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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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一直折腾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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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着徐云烟疑惑的目光，林衔月苦笑一下：“明天有孟老师的课，我是助教。”

    是个陌生的号码，

    片刻，徐云烟败下阵来：“我去，行了吧！”

    “你是因为病了不舒服，还是故意用这种可怜巴巴的语气和我说话？”

    床上的徐云烟也不知是做梦还是别的什么，在被子里拱了两下，迷迷瞪瞪地看着林衔月：

    林衔月从床上坐起来，把屏幕上的六个字反反复复看了三遍，刚准备按下删除键，电池就用尽了它最后一丝力气。

    做贼心虚。

    “不对，明天上午有事。”

    她沉默了会儿，反手将车门关上，用的力道不大，但却依旧在空寂的街道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好在是周末没课，睡得也算安稳。

    宿舍只有徐云烟在，正戴着耳机看综艺，笑得前仰后合却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偏头的时候对上林衔月的眼神才一手暂停一手取下耳机，声音里还是没散去的笑意：

    林衔月呼吸滞了一下，借着蒙蒙亮的天光对上傅初白的眼睛，反问道：

    “没什么。”

    只不过傅初白，应该不算是“野男人”。

    徐云烟念叨着：“昨天冻着了？”

    “你最好记得我为了你在没必要的日子去上了一节早八！”

    自己还真是，

    七点的时候林衔月醒了一次，她在床上一动，那头正化妆的徐云烟就转过身来：

    连个主语都没有。

    林衔月略含糊地搪塞了句。

    说来也怪，刚睁眼的时候没觉得，这会儿被徐云烟一说，林衔月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嗓子，滚热的像是被人塞了块烙铁，连呼吸都泛着热。

    “我还以为你偷摸着和哪个野男人出去过夜不告诉我呢！”

    他说着，从置物箱里摸出打手机，啪嗒一声，将咬在唇边的烟点燃。

    徐云烟挑了下眉：“不过好在明天上午没课，下午要是还不行，请假或者直接逃了，反正也不点名。”

    林衔月缓了会儿劲儿才下床，从抽屉里摸出体温记一量，三十七度七。

    林衔月笑了下，没做声，就垂着眼睛看着徐云烟。

    好在没有做梦。至少保持了神经上的清醒。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那个时刻来了。

    若是再靠近些，林衔月毫不怀疑自己能在对方的瞳底看见自己的身影。

    林衔月一下就不说话了。

    【吃点有营养的】

    而且发来的消息也让人摸不清头脑。

    紧接着，是一片很长、很长的空寂和黑暗，林衔月甚至没有办法分辨，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只是在漫无目的的等一个睁开眼的时刻。

    很小的一声。

    傅初白哼笑了声，语气算不上正经：“当然，个人意见，不采纳也没事。”

    林衔月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大概是因为她昨天打过招呼，宿舍门没锁，林衔月刚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下，床上的徐云烟翻了个身，明明还睡眼朦胧的，却也没忘压着声音问她昨天晚上有什么急事。

    林衔月猛地愣住，手一滑，充电线跟着往下打在桌沿上，

    她心尖抖了下，浅浅地呼吸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升腾的烟气盖住傅初白的神情，听声音，他似乎挺轻松的：

    “第二件事，”

    他是笑着的，眉梢都泛着倦，可眸底那点儿清明却掩不住。

    她深吸一口气，将大脑从长久的安静中唤醒，然后拿起手机来看。

    那人的目光是一片散漫，语调向上轻扬：

    林衔月很想说她没担心，醒来只不过是生物钟作祟，但声音根本没有力气从嗓子里钻出来，只好哼了一声，又缩回被窝里沉沉地睡过去。

    林衔月长舒一口气，

    这一晚上睡得算不上安稳，虽然没再继续烧起来，但四肢的酸疼还是让林衔月醒来多次，

    林衔月手还搭在车门上，闻言手紧了下，但视线却没移，就那么看着傅初白的眼睛。

    徐云烟这会儿也走过来，盯着林衔月的脸，眉间蹙起一个“川”字：“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真要我说？”

    没吃饭不好吃药，好在徐云烟那里常年备着零食，翻腾出两个面包给林衔月垫了垫，紧接着又喝了两杯水，吃了药才重新在床上躺下。

    “这是什么大事吗？怎么，他是资本家还是人民教师啊，助教病了连请假都不让？”

    “过命的交情！”

    “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要回宿舍了，”

    实在生硬，但这已经是此时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车还停在那里。

    徐云烟正在吃辣条，一边嘶嘶地往里吸气，一边拧起眉毛：

    “离我这样的人远点。”

    林衔月张开嘴，动作牵动着她干涩的唇角，细微的刺痛传来：“请假肯定是没问题，但孟老师上课的课件、点名册、还有上次作业的成绩单，都在我这里。”

    林衔月点点头，张开嘴刚想应，就感觉喉咙里传来撕裂般的疼。

    完全意料之外的话让林衔月的大脑白了一瞬，眼睛略显慌乱地眨巴了两下，没张嘴，只闷闷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短促的音节，

    驾驶座的窗户开着，傅初白的手搭在上面，指尖夹了根烟，正忽明忽暗的燃烧着，烟头处的火光隔着晨间的雾气星星点点地跃进林衔月的瞳孔。

    林衔月软踏踏地窝在椅子里，发热虽然大脑变得不那                                                么清晰，但依旧有断断续续的讯息传来：

    对向车道有车开过来，经过他们的时候按了两下喇叭，划破一片寂静的同时，也掩住林衔月骤然慌乱的呼吸声。

    她的脚步一刻没停，合着心脏有节奏的跳动声走出去百米之后才渐渐放缓速度，状似不经意地偏头朝校门外看。

    虽然身上还是不舒服，但好在温度降了些，林衔月便收拾收拾下床吃饭，是徐云烟从食堂买回来的白粥和小青菜。

    果然是发烧了。

    傅初白似乎是长长地往外吐了口气，两侧的肩膀沉下来，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笑，却又不那么明显：

    “那第二件事呢？”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宿舍门开关的声音。

    一片漆黑的屏幕里，林衔月看见自己虚弱又苍白的脸。

    醒来的时候中午头刚过，外面天气一般，没什么阳光，阴沉沉的一片，像是下午五六点的天。

    好在徐云烟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这会儿更是连眼睛都闭上去会周公了，自然是没注意到这反常的一幕。

    徐云烟的表情僵了一秒：“so？”

    她看着傅初白，眼帘像是蝴蝶的翼，很轻地颤：“什么事？”

    “第一个事，”

    火光燃起的刹那，林衔月望见他如同黑洞一般的眼眸。

    徐云烟也没出去，就在宿舍待着，时不时过来看她一眼，帮忙递给水送个药什么的。

    “你睡你的，怎么，还担心我起不来耽误上课啊？”

    她拧了下眉，刚将充电器插上手机，就听见从走廊上传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没有落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林衔月便抬起腿朝学校大门走去。

    “醒了？”

    傅初白的声音拉长，像是想起什么，脸上散漫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的味道，定定地看着林衔月：

    是疑惑，也是缓解尴尬。

    药效上来之后林衔月很快就睡过去，只是这次睡得不算熟，总是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昨天回来之后她没有给手机充电，这会儿电池正亮着红色的警示标志，估计再晚上几分钟，她就看不见这条消息了。

    像是被困在捕猎者眼瞳里的小兽。

    想来今天这烧大概是昨晚上紧张出汗，然后又站在外面刮了风的缘故。

    《寂月初白[破镜重圆]》

    傅初白倒是没在意，笑了下：“既然知道，又害怕，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怎么还突然发烧了呢！”

    林衔月垂着眼睛：“再见。”

    “你还是以前的那个发型好看。”

    “回去吧。”

    林衔月接着感冒撒了个小娇，抬手拍拍胸口：“记在心里了。”

    “你这样子估计明天好不了，”

    半晚上没睡，唯一的休息是窝在车座里，林衔月也没打算和自己困顿的精神做抗争，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爬上床补眠。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将视线回收，径直朝宿舍走去。

    破罐子破摔的语气：

    林衔月听见放在枕边的手机发出嗡嗡的声音，是消息的提示音。

    林衔月探出半个脑袋往下看。

    明明这几个字凑在一起是警告的意思，但傅初白说的时候语气却是轻飘飘的，和远山的雾似的，带着不真切的缥缈感。

    饭后林衔月又吃了一次药，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等蒋静和孙晓敏从自习室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又一次陷入昏昏沉沉的睡眠当中。

    林衔月的身体素质挺奇怪的，基本不怎么小感冒，但只要一病，就必然得烧上两天，虚弱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