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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了两下,不知为何,他手就这么停在半空。

    苗相思努力提高音量,争取让全场的人都能听见,“第一个问题,你杀过几个人?一个?”

    自此,他就知道了。

    杜若为望着平静说出这番话的贺然,颓然地将残缺的左手拢在手中。

    贺然双手插兜看苗相思提出第二个问题,“杀的人是坏人吗?”

    直接被纯白的眼眶凝视,苗相思发现自己的呼吸像被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扼制,指尖开始发麻,冷汗顺着后勃颈浸湿了衣裳。

    杜若为弯腰扶起她,“没事吧?”

    他像关爱晚辈的长者似的,带着慈祥的笑容上前轻抚苗相思的脑袋。

    苗相思开心地捧着聚魂瓶回队伍——真好,薅到大佬给的礼物,赚到了!

    两方都是,因为无知,所以谨慎。

    秦岩和陆樾尴尬地互看,又同时低下头装作整理衣袖。

    这个大佬也发现了吗?苗相思紧张地咽口水。

    女鬼选择“是”。

    约莫10分钟后,女鬼停止书写。

    他犹如迷路途中终于找到方向,整个人凭空多出一丝豁达,似乎“活”了一般。

    这下换陆樾沉默了,玄师们肉眼看不见鬼魂,为了避免受伤,都会提前打开乾坤袋。虽然玄师的安全得到保障,但也从根本上杜绝了与鬼魂的沟通。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在杜若为的首肯下,苗相思要了一个聚魂瓶,让女鬼飘进去,“我来保管可以吗?”

    下一秒,贺然收回手,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说:“让女鬼把名字和日期都写下来,我去警局调资料。”

    他猛地回头,“你再说一遍。”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是什么骚操作。

    “没事没事。”苗相思食指在裤缝使劲蹭了蹭,然后将笔记本撕下两页,分别写上“是”、“否”。

    所有人都诧异地望向声源处。

    秦岩惊叫:“卧槽!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这就是你们的理由?”贺然失望地垂首摇头,玄界的未来属实堪忧。

    苗相思提出异议:“杀过人就是恶鬼?如果生前被坏人所杀,死后化鬼放弃投胎转世的机会去报仇,这难道有错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对鬼魂同样适用。”

    等把纸平铺在地上,她抬头对女鬼说:“接下来你根据问题答案飘到对应的纸张面前。试着把鬼气聚在一处,让大家看得更清楚。”

    贺然见她能自己从幻境中挣脱,嘴角不由上升一个幅度。他心情变得很好,大度地说:“既然有考生提出疑问,那我们就进一步求证。”

    贺然突然笑起来,他闭上纯白的眼睛,双手将整齐的刘海揉乱。

    杜若为忽略秦顾丰的责骂,笑着对她说:“好,但是记住不能打开。明天如果安全送回来,我私人给你奖励。”

    身下被她当作垫脚石的人歪歪扭扭地抱怨:“你看起来挺轻……实际挺重啊。”

    见状,苗相思补了句,“鬼魂也能追求正义,总不能让死掉的人再死一次。”

    这一问倒是把贺然问住了,他是8岁那年发现自己看到不同的鬼影时,眼睛能变化不同的颜色。

    “你拽啥?你们陆家收鬼难道还有别的步骤?”秦岩很不服。

    一直都特别淡定的考官失态,苗相思以为自己说错话,可她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了,只能硬着头皮,“我听朋友说举办玄赛的人认识警方,所以可以通过警方的渠道调查事情真相。在现实社会,出人命的案子肯定会有档案的,那就能知道鬼魂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了。”

    “谢谢杜前辈。”

    苗相思取回纸,照着念出:“老公卖了儿子还赌债,我也被他打死。”

    “你想歪了。”苗相思从背包里掏出纸和笔,“我们用这个就可以。”

    贺然今天第二次被当众反驳,他将视线移向苗相思。

    “请问善鬼和恶鬼的判断标准是什么?”清澈的女声打断人群的窃窃私语。

    《这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玄师》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标准的别扭男大。

    她努力回想,努力将自己从混沌的世界里拉出来——

    苗相思直视贺然,并不怯懦,“贺然前辈可不可以把你的判断标准告诉我们?”

    而鬼魂一方呢?好不容易刚聚完魂,还没来得及庆祝就被无端攻击,自然也不会平和地对待玄师。

    果然,又是家暴男。

    其他人纷纷赞同,表示支持考官组的所有决定。

    女鬼重重跌落在地,溃烂的脸庞被地面挤压到变形。

    她对苗相思说:“鬼魂的话无法辨别真假,善恶也不能单凭她的片面之词定论,除非有其它能证明鬼魂话语的玄术或者法器。但很可惜,玄界至今没有。所以赛事组不会认同刚才的一切。”

    “我们与鬼魂沟通不了,无法知道TA们杀/人的初衷。为了维护社会稳定,哪怕错杀,也只能统一标准。”

    女鬼听到这番话后,恸哭起来,可早已被烧糊的嗓子只能发出“呃呃”的撕扯声。

    陆樾拉住她,严肃提醒:“别乱来,不值得。”

    杜若为却同意了,“去吧,早去早回,我也很期待结果。”

    贺然冷不丁冲她比出一个“wink”,腻得杜若为打了个冷颤。摆摆手让他赶紧走,杜若为向众人宣布:“第一关剩下的参赛者闯关结果评判暂停,明天早上八点比赛方会准时给出结果。现在请大家回到宿舍休息。”

    他示意秦顾丰将雷电符撤下。

    她想移开眼睛,却动不了,意识随着那片仿佛会上下波动的纯白世界逐渐沉没。

    曾经的贺然也反对过善恶的评判标准,掌控决定权的赛事组是用什么理由否定的?

    陆樾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苗相思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不客气,以后互相帮忙。”

    至于分辨善恶,是那晚当他深夜回到家,发现父母双双躺在血泊里,在他看见旁边的一团鬼影时,世界变成了一片蓝色。

    秦顾丰阻止:“让别人去,你是考官,考试还没结束。”

    苗相思松了一口气,跳下平地,这才看清支撑她的是秦岩。

    楼下又是一阵讨论:

    “原来鬼魂能听懂我们说话啊。”有人惊奇道。

    贺然回道:“看见杀过人的鬼魂时,我的眼睛会变成蓝色。”

    “我怎么有种答不上脑筋急转弯的挫败感?”

    故意杀/人的鬼魂怎么能算作是善鬼呢?

    秦岩激动地举高法器,“前三个鬼魂我们靠这个法器都判断对了,第四个也不可能出错的,请各位考官再验证一次。”

    众人便看见纸和笔凭空在半空晃动,纸张上缓缓出现了凌乱的字迹。

    秦岩扭动着肩颈,反常地没有呛声,清澈的大眼睛暗戳戳瞟了几眼她,嘴巴动了好几次,才含糊不清地咕哝:“谢谢。”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女孩在楼下据理力争,杜若为思绪回到了从前,女孩像极了年轻时的贺然,就连说出的话都很相似。

    杜若为耐心解释:“贺然的阴阳眼可以看透所有鬼魂的善恶,从未出错。大家都是玄门子弟,自然明白玄学是无法用客观理由说明的。考官组是由经历过长时间且多次考验的经验丰富的玄师组成,请各位相信我们的判断。”

    秦岩天生最恨打女人的男人,愤怒道:“这种男人就是畜生,活该被杀。”
    贺然和杜若为都难得愣神,怔怔地盯着前方的空气,似被抽了魂一样。

    贺然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他双手改为环胸,对这出突如其来的闹剧失去兴趣,他转身打算离开。

    恍惚间,她听到凄厉的呐喊,是谁?

    苗相思见女鬼身上的雷电依旧在吞噬她的魂体,再次呼喊:“我能证明她不是恶鬼。”

    秦顾丰虽然很希望结果反转,但顾忌到贺然的脸面,他便没有急着出声,打算静观其变。

    苗相思接收到贺然打量的目光,倏地想起席梦也是通过触摸的方式发现她是魂穿者。

    “一个灵力都没有的黄毛丫头,不自量力……”

    苗相思看着女鬼走到“是”的面前。在其他人眼里,则是一小团黑漆漆的鬼影飘在空中移动。

    “是吧?我也有。感觉自己好像连1+1=2这种问题都答错了。”

    苗相思颤抖着猛地吸进一大口空气,她的大脑好像在一个迷宫里迷路了?

    秦铭激动下说了大实话,“通常咱们还没见到鬼影的时候就会准备好乾坤袋,鬼影只要一出现,立马就被收。”

    各种意味的目光都停留在苗相思身上,她一时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开场。

    “可不嘛,毕竟都是人。”

    “不是的。”苗相思来了精神,“我们能知道鬼魂的想法。”

    走到一半,他听见身后女孩用理所应当的语气回答:“去查不就行了。”

    苗相思又从包里掏出一沓引物符,把剩下的纸和笔送到女鬼手上,“写下杀/人的原因。”

    杜若为将鬼魂的禁锢加强后,冲苗相思说:“请说出你质疑的理由。”

    苗相思快速跑向二楼,在离女鬼两步远时,她故意左脚拌右脚,摔倒后将暗中划破的食指蹭到女鬼脸上。

    比赛是封闭式的,所有参赛者都

    杜若为抬手示意厅内保持安静,躁动的人群停止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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