清酒，眉头紧锁。方梦华的警言在耳：「勿蹈吾十三兄覆辙。」

    关胜眉头一皱，厉声道：「史寨主，宋公明哥哥临终之言，乃是托孤于明教方教主，嘱咐我等兄弟辅佐她成事。这位定海郡主虽为女子，却有大义于心。她如今身在巨鹿泽，奋力对抗金兵，连宗泽宗老相公都称她为‘天下义士楷模’。你身为梁山头领，难道要置旧主遗言于不顾？」

    关胜淡然一笑，回应道：「史寨主，这些要求教主早有考虑，想必她会接受。方教主并非想夺你权柄，而是愿与你共建局面。你若能守住本心，定可在未来风云中占据一席之地。」

    就在这时，一声通报传来：「大寨主，大刀关胜与小天波杨再兴拜山求见！」

    关胜大笑，回礼道：「杨兄，多年未见，风采依旧！听闻杨都监归入少华山，本欲早日拜会，无奈事务繁忙，今日方得如愿。」

    关胜微微一笑，语气不卑不亢：「史寨主，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正是义士匡扶时。关某久闻少华山义气名声，此番特来相助，共议平乱大计。」

    史斌见二人寒暄完毕，方才开口，故作热络道：「关都监名震天下，今日能来少华山，真是蓬荜生辉。听闻将军如今效命朝廷，统兵济南，不知此番前来有何指教？」

    史斌被这句话击中要害，沉默不语。关胜见状，放缓语气道：「史寨主，今日来此，不是逼你降谁附谁，而是想与你共谋长远。方教主在北方整合绿林，会以少华山为抗金敌后根据地之一。这是机会，更是出路。」

    史斌闻言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终于来了。传！」

    「史寨主不必多疑。」杨再兴在旁接过话头，朗声说道，「我叔父杨志与张岑兄长当年同为梁山兄弟，与史寨主也共过患难。此番我们路过少华山，实在是念旧情，特意前来相见。」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窃窃私语。有些头领脸色微变，显然对这样的决定有所不满。杨志和张岑却同时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杨再兴冷笑一声，斜睨着史斌：「史寨主，这话未免太过谦虚。听闻少华山如今招募上万精壮，连绵山寨遍及少华、太华二山，谁敢说你们只是‘草寇’？」

    史斌一愣，随即挑眉一笑：「共议大计？关都监，您是朝廷大将，而我们不过一群绿林草寇，岂敢高攀？」

    杨再兴却直接站起，冷声道：「史寨主，这话说得好听，关键要看你是真心实意还是另有所图！若心存二意，别怪我们兄弟刀枪无情！」

    翌日，史斌在议事厅召集十位头领。关胜与杨再兴也应邀出席。

    史斌面色一沉，但最终还是压住了火气，淡淡说道：「杨贤侄放心，我史斌虽是绿林出身，却也懂得忠义二字。」

    史斌冷笑了一声：「杨都监此言差矣。如今天下虽乱，但乱中才有活路。我们少华山有这一万三千精兵，为什么要郁郁于人下？天下是大宋的，还是金人的，与我们绿林中人何干？」

    杨志摇头叹息：「兴儿，强夺之事只会结下仇怨，须以忠义服人，方能长久。」

    「只是，投靠她，便是受制于人了……」史斌喃喃自语。他毕竟是心有野望之人，甘居人下并非他的本性。然而，他也清楚，以少华山现今的局面，若拒绝关胜等人，恐怕不久后就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张岑站起，笑道：「关都监大名，张某不敢忘。今日得见，真是难得。」

    杨志连连点头，侧身介绍道：「这位是大寨主史斌，乃昔日梁山三十六将之九文龙；还有四寨主张岑，亦是梁山旧友。」

    少华山正式加入绿林会，与方梦华的势力接洽。史斌派杨志与张岑作为代表随关胜、杨再兴一同南下，与其他绿林领袖汇合。

    「方教主提醒得是。不过，方教主在东海以舟山为根基，远离战乱，可洒家这少华山却在西北腹地，周围不是大宋西军就是金国铁骑，稍有不慎，便会成了刀下亡魂。她这是居高临下地指点江山啊！」

    张岑也点头附和：「史寨主，如今北方金兵猖狂，西北暂时虽稳，但民生凋敝。方教主正是义士，若能助她成事，也算对得起宋公明哥哥了。」

    关胜闻言，正色道：「史寨主，若人人只为一己之私，这天下岂不更加混乱？大丈夫立世，当以天下为己任。何况梁山旧友早有约定，当同心协力，不负宋公明哥哥的遗愿。」

    此话一出，杨志与张岑脸色微变，低头沉思。杨志更是深深叹息，喃喃道：「若宋公明哥哥有此遗命，咱们这些弟兄自当听从。」

    史斌深知，自己的力量虽不小，但绝非能与朝廷或金军正面抗衡。他的如意算盘本是趁天下大乱之时，带着山寨向蜀地进发，占据险要自保。然而，关胜的一番话却让他动摇了。

    当夜，少华山宴饮，旧友相谈甚欢。杨志私下对关胜说道：「史斌虽有野心，但心中未必无义。此次若能说服他归顺，少华山万余人马便是一大助力。」

    杨再兴则低声冷笑：「史斌这种人，若不彻底压服，迟早是个祸患。我看不如趁机收编少华山，免得日后生变。」

    天光初现，少华山在朝阳下显得更加雄伟，然而史斌的心中却隐隐透出几分不安。这份联盟，会成为少华山的新生之机，还是埋葬他的棋局？无人知晓。

    史斌目送众人离开，低声喃喃：「关胜，方梦华……你们口口声声说忠义，究竟是看中我的山寨，还是防备我的野心？罢了，且看看这次合作究竟能走多远吧。」

    史斌冷哼一声：「遗愿？梁山泊早已成灰，宋公明若地下有知，只怕也会怪罪我们当年附了朝廷，助纣为虐！」

    杨志点点头，抬眼看向史斌，低声道：「寨主，如今金兵南下，大宋江山危在旦夕，各地义军蠢蠢欲动，不如听听关都监的意思，也许对咱们少华山大有益处。」

    杨再兴冷笑一声，语气凌厉：「史寨主，教主并非居高临下，而是惜才念义。你以为这十万流民，是靠你少华山单薄之力能守得住的？无论大宋还是金国，甚至西夏都在虎视眈眈，你敢说自己有保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