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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撞见一个六十几岁的女人和穿着制服的协管在推搡。

    翻了依旧没有回音的手机,苗相思火大了。

    一般不都是12年寒窗苦读吗?

    卫革提起成绩时,嘴边的肌肉兴奋得微微颤动。她的眼睛一瞬不动盯着卫懿兰的照片,充满爱意,但更多的,是成就感。

    她果然变了脸色,眼神亮了一个度,厉声道:“一定是她把我女儿骗走的!自从上了她的选修课,小兰情绪就不对,有次还说要退学。”

    “对。我觉得她可能伤心过度,精神失常了。贴吧放出她的照片,我的妈啊,一夜白头,太难过了。”

    苗相思试探问:“老师,卫懿兰最后消失的地方在哪?我们可以去那里找。”

    好可怕的控制欲。

    喻枝爸爸给的生活费很富足,托他的福,苗相思第一次打车上学——她以前可是宁愿早起半小时都不舍得打车上班的。

    这里人员复杂,许多女性恶意事件都发生在这种地方。

    “你认识小兰?”

    “万幸万幸。”陆安国停顿几秒,才开口:“今天有空吗?方若提出要求,她想见你。当然,以你的意愿为主。”

    “这么严重?您同意了吗?”

    苗相思若有所思,所以是自己离家出走的?

    她干脆拒绝,“叔叔,我不去了。麻烦你转告方若,我向警局检举的一切事实,都是席梦死前亲口告诉我的,他说想重新做回好人。”

    苗相思赶紧揽住卫革,用力分开她们,“不好意思。”

    卫革反应有点迟钝,隔了几秒才点点头,“有事?”

    路上接到了陆安国的电话,“小喻,身体恢复得还好吗?”

    男人就像自顾自需要更新1个小时的电脑系统,只顾自己升级,完全不管别人死活,还是得靠自己。

    卫革银色的头发随意扎成马尾,脸颊凹陷,衣服凌乱;佝偻着身躯,几乎是拖着鞋底在走。她左右张望着,趁没人注意立马将A4大的纸贴在路边电箱上。

    “她们以前有矛盾?”

    最近经济不景气,街上随处可见上了年纪的大姐随机分发传单或者纸巾。

    卫革抚摸着纸上卫懿兰的照片,自豪道:“我当了四十年老师,见过无数被家庭拖累的学生,我不允许                                                小兰成为他们。我努力存钱、找关系,让小兰从幼儿园就赢在起跑线上。整整15年,我从来都没放松过。”

    《这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玄师》

    说完,他直接按了挂断。

    好不容易安定好亢奋的卫革,也对司机保证后续不会追责。苗相思精疲力竭从医院赶到圆通路。

    第六感告诉她,又是一个不平凡的故事。

    苗相思绕着街道一直走到八点多,才遇见卫革。

    喇叭响彻天际,交通乱作一团。车辆被迫停下的间隙,苗相思趁机跑向对面。

    但无论如何,毁在他们手上的女孩才是真正的无辜者,所以他们的内心活该倍受折磨。

    距离有点远,苗相思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女人手里拿着一叠传单和透明胶,可能是乱贴广告被警告了吧?

    迷迷糊糊地刷牙、洗脸、化妆……

    浑浑噩噩过到下午,上课前她给陆平意发了微信:【陆搭班,你已经失联一天一夜了!再不出现,我就算你旷工,这个月全勤奖没收!】

    卫革呼出一口浊气,“圆通路,我们以前的老房子附近。现在是城中村,小巷纵横,没有监控……小兰!”

    女鬼脸色青白,眼球外凸,占满了整个眼眶;约莫10厘米长的舌头晃荡在外,兴奋地抖动。

    陆安国沉默了一会儿,“小女孩叛逆期到得有点晚。”

    还没等司机下车,她蠕动着挣扎起身,一瘸一拐跑了。

    “卫老师。”她跑上前接过卫革手里的纸张,原来是寻人启事,“我叫喻枝,您市场营销班里的学生。”

    下午下课,苗相思告别舍友,赶回小区。

    苗相思将下午打听到的信息串成一个新故事,“我们在选修课上认识的,就是王老师的中国通史。”

    “警局内部案件,不能透露,挂了。”

    “怎么可能!小兰努力学习15年,好不容易考上喜欢的学校,我怎么会同意退学!是王茹,是她蛊惑小兰!说人生只有一次机会,要多到外面的世界去走走。这个疯子!小兰才19岁,自理能力都没有,王茹居然蛊惑她,是想害/死她?”

    “拜托拜托,老师和我关系很好的,我只是出于担心。我最后问一句,是人为的吗?”

    “你不知道吧?小兰是全市第二考进的海市大学。唉,明明只差7分就第一了,真可惜。”

    现在刚七点十五,发传单的这么早就上班了?

    “万恶的菜鸟驿站,万恶的早八。”她嘟囔着走进厕所。

    方若不像李飞彻底的坏,她只是从小就没有选择的权利,长大后也失去反抗的勇气。

    喻枝虽然每周只有四天有课,但三天都是早八!

    “对,前几天你不在学校,我和你细说。卫老师女儿也是我们学校的,今年大一,会计专业。大概六七天前?卫老师披头散发、穿着睡衣冲进学校,揪着王老师就打。”

    上午一共上了两节大课,苗相思坐在后座刷手机,除了换教室,她头就没抬起来过。

    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圆通路夜市依然灯火通明,年轻人打闹着穿梭在摊贩间;背后没有路灯的巷子消失于错综复杂的楼宇。

    苗相思瞄了眼,是今早小区门口的女人!

    孟方圆补充:“但是卫老师不依不饶,每天都去医院找王老师,最后被警察限制出现在王老师身边了。”

    “不要命啊!”

    食欲满足后,她随机选了一条巷子,打开手机电筒,毅然地走进去。

    苗相思抓住了一个时间,“15年?”

    还别说,挺好吃,怪不得生意好。

    “我和您一起吧,我也很担心卫懿兰。”

    “这节课卫老师请假,我们接着播放上堂课的纪录片。”

    撞人的司机大哥惊魂未定,帮着扶住欲倒的卫革,“出血了!快上车,送医院。”

    城中村内部除了偶尔一家私人小卖部亮着灯,其它地方都是黢黑的。

    身后一股渗人的寒意涌来。

    “据在场的同学转述,卫老师指控王老师拐走她的女儿。王老师甚至被打得脑门缝了6针,警察都来了。”

    方若不是想见喻枝,而是透过喻枝去怀念席梦。

    女孩的手腕被捏得通红,但看卫革精神失常的模样,没有追究,后退两步急忙跑远了。

    出门前,看着穿衣镜里靓丽的面容:浓密的灰棕色卷发,纤细玲珑的身姿,加上白皙的皮肤。

    “挺好的,陆叔叔。不影响日常生活。”

    “就抓着王老师不放?”苗相思不解。

    “校园贴吧里讨论得热火朝天,但硬是找不出两人之前有过往来。卫老师教市场营销的,办公室在2楼。王老师教选修中国通史的,办公室在7楼。她们年纪相差26岁,一个湖南人,一个北京人,唯一共同点就是在一所学校里教书。而且王老师为人和善、特别温柔,这次即使被打进住院,也没追究责任,说是顾念卫老师特殊情况。两人应该不存在结怨。”

    有一辆车躲闪不及,卫革被撞得趴在地上。

    她爱着席梦,痛恨拖席梦下海的自己。

    ·

    生活不易,苗相思都会顺手接过,走两个街道再扔进垃圾桶。

    绕过一滩污水,正准备继续搜寻有没有卫懿兰的身影。

    叶怀低声问:“卫老师女儿还没找到?”

    苗相思将话题转移,“陆叔叔,向你打听一件事。我们学校有个叫卫革的老师,女儿失踪了,事情闹得挺大的,你应该有听过吧?”

    崩溃了一会儿,她起身买了盒炒粉加炸鸡排。

    “为什么?”

    “失踪?”苗相思加入八卦大军。

    她没多想,拦停一辆出租向学校奔去。

    另一只手迅速从前方再度掐上她的脖子,视线调转,眼前多了一张脸。

    卫革正拉着一个年轻女孩不松手,声嘶力竭:“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小兰!我的小兰啊……”

    早晨6:30,苗相思认命地艰难起床。

    苗相思忍不住给了喻枝一个飞吻——小美女,姐姐要去攒功德啦,争取咱俩以后能用各自的身体见面。

    女孩被哭声凄厉的老人吓得立在原地,断断续续吐字:“不是我……”

    啧啧啧,赫然一副“俏丽若三分之桃”的美人画像。

    孟方圆回答:“应该是,已经一周了吧?警察那边好像也没有线索。”

    她绝望蹲下,这TM什么苦差事啊!

    苗相思的脖颈由后被一只手捏住,将她死死按到湿冷的墙壁上。

    作为九点半才上班的社畜,因为要早起,焦虑到凌晨三点才睡着。

    像不计日夜辛苦拼好手办的刹那,自我满足在那瞬间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昨天和舍友吃了火锅,晚上还失眠,果然,喻枝这样的大美女也逃不出生理现象。

    糟糕,忘记打听陆平意的事情了。

    卫革突然惊呼一声,不顾车流,径直冲向对面的街道。

    卫懿兰可能受不了了,真是自己离家出走的。

    平面镜里映出浮肿的脸庞。

    “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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