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训练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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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欢卸下弹匣，重新去挑选了一支手枪。

    嬴欢疼得吱哇乱叫，“我错了，我错了院长大人，我的腰──”

    这样一来，野外训练场只剩下一队机械士兵以及黑川、嬴欢二人。

    她俯卧在射击位上，摆放两脚架、安装弹匣、校对好光学瞄准镜，最后调整为更加舒适的姿势。

    一枪、两枪……计分器还在不断飙升。

    而后看向自己的学生，“岑之渊──校内私自斗殴，损毁学校设施，你可知错？”

    荒草不断扎在她的脸颊上，嬴欢吐出嘴巴里的草叶，支支吾吾地“认罪”：

    岑之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颈。突然，眼前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

    黑川警告性地将手移动至她的后颈，将人从身上拉开。

    黑川继续毫不留情拽紧少女的头发，使她被迫昂起脑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双狡猾的眼眸。

    “砰！”

    系统广播声在长空中回响。

    手法熟稔而迅速，仿佛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

    “你以为这里的监控系统是摆设？”

    她真的只是手滑了，真的。

    空气中浮动着一种晦冥的情绪，让人濒临破烂与绝望。

    两个人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动起手来，距离迅速拉近，少女下手狠厉，拳拳到肉，快如疾风。

    体术这方面并不是岑之渊的强项，但在嬴欢刻意放水下还是勉强打得有来有回。

    **

    她的技术和自己比起来绰绰有余，甚至没有发挥出全力，仅仅是热身运动罢了。

    锐利的眼神刺透她的全身。

    摄像头前的保护层碎落一地，镜头更是惨不忍睹，中间多了个烧焦的大洞，各种零件七零八落地飞出了几十米外。

    遥远的看台上，少年人淡淡盯着身穿训练服的少女。

    少女缓缓举起双手，一把同样冰冷的手铐将两只手腕牢牢铐紧。

    耳罩掉落在地上，她视若无睹。

    这是一场胜负早已注定的决斗。

    然后他走到岑之渊面前，小声说：“走吧，岑神──”

    这更令他怒火倍增。

    《女主她代号001[星际]》

    “……”

    岑之渊感觉自己的胸腔很闷，他知道她，是最近克里斯很出名的那个新学员。

    “黑川先生，前一条我认，后一条可不是我做的。”他目光坚定磊落，让在场的人都不得不去信任他的话。

    扳机扣动。

    “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她的嗓音像干涸许久的河道。

    破风声四起，嬴欢整个人都被死死地压在草地中央。

    麦色的前颈敞开两颗纽扣，男人轻轻抚摸着象征权力的手杖，眼眸狠厉而肃杀。

    已经射出的子弹被全局防护罩强行拦截，与此同时，一双幽邃的眼眸也落入了嬴欢的视线。

    冰冷的膝盖压住她的腰窝，她能感觉出西装裤下是质地坚硬的义肢，比正常人类骨骼要坚硬无数倍。

    “砰！砰！砰！”

    岑之渊彻底被她的行为震惊了，眼神里不禁多了几分打量：

    两个小学鸡的气场完完全全被压制住了。

    他甚至怀疑她脑子是不是出过什么问题，这么想着，眼里多了几分可怜。

    怎么又是那种窥视的感觉，难不成这座学校的人都是偷窥狂？

    她在心底默数。

    她来到室外的实弹射击场，天气晴朗，雾气散尽，阳光不至于刺眼。

    距离射击点五百米外，共有24个高速移动靶，在一定范围内无规则移动。

    不仅这两天在全星际出尽了风头，甚至还连带着整个克里斯都推上了舆论浪尖。

    外围的铁门被用力踹开，一双华贵而内敛的皮鞋映入眼帘。

    嬴欢手劲一松，小腹生生挨了一下重击。

    嬴欢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站在她面前说这种话，还用这么大的声音，生怕她不知道是吧？

    “白泽。”黑川眼神示意。

    洁白的手指托着下巴，发丝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像个熠熠生辉的小王子。

    “阿瑞斯的伤也是你干的？”

    他很少到不夜居这边的训练场来进行训练，但不知今天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

    “黑川先生，这女人性格善变，诡计多端，您还是多加小心吧──”他语气里含着几分真诚。

    岑之渊眼睛微微张大，这家伙也太会装了。

    肩膀被一只大手托住，皮革材质的手套摩擦着皮肤，触感温凉。

    嬴欢若无其事地将空弹匣扔掉，背后一阵发麻。

    不，他要堂堂正正和她比一把。

    岑之渊不由自主地动了动手指，好想当场掐死她算了……

    “抱歉哦──”

    几个回合下，少年的心脏开始隐隐作痛，他的身体支撑不了太久。

    岑之渊恢复了平静，他按压着痛感强烈的心口，冷冷瞪着少女。

    “你胆子不小。”

    摩挲着手里的金属弹匣，嬴欢轻轻弯起唇角，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玩一玩吧？

    砰。

    哦对，还有一条人高马大的机械犬，嬴欢差点儿把它忘了。

    她很可怕──可怕到让他这个学院第一有了隐隐的危机感。

    【警告！有不明飞行物正超速靠近观众看台──】

    嬴欢想说点儿什么，比如辩解一下损坏的摄像头或者散落一地的枪械零件……但一切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高大的黑影骤然降临在她身上。

    【01号射击点，请将枪口正确对准枪靶！】

    岑之渊被带走了。

    全部命中。

    “损坏公共设施，故意伤害他人……同学，可真有你的。”

    话音刚落，训练服下的长腿猛然一扫，快如疾风。

    “谢谢夸赞。”嬴欢不紧不慢地靠近他，识出了他眼中的情绪，“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先可怜可怜自己吧？”

    嬴欢选了一把稳定性较好的狙击步枪。

    像他们这种天才对能力的敏感度极高，几乎看两眼就知道一个枪手的上限。

    嬴欢通过刷脸系统进入训练场内，至于那个遛狗的，早被安保机器人拦在了外面。

    都什么时代了还玩销毁证据这一套？

    嬴欢恨不得把头埋在地里。

    “嗯，我自有裁夺。白泽，带他去认罚。”

    岑之渊盯着地上的零件，浅眉一蹙。

    果不其然。

    “这么快就招了？不符合我对你的预期。”

    岑之渊耐着性子观摩了一会儿，神色越发沉重。

    岑之渊是个枪械疯子，基本所有人都知道。

    这、

    岑之渊自然相信院长的判断，就在二人擦肩而过时，他朝向男人幽幽开口：

    调整呼吸，全身放松。

    嬴欢一步步朝着他走去，手中动作不停，仅仅瞬秒间枪械便散落了一地，笑吟吟道：“你有证据？”

    他与她之间近得能看见彼此眼中的倒影，嬴欢当即对着少年做了个嘲讽值拉满的鬼脸。

    嬴欢透过男人宽厚的臂膀，看见刚才那个遛狗的向自己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果然，还得是真枪实弹才能疏解内心的情绪。

    狼尾般的长发用发卡夹住，透过薄薄的无框眼镜，少年的目光落在看台下的少女身上。

    岑之渊有些惊讶于她的坦率，“你……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触犯校规了？”

    场上出现了新的移动靶。

    尽管岑之渊很快便反应过来，向后精准躲避，但他动作中的慌乱与嬴欢的冷静相比下来，一整个天差地别。

    岑之渊性格沉稳，待人谈不上热情但也算礼貌。

    嬴欢抬起手，微笑着同他打招呼。

    他对那白光熟悉无比，瞳孔骤然缩紧。

    岑之渊昂首向摄像头望去，确保这家伙能完完全全地把她的恶行拍下来，然而……不看不知道！

    稳定──这是每个枪手都需要具备的基本功，可他对眼前的女人实在提不起来好感，甚至有想要将其彻底毁灭的冲动。

    嬴欢点点头，“你说得对。”

    少女一声闷笑，故作一副难以支撑的姿态，轻飘飘地靠在男人胸前。

    直到最后一发子弹射入靶心，嬴欢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嬴欢几乎没怎么预先瞄准，子弹连发，靶子随着枪声一个个倒下。

    3、2、1──

    这个时间点枪械训练场没什么人，只有一枪又一枪的射击声，响彻山野。

    黑川抓住她的身体，把她拎到了另一边，将其与岑之渊完全隔离开来。

    枪口缓缓放下，露出了少女冷静的脸庞，她遥望着看台上的少年，唇角一扬。

    手感还不错，继续保持。嬴欢脸上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真诚的笑。

    【您的最终得分为：1000分】

    少年一个漂亮的翻身越下看台，发丝飞扬，与嬴欢隔空而望。

    嬴欢笑而不语，看得人心里发毛。

    一个弹匣打空，再更换新的弹匣。枪管逐渐发烫，少女却变得越来越亢奋。

    她轻呜一声，单薄的身体向后倒去，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落难天鹅。

    是子弹的反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