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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之笑了，她想到自己当初也是直接冲到吴裕面前，求着他带自己做研究。
女生摇摇头，深呼一口气走上讲台，说：“乔老师，这周末我把那几篇文章都看了。感觉好有意思，您也是做这个方向的吗？”
一番质问后她才知道原来何舟泽不仅成功退掉了原来的套餐，还拿着退回来的钱自己制定了全新的旅游计划。
乔之这才舒了口气。
“何舟泽，我不敢。”她咬咬唇，不敢有所动作。
【Jo：周五下午可能有别的工作安排，抱歉。】
何舟泽总是可以随意地修改目的地，安排的活动都是她所感兴趣的。乔之才不信有这样自由的旅游套餐。
乔之摘掉雪镜，看见何舟泽举着手机拍照，这会儿正对着她手舞足蹈。
两个身影重重叠叠，乔之竟有些辨不清。
乔之并没有直接应下何舟泽的邀请。
“你才学了没多久，已经很棒啦！”何舟泽弯起唇角，自吹自擂道，“毕竟不是谁都像我一样是个滑雪天才。”
“这是意外！”何舟泽赶忙爬起来，脸上倒是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
-
她听见有人一直在大喊着：“乔乔，你好棒！”
乔之将自己的学术经历以及实验室现状同她一一道来。
乔之收了收桌子，带着电脑出门。
陪在乔之身边的临时教练切换着日语和英语给她加油，保证安全，于是她最后还是咬牙滑了下去。
但她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最后竟然紧急办下了签证。
过去就是如此。
这条雪道的最后一段是一个很宽的陡坡，乔之站在缓冲的平台区往下望，白茫茫的雪地映在眼中，她的双腿微微有些发抖。
现在想来，何舟泽从来就是个经验老道的骗子。
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她是最鲜活的存在。
吴裕是他们的系主任，也是乔之本科期间的导师，是她科研路上最早的领路人。
照片里的乔之二十岁，年轻的脸上张扬着笑意，盛满了快乐。
然后一溜烟消失在了白色之中。
乔之有些惊讶，因为她提供的那几篇论文都是这个领域内的经典之作，不说研究深度，光是页数也有不少。
但许是担心何舟泽误会自己对他有私怨，乔之寻了个借口，回得委婉。
她和何舟泽都在南方长大，对雪景有天然的迷恋。因此他们思考几番后将几大城市的行程无限压缩，为北海道留出了很多自由时间。
想到何舟泽，乔之的心突然涌上一股莫名滋味，回过神来看见程青筠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果然是在札幌！我就说怎么有些眼熟。”
“我这学期刚入职，还没组建好自己的实验室。我们学院的吴裕老师也做相关研究，我现在主要和他们组合作。”乔之将自己的现状摊开来讲。
-
动物行为学并不是生物学里的热门方向，在海洋生物学中尤是如此，因此这学期只有寥寥十几人。但小班有其好处，乔之可以和每一位学生直接地交流讨论。比起单纯的授课，她更喜欢这样的方式。
.
程青筠犹豫了一会儿后开口：“我今年也打算进实验室积累一些科研经验，同时对这方面的研究很有兴趣。或许会有机会进您的实验室吗？”
乔之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二十岁的自己坐在雪地里大笑。
顺利地结束今日的课程内容，学生们道谢后陆续离开。
乔之还记得何舟泽突然打来电话时是个傍晚，她正帮外婆收拾好吃剩的碗筷。
她投去赞许的目光，说：“我是研究海洋哺乳动物的，也涉及它们的行为学研究。”
——二十岁在雪地里张牙舞爪的何舟泽和二十八岁戏谑调侃的何舟泽。
程青筠露出明媚的笑，仿佛陷入了什么美好回忆：“去年冬天在那儿滑了一周的雪，札幌太美了。”
她知道江大海洋科学系要求学生在大三就进实验室进行一定的科研训练，她当年更是在大二就联系好了导师。只是一般的学生通常会选择更加资深的老师和更成熟的实验室，而她初来乍到，连实验室都还在建设中。
本来是何舟泽父母为自己订的双人旅游套餐，结果出发前两周，何舟泽的母亲临时进医院做了一个小手术，不便出行。为了不浪费定金，最后这个旅游计划落在了乔之头上。
乔之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兴趣和我一起探索这方面的问题，或许要比找其他老师更辛苦哦。”
乔之微笑着点头回应。
然后他凑到了她的耳边，压低的声音混着鼻息：“乔乔，你明明就很想来这儿玩。”
但被揭穿后，他也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抱着她狡黠一笑：“反正都是在日本玩，我们年轻人怎么能和中年夫妻走一样的路线呢！”
程青筠赶忙摇摇头表示自己没课了，背上书包就跟着乔之往办公室走。
女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重重地点头：“乔老师，我知道的！但是我特别希望成为您第一个学生！”
“我刚刚抓拍到你大笑，乔乔你好美。我现在改做摄影天才了！”何舟泽凑到她面前，好像摇着尾巴等待夸赞的小狗。
“啊，你也去过这儿吗？”
“我都说了我滑不了，太狼狈了！”
没想到何舟泽毫不迟疑地往下移动了几步，做出出发的动作。他咧着嘴对她说：“乔乔，到这儿就没有回头路啦！我先下去，教练也会在后面看着你的！”
她认为自己所能做的，不过就是使故事背景设定里的海洋生物符合现实习性，远不到可以现场指导拍摄的地步。
扰得她的耳垂痒。
临走前，她眼尖瞅见乔之桌上的相框，不禁问了句：“乔老师，这张照片你是在哪拍的呀？”
“在札幌。”她说。
——结局是快到坡底时摔了个跟头。
至今她所期望的，仍然和当初分开时一样——各自走自己该走的路，然后相忘于江湖。
外婆在客厅看电视，乔之躲进房间里接电话。
何舟泽没再多说什么便结束了对话，好像刚刚那句询问不过是礼节上的一环。
江临市海洋馆一直
临走前，他拍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市海洋馆最近引入了一只新的海豚，有机会的话可以去观察一下。”
她拍拍身上的碎雪，只觉得何舟泽在嘲笑她。
程青筠以为她在婉拒，眉眼低落下去。
她住三楼，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居民区的健身中心，乔之远远听见几个小孩在追逐打闹。
紧接着她有一节课。
她随口一问：“青筠，你在这个教室还有课吗？”
然后她便看见了一张值得一生留念的人生照片——
这张照片让她不免又想起了何舟泽。
乔之看了眼门边挂着的钟表，道：“青筠，这里待会儿可能有别的课。你下午还有其他安排吗？或许我们可以去办公室聊一聊。”
乔之也在札幌周边待了差不多一周。
.
教室外零零星星走进几个不认识的学生。
电话里，何舟泽假作烦恼地提议：“旅行社不给退定金，不少钱呢。乔乔，你说要不……我们俩去吧？”
这几天所有意料之内和意料之外的交集她便权当是工作产生的联系。她知道何舟泽很忙，等这个MV拍摄结束，他或许就不会再把关注放在她身上。
乔之见他瞬间打脸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你是平地摔的滑雪天才！”
乔之并不擅长滑雪，她远远看见中级道的几个陡坡，连连摇头。奈何何舟泽抓着她往那边冲，最后竟然也一路忐忑地滑了半程。
他检查刚刚捏在手里的手机，突然惊讶地“诶”了一声，半晌没动。
“乔乔，教练问我们要不要去试试看那边的雪道。” 何舟泽指着不远处的中级道说。
而她一次又一次地任他在自己的世界招摇过市。
傍晚时，系主任来乔之的实验室逛了一圈，提供了不少有用的建议。
虽然她也很希望能有学生可以来自己的课题组，但程青筠才大三，对很多事情或许并没有清晰的认知。在正式合作前，她希望她能够想清楚再做决定。
乔之没想到程青筠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常坐第一排的程青筠还在她原来的位置，看见乔之后热络地打了个招呼：“乔老师好！”
乔之当然能听出他语气中克制不住的窃喜，语调飞扬，就像是楼下嬉笑玩耍的小孩。
《不唱情歌》
这门《海洋动物行为生态学》是海洋科学系的高年级专业选修课，选的人并不多。
旅游的最后几天，他们一起去滑雪。
大三那年寒假，乔之和何舟泽一起去日本玩了两周。
乔之用滑雪杆敲敲他的腿，好奇问：“怎么了？”
说着他慢慢往乔之的方向滑动，本想扶她一把，没想到脚底打滑，竟直直扑倒在她面前，同时带起了地上的雪花。
乔之这学期没有招收自己的研究生，所以现阶段仪器和人手都来自吴主任的课题组。
两人的谈话还算愉快，程青筠答应乔之会再仔细考虑一下。
乔之收起电脑，看见程青筠还留在教室里，正踌躇着起身。
然而到了日本后几天，乔之才从不寻常的行程安排里察觉到端倪。
] 乔之笑了，她想到自己当初也是直接冲到吴裕面前，求着他带自己做研究。
女生摇摇头，深呼一口气走上讲台，说：“乔老师，这周末我把那几篇文章都看了。感觉好有意思，您也是做这个方向的吗？”
一番质问后她才知道原来何舟泽不仅成功退掉了原来的套餐，还拿着退回来的钱自己制定了全新的旅游计划。
乔之这才舒了口气。
“何舟泽，我不敢。”她咬咬唇，不敢有所动作。
【Jo：周五下午可能有别的工作安排，抱歉。】
何舟泽总是可以随意地修改目的地，安排的活动都是她所感兴趣的。乔之才不信有这样自由的旅游套餐。
乔之摘掉雪镜，看见何舟泽举着手机拍照，这会儿正对着她手舞足蹈。
两个身影重重叠叠，乔之竟有些辨不清。
乔之并没有直接应下何舟泽的邀请。
“你才学了没多久，已经很棒啦！”何舟泽弯起唇角，自吹自擂道，“毕竟不是谁都像我一样是个滑雪天才。”
“这是意外！”何舟泽赶忙爬起来，脸上倒是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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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有人一直在大喊着：“乔乔，你好棒！”
乔之将自己的学术经历以及实验室现状同她一一道来。
乔之收了收桌子，带着电脑出门。
陪在乔之身边的临时教练切换着日语和英语给她加油，保证安全，于是她最后还是咬牙滑了下去。
但她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最后竟然紧急办下了签证。
过去就是如此。
这条雪道的最后一段是一个很宽的陡坡，乔之站在缓冲的平台区往下望，白茫茫的雪地映在眼中，她的双腿微微有些发抖。
现在想来，何舟泽从来就是个经验老道的骗子。
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她是最鲜活的存在。
吴裕是他们的系主任，也是乔之本科期间的导师，是她科研路上最早的领路人。
照片里的乔之二十岁，年轻的脸上张扬着笑意，盛满了快乐。
然后一溜烟消失在了白色之中。
乔之有些惊讶，因为她提供的那几篇论文都是这个领域内的经典之作，不说研究深度，光是页数也有不少。
但许是担心何舟泽误会自己对他有私怨，乔之寻了个借口，回得委婉。
她和何舟泽都在南方长大，对雪景有天然的迷恋。因此他们思考几番后将几大城市的行程无限压缩，为北海道留出了很多自由时间。
想到何舟泽，乔之的心突然涌上一股莫名滋味，回过神来看见程青筠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果然是在札幌！我就说怎么有些眼熟。”
“我这学期刚入职，还没组建好自己的实验室。我们学院的吴裕老师也做相关研究，我现在主要和他们组合作。”乔之将自己的现状摊开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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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行为学并不是生物学里的热门方向，在海洋生物学中尤是如此，因此这学期只有寥寥十几人。但小班有其好处，乔之可以和每一位学生直接地交流讨论。比起单纯的授课，她更喜欢这样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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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筠犹豫了一会儿后开口：“我今年也打算进实验室积累一些科研经验，同时对这方面的研究很有兴趣。或许会有机会进您的实验室吗？”
乔之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二十岁的自己坐在雪地里大笑。
顺利地结束今日的课程内容，学生们道谢后陆续离开。
乔之还记得何舟泽突然打来电话时是个傍晚，她正帮外婆收拾好吃剩的碗筷。
她投去赞许的目光，说：“我是研究海洋哺乳动物的，也涉及它们的行为学研究。”
——二十岁在雪地里张牙舞爪的何舟泽和二十八岁戏谑调侃的何舟泽。
程青筠露出明媚的笑，仿佛陷入了什么美好回忆：“去年冬天在那儿滑了一周的雪，札幌太美了。”
她知道江大海洋科学系要求学生在大三就进实验室进行一定的科研训练，她当年更是在大二就联系好了导师。只是一般的学生通常会选择更加资深的老师和更成熟的实验室，而她初来乍到，连实验室都还在建设中。
本来是何舟泽父母为自己订的双人旅游套餐，结果出发前两周，何舟泽的母亲临时进医院做了一个小手术，不便出行。为了不浪费定金，最后这个旅游计划落在了乔之头上。
乔之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兴趣和我一起探索这方面的问题，或许要比找其他老师更辛苦哦。”
乔之微笑着点头回应。
然后他凑到了她的耳边，压低的声音混着鼻息：“乔乔，你明明就很想来这儿玩。”
但被揭穿后，他也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抱着她狡黠一笑：“反正都是在日本玩，我们年轻人怎么能和中年夫妻走一样的路线呢！”
程青筠赶忙摇摇头表示自己没课了，背上书包就跟着乔之往办公室走。
女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重重地点头：“乔老师，我知道的！但是我特别希望成为您第一个学生！”
“我刚刚抓拍到你大笑，乔乔你好美。我现在改做摄影天才了！”何舟泽凑到她面前，好像摇着尾巴等待夸赞的小狗。
“啊，你也去过这儿吗？”
“我都说了我滑不了，太狼狈了！”
没想到何舟泽毫不迟疑地往下移动了几步，做出出发的动作。他咧着嘴对她说：“乔乔，到这儿就没有回头路啦！我先下去，教练也会在后面看着你的！”
她认为自己所能做的，不过就是使故事背景设定里的海洋生物符合现实习性，远不到可以现场指导拍摄的地步。
扰得她的耳垂痒。
临走前，她眼尖瞅见乔之桌上的相框，不禁问了句：“乔老师，这张照片你是在哪拍的呀？”
“在札幌。”她说。
——结局是快到坡底时摔了个跟头。
至今她所期望的，仍然和当初分开时一样——各自走自己该走的路，然后相忘于江湖。
外婆在客厅看电视，乔之躲进房间里接电话。
何舟泽没再多说什么便结束了对话，好像刚刚那句询问不过是礼节上的一环。
江临市海洋馆一直
临走前，他拍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市海洋馆最近引入了一只新的海豚，有机会的话可以去观察一下。”
她拍拍身上的碎雪，只觉得何舟泽在嘲笑她。
程青筠以为她在婉拒，眉眼低落下去。
她住三楼，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居民区的健身中心，乔之远远听见几个小孩在追逐打闹。
紧接着她有一节课。
她随口一问：“青筠，你在这个教室还有课吗？”
然后她便看见了一张值得一生留念的人生照片——
这张照片让她不免又想起了何舟泽。
乔之看了眼门边挂着的钟表，道：“青筠，这里待会儿可能有别的课。你下午还有其他安排吗？或许我们可以去办公室聊一聊。”
乔之也在札幌周边待了差不多一周。
.
教室外零零星星走进几个不认识的学生。
电话里，何舟泽假作烦恼地提议：“旅行社不给退定金，不少钱呢。乔乔，你说要不……我们俩去吧？”
这几天所有意料之内和意料之外的交集她便权当是工作产生的联系。她知道何舟泽很忙，等这个MV拍摄结束，他或许就不会再把关注放在她身上。
乔之见他瞬间打脸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你是平地摔的滑雪天才！”
乔之并不擅长滑雪，她远远看见中级道的几个陡坡，连连摇头。奈何何舟泽抓着她往那边冲，最后竟然也一路忐忑地滑了半程。
他检查刚刚捏在手里的手机，突然惊讶地“诶”了一声，半晌没动。
“乔乔，教练问我们要不要去试试看那边的雪道。” 何舟泽指着不远处的中级道说。
而她一次又一次地任他在自己的世界招摇过市。
傍晚时，系主任来乔之的实验室逛了一圈，提供了不少有用的建议。
虽然她也很希望能有学生可以来自己的课题组，但程青筠才大三，对很多事情或许并没有清晰的认知。在正式合作前，她希望她能够想清楚再做决定。
乔之没想到程青筠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常坐第一排的程青筠还在她原来的位置，看见乔之后热络地打了个招呼：“乔老师好！”
乔之当然能听出他语气中克制不住的窃喜，语调飞扬，就像是楼下嬉笑玩耍的小孩。
《不唱情歌》
这门《海洋动物行为生态学》是海洋科学系的高年级专业选修课，选的人并不多。
旅游的最后几天，他们一起去滑雪。
大三那年寒假，乔之和何舟泽一起去日本玩了两周。
乔之用滑雪杆敲敲他的腿，好奇问：“怎么了？”
说着他慢慢往乔之的方向滑动，本想扶她一把，没想到脚底打滑，竟直直扑倒在她面前，同时带起了地上的雪花。
乔之这学期没有招收自己的研究生，所以现阶段仪器和人手都来自吴主任的课题组。
两人的谈话还算愉快，程青筠答应乔之会再仔细考虑一下。
乔之收起电脑，看见程青筠还留在教室里，正踌躇着起身。
然而到了日本后几天，乔之才从不寻常的行程安排里察觉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