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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ood 上午。”

    路上又碰到一些人,基本上都是老人,年轻人这些年都开始外出打工,留守的都是儿童和老人。

    周星元热情的拉着三爷的手:“刚回来,三爷,您这拐杖就是个多余的,扔掉呗。”

    三爷哈哈大笑:“小元说话还是这么好听,不过,三爷老了,拐杖现在就是腿了。”

    周星元家的厨房还是窑洞,墙壁上都是被油烟熏黑的痕迹,灶台很大,还是合作社那时候的大口锅,上面用铜钱补了几块补丁,一个30瓦的白炽灯在蒸汽中亮着,灶炉里燃烧着玉米秆,劈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其实在周星元他们这个村子里面,类似的事情不少。

    韩粉琴面色并不好看,周星元的父亲周向国,每年也在外打工,秋后回家收粮,一直会到来年的三四月再出去,周向国也没什么文化,快50岁了,只能在工地上干粗活。

    黄河孕育了几千年的华夏文明,几经改道,可青水这里却从古至今延绵不绝,这里有著名的黄河楼和黄河坛,黄河公园,基本上这里的旅游业都是依托黄河展开。

    “呵呵,小伙子就长个子了,谈对象了没有啊?”

    他们家的门只不过是三块木板拼凑的,开门声音很大,院子是土院,有些地方还长着青苔,院子里面养着一群鸡,‘咯咯’叫着朝周星元奔来。

    呈现在面前,是破烂的墙壁,坑洼不平的土路,尘土飞扬的牛圈........

    三爷这辈子很苦命,年轻的时候挺风流一人,和同村一姑娘偷偷好上,那姑娘怀孕了,但是姑娘家里不愿意,逼着姑娘嫁到了很远的一个村。

    三爷背着袋子,里面装着借来的零钱,赶到的时候,那帮人指着墙角一个血红的袋子,说那就是他儿子。

    周星元笑着一一打着招呼,走到路口的时候,周星元停了下来,看向路边一座破烂的院子,院子门口坐着一个老汉,拄着拐杖,眼神浑浊的盯着周星元。

    那些人不做人事,将三爷的儿子就那么整没了。

    周星元微微一笑:“不累,妈,有什么吃的吗?”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只有李斯年还在,他们家都不远,车程最多的也就两个小时。

    “啊,我看着像,小元,什么时候回来的?”三爷笑呵呵站起来,朝着周星元走过来,他的背已经佝偻,双腿像个O字型,农村老年人很多都是这样,年轻不注意,在秋露中干活,落下一身风湿病。

    三爷从那时开始就神志不清了,有时候也会清醒,但衰老的很快。

    车站主要是去外地的,偶尔也会有几张外国面孔,周星元看到一些个子高挑,长相甜美的外国妞还会上去用青水口音的英语打个招呼。

    就像是李婶家,他们儿子外出打工,儿媳耐不住,和村子的老光棍好上了,谣言四起,李婶家儿子回来听说后,一怒之下毒死了媳妇和那老光棍,然后自己投井了,留下了个丫头,痴痴傻傻的,李婶一天带着晒晒太阳。

    谁家里,酸甜苦辣都在品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地方越是穷,越是容易出现各种悲情故事。

    三爷的父母气的吃不下饭,不久就去世了,三爷还是在一个老人的牵线下,娶了隔壁村的痴呆丫头,生了个儿子倒是聪明伶俐。

    吉安县本来就穷,可以说是和桂菱齐名了,只不过,桂菱是山水甲天下,而吉安是贫穷甲天下。

    这些事情都是周星元小时候发生的,那痴傻姑娘现在都嫁人了。

    也很单调,青水市向来不是靠旅游业的。

    “小元,回来啦?”

    宿舍的气氛因为一次兼职而变得活络起来,喝酒的时候,大家基本都是以陈轩阳为中心,以往没什么存在感的后卫王子此刻浑身酸爽。

    母亲韩粉琴身材比较单薄,裹着一条头巾,双手捅在袖子里面,看到周星元,连忙迎上来:“怎么这么慢,路上累不累啊?”

    乡土厚重,孕育的都是朴实百姓,再加上周星元的口风在村子很好,大家都比较喜欢。

    前世的时候,他们家因为某些原因搬迁离开这里,再加上因为工作,几年都没有回到村子里面了。

    “吆,老二家的崽子吧?”

    不一会儿,韩粉琴就端了两碗面过来:“我做了面条,里面有些咸菜,你就着吃。”

    农村一辈子,见识也没多少,那小儿子长大后,外出打工,不知怎么的得罪了一些势力,有人给三爷捎话,让带了1万块钱去赎儿子。

    一路走来,见着的人都和周星元打招呼。

    说着,就要将周星元的背包接过去。

    李斯年和周星元是吉安老乡,车程得将近5个小时,而且每天发车就那么几趟,你赶早去车站也没有用,都是固定时间,隔着几个小时一趟。

    推门进去的时候,‘吱呀’的刺耳响声传来,周星元跟着进了门。

    “嗯,妈,一起吃。”周星元蹲在地上,端着碗吃了一口,问道:“我爸呢?”

    “哼,一天不着家,还不是跑去下棋了。”

    车到吉安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李斯年家靠近县城,搭乘公交就回去了,周星元则是转车,搭乘乡村公交,又是一个小时的车程,才到了家里。

    五个小时的车程,长途汽车在弘安服务区停了一次,周星元上了厕所,又在下面抽了根烟,回到车上后就闭着眼睛开始睡觉,接下来还得3个小时,坐车很容易发困。

    周星元当时从上高中,一直到毕业工作,每次回去,母亲都会站在门口等着自己回来,或许是从一个小时前就开始等了。

    周星元顺手从墙边一个袋子里面抓出玉米粒,抛了出去,鸡群立马飞扑着过去。

    周星元心里感慨,前世记忆里面,三爷是在2012冬天去世的,当时周星元还替老头高兴。

    “早就给你做好了,我现在给你热一下去。”韩粉琴说着连忙往回小跑。

    一直到了上午十点,他们两个才慢吞吞的赶到车站。

    在李斯年的催促下,周星元才笑呵呵的去买了票。

    每次回到村子,甚至能感受到那种被荒山包围的绝望。

    在吉安县的时候,周星元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这不,才到家门口,就看见母亲站在门口等着。

    再过个两三年,这些老人基本都入土为安了,周星元对他们的记忆,很是遥远,现在看见,恍若梦中,分不清真假。

    即便被边缘化的李斯年,平日滴酒不沾,和别人不说话的人,现在也有说有笑,而且有时候说出的话很搞笑,大家这才发现,李斯年竟然也是个闷骚型。

    这样的事情其实到处都有,只不过村子太小,事情传播的很快,有些人家的事情没有传出去,有些家的传出去,有好有坏。

    “hello,how are you?”

    十一是黄金周,青水市有唯一的旅游景点黄河几字弯,这里是母亲河的几字弯下游,刚好水流开始变得清澈的地方。

    能从这里腾飞出去,那就是山鸡变凤凰,可多少代过去,这个小小的村子,大学生都少之又少。

    “三爷,没太阳啦,回家去吧。”

    久违的乡土,周星元踏上以后,回忆被拉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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