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C-012（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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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体飘向半空，巨大的光晕在充斥着所有视野，失重感让她的神经系统变得迟钝，悲痛消失了、声音消失了、时间也消失了。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在虚空中起起伏伏，如同一团无色无味的空气，不知来自何处，也不知前往何方。

    播报声突兀地在耳边响起，嬴欢眼前变成一片混沌的景象，所有事物被撕裂、糅合。

    其实斐一然自己都难以说清所谓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最后的最后，她只是做了她认为最平常的事──为那个延长了她生命的男人，进行她的最后一次试药，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她圆满完成了这场生命的献祭。

    一张写着潦草字迹的纸条安静地躺在里面，她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拿起纸条。

    冰冷的地砖与残败的废墟、数不清的镜头与肃穆的法庭……

    时间变得尤为缓慢，她看到了整个世界的「进程线」，以上帝视角见证过往的一幕又一幕。

    她不再欠任何人了，死后的灵魂将归属于自己，没什么能再阻拦得了她。

    他究竟想表达什么呢？

    该怎么回答她的质问呢？

    记忆迅速倒带。

    *

    「她帮助了很多实验体。」

    不，不要，不要。

    她伸手触碰冰凉的外壁，保险箱的密码门自动打开，上面显示的密码是——她的生日。

    她拿起胸针，借着幽暗的光晕勉强看清了它的外表。

    谁又是坏人？

    斐一然的眼皮正在缓缓下落，她的感官正在逐渐失去作用，却还是听到了少女模糊的声音。

    眼睛慢慢对焦，她看清了它的真实面目──是一个保险箱。

    眼皮无缘无故地跳了跳，嬴欢攥紧纸条，另一只手继续在保险柜中搜索。

    脑中的弦霎时变得紧绷起来，她的心底冒出一个纯朴的疑问。

。」

    一只没有瞳孔的眼睛，眼睑衔着火焰熊熊的泪水。

    在无人在意的墙角处，立方体上的倒计时缓缓归零。

    ──人可以同时拥有两个信仰吗？

    打开精致的锁扣，里面安置着一枚半只手掌大的金属胸针，表面泛着星星般闪亮的光泽。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欺骗她？

    它仿佛也在同样凝视着自己。

    【反叛者死亡，任务成功。】

    在某个暴雨之夜，霍尔集团最顶层，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内。书柜下方摆放着一个精致而沉重的保险箱，是八位数密码。

    最后的最后，是橘子香味的蛋糕，它安静地摆放在某个角落，上面早已经布满霉菌。

    很快，她便摸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锦盒。

    忽然，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向嬴欢飘来。

    她无自觉地将它丢置一边，呼吸的节奏被打乱，她紧紧盯住那只诡异的眼睛，它不但没有因为重力向下掉落，反而和她一样在空中漂浮起来。

    究竟谁是好人？

    爆炸后的研究所、夜雨中的霍尔集团、破旧的出租屋……

    嬴欢费力地向前匍匐，企图抓住女孩儿的身体，可就在指尖触碰的前一秒，那具身体如同被清除的数据般，烟消云散。

    眼睛。

    她近乎痛恨地大喊道：“斐一然！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远方的声音一遍遍回荡在耳边，她用力攥紧斐一然的双手，女孩儿的体温正在慢慢流失，如握不住的细沙。

    信仰……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