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松鼠与金陵（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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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竟记得。”路植晏举起符纸，眯起一只眼，看清这潦草的笔画中盖住了一个人的名字，“张正。”

    说完，她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的！”

    当时他的语气还总是十分不友好，时不时像刀子一样：“你看得懂吗？基础都还没打好，还想乱学。”

    这完全搅乱了生死相隔的天定之数，还发展出黑色产业，借此敛财的敛财，为祸的为祸。

    丫鬟尝试着闻了闻，摇摇头。

    招魂符。

    另一个丫鬟手伸进袖子里，似乎要拿什么东西，可她似乎犹豫了，又空着手从袖中抽出来。

    丫鬟迟疑片刻后像是得了鼓励，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箓：“这是婢子捡的，当时宋大人从怀中掏出几张符，贴在门上，这些符本该都长一样，可只有这张长得不太一样，看着像是画了个小人在上面，好像还写了字，但我也不识字，但还是觉得怪……怪可怕的。”

    在当阳，谢惊春曾跟着路植晏去过书阁，她对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没什么兴趣，倒是对一些禁术秘闻感兴趣，有一次偶然翻到一本《禁术广志》，刚翻了几页，就被路植晏从身后夺去。

    “那……那倒也不是，只是最近府中不是缺人手吗，我俩都是侥幸被提上来端茶送水的，以前也只是个粗使的。

    像宋括这样的文人，又官至刺史，想来会对下人是有些识字要求的。

    他拉着谢惊春找到昨夜躲在房间里的另外两个小丫鬟，她们被吓得不轻，木然呆了一会儿，面面相觑：“异常？好像没有……”

    “你在想什么？”身边人幽幽开口。

    窗外风儿一来，将招魂符吹起。

    于是招魂符彻底被除正道之名，谁用就被群起而攻之，久而久之，会的人少了，传的也少了，如今已经见不着了。

    “要真说奇怪，当时碧儿好像莫名小声说了一句：‘好臭。’”

    “那你们进过小佛室？”

    “臭……”谢惊春突然指着自己和路植晏，“那你有闻见我和他身上有香味或臭味吗？”

    路植晏没说话，褪下绳子后便道：“走，我要去找那两个丫鬟问话，你是女子，在边上更容易让她们开口。”

    “那自然去过，自夫人去世后，我们两个专门被派去一旬洒扫一次书房。”

    路植晏漫不经心地问完，可接过之后符箓定睛一看，他面色变了变，眉眼间布满阴霾。

    她此时的声音像是春日长河中细流的水，又像是太阳刚起时绵柔的云，一双澄澈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里面掐出一圈明亮，那抹明亮微闪，叫人忍不住放下心中害怕与戒备。

    见路植晏没再问什么，丫鬟继续符箓的话题：“当时宋大人给我们每个人都分了几张，让我们分别在门窗上都贴上，这样速度快些。我，我当时害怕，就藏了一张保命，可后来才发现，这张符不对。”

    “额……”谢惊春认真想了想，后面的歌词她不会唱，只能勉强毫无感情地读出来，“嘴角那颗没落下的泪，如果这是最后的一页，在你离开之前，能否让我把故事重写。”

    路植晏解释：“就是宋大人的书房。”

    当时率先喊杀人的那个小丫鬟握紧拳头，支支吾吾道，“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像是刺史大人身上的，我听其他下人说，自从夫人下葬后，大人就没叫过澡水。”

    嗯？是这么唱的吗？什么歌词，居然玩强制爱！

    谢惊春记得招魂符一开始只是可以暂时唤回刚死之人的魂魄，后来不知怎么就一步步发展，被百年前的捉妖师一顿鼓捣，竟变成可以随便召出一个人的魂魄，无所谓生死，也无所谓尸体是否还在，就可以将死了十几年的魂魄拉出来遛遛，甚至占据活人的身体，

    谢惊春注意到她的举动，温声劝道：“但说无妨，放心吧，今日你所说我们不会和任何讲的。”

    “小佛室？”

    路植晏：“宋大人对待下人还是够有情义的，无所谓识字？”

    谢惊春的手像翻花绳一样在他身上来去如飞，绳子逐渐被解开，路植晏的怒气似乎也随之消散，竟破天荒地问了一句：“后面呢？”

    “齐司使不是已经说了，是鱼妖趁黑杀了碧儿，如今鱼妖已然伏诛，不知……不知路指挥使问这个做什么？”

    “想把你捆……”谢惊春一顿，沉默了一会，试图弥补，“想把你捆进身体里面～不敢让你看见～”

    “咦？这我在当阳书阁中看见过，这不是禁符吗？”

    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亲眼见到真正的招魂符，虽然缺了一角。

—将路植晏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