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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时分,天边残阳如血。
年叙牵着弟弟一板一眼道:“门房说,武安侯世子前来拜访,祖父便让我与弟弟离开。”
安玉珠看着睡眼惺忪的小妹,无奈笑笑,“今儿天气好,年叙云淮有爹看着,你跟我去铺子里逛逛,看看有什么时兴的料子。娘不爱出门,你大哥又忙得很,往日都没人陪我,你可不能推脱。”
他转头望去,只见远处有一玄袍身影。
“云淮该怎么办,陛下虽让他进宫,可到底不是亲父子。”
孙云亭正了正神色,低声道:“巡抚一事,你真定了窦明璋?”
四下无风,孙云亭还想再说什么,却见眼前人突然转身行礼。
就在这时,一稳健脚步声由远及近袭来,来人面色为难,急切道:“夫人,大姑娘,门口来了四五个冰人,外边还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岳坚不知。”
可等她进了京才发现,什么都是骗人的,这还不如在他们那小地方当个土皇帝。
“拦我做什么!反正我在邺京没什么好名声,那些官夫人嫌我粗鄙瞧不上我,我又没什么好顾忌的,就该让我和她们好好怼几回!”
“你们怎么在这?不是在练武场看祖父打拳吗?”安玉珠问。
寻常男子都没有替别人养儿子的,更何况是皇家?
虽说窦明璋此人有才华,可被压着待在翰林院那么多年,兴许早就磨灭了傲气。他是窦大都督之子,江南柯家的外孙,身份上倒是勉强够了,可怎么着也比不上他这个皇帝表兄。
“就这么相信如今的这位陛下?”
小厮吞吞吐吐道:“就是、就是些未娶亲的男子……都、都是些不入流之辈,大多是鳏夫或是城郊家中没有几分田产的白丁……”
窦明昭却道:“女儿信的人不是他。”
岳坚依旧是那副冷淡样子,孙云亭轻啧一声,凑到他身边悄声道:“岳坚啊,咱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都是自己人,你给我说说陛下到底去哪了?怎么半天都不见人影。”
“不必拘礼。”
“可——”
“不行!我出去和她理论理论!”
“小的明白!”
“没什么可是,”赵祈安神色认真,一字一顿叮嘱:“你若是自作聪明跑去找窦姑娘,别怪我不念旧情。”
翌日,窦明昭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安玉珠看不下去,这才将人喊起来。
孙云亭不信:“为何?她可是和离妇人,虽说前几朝二嫁妇做皇后的也有不少,可咱们这朝——”
“明昭,来。”
“爹还在打拳?”
“行了。”赵祈安不欲多说,只吩咐道:“明日一早你就去办这件事,岳坚会留在侯府等待消息,你只需得到窦都督的首肯。”
“什么都瞒不过阿娘。”
她拜别父亲回到正厅,却没瞧见嫂嫂身影,只有阿娘一人坐在椅子上。
“臣领旨——”
“什么!”
“什、什么意思?”孙云亭觉得有些不妙,“陛、陛下为何这样看着臣?”
“你真不考虑让我去?”孙云亭眨眨眼:“派出巡抚,最怕的不是查不出什么,而是巡抚与当地狗官同流合污,我多适合?”
“我的小姑奶奶,这都睡到什么时候了?云淮和年叙已经看着爹打完三套拳了。”
“哈哈。”孙云亭摸摸下巴,讪笑道:“我虽没有武艺傍身,可我有身份傍身。我可是皇亲国戚,陛下你唯一的表兄,怎么着也比窦明璋这个朝臣之子强些。”
“你是,他也可以是。”
“去报官,去叫五城兵马司的人,堂堂都督府岂能由几个无知妇人撒野!”安玉珠算是明白了,这群人是拐着弯嘲笑他们窦家。
“是武安侯世子。”窦明昭问。
柯素书自是相信女儿,闻言轻声道:“你有打算就好。诏书一旦颁布,那些算计阴谋也会接踵而来, 你要做
竟是去了长乐宫。
“朕很清楚。”
孙云亭听了这话忽然想到什么,神色诧异咧咧嘴,小心开口:“你莫不是……心悦于她?”
“我才不信。”
“对了,门口那些人,可是平德长公主所派?”柯素书想到什么,眉头微皱。
“微臣参见陛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半路撞见一青年男子,那人见着窦明昭忙低下头抱拳行礼,紧接着便急匆匆转身离开。
“嫂嫂莫气。”窦明昭安抚道。
·
“我朝大典没有明文规定二嫁身不得作皇后,既如此,这皇后她便做得。”
孙云亭反抗无果,一本正经领命,转身变了样挤眉弄眼,他小声嘟囔:“还不念旧情,切!”他摸摸头看看天色,皱眉思索明日该如何开口。
安玉珠正想说什么,却忽然瞥见阴沉着一张脸的公爹。
窦明昭走到阿娘身边,柯素书放下手中的书,淡声开口:“确定了?”
赵祈安扶额,他微微冷笑,讥讽道:“孙云亭,你在大理寺办案也这样不带脑子?”
“念的什么?”窦明昭问。
新帝赵祈安已逝的母后,先帝在世时抛下六宫,独宠多年的发妻,也是当年极力促成婚约的人。
“这、这……”孙云亭上下嘴皮碰了七八次也没说出一个字来,最终只道:“陛下三思!”
“我说岳大公公,陛下怎么还不回来?”孙云亭抱臂倚着金柱,“不是说陛下黄昏时刻从宗庙回宣政殿处理奏章,入夜再回宗庙吗?”
“大嫂——”
阿娘神色严肃,面露担忧之色,窦明昭却并不认为,“她非大奸大恶之辈,若是谋划得当,也许会有意料不到的用处。”
《继夫皇帝》
“别姓之子留在宫中,又该如何生活。”
“皇亲国戚……”赵祈安一手摸着腰间玉佩,想着窦家,目光盯着孙云亭,嘴角忽然掀起一丝笑容。
“冰人?”安玉珠怒道:“她们来掺和什么?都给我撵走!”
该走的人走了,窦忠阴沉的脸放晴,半是欣喜半是惆怅:“明昭啊……兜兜转转,这皇后之位,终究还是你的。”
窦明昭微点头,拉着嫂嫂转身回到正厅。
窦明昭拉住人,朝小厮吩咐道:“不必理睬,任她们说什么,你们只当没有这些人。”
“是她。”
“您别是被今日那群人逼昏了头脑?”
茶水续了数盏,孙云亭依旧没等到小太监来叫人。他耐不住性子,三两步离开偏殿,一眼瞧见站在门前跟石柱一样的岳坚。孙云亭大步走过去站在他对面,两人一左一右立在殿门两旁。
孙云亭俯身行礼,余光瞥见玄衣迅速经过,带起一阵疾风,只留下一丝檀香烛火气息。
窦明昭神色平静,不急不缓:“事在人为,何须忧愁。”
这样惊奇的事,窦都督可千万别以为他是去上门嘲讽的,万一把他乱棍打出来就完蛋了。
“陛下去了旁处。”
“无事。”窦明昭饮一口茶水:“嫂嫂信我。”
更别说此举一出,朝堂民间的种种攻讦又该何其狂妄。窦忠长吁短叹,属实是放心不下。
“那怎么办?她们还不知要在门口说上几天,咱们虽不怕那些风言风语,可也不能由着她们算说。”
窦明昭放下茶盏,递给嫂嫂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跟着父亲离开。
“大雍建立至今还不到五十年,朋党之争,拉帮结派已到了无法遮掩的地步。你是可以,但文进此人的性子比你更合适。况且……”赵祈安冷笑,上下打量一眼他这表兄的身板:“我是让人查奸臣,不是让人送死。”
“这……撵不走啊!”小厮为难道:“她们站在远处,没正对着咱们府,也不干什么,就拿着册子一页一页的念,而且兄弟几个一动,那几人就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旁边围着的人就叫嚷着都督府打人了。”
“阿娘。”
说到这孙云亭闭上嘴,双手合十朝着外边天空拜了拜,这才低声道:“您皇爷爷,咱们这朝开国先祖,可从来看不上这些二嫁之身,尤重贞洁。”
窦明昭点点头,在嫂嫂灼热的目光里,歇了再睡一觉的念头,随意穿了一身衣裳,让人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一根通体温润的玉簪。
等一切收拾妥当,安玉珠扯着窦明昭风风火火往外跑,谁料竟在半路遇上年叙云淮两个孩子。
赵祈安轻笑,招手示意孙云亭附耳过来,在他胆战心惊的目光中,轻声开口说了几句。
“明昭啊,你是不知道那群人的嘴有多厉害,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她们几人站在门口胡言乱语,还不知编排成什么样子。”安玉珠气得不行,她偏远地区小门小户出身,那里人人都说邺京的大官为所欲为,活得不知多痛快。
“孙姑娘……的确是世间少见的贤才。”柯素书心里明白,她忆起那人,神色变得温和。
赵祈安落座,招手示意两人上前。
窦明昭递给嫂嫂盏茶,平心静气道:“她们如此大胆,背后定有人撑腰,无所畏惧,找五城兵马司也没用。”
“孙家?能有什么事?”安玉珠不解。
石破天惊的呐喊掀翻整个宣政殿,可发出此声的人浑然不觉得有什么失礼。
“这已是朕深思熟虑后确定的人。”
“此人认定你是坏她姻缘的罪魁祸首,虽不受先帝宠爱,却依旧有恃无恐胆大妄为,待你嫁入皇家后,少不了与她纠缠。”
] 日暮时分,天边残阳如血。
年叙牵着弟弟一板一眼道:“门房说,武安侯世子前来拜访,祖父便让我与弟弟离开。”
安玉珠看着睡眼惺忪的小妹,无奈笑笑,“今儿天气好,年叙云淮有爹看着,你跟我去铺子里逛逛,看看有什么时兴的料子。娘不爱出门,你大哥又忙得很,往日都没人陪我,你可不能推脱。”
他转头望去,只见远处有一玄袍身影。
“云淮该怎么办,陛下虽让他进宫,可到底不是亲父子。”
孙云亭正了正神色,低声道:“巡抚一事,你真定了窦明璋?”
四下无风,孙云亭还想再说什么,却见眼前人突然转身行礼。
就在这时,一稳健脚步声由远及近袭来,来人面色为难,急切道:“夫人,大姑娘,门口来了四五个冰人,外边还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岳坚不知。”
可等她进了京才发现,什么都是骗人的,这还不如在他们那小地方当个土皇帝。
“拦我做什么!反正我在邺京没什么好名声,那些官夫人嫌我粗鄙瞧不上我,我又没什么好顾忌的,就该让我和她们好好怼几回!”
“你们怎么在这?不是在练武场看祖父打拳吗?”安玉珠问。
寻常男子都没有替别人养儿子的,更何况是皇家?
虽说窦明璋此人有才华,可被压着待在翰林院那么多年,兴许早就磨灭了傲气。他是窦大都督之子,江南柯家的外孙,身份上倒是勉强够了,可怎么着也比不上他这个皇帝表兄。
“就这么相信如今的这位陛下?”
小厮吞吞吐吐道:“就是、就是些未娶亲的男子……都、都是些不入流之辈,大多是鳏夫或是城郊家中没有几分田产的白丁……”
窦明昭却道:“女儿信的人不是他。”
岳坚依旧是那副冷淡样子,孙云亭轻啧一声,凑到他身边悄声道:“岳坚啊,咱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都是自己人,你给我说说陛下到底去哪了?怎么半天都不见人影。”
“不必拘礼。”
“可——”
“不行!我出去和她理论理论!”
“小的明白!”
“没什么可是,”赵祈安神色认真,一字一顿叮嘱:“你若是自作聪明跑去找窦姑娘,别怪我不念旧情。”
翌日,窦明昭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安玉珠看不下去,这才将人喊起来。
孙云亭不信:“为何?她可是和离妇人,虽说前几朝二嫁妇做皇后的也有不少,可咱们这朝——”
“明昭,来。”
“爹还在打拳?”
“行了。”赵祈安不欲多说,只吩咐道:“明日一早你就去办这件事,岳坚会留在侯府等待消息,你只需得到窦都督的首肯。”
“什么都瞒不过阿娘。”
她拜别父亲回到正厅,却没瞧见嫂嫂身影,只有阿娘一人坐在椅子上。
“臣领旨——”
“什么!”
“什、什么意思?”孙云亭觉得有些不妙,“陛、陛下为何这样看着臣?”
“你真不考虑让我去?”孙云亭眨眨眼:“派出巡抚,最怕的不是查不出什么,而是巡抚与当地狗官同流合污,我多适合?”
“我的小姑奶奶,这都睡到什么时候了?云淮和年叙已经看着爹打完三套拳了。”
“哈哈。”孙云亭摸摸下巴,讪笑道:“我虽没有武艺傍身,可我有身份傍身。我可是皇亲国戚,陛下你唯一的表兄,怎么着也比窦明璋这个朝臣之子强些。”
“你是,他也可以是。”
“去报官,去叫五城兵马司的人,堂堂都督府岂能由几个无知妇人撒野!”安玉珠算是明白了,这群人是拐着弯嘲笑他们窦家。
“是武安侯世子。”窦明昭问。
柯素书自是相信女儿,闻言轻声道:“你有打算就好。诏书一旦颁布,那些算计阴谋也会接踵而来, 你要做
竟是去了长乐宫。
“朕很清楚。”
孙云亭听了这话忽然想到什么,神色诧异咧咧嘴,小心开口:“你莫不是……心悦于她?”
“我才不信。”
“对了,门口那些人,可是平德长公主所派?”柯素书想到什么,眉头微皱。
“微臣参见陛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半路撞见一青年男子,那人见着窦明昭忙低下头抱拳行礼,紧接着便急匆匆转身离开。
“嫂嫂莫气。”窦明昭安抚道。
·
“我朝大典没有明文规定二嫁身不得作皇后,既如此,这皇后她便做得。”
孙云亭反抗无果,一本正经领命,转身变了样挤眉弄眼,他小声嘟囔:“还不念旧情,切!”他摸摸头看看天色,皱眉思索明日该如何开口。
安玉珠正想说什么,却忽然瞥见阴沉着一张脸的公爹。
窦明昭走到阿娘身边,柯素书放下手中的书,淡声开口:“确定了?”
赵祈安扶额,他微微冷笑,讥讽道:“孙云亭,你在大理寺办案也这样不带脑子?”
“念的什么?”窦明昭问。
新帝赵祈安已逝的母后,先帝在世时抛下六宫,独宠多年的发妻,也是当年极力促成婚约的人。
“这、这……”孙云亭上下嘴皮碰了七八次也没说出一个字来,最终只道:“陛下三思!”
“我说岳大公公,陛下怎么还不回来?”孙云亭抱臂倚着金柱,“不是说陛下黄昏时刻从宗庙回宣政殿处理奏章,入夜再回宗庙吗?”
“大嫂——”
阿娘神色严肃,面露担忧之色,窦明昭却并不认为,“她非大奸大恶之辈,若是谋划得当,也许会有意料不到的用处。”
《继夫皇帝》
“别姓之子留在宫中,又该如何生活。”
“皇亲国戚……”赵祈安一手摸着腰间玉佩,想着窦家,目光盯着孙云亭,嘴角忽然掀起一丝笑容。
“冰人?”安玉珠怒道:“她们来掺和什么?都给我撵走!”
该走的人走了,窦忠阴沉的脸放晴,半是欣喜半是惆怅:“明昭啊……兜兜转转,这皇后之位,终究还是你的。”
窦明昭微点头,拉着嫂嫂转身回到正厅。
窦明昭拉住人,朝小厮吩咐道:“不必理睬,任她们说什么,你们只当没有这些人。”
“是她。”
“您别是被今日那群人逼昏了头脑?”
茶水续了数盏,孙云亭依旧没等到小太监来叫人。他耐不住性子,三两步离开偏殿,一眼瞧见站在门前跟石柱一样的岳坚。孙云亭大步走过去站在他对面,两人一左一右立在殿门两旁。
孙云亭俯身行礼,余光瞥见玄衣迅速经过,带起一阵疾风,只留下一丝檀香烛火气息。
窦明昭神色平静,不急不缓:“事在人为,何须忧愁。”
这样惊奇的事,窦都督可千万别以为他是去上门嘲讽的,万一把他乱棍打出来就完蛋了。
“陛下去了旁处。”
“无事。”窦明昭饮一口茶水:“嫂嫂信我。”
更别说此举一出,朝堂民间的种种攻讦又该何其狂妄。窦忠长吁短叹,属实是放心不下。
“那怎么办?她们还不知要在门口说上几天,咱们虽不怕那些风言风语,可也不能由着她们算说。”
窦明昭放下茶盏,递给嫂嫂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跟着父亲离开。
“大雍建立至今还不到五十年,朋党之争,拉帮结派已到了无法遮掩的地步。你是可以,但文进此人的性子比你更合适。况且……”赵祈安冷笑,上下打量一眼他这表兄的身板:“我是让人查奸臣,不是让人送死。”
“这……撵不走啊!”小厮为难道:“她们站在远处,没正对着咱们府,也不干什么,就拿着册子一页一页的念,而且兄弟几个一动,那几人就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旁边围着的人就叫嚷着都督府打人了。”
“阿娘。”
说到这孙云亭闭上嘴,双手合十朝着外边天空拜了拜,这才低声道:“您皇爷爷,咱们这朝开国先祖,可从来看不上这些二嫁之身,尤重贞洁。”
窦明昭点点头,在嫂嫂灼热的目光里,歇了再睡一觉的念头,随意穿了一身衣裳,让人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一根通体温润的玉簪。
等一切收拾妥当,安玉珠扯着窦明昭风风火火往外跑,谁料竟在半路遇上年叙云淮两个孩子。
赵祈安轻笑,招手示意孙云亭附耳过来,在他胆战心惊的目光中,轻声开口说了几句。
“明昭啊,你是不知道那群人的嘴有多厉害,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她们几人站在门口胡言乱语,还不知编排成什么样子。”安玉珠气得不行,她偏远地区小门小户出身,那里人人都说邺京的大官为所欲为,活得不知多痛快。
“孙姑娘……的确是世间少见的贤才。”柯素书心里明白,她忆起那人,神色变得温和。
赵祈安落座,招手示意两人上前。
窦明昭递给嫂嫂盏茶,平心静气道:“她们如此大胆,背后定有人撑腰,无所畏惧,找五城兵马司也没用。”
“孙家?能有什么事?”安玉珠不解。
石破天惊的呐喊掀翻整个宣政殿,可发出此声的人浑然不觉得有什么失礼。
“这已是朕深思熟虑后确定的人。”
“此人认定你是坏她姻缘的罪魁祸首,虽不受先帝宠爱,却依旧有恃无恐胆大妄为,待你嫁入皇家后,少不了与她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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