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C-012（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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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我是正儿八经的活人。”嬴欢一本正经地掐了下大腿，顿时浮现出一块紫红色的印记。

    她欺骗了她，而她甘之如饴。

    斐一然盯着那一块小小的、宛若橘子果冻的方形蛋糕，吭哧一下笑了出来。

口处，直到那里传来有规律的震动，她的心脏在清楚地告诉她──

    她感受到了她的温度，皮肤温凉，带着一点儿橘子蛋糕的气味。

    她不知道现在的她应该是庆幸多一点，还是气愤更多一点。

    橘子和嬴欢──明明是两种不相干的事物，却组成了她这辈子最难忘的瞬间。

    “是真的，这是真的……”斐一然紧紧用手扣住她的腰，脸颊靠在那只有力的肩膀上。

    其实嬴欢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这场相遇实在来得太过突然，让人来不及整理情绪。

    斐一然无比心疼地摸了摸那块儿新鲜的印记，紧接着便气冲冲拍了下嬴欢的脑门：“你竟然敢欺骗我的感情！”

    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听到她的声音了。

    嬴欢摸着她的头发，她知道这一刻对于眼前的女孩儿来说实在太迟了。

    蝴蝶惊飞。斐一然骤然站起身来，一把扑进少女的怀抱里。

    就在两年前，她亲眼看见研究所的钢筋水泥连带一群机械体全部毁于一旦。变故就发生在一瞬之间，而就是这一瞬，成了她永恒的梦魇。

    童年的记忆中总是有橘子的身影，鲜艳的橙黄色成为阴霾中唯一的色彩，而当下，她又一次被一块橘子蛋糕所治愈。

    斐一然心头的迷茫一扫而空，老天让她再次遇见少女，看来这是真正的天意——她们不该错过彼此。

    斐一然现在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似的波荡起伏，她这两年中每一天都在后悔中度过，无数次怀疑过自己存在的意义。

    少女一下子从树后跳了出来，坦然地朝她挥了挥手：“好久不见。”

    其实斐一然最不喜欢的水果就是橘子，又涩又苦又酸，偏偏它又是最便宜的水果，是她小时候唯一吃得起的水果。

    只不过里面的蛋糕损坏了一个角，奶油蹭在透明的外壁上。中央插着一个彩虹笑脸，在烈阳下融化得歪歪斜斜。

    斐一然的手在她的脸颊上来回抚摸，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她的存在，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

    “谢谢你。”

    嬴欢，这个狡猾又无情的女人──又一次将她从梦魇中拯救出来。

    两个女孩儿彼此面对面，她们站在宁静的绿色树影中，树叶与风共振，像一千只飞鸟的嘶鸣声。

    橙色的包装盒系着浅金的丝带，精致又漂亮。

    *

    二人在原地拥抱，谁也没开口，就这样静静地等待时间流淌。

    嬴欢不知道她的反应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难道是因为她“大变活人”实在太刺激了，把人都吓傻了吗？

    “路上恰巧遇见一家甜品店，顺手买的，正好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

    二人一起坐在白桦树下，谁也没有说话，静静感受清风的回旋。

    眼泪在脸颊的两侧倏地滑落，斐一然用力捧住手里的蛋糕，想要牢牢记住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