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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亓鸯的身体都像是易了主一样不听她使唤,只能任由玉珩抓着她随心所欲的动作。

    亓鸯不明所以,看了看玉珩的手,又抬头看他,“公子?”

    走在前面的玉珩转过头,头发依旧一丝不乱的用冠束着,呼吸平稳,额角一点汗珠都瞧不见,一点不像是刚走了几里山路的人。

    玉珩换了身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褐色长袍,若是忽略他过分昳丽的容貌同他周身清冷的气度,看上去就和跑堂的店小二无异。

    玉珩虽是江湖中人,但他并非是孑然一人,可以不管不顾的将天子的颜面肆意践踏,他最后还是入宫赴宴了,圣上还留他在宫中小住了几日。

    玉珩的手

    玉珩的行囊比亓鸯的还轻简,亓鸯下意识的朝玉珩伸出手,“公子,我来背罢。”

    亓鸯直觉这匕首价值不菲,心里不大想收,正犹豫着,玉珩已经掰开她的手,将她手里缠着发带的桃枝随手扔在地上,将匕首放进她的手心。

    但再小心,精贵的丝锦还是被粗糙的桃枝表皮给勾出了细丝。<                                                /p>

    亓鸯手背上一凉,手里的桃枝差点抓不住的掉下去。

    但亓鸯没有多问,点头应是。

    三年前,宫中设宴,邀请玉珩赴宴。

    玉珩说罢,又朝亓鸯伸出手。

    珺璟如晔,先有的陪玉珩成名的如晔剑,后有的这座珺璟山庄。

    玉珩不急着回答岐天老人的问题,先对亓鸯说:“回去收拾行囊吧。”

    天下,怕是要乱了。

    只过去一夜,岐天老人脖颈上的指痕已经淡的几乎看不出,脸颊上的血痕也结了痂。

    玉珩转过身,看了看亓鸯虚掩着门耳房,提步回了自己的房里。

    亓鸯顿了顿,还是走过去捡起桃枝,将发带小心的解下来。

    亓鸯只能垂首行礼道:“多谢公子。”

    玉珩看亓鸯懵懂的神情,心里觉得好笑,抬手轻轻拍了拍亓鸯的发顶,“走吧。”

    亓鸯抬头去看玉珩时,他也转头看向桃林深处走出来的岐天老人。

    玉珩站在亓鸯身后,握住亓鸯的手时像是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玉珩带着亓鸯挥了几下不成样子的招式,突然松开了手。

    亓鸯还是点头,“知道了,公子。”

    亓鸯愣了一下,没想到玉珩这么着急。

    亓鸯呐呐的应是。

    岐天老人愣怔了片刻,“……上京。”

    一圈一圈的缠好之后,玉珩才将桃枝塞到亓鸯手里。

    玉珩带着她站定,随手从旁边的桃树上新攀了一段不过小臂长短的桃枝,指腹摩挲了几下,松开亓鸯的手扯下自己的发带。

    亓鸯的背上也开始热的发汗,她紧张的连呼吸都放的极轻,却能感觉到玉珩温热的鼻息落在她耳畔的感觉。

    亓鸯虽然经历了不少,但到底年幼,一离开山庄就忍不住好奇的左顾右盼。

    “收拾好了?”

    玉珩手心里的茧子磨在亓鸯的手上,亓鸯心里都在打颤,但又不敢挣开,也挣不开。

    亓鸯想点头,但还是摇摇头说:“不累。”

    玉珩转头看她,语气温和,“亓鸯,不必了。”

    岐天老人面色凝重,若真如玉珩所说,魔道卷土重来一事恐怕牵扯甚大。

    亓鸯在珺璟山庄住了一年,东西不多,但也不少,原本就属于她的却只有她揣了十几年的小石头,其余的都是玉珩为她添置的。

    亓鸯觉得痒,却不敢动,只低头看着玉珩披头散发的将发带仔细的缠在了桃枝上。

    亓鸯没太听明白,只觉得玉珩应当是很厉害。

    玉珩抓着亓鸯的手从下往上用力刺出去,微微的破空声。

    玉珩看上去还算满意,把刀鞘套好,捏着刀鞘将刀柄递向亓鸯,“拿着防身。”

    此行下山,亓鸯还不知道要往何处去,但直觉该轻简些,她的行囊里也只收拾了几套衣服,和她攒了一年的月例。

    玉珩松开手,旁边的岐天老人忍到这时,总算忍不住问:“玉珩,你准备何时下山?”

    玉珩的发带用的是千金难求的丝锦,握在手心里微凉细腻,但亓鸯心里却越发惴惴不安。

    “朝堂……”玉珩轻哼一声,“怕是早就已经不干净了。”

    玉珩自小修习剑法,很耐得住寂寞,在珺璟山庄一待就是一年,亓鸯要为玉珩压制蛊毒,得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也一年都不曾离开山庄。

    “公子不是说我不适合练剑?”亓鸯小声问。

    “是,也不是。”玉珩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佩剑,“我用的剑并无太多讲究,拿在我手中的就是如晔剑。”

    亓鸯匆匆拿了行囊出来,玉珩也背着自己的行囊立在院中,腰间佩着一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剑。

    亓鸯在珺璟山庄当了两年侍女,但玉珩从不让她干粗活,她的手养的比玉珩的还白嫩。

    “不练剑法,但也该会些防身的招式。”

    玉珩也微微颔首,“此行只我们两人,行装轻便些就好,缺什么尽可以路上买,只防身的匕首一定随身带着。”

    《玉骨裘》

    玉珩墨色的长发也垂落下来,缠在了亓鸯的身上。

    珺璟山庄建在远离人烟的半山腰上,周围只有草木,就连下山的路都只有窄窄的一条被人踩出来的痕迹。

    她耳根一烫,低下头,看到玉珩的佩剑,粗拙的转移话题问:“公子佩的可是如晔剑?”

    亓鸯怯怯的将手轻轻搭在玉珩手上,玉珩的手一收,将亓鸯的手裹在里面,带着他往院中走。

    岐天老人不放心的又与玉珩交代了几句,玉珩神情寡淡,可有可无的一一应下之后,岐天老人才满面愁容的离开。

    亓鸯如释重负的点头应下,连忙转身离开。

    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玉珩握着亓鸯的手往上抬,桃枝像是一把匕首一样往前指,“得往脖颈上扎,得快,出其不意才能得手。”

    玉珩看了看亓鸯额上的汗,从袖里拿出一条手帕伸过去。

    亓鸯收拾好自己的行囊,门外早就已经没了动静。

    亓鸯看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致,等走到山下时,更是累的满头是汗。

    “你要入京?”岐天老人眉头微皱,“这又是为何?如今江南魔道猖獗,就算是现在就走,不该是先去江南?”

    亓鸯被喊了一声名字,迟钝的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玉珩的丫鬟幼青了。

    亓鸯收好发带转过身,玉珩的房门正好打开。

    岐天老人的语气难辨喜忧,玉珩神色淡淡道:“从山庄一路北上入京,不是快马加鞭,一个月也足矣。”

    岐天老人正沉思着,玉珩又道:“我与亓鸯乔装打扮,午时之前下山,此行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留在这里替我守着山庄罢。”

    出宫之后,玉珩还没出上京,就感觉到自己内力凝滞。

    “来。”玉珩说。

    玉珩转头瞥向岐天老人,“你可还记得我是在何处中的蛊毒?”

    刚转过身,又听到岐天老人问:“你今日就要下山?”

    亓鸯回过神来,丢开脑袋里不着调的念头,点头道:“收拾好了。”

    朝堂与江湖之间自玉珩一剑斩落魔道魁首之后,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玉珩本不该赴宴,但当今圣上却亲自派人来请了三回。

    院子里没有人,缠着玉珩发带的桃枝还在地上。

    见到玉珩和亓鸯站在一块儿,岐天老人神色莫名,却什么都没说,只把手里拿着的一个木匣子递给玉珩。

    明明她与玉珩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不知多少次了,但光天化日的在院中,玉珩只是圈着她握住她的手,她却像是在要被浸猪笼的偷情一般心如擂鼓。

    又仔细看了没有遗落的东西之后,亓鸯才推开门。

    玉珩看了亓鸯片刻,“去拿行囊罢,我们现在就下山。”

    玉珩不置可否,“谨慎些总归是好的。”

    “你身量小,力气也小,要一招致命就不能往身上胡乱的扎。”

    只是当时他还没遇到岐天老人,知道自己身中蛊毒已是月余之后的事情。

    上个月就入了春,清晨却还是春寒料峭,亓鸯前几日起来时还会冻的一哆嗦,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蛊毒作用,她这会儿热的额头都在发汗。

    “累了?”

    “你要的东西。”

    匕首出鞘,刀刃亮的同天上的弯月一般。

    昨日正道盟主欧阳元刚来拜会过,今日玉珩却要悄悄下山,岐天老人眉头紧皱。

    玉珩的手心同他的人不大一样,指根布满握剑留下的厚茧,抚过身上时会像是被小蚊虫叮咬一样又疼又痒。

    但亓鸯遇到玉珩时他已不是当初一剑成名的玉公子,亓鸯也从未见过传闻中的如晔剑。

    “既然如此,就什么都学些,总能找到你感兴趣的。”

    亓鸯下意识的后退半步,玉珩的手顿在半空,像是察觉不到亓鸯的退避一样追上去帮她擦汗。

    玉珩接过来打开匣子,亓鸯来不及避开目光,看到里面放着一把精致灵巧的匕首。

    这是亓鸯一年来第一次下山。

    “你莫不是怀疑欧阳元也同魔道有勾结?”

    亓鸯心疼这么漂亮的发带被玉珩给糟蹋了,但已经被勾花的发带是决计不会再被玉珩用上的,她来回翻看了几次,将发带叠起来,收进了自己的袖中。

    玉珩拿出匕首,岐天老人自觉的伸手接过空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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