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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无力地转回去。

    她的姐姐很开朗,很外向,很美好。

    席留璎:“已经拿到了。”

    康济顿了顿,继续道:“啊……是的,席离芝,她半个月前自杀跳楼了……你应该知道这件事。”

    四目相对。

    “郁钧漠。”

    吃饭都没了心情。

    “给她们一点时间。”康济说。

    姐姐,你在这所学校究竟发生了什么?

    席留璎笑了。

    食堂入口处传来喧闹的声音,高三一班到高三五班的学生进入食堂。

    大家都看向她。

    席留璎耸耸肩,目光望向前面桌子正在观察她和康济的女生们。她眼神一去,女生们就立刻装作没事人。

    嗯?

    《臣樱[复仇校斗]》

    席留璎的方向感不太好,尽管今天是她从江南申城来到东北夏城的第三天,她还是拿着导航转悠了好一会儿,才找着自己的家。

    她通过了康济的好友申请,紧接着被拉进一个名叫“曼陀罗全球粉丝后援会”的群聊。

    康济扬眉:“我们学校的女生几乎都喜欢他,我以为你不会是例外。看来是我错了。”

    席留璎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没有。”

    掏钥匙进入别墅,关上门,随手将从便利店买来的速食放在钥匙架旁,换鞋,起身,拿走塑料袋,才看见钥匙架旁边被盖下去的一个相框。

    卓灵高中给出的理由却是:自杀跳楼。

    -

    见席留璎的注意力在那边,康济说:“其实他俩也算不上男女朋友,我和他们有点儿交情,只是娃娃亲,家里安排的。”

    她点点头。

    “下周‘卓灵’艺术节,我们班有谁要报名?”

    那么热爱生活的席离芝不会自杀!

    席留璎记得自己听到噩耗时双腿的无力,回家时风雨交加的天气,赶到家时父母的哭天喊地……

    席留璎依旧看着他们,她问:“他叫什么?”

    切了盘水果回来,班群里多了好几条消息,大多数人在讨论一周后的“卓灵”艺术节。有人说要趁机逃课出去玩,有人说一定要认识认识学校名人,毕竟只剩下一年了。

    “蒋施绝。”

    新好友提示:我是康济。

    “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席留璎说。

    康济有些意外:“你消息这么灵通!”

    蒋施绝和郁钧漠是表面上的男女朋友。

    席留璎叹了口气。

    班长松了口气:“欢迎你来我们班,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我叫康济。”

    席留璎不想吃饭了,但她不想让康济难堪,于是只是机械地嚼着口腔里仅剩的一小口米饭,反复咀嚼,没有接话。

    一闭眼,眼前就浮现出她在以前的高中接到班主任的通知,马不停蹄请假出校,回到家便看见装着姐姐骨灰的骨灰盒的场景。

    目光不移,樱唇翕动:“郁、钧、漠。”

    稀稀拉拉几个人跟着康济发了几个欢迎的表情包,再没有后话。

    她盯着郁钧漠看:“哪几个字?”

    上一次摸琴已经是初三的时候了,虽然这几年还有在课余时间断断续续弹过,但比起那段时间还是生疏了很多。

    席留璎把运动鞋放进鞋柜,离开玄关,进入姐姐生前住                                                过的房间写作业。

    姐姐可能与郁钧漠有过接触……不然为什么七班的女生要说“蒋施绝没认出席留璎”呢?郁钧漠身边的女生,蒋施绝应该都认识才对。

    席留璎被康济介绍名字的方式逗笑,心想这人还怪有趣的,不由自主地重复着他所说的:“金匀钧,水莫漠……”

    有人偷笑,却没有第四个人举手。

    想着想着,席留璎不由得流出眼泪,她用袖子擦去泪水和鼻涕,更加坚定了接下来她该做什么。

    席留璎放下笔,一名戴眼镜的白净男生站在她课桌前,背上还背着书包:“你是席留璎同学?”

    席留璎:“但他们看上去和男女朋友没有区别。”

    有人敲了敲她的桌角。

    她收目光,说:“不是消息灵通,是他们俩太有名,大家都在议论,我猜出来的。”

    两人说话间,蒋施绝和郁钧漠打好了饭菜,面对面在不远处的一张饭桌坐下。

    席留璎一手拿筷子,一手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翻动餐盘,将自己不爱吃的葱都挑出去。

    席留璎眼神暗了暗,踌躇片刻,还是伸手把相框翻了过来,端端正正地摆好。

    “蒋家和郁家关系好,又是商业联姻,大人敲定的事情他们也没办法。”康济说,“说是娃娃亲,但还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这样大概也是为了早点习惯,培养感情吧。”

    很亲密。

    席留璎想了想:“我会弹古筝。”

    [康济:因为咱们班主任讲课很慢,又喜欢拖堂,还喜欢唠叨。]

    午饭,席留璎一个人占着一整张饭桌,孤零零、眼巴巴地看着前面那张挤满了女生的饭桌。她们手臂碰着手臂,明明已经到了无法正常吃饭的地步,却都不愿意来和她一起坐。

    康济顺着席留璎的眼神,背身看向那桌女生,转回来:“我们班女生确实八卦了点儿,不过她们人很好,现在也不是在故意排挤你,只是之前我们班——”

    班主任叹了叹,目光落在席留璎身上:“新同学,你有才艺吗?”

    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两只手就能捧住的小盒子,竟然装着她的姐姐。

    七班班主任是语文老师,上课前,老师像席留璎从前学校的班主任一样,进门就开始说纪律,说上次考试的成绩,表扬进步的,警示退步的,还要说一说最近的重大活动。

    席留璎将这张纸撕下来,折叠塞进牛仔裤口袋,埋头靠进臂弯。

    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和你长得一样的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席留璎:为什么是曼陀罗?]

    “你在看郁钧漠?”康济说。

    初中开始,席离芝为更好地训练花滑,从申城搬到夏城来与爷爷奶奶一起住。从那之后,席留璎只能在春节假期与姐姐见面,其余时候,姐妹俩习惯每周打一次视频通话。

    郁钧漠像是听见了席留璎的喃喃自语,竟然朝她的方向看过来,她的瞳孔骤然放大——

    席留璎想,如果她以后一不小心当了老师,一定不要当班主任,不然还要牺牲自己上课的时间去讲班级事务。

    有许多女生喜欢郁钧漠,却无法越过蒋施绝。

    更记得,她将自己锁进房间想一个人静静,却看见满房间姐姐小时候的旧物,一瞬间犹如海浪席卷而来的,崩溃,绝望,歇斯底里。

    [康济:欢迎新同学!]

    “我是七班的班长,你拿到校服了吗?本来应该我带你去的,但早上请了病假,拜托了蒋施绝同学带你。”男生说。

    祖孙三人是在别墅的院子里照的相,爷爷奶奶坐在秋千上,席离芝站在老人们背后,左手牵爷爷,右手牵奶奶,笑得很灿烂。

    席留璎摇摇头:“另一个。”

    “康济。”

    “好,咱们开始上课。”

    今天一天的信息量太大了:

    夏城的教学进度比申城稍慢一些,席留璎很快写完了作业,正准备去切点水果吃,放在作业本旁边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

    “记上了,老师。”

    大概就是郁钧漠和蒋施绝那类人吧。

    席留璎点进康济的头像。

    奶奶原先是古筝大家,席留璎记得妈妈同她说过,小时候抓阄时,奶奶特意在道具里加上了一枚琴码,许愿两个宝贝孙女能有一个抓到它。

    下节是班主任的课。

    班群的消息还在弹出,席留璎想起自己“被”报名了艺术节,连忙起身去储藏室找那架尘封已久的古筝。

    学校名人……

    你的所谓“出名”,到底是好还是坏……

    她说这话时,蒋施绝正拿纸巾给郁钧漠擦嘴,郁钧漠接过纸巾,蒋施绝又夹了块肥肉给他。

    -

    -

    照片上有三人,席离芝,爷爷,奶奶。

    唯一的可能便是,姐姐与郁钧漠相识,蒋施绝出于某种原因并不知情。

    “抑郁的郁,金匀钧,水莫漠。”

    席留璎转过去看康济的本子,她的名字就这样被记在了第四个。康济合上本子:“加油,席留璎同学。”

    至于是什么样的接触,席留璎现在无法知道。

    她拿起手机。

    班里有三个人举起了手,康济坐在席留璎后座,记录他们的名字。

    这间房间的陈设十分简单,姐姐生前的布置已经被全部打乱,席留璎搬进来后,只是简单放了一张书桌,一张椅子和一张床。

    席留璎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蒋施绝。她个子高挑气质出众,宽大笨拙的校服遮不住她的朝气。她的目光追随着蒋施绝,忽然,视线被挡住,康济端着盘子坐到她面前。

    班主任不满:“高中三年就三次艺术节,我们班永远是这三个同学上台,其他人都没才艺了?课间你们玩歌词接龙不挺能耐的么?现在成哑巴了!”

    “死了一个人,叫席离芝。”席留璎打断他,“她是我姐姐,我们是双胞胎。”

    午饭后是午休时间,班里人都在睡觉,席留璎没有午睡的习惯,趴在桌上,拿笔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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