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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捡人的第十一天

    【宝啊，要不你学着做饭试试？】系统突然试探性出声道。【就算会煮碗面也好嘛——方便面不算。】

    壮硕的搜查一课的刑警，看起来三个人都互相认识，关系还挺好的。

    星野自由撇撇嘴轻哼一声，这次倒是没反抗，顶着乱糟糟的头重新缩回双臂间。

    正如同他的名字。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一眼注意到被推开的碟子上还剩最后一个鳗鱼寿司。“还吃得下？”

    四个人逛超市就是主打一个诸伏景光在前面挑，他们三个在后面推车。而经历了星野自由兴致勃勃差点拿购物车当滑板在超市里飙车的惊险事迹之后，他就被另外两个人联手忽悠开了，一点不敢让他再抓上购物车把手。

    星野自由若无其事地仰头伸手，假装在挑选货架上的袋装果冻，以遮掩自己方才在萩原研二眼中的不对劲。直到见他拨弄了半天也没挑出来一袋，松田阵平终于忍不住，从后面伸手越过他，拿了袋混合水果味的丢进购物车里。

    被问到的人下意识想笑，又想起刚才自己这两位同期说过的话，一个急刹车绷住了。“没有，大概就是等得无聊了——他还想去吃蛋糕。”

    -

    “还在找什么？你不是喜欢水果味吗？”卷毛警官不轻不重地揉一下他的脑袋。

    【万一以后真有用上的场合呢？你总不可能吃一辈子麦片和速食品吧。】

    虽然是虚假的自由，但总好过被彻底放弃。

    【——这个词好像不应该用在我身上吧？】

    系统还为此发愁过一段时间。

    星野自由的脚步忽的一顿，下意识抿了抿嘴。

    他有着永无止境的人生。

    【——这个词好像不应该用在我身上吧？】

    而这一点，星野自由也早在一开始就清楚了。

    【？】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系统的语气有点奇怪。

    事实上，对于星野自由来说，他不仅仅只有这个“一辈子”。只要系统还在，他还会有无数个“一辈子”。

    后来他学会了在有限的自由里给自己最大程度的享受，简单概括就是“宝想要，宝得到”。

    “……小自由，你是想要香草味还是草莓味？”刚好经过零食区，萩原研二挑了挑货架上的夹心饼干，顺口问身边的猫崽子。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匆匆走回来，前者双手合十比了个wink，注意到趴在桌上的那一团有点诧异，下意识压低了音量问旁边的诸伏景光。

    卷毛警官恶狠狠地搓了一把猫头，“再说等会儿不让你吃蛋糕！”

    话说回来，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的口腹之欲也并没有那么重。

    自主意识稍微成长起来后，他总觉得自己就像是宠物店里的猫猫狗狗，摇尾乞怜讨好路过的客人能将自己带回家。宠物被买回家或许还能从此过上幸福的一生——虐待动物、不负责任的人踢出去——而他还需要继续讨好那些观察、操纵自己的玩家，只求不会那么快被放弃。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操纵他的玩家们都是一群溺爱无度的家伙。于是在战力数值提升到一定程度之后，星野自由便有了限制范围内最大程度的自由。

    结果半天没得到回应，萩原研二疑惑地偏头望过去。星野自由微微低着头，额前的刘海恰好挡住了那双奇特的眼睛，在脸上打下一小片阴影。

    但又如同高空走钢丝，他的生命注定是不稳定的。如果哪天，操纵他的玩家忽然没了兴趣，放弃了他转而投向其他角色，那么他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系统不会保留被放弃的游戏角色，他只会被彻底删除，意识也会被全部销毁。

    【

    角色诞生初始自带一切人类所需的基本常识，所以他知道吃饭是为了维持生命体征。最初是有的吃就行，什么都不挑——当时也没那个条件给他挑食。不过后来自从尝试到了一些更美味的食物，猫崽子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两只眼睛都放光了。

    【好陌生的词啊。】星野自由对脑子里已经自主沉默的系统云淡风轻地感叹道。

    星野自由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就重新趴回桌上闭着眼假寐，藏起来的猫耳微微抖动两下。

    “是是——”萩原研二好笑地附和两声，顺便将自家幼驯染推进去，及时打断他后面的话。

    松田阵平刚想伸手过去揉他的脑袋，就听星野自由慢悠悠地继续道：“这是第几次了？要不你们去求个平安符吧？”

    看起来也不像是小阵平……

    星野自由百无聊赖地这里看看那里晃晃，除了零食和牛奶，别的什么兴趣都没有，但就是爱在货架之间钻来钻去，苦了推着车还得看孩子的萩原研二。最后还是松田阵平看不下去，大步冲过去把人揪回他们眼皮底子下。

    “甜品是另一个胃——”星野自由头都没抬，声音从双臂间传出来，闷闷的。

    “零食就只能拿这么多了哦。”萩原研二低头点了点购物车里的东西。“再拿下去估计小绿川就要生气咯。”

    不过可能是初始设定的先天性格影响，他又实在做不到刻意迎合玩家的喜好，能乖乖听系统的话行动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所以实际上能一直活到现在是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松田阵平：“……”

    不知为何，萩原研二直觉他此刻的心情不太好。

    “抱歉抱歉，久等了——小自由困了吗？”

    星野自由抬起头，下巴搭在交叠的双臂上冲他们眨巴眨巴眼，“辛苦了，萩原警官，松田警官。”

    其实按照惯例，他们两个作为在场人员本该也被叫过去问话的，只不过被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个人打掩护挡了下来，而且凭他们那个位置的视角也确实什么都看不到。

    星野自由也没跟他闹，难得乖巧地点点头。

    景光和研二、阵平的关系也很好，所以他们几个以前是同学？就像他和阿纲他们那样。

    但是刚刚有发生什么吗……？已经能算得上是他半个监护人的警官先生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一旁正在挑薯片的幼驯染。

    这个“饿不死”是真正的生理意义上的“饿不死”，除非他想自虐。

    星野自由不解地眨眨眼，乖乖跟在萩原研二身边一步步挪动，注意力都转移到系统那边。【怎么突然说这个？话说我会不会做饭好像都无所谓吧？反正也饿不死。】

    不过很快，星野自由就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抬起头若无其事地冲萩原研二展颜一笑，“我要香草味——”

    【你知道有个词叫‘恃宠而骄’吗？】系统的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恨不能跳出来化成实体狠狠戳两下这简直是恃宠而骄的典型、而且还愈发放肆的猫崽子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