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20AX年8月4日 星期六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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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进来！”

    我听见电车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什么都做不了。

    伴随着轻轻的轰鸣。

    我做完每天都需要完成的工作，然后像往常一样简单洗漱，最后睡觉。

    ——喂喂，搞什么啊！

    嘎吱——

    梦见自己在奔跑，预示着即将面对一项全新的挑战。做梦者将会以积极的态度面对困难，并最终顺利解决它。

    因为，站在眼前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一刻，我的大脑几乎就要停止运行了。

    叮。

    在梦中不会感到疲惫，所以我没有停下，而是一直往前走。

    我一边想，一边在梦中迈开脚步。

    穿着制服，戴着眼镜，满脸困倦的男子高中生。

    据说患有心盲症的人无法做梦，因为无法在心中想象出事物的存在——就连简单的红色星星都不行。

    一切都像佐藤当初叙述的一样，有条不紊地前行。

    然而我的手像空气一样，没有碰到任何阻拦，轻松地穿过了他的肢体。

    我提了口气，然后伸手把它推开。与刚才一模一样的车厢，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

    简直就像游戏制作人为了偷懒，而把同一个代码复制粘贴了几百遍一样。

    直到我已经不记得自己走了多远，耗费的时间有多久——

    我更喜欢另一个更偏门一点的解析。

    就连那些幽灵，也没有丝毫异动。

    因为我根本没法在这节车厢里随心所欲地做任何想做的事。

    面前的这一幕就像电影一样，而我就是坐在银幕之外的观众。无论我为剧中之人哭泣还是发怒，他们的世界都不会为我所动。

    不一会儿，就走到两节车厢连接处的车门。

    我坐在幽灵聚集的人群之外，眼睁睁看着赤红的血色逐渐把那个少年的颜色淹没。

    不但记得自己是什么人，还记得入睡前发生的事。

    《关于某灵异生物的非秘密调查》

    总之，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先不要立刻回答。

    原本给人清爽干净之感的白色灯光，毫无征兆地变成了暗红色。

    答案呼之欲出。

    依旧是一个人都没看见。连遗留的随身物品也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我无比清醒。

    我曾经查阅各种对于梦境的科学研究，其中有不少提到了与我相似的梦境。

    等我看清之后，眼前的景象再次把我吓了一跳。

    我知道故事的后续，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先前空无一人的车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十几个乘客。

    它似乎停下来了。

    在佐藤描述里出现过的女孩、孕妇与老爷爷，都在其中。

    正准备在梦里好好睡一觉的时候，我灵敏地感觉到脚下的震动似乎减弱了。

    “佐藤！喂，是我！”

    场景总是在变化：有时候是沙漠，有时候是废墟，有时候是一片空白。梦里的我似乎坚定地向着某个方向而去，寻找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目标。

    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一个轻松问一问就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我再穿过一扇门，看到的还是相同的景色。

    反正，绝对不是我自己。

    或许是我的运气足够好，又或许是梦境的制作者听见了来自可怜玩家的呼唤。

    缺乏外界的干扰者，事情进展得无比顺利。

    无论是性格再怎么冷静可靠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出现反胃呕吐的生理反应吧。

    脱口而出的道歉没有说完。

    此时此刻的他们并非普通的人类模样，而是维持着死前的惨状。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灯光闪烁，门板向两边移动，出口终于出现了。

    高中生的声音逐渐染上哭腔。

    情急之下，我连忙开口呼唤他的名字。

    不过，有一点和佐藤所说的不                                                一样。

    后续会发生什么，我比现在的佐藤还要清楚。

    哪怕这个秘密与另一个人有关。

    错过最后的逃脱时机，车门缓缓合上了。

    无论是刚才我险些撞上他，还是现在被我呼唤名字，他都没有半点表情变化。

    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我感到好奇，所以努力在梦中睁开双眼。

    似乎比平时要更容易入眠。

    最后，什么都做不到的我只能疲惫地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一副恐怖画卷中，高中生像是毫无知觉一样穿过一群各有各惨状的幽灵，走到车厢靠后的空位坐下。

    就像底牌一样，我需要一些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车厢空荡荡的，十分整洁与干净。除了轻微的轰鸣声以外什么声音都没有，简直让人怀疑除了自己以外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因为最近几天我都在考虑和电车有关的事，所以才做了这样的梦吗？

    总而言之，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偶尔会猜测：

    我这么想着，打了个哈欠，闭上双眼。

    ——是佐藤。

    我明明是人类，什么时候变得和幽灵一样了？

    我向前一步踏出，却差点撞上了另一个人。

    我为此感到沮丧，放弃徒劳的大喊大叫，垂着头坐在佐藤身边。

    我一跃而起，跑到最近的车门附近，迫不及待地等待它打开。

    请深呼吸，然后闭上眼，仔细地回忆。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脚下在颤动。

    闭上眼后只有一片黑暗的世界，对我这样充满好奇心的人来说，真是残酷得无法想象的极刑。

    连眼睛都没有眨动哪怕一下。

    诸位，你们有做过梦吗？

    太好了！

    关于日期的巧合，我犹豫了很久，但最终还是没有询问幽灵。

    我张开嘴，尽情地呼唤所有相识的人的名字，但没有收到哪怕一声咳嗽作为回应。

    .

    宽敞的空间，两边整齐的座椅，以及清晰映出自己身穿睡衣模样的玻璃窗。

    大约穿过了十几扇门，我依然什么都没看见。就连车厢的布置设施，也完全一样。

    就好像给混沌的景物逐渐添上色彩一样。

    我只看了一眼就飞快地扭过了头。

    事情发生在我和佐藤联络之后的那个晚上。

    也不知道我的梦境制作人是谁。

    “喂！难道你看不见吗！”

    现在的我，身处的正是6月20日的幽灵电车上？

    虽然不知道现在从门里退出去会发生什么，但如果继续留在这里——

    我闭上眼，尝试想象有另一个人坐在车厢里。但睁开眼后，看到的还是空无一人的座椅。

    为什么是在电车上看到他？

    总之，无论是怎样的梦，大多数都会在醒来后的一至五分钟内化为虚无。明明睁开眼前还清晰地记得梦中的触感，仅仅过了一瞬，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只是梦见自己在奔跑，又没有被其他生物追赶。更何况，我的生活平平无奇。没有顺利到可以大喊“人生真是易如反掌”的程度，但至今为止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啊、对不……”

    我只能回过头，跟在佐藤身后。

    “滚开！滚开啊！”

    这个说法听起来很糟糕，像一个噩梦。

    为什么我的梦里会有佐藤？

    我一边喊他，一边试图把他推出车厢。

    那么，第二个问题。诸位，你们通常会做什么样的梦呢？

    也许梦里看见的场景，真的是另一个世界也说不定。

    看到这里的朋友们，我很好奇大家是否对梦境有研究。如果有其他更有趣的解析，希望能告诉我。

    我跟在他的身后，凑到他的耳朵边上，大声喊道。

    我总是梦见自己在奔跑。

    莫非——

    我的阻挠比刚出生的幼童还要无力。高中生无知无觉地跨过车门，然后歪了歪脑袋。似乎是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但没有放在心上。

    宽敞的空间，两边整齐的座椅，以及清晰映出自己身穿睡衣模样的玻璃窗。

    我看着他调好闹钟，看着他昏昏沉沉地打瞌睡；看着他惊醒，然后趴在窗边发出惊恐的惨叫。

    我穿过那扇门，往车厢里走去。

    比较普遍的解析，认为梦见逃跑是代表做梦者对于人生中的困境与压力感到痛苦，内心渴望自由与解脱，潜意识想要逃避。

    他依旧没有回应。

    我仿佛听见掌管命运的女神微笑轻语：你什么都做不了。

    我在一辆正在运行的电车车厢里。

    这个梦与我平时所梦到的无穷无尽的奔跑，可谓是大相径庭。

    我很快得出结论：自己应该是在什么交通工具上。

    在车厢里独自待上一年、不，一个月。哪怕是像我一样严谨且沉稳的人，也会疯掉吧。

    在梦中睁眼，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不过，这样的人应该只是极少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