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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言用一种惊奇的目光望着方白，似乎是无法琢磨方白话里的可信度。胡言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位女孩对男人吸烟表示赞赏。遗憾的是我已许久不吸烟了。”
方白说：“看来你是无法猜中的，过会儿收拾好了这些书刊，我再把谜底告诉你。”
方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胡言意识到一只温润而细腻的小手托住了他的手背，与此同时，另一只同样温而细腻的小拳头悄然投进了他的掌心，那份微妙的依恋，就仿佛暮归的小鸟回到了自己栖居已久的窝巢。
胡言就安慰方白：“你别灰心，星期天我再好好找一找，说不定夹在哪本书或哪个小本子里了。”
方白来到胡言家的门口时，那道木门微微张开着，方白知道这是给予她的一个暗示。方白推门而进，显得那般轻车熟路，三两步来到客厅，就见地上摊满了打开的和合着的书刊杂志，胡言正杂乱无章地翻找着，脸上、衣服上沾了不少的灰尘。见状，方白就开心地说：“是不是鬼子进村了？”
胡言说：“我给你去找一下，还不知道扔在哪个角落里了。我可不敢担保一定能找到。”
方白说：“为什么？”
方白并没立刻回答胡言。她有意放慢节奏，让这初夜的时光增加些长度。她用桌上的餐巾纸揩了一下自己的双唇，然后裹了苹果核，放人桌旁的小薄膜袋。她说：“我来是想代表我父母亲感谢你的脱水机。”
那女人一怔，步子停顿一下。很显然，她已经认出了方白，但这仅仅是瞬息之间的事。很快的，她却往男人身上一靠，转过头，从方白身边晃了过去。
方白知道这个王静雅就是胡言的妻子。方白自然就无话可说了，她伸手拿起茶几上的苹果，轻轻地咬了一口。方白觉得用吃苹果的方式代替说话，也挺有意思的。
胡言说：“哦，我知道，今晚你绕了一个大圈子，原来是要来拿发票。”
方白说：“你总不能这么怠慢我，让我站着吧？”
胡言说：“一本新书，关于甲A联赛的？”
方白先上了一趟街，她到商店里采购了两样东西。方白早就设想过了，她要给胡言带去一份惊喜。女孩们总是富于浪漫情怀的，她们不会放弃生活中应有的小情调。
胡言说：“他们知道是我送过去的了？”
胡言赶忙把沙发里的书本拿开，顺便用衣袖在上面揩了揩，向方白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方白怕踩着地上的书刊，踮起脚尖，见缝插针，弹跳着跨越迷阵，到达彼岸，落座于胡言腾出来的沙发。
方白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样子，一边站起身，一边说：“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期待星期天了。”
胡言也不再翻找，学方白样开始摞书。他说：“什么东西包我高兴？”
胡言说：“一定，星期天一定给你找到。”
方白依然摇头。
那个女人曾无数次地占据过胡言那辆自行车的后座。可此时，她却一手举着阳伞，一手挽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臂膀，趾高气扬地从街对面横了过来，而且眼看着就来到方白的身旁。方白不想让那女人发现自己看见她挽着不是她男人的另外一个男人，方白想背过脸去。
方白说：“如果戒烟戒得太苦，完全没有必要。人活在世界上已经够累的了，若有一种方式能使自己放松一会儿，就不要舍弃了这种方式，哪怕要为这种方式少活几年。”
方白说：“你猜猜？”
坐在斜对面的胡言却不知干什么好了。他大概不会去拿苹果吃的，男人大多对水果没有兴趣。他的双手下意识地在衣服口袋外摸了摸，仿佛要摸一盒烟一包火柴似的。但最后他的两只手抓在了一起，接着是嘎嘎嘎几声脆响。他的一只手绞住了另一只手的指节，一连使了几下劲。
方白没直接回答胡言，方白心想，那个王静雅已经投靠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你却还要为她守戒？
两人于是三下五除二，将书本放回到原来的地方。然后，方白将坤包从沙发上提了起来。她一边拉开包的拉链，一边对胡言说：“你把手掌张开，再闭上你的双眼。”
方白觉得胡言的话真有点意思。她说：“你的想象力好像很不错。”
五
胡言睁眼往手心一瞧，他万万没有想到，竟是一只普通的打火机。
方白就生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她庆幸的就是这个结论。她控制着内心的窃喜，一本正经地说：“那怎么办呢？父亲再朝我要的时候，我拿什么作交代？”
方白望了一眼西江街上的人流，觉得有些茫然了。她把坤包的带子从左肩换到右肩，朝着地上的小石子踢了一脚，而后朝肠子街方向缓缓踱去。
可方白回避不及，那女人的目光电筒一样扫过来，跟方白的视线碰到了一起。方白的头定格在了那里。
胡言转身，进了里屋。
胡言抬起头来，张嘴笑了笑，他的那口牙齿今天显得很明亮，他说：“谁叫我许的愿，今天把发票找到给你。”
方白舒心地笑了。
那是一包精装白沙香烟。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依然风姿绰约的女人。
星期天是个晴朗的日子。
胡言的目光从方白年轻亮丽的脸上滑到方白手中的苹果上，胡言的声音带着试探的味道：“你来，有什么事吗？”
方白说：“我并没叫你一定要找到。”
胡言就把烟盒撕开了。他用他那又长又粗的指节夹了一支烟，然后当一声点燃打火机，将烟点着
蓦然间，胡言的血液里就长出一股力量，他想把掌心握紧，永远握紧，不让这只可爱的归鸟飞离窝巢。
，方白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胡言那粗大的手指上，她猛然想起，那里少了一个男人的特殊标志，方白说：“你怎么不抽支烟？记得从前你是抽烟的，记得从前你手指上夹着一支烟姿势是很潇洒的，我特别喜欢你那抽烟的气派。”
胡言望着方白，想不到眼前这位姑娘会说出这些不乏哲理的话来。
胡言说：“一盒磁带，西北歌王王洛宾的专辑？”
方白还想问：“不知你能否想象得出你妻子挽着别的男人招摇过市的情形？”
方白没回答胡言，又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一起放进胡言的掌心。
方白说：“可我父亲是个精细人，他要看我的发票。”
她不知道这份怅惘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胡言。如果是为了自己，那是因为她捷足先登，在方白还小的时候就抢走了胡言的缘故吧？如果是为了胡言，是不是因为她已投靠了另外的男人，而胡言还浑然不知？
方白摇摇头。
方白说：“不至于吧！”
方白望着胡言那略显憔悴的脸，说：“看你这气色，纯粹是戒烟戒的。有必要为戒烟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胡言很听话地照办了。
胡言的喉头就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的一只手已把打火机拿起来，在那盒白沙烟的硬壳上轻轻顿了几下，顿出几声不太响亮却有几许激越的哒哒声，但最后胡言还是把烟放到茶几上。胡言说：“方白，你真是个怪人，我还没听说过哪个女孩会劝人抽烟。”
方白心上，生出一份莫名的怅惘。
胡言说：“王静雅特别讨厌我吸烟。”
可胡言究竟不是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了，理智让他做出了相反的选择。这是一个多么纯良的姑娘，他真不应该对她有半点非分之想。
方白说：“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这个商店就在肠子街口的西江大街，车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尽管如此，方白走出商店时，还是无意间瞥见了人流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胡言说：“发票不到手，我是食不美、寝不安哪。”
但方白忍住没这么说。
方白说：“暂时我还瞒着。”
胡言有些发蒙，不知方白为什么要送他打火机。胡言说：“你是不是要我学周瑜，火攻曹营。”
胡言说：“我这人向来喜欢拿鸡毛当令箭。”
胡言说：“你是要我重操旧业啰？”
方白心想，她本来的目的就并不是这张发票，巴不得找不到，她好隔三差五来要一次。这么想着，方白就有些得意。
方白坐在沙发里，望着胡言为了那么一张无关紧要的发票这么大动干戈，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她把包放在沙发上，开始帮胡言收拾地上的书刊。方白说：“别找发票了，等一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包你高兴。”
星期天的肠子街失去了平时的寂静，多了几分喧嚷。小孩们大概在备战期考，靠着小樟树专心背诵课文。休假在家的男男女女，把麻将桌搬到了街边，稀里哗啦开了局。还有抽牌看相的、卖囟豆腐茶蛋的、吆喝着补锅磨刀剪子的，把一条窄街挤得更窄了。方白在纷繁中缓缓穿越，偶尔跟熟人打声招呼，或点个头，递个笑脸，没多久就到了街底。不知不觉也就把刚才那份怅惘淡漠了。是呀，那个她一直记挂着的人正在家里等着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胡言说：“最好是永远瞒着。”
方白也许并不知道，在这个短暂的过程中，胡言的内心会涌起一股巨浪。她只看见胡言的双眼一直规规矩矩地合着，没丝毫作弊的迹象，她的手开始撤退。她那握着的小拳松开后留下要留下了的东西，便小鸟一般飞离了窝巢。
胡言瞟了一眼沙发里的坤包，说：“这么一个小坤包，能装下什么呢？对啦，它能装下一块面包，再加一句名言——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果然，胡言从里屋出来时，双手依然空空如也。他说：“不知道当时塞到哪里了，一时无法找到。我又不到公布财产的级别，也不必担心纪检委来登记家用设备，对这么一张小发票自然就不太在意。”
] 胡言用一种惊奇的目光望着方白，似乎是无法琢磨方白话里的可信度。胡言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位女孩对男人吸烟表示赞赏。遗憾的是我已许久不吸烟了。”
方白说：“看来你是无法猜中的，过会儿收拾好了这些书刊，我再把谜底告诉你。”
方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胡言意识到一只温润而细腻的小手托住了他的手背，与此同时，另一只同样温而细腻的小拳头悄然投进了他的掌心，那份微妙的依恋，就仿佛暮归的小鸟回到了自己栖居已久的窝巢。
胡言就安慰方白：“你别灰心，星期天我再好好找一找，说不定夹在哪本书或哪个小本子里了。”
方白来到胡言家的门口时，那道木门微微张开着，方白知道这是给予她的一个暗示。方白推门而进，显得那般轻车熟路，三两步来到客厅，就见地上摊满了打开的和合着的书刊杂志，胡言正杂乱无章地翻找着，脸上、衣服上沾了不少的灰尘。见状，方白就开心地说：“是不是鬼子进村了？”
胡言说：“我给你去找一下，还不知道扔在哪个角落里了。我可不敢担保一定能找到。”
方白说：“为什么？”
方白并没立刻回答胡言。她有意放慢节奏，让这初夜的时光增加些长度。她用桌上的餐巾纸揩了一下自己的双唇，然后裹了苹果核，放人桌旁的小薄膜袋。她说：“我来是想代表我父母亲感谢你的脱水机。”
那女人一怔，步子停顿一下。很显然，她已经认出了方白，但这仅仅是瞬息之间的事。很快的，她却往男人身上一靠，转过头，从方白身边晃了过去。
方白知道这个王静雅就是胡言的妻子。方白自然就无话可说了，她伸手拿起茶几上的苹果，轻轻地咬了一口。方白觉得用吃苹果的方式代替说话，也挺有意思的。
胡言说：“哦，我知道，今晚你绕了一个大圈子，原来是要来拿发票。”
方白说：“你总不能这么怠慢我，让我站着吧？”
胡言说：“一本新书，关于甲A联赛的？”
方白先上了一趟街，她到商店里采购了两样东西。方白早就设想过了，她要给胡言带去一份惊喜。女孩们总是富于浪漫情怀的，她们不会放弃生活中应有的小情调。
胡言说：“他们知道是我送过去的了？”
胡言赶忙把沙发里的书本拿开，顺便用衣袖在上面揩了揩，向方白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方白怕踩着地上的书刊，踮起脚尖，见缝插针，弹跳着跨越迷阵，到达彼岸，落座于胡言腾出来的沙发。
方白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样子，一边站起身，一边说：“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期待星期天了。”
胡言也不再翻找，学方白样开始摞书。他说：“什么东西包我高兴？”
胡言说：“一定，星期天一定给你找到。”
方白依然摇头。
那个女人曾无数次地占据过胡言那辆自行车的后座。可此时，她却一手举着阳伞，一手挽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臂膀，趾高气扬地从街对面横了过来，而且眼看着就来到方白的身旁。方白不想让那女人发现自己看见她挽着不是她男人的另外一个男人，方白想背过脸去。
方白说：“如果戒烟戒得太苦，完全没有必要。人活在世界上已经够累的了，若有一种方式能使自己放松一会儿，就不要舍弃了这种方式，哪怕要为这种方式少活几年。”
方白说：“你猜猜？”
坐在斜对面的胡言却不知干什么好了。他大概不会去拿苹果吃的，男人大多对水果没有兴趣。他的双手下意识地在衣服口袋外摸了摸，仿佛要摸一盒烟一包火柴似的。但最后他的两只手抓在了一起，接着是嘎嘎嘎几声脆响。他的一只手绞住了另一只手的指节，一连使了几下劲。
方白没直接回答胡言，方白心想，那个王静雅已经投靠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你却还要为她守戒？
两人于是三下五除二，将书本放回到原来的地方。然后，方白将坤包从沙发上提了起来。她一边拉开包的拉链，一边对胡言说：“你把手掌张开，再闭上你的双眼。”
方白觉得胡言的话真有点意思。她说：“你的想象力好像很不错。”
五
胡言睁眼往手心一瞧，他万万没有想到，竟是一只普通的打火机。
方白就生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她庆幸的就是这个结论。她控制着内心的窃喜，一本正经地说：“那怎么办呢？父亲再朝我要的时候，我拿什么作交代？”
方白望了一眼西江街上的人流，觉得有些茫然了。她把坤包的带子从左肩换到右肩，朝着地上的小石子踢了一脚，而后朝肠子街方向缓缓踱去。
可方白回避不及，那女人的目光电筒一样扫过来，跟方白的视线碰到了一起。方白的头定格在了那里。
胡言转身，进了里屋。
胡言抬起头来，张嘴笑了笑，他的那口牙齿今天显得很明亮，他说：“谁叫我许的愿，今天把发票找到给你。”
方白舒心地笑了。
那是一包精装白沙香烟。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依然风姿绰约的女人。
星期天是个晴朗的日子。
胡言的目光从方白年轻亮丽的脸上滑到方白手中的苹果上，胡言的声音带着试探的味道：“你来，有什么事吗？”
方白说：“我并没叫你一定要找到。”
胡言就把烟盒撕开了。他用他那又长又粗的指节夹了一支烟，然后当一声点燃打火机，将烟点着
蓦然间，胡言的血液里就长出一股力量，他想把掌心握紧，永远握紧，不让这只可爱的归鸟飞离窝巢。
，方白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胡言那粗大的手指上，她猛然想起，那里少了一个男人的特殊标志，方白说：“你怎么不抽支烟？记得从前你是抽烟的，记得从前你手指上夹着一支烟姿势是很潇洒的，我特别喜欢你那抽烟的气派。”
胡言望着方白，想不到眼前这位姑娘会说出这些不乏哲理的话来。
胡言说：“一盒磁带，西北歌王王洛宾的专辑？”
方白还想问：“不知你能否想象得出你妻子挽着别的男人招摇过市的情形？”
方白没回答胡言，又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一起放进胡言的掌心。
方白说：“可我父亲是个精细人，他要看我的发票。”
她不知道这份怅惘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胡言。如果是为了自己，那是因为她捷足先登，在方白还小的时候就抢走了胡言的缘故吧？如果是为了胡言，是不是因为她已投靠了另外的男人，而胡言还浑然不知？
方白摇摇头。
方白说：“不至于吧！”
方白望着胡言那略显憔悴的脸，说：“看你这气色，纯粹是戒烟戒的。有必要为戒烟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胡言很听话地照办了。
胡言的喉头就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的一只手已把打火机拿起来，在那盒白沙烟的硬壳上轻轻顿了几下，顿出几声不太响亮却有几许激越的哒哒声，但最后胡言还是把烟放到茶几上。胡言说：“方白，你真是个怪人，我还没听说过哪个女孩会劝人抽烟。”
方白心上，生出一份莫名的怅惘。
胡言说：“王静雅特别讨厌我吸烟。”
可胡言究竟不是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了，理智让他做出了相反的选择。这是一个多么纯良的姑娘，他真不应该对她有半点非分之想。
方白说：“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这个商店就在肠子街口的西江大街，车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尽管如此，方白走出商店时，还是无意间瞥见了人流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胡言说：“发票不到手，我是食不美、寝不安哪。”
但方白忍住没这么说。
方白说：“暂时我还瞒着。”
胡言有些发蒙，不知方白为什么要送他打火机。胡言说：“你是不是要我学周瑜，火攻曹营。”
胡言说：“我这人向来喜欢拿鸡毛当令箭。”
胡言说：“你是要我重操旧业啰？”
方白心想，她本来的目的就并不是这张发票，巴不得找不到，她好隔三差五来要一次。这么想着，方白就有些得意。
方白坐在沙发里，望着胡言为了那么一张无关紧要的发票这么大动干戈，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她把包放在沙发上，开始帮胡言收拾地上的书刊。方白说：“别找发票了，等一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包你高兴。”
星期天的肠子街失去了平时的寂静，多了几分喧嚷。小孩们大概在备战期考，靠着小樟树专心背诵课文。休假在家的男男女女，把麻将桌搬到了街边，稀里哗啦开了局。还有抽牌看相的、卖囟豆腐茶蛋的、吆喝着补锅磨刀剪子的，把一条窄街挤得更窄了。方白在纷繁中缓缓穿越，偶尔跟熟人打声招呼，或点个头，递个笑脸，没多久就到了街底。不知不觉也就把刚才那份怅惘淡漠了。是呀，那个她一直记挂着的人正在家里等着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胡言说：“最好是永远瞒着。”
方白也许并不知道，在这个短暂的过程中，胡言的内心会涌起一股巨浪。她只看见胡言的双眼一直规规矩矩地合着，没丝毫作弊的迹象，她的手开始撤退。她那握着的小拳松开后留下要留下了的东西，便小鸟一般飞离了窝巢。
胡言瞟了一眼沙发里的坤包，说：“这么一个小坤包，能装下什么呢？对啦，它能装下一块面包，再加一句名言——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果然，胡言从里屋出来时，双手依然空空如也。他说：“不知道当时塞到哪里了，一时无法找到。我又不到公布财产的级别，也不必担心纪检委来登记家用设备，对这么一张小发票自然就不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