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许氏船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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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朗克紧紧的握住胸口的“银十字”，不自觉的看天，嘴里呢喃。

    说到这里的时候，弗朗克好似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要是真打三十棒，怕不是几个月都起不来床？？

    “刷刷”两下，门楼上的红布掀开，露出“许氏”二字，门楼侧方上书“许氏船业”。

    “呼啦”之间，岸边到处人挤人，雷横见状连忙派人维持秩序。

    “刁民如沙，百姓如海！！”

    “哒哒哒！！！”

    “如果非要说什么殖民，我想我有一万种说法，但如果非要让我说一点，那就是利益。”

    “嘿呦嘿，嘿呦嘿！！”

    杠夫中的一个看起来长相圆滑，个头中间的中年杠夫，一提起如今的世道就不断哀叹。

    “这个年轻人到底会把我带向何方，上帝，请指引你迷茫的羔羊吧！！”

    而对面的杨立仁此刻却是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白准泰皮笑肉不笑的抓着核桃，“哗啦啦”的盘动声，在两人之间传递。

    低头看着“拍马屁”的雷横，许浩面色如常，抬起马鞭：

    “哎呀，许公子真是见外了，许公子你是府台大人之子，你我怎么算，也是同僚啊，真是见外，见外啊……”

    雷横望着“纵马离去”的许浩，眼神闪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千斤的龙王缓缓的在杠夫的合力下，脱离了地面。

    “起！！”

    “许公子好威风，老远便能感到一股英气扑面，真让某家好生羡慕！！”

    时间过了几许，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随之越来越近，待到头匹马行来，雷横立马上前相迎：

    站在前头的雷横全然没有只拿“三十两”的不满，反而转过头对手下人说：

    “开席！！”

    一声声的高喝在空中炸开，那些本来“蠢蠢欲动”的乡民此刻也老实了不少。

    “一切以谋求利益为标准，这是任何殖民者的初衷，任何不能为殖民者带来利益的地方，无论它有多美，都是无用的，因为上帝已经规定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有价值的东西，才能存活，当然，人也一样！！”

    “行了，有的拿就不错了，这年头像许家这样讲规矩的大户，已经很少了！！”

    “砰砰！！”

    弗朗克坐在桃树下，悠哉的喝着他喜欢的“牛奶红茶”，嗯，这是许浩为他弄来的，福建货。

    许浩骑在大马上，居高临下的用“笑颜”对着一脸讨好的雷横，全然没有前段时间在江边时那种“尊敬”。

    “呵呵，好个仁义人家，好啊，我大清别的不多，仁义还真是不少啊！！”

    “一会许家的人来了，都给我放聪明点，该规矩就规矩，别让人家挑理……”

    牌匾上书：“仁义兴家”。

    “公子，公子……”

    雷横闻言，干笑几声，随后向上拱手：

    “请龙王……”

    “请龙王！！”

    雷横说完就挎着刀走到那些试图冲进来的“刁民”面前，冷声大喝：

    “倒是许公子，前脚证婚，后脚章员外送来如此坐骑，可见青睐有加啊！！”

    鞭炮声一直持续了半刻钟，烟雾散去，满地都是红色的鞭炮外皮。

    而留在原地的弗朗克则是往许浩所在的西厢所在位置望了望，随后用“家乡话”叹了一句：

    “好马，此马非塞北蒙古马，而是西北马，看牙口应该不到四载，许公子好福气，寻得如此神俊坐骑……”

    “杨，你不知道，在海上，长时间行驶，一甚至要几个月，如果没有沿途补给休整，不说物资，光是船上的人会不会疯，都很难说---”

    “一二三，起！！”

    “成人不过十数载，但要成就一番功业，非数十年之功不可，如今我许氏开船厂，既是为了自家家业，也是为了让安庆城更加兴旺……”

    雷横的模样让许浩想要发笑，眼见时辰将至，拨动马头向前，丢下一句：

    说着不等杨立仁反应，就直接将对方拖走。

    长江岸滩，此刻聚集了不少附近百姓，这些人站在龙王外围，眼巴巴的瞧着锅里煮的肉汤，以及还在蒸煮，几个一人高的蒸屉。

    人群右侧，七八个持刀捕快中的一个，掂量着手心的“碎银子”，脸上露出“愤愤不平”。

    ………

    “弗师爷，如果你说的殖民开拓是以利益为导向，那么我是否可以以此推断，凡是没有利益的殖民地，都需要抛弃？？”

    “都别闲着，把草锄干净，别让主家来了，说咱们不懂规矩！！”

    毕竟这年头咱大清百姓的素质可不是一般的“高”，哪怕是安庆这等还算富庶之地，用李之南的话说就是：

    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老油条还不清楚，这安庆府的杀威棒，乃是过丈粗棍，一棍下去，那感觉，简直了！！

    而在对面的杨立仁则是紧跟着追问：

    “谁说不是，前两年乡下闹水，淹了不少田地，跑来安庆城讨生活的是越来越多了，去年还有大户建粥铺，你看看现在还有？？”

    “当然，这是殖民者必须具有的素养，就像你不会养一只不会叫的狗---”

    “兄弟们，吃饱了吗？？”

    领头的是个头戴草帽，皮肤黝黑，个头矮小，身形矫健，看起来像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只不过从他手上的“金戒指”就可以看出来，此人绝不是表面那么老实。

    胡先生捧着盖碗茶，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笑容。

    “衙门来人了！！”

    弗朗克不假思索的耸了耸肩膀。

    草席上，许岸洲说着那些乡民根本听不懂的话，而那些乡民还不时发出“喝彩”，只不过从他们盯着大锅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出，什么是光喝鸡汤，喝不饱。

    雷横瞧着这群“刁民”，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

    “新巡抚最近在处理人事，雷捕头不如多抓几个毛贼，也好显示威德！！”

    一句“杀威棒”，把那些还准备“试探”的手都吓了回去。

    鞭炮声炸起，引起了岸边不知道多少人的欢呼，对于这些只有过年才能放鞭炮的百姓来说，一次放这么多鞭炮，还是很奢侈的，甚至有人干脆就是为了看放炮，才跑几里地来这的。

    “许家真是安庆大户啊，建个船厂都要请龙王，还请咱们吃牛肉，娘的，上次吃牛肉还是前年在韩家做轿夫的时候，这两年成婚的人家，大都小气，红烧肉都算好的，有的给碗肉丝面就算打发了！！”

    不时还能听到：

    “以此为界，擅自踏过者，三十杀威棒！！”

    “吃饱抬龙王爷嘞！！”

    许浩愣了一下，随后拍了拍许滨的脑袋，什么也没有说。

    许岸洲扯了半天，那些附近的乡民就等了多久，要不是雷横还算“称职”，没准早就有人上来抢了。

    就在所有人准备“开席”的时候，十几个官差带着一块一看就是刚写的牌匾，送到了许浩面前。

    “香不够了，快去送去！！”

    “你说李之南给许家送了块匾？？”

    一处河滩上，一尊巨大的龙王像，正“不怒自威”的立在草滩之上，而在不远处，则是十几个身形“精壮”，辫子盘起，穿着短衫的“杠夫”。

    “今日我许家船厂立基之日，还请雷捕头多加关照，日后有事，可来许府寻我……”

    “雷哥，这许家也忒不是东西，让咱们来，就给这点，这根本就没有把咱们放在眼里！！”

    忧愁一直持续到了龙王被抬入“水庙”。

    一旁本来还在呼呼大睡的许槟听到这话连忙站起身擦了擦口水，往周围瞧了瞧：

    “章公送的，雷捕头若是喜欢，自拿去使唤……”

    “吃饱了！！”

    “哼！！”

    “杨大头，走，看龙王去，再不去就晚了！！”

    许浩看了两眼后转身高喊：

    “各位，今日乃是我许氏船业定基之日，自我许氏从老家淮北到安庆以来，至今以近百年……”

    这些杠夫的嘴角还能清晰的看到沾着油花的肉末，肚子都有些鼓胀，脸上洋溢着开怀的笑容。

    许滨的脸上露出“憧憬”。

    “既如此，那么大西洋的那些群岛，你们又为什么占有，不要告诉我，只是为了看你所说的海龟？？”

    “我一小吏，平日里都是持刀过巷，骑马的时候本来就不多，若是骑了这等好马，怕是逾越了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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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上面还写着仁义兴家。”

    杨立仁坐在石凳上，眼神不断打量着那颗用木头简易做出来的“地球仪”，上面大陆和海洋的轮廓，简直让他陶醉。

    说完“次啦”一声拔出长刀，“刷”的一声插在土里：

    “大哥，你看，咱们家以后就能自己造船了，要我说，造个大的，越大越好，装下所有的金银，船跑到哪，就往哪扔，扔的天底下都没有穷人了！！”

    ………

    “许二爷仁义，许公子慈悲，允你等吃食，若是打扰了人家的正事，某自然有办法让他享受一番！！”

    不远处的许浩看着眼前的场景，眉头微皱，轻咬嘴唇，眉宇之间，似有忧色。

    说着还上手摸了摸黑马鬃毛，面色欣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