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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的考场出来了，祁少虞和江心月运气好，就抽到了九中的考场，像东昌和付奕肖那小子还得千里迢迢跑去海中，有点惨的。
初中的祁少虞用天之骄子称呼也不为过 ，几乎拥有他所欠缺的所有，那么一个向阳的人就活生生站在面前，有他在的地方，自己总是黯淡无光，谢尘一无法忍受。
陆宥礼那边的签名活动终于完事了，他把笔放进兜里，目光在场地里寻找着那道深灰的身影。
他说：“哦，祝好。”
“道歉我收了, 谢就不用了。”祁少虞如是说。
“谢铧的腿能站起来了吗？”
年后医院就派车来接他们了，一家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挤在一间诊疗室里，那几位岛国回来的专家团团围住他父亲，又是做检查，又是测数据。
九中考点的外边乌泱泱围了一群人，送考的家长，围城秩序的帽子叔叔，还有采访的记者，警戒线拉了一道又一道，考生们有条不紊的进场。
路过的邻居都在问：怎么啦，在听到母亲的讲述后，都由衷的为这个不幸的家庭感到开心。
回话的正是跟进他父亲复健的那位特别有名大夫：“复健慢慢有效果了，等彻底适应就差不多了，陆教授那边合作的公司材料用得好，戴上也不会特别难受。”
祁先生安慰着自责的妻子：“没事，不管他了，考成什么样都行。”
“对不起。”谢尘一垂眸，“还有, 谢谢你。”
过了一会儿，他妈妈一边哭一边跑出来，说，那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工作人员说岛国和C大合作的医疗器械在招募志愿者，问问他们家愿不愿意试试看，除了不需要付假肢器械加工费之外，甚至还有额外复健项目免费进行。
由于保送的缘故，加上考场随机分配，陆宥礼担心错过祁少虞人生的头一等大事，所以并没有报名参加高考，而是全心全意陪考。
他说祁少虞烂，其实不然，他只是巴不得看着祁少虞堕落，然后心安理得的站在任何一个角度，狠狠的把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碾入尘埃，这种近乎畸形的快感，让他疯狂、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沉迷。
半晌，医生重重叹息一声：“唉，只能说命运弄人””
—
可，他就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
祁少虞绷着脸拒绝：“不行。”
整整两个半小时, 祁少虞发誓他这辈子都没那么认真的做过语文卷子。
“嗯，麻烦你了。”
他妈妈把这笔钱存了一半，然后剩下的买了好多生活用品，衣服呀，鞋呀，还有肉，冰冻了三年的年夜饭餐桌上终于有了盼头。
最后很坚定的告诉他们：这次数据采集后，假肢就会开始设计，等到正式假肢带上站起来的日子指日可待。
“。”
按照昨天的踩点, 祁少虞轻车熟路找到了自己的考场，他坐的那个位置正好靠窗, 特别有安全感。
从那天起，似乎就真的应了邻居的那句“苦尽甘来”。
祁少虞气呼呼的, 他果然没听见！
他迅速翻看完作文题目，确认没有很刁钻, 然后又立马转到第一页开始看材料阅读。
谢尘一扪心自问。
“回家吗？”他很自然的伸手贴在祁少虞的腰线上，然后低下头来，露出极度温柔的神色。
祁少虞怔愣一瞬, 也是没想到他会那么直白的道歉, 其实没必要，总归是过去了，高考之后, 不出意外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见面, 他也犯不着咄咄逼人。
“别看了，我们做点其他事儿。”陆宥礼按住了他发烫的手，温声说。
“只是我没想到那个孩子会那么认为这一切，是我忽略了他，一这也导致小虞承受了来自那个孩子所有的恨，其实不应该，这两个孩子都是无辜的，不能够为了大人的错误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时至今日，快六个月过去，他父亲已经能靠假肢和拐杖配合着走路了，母亲的精神也不再失常，甚至还在超市找了一份工作，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祁少虞无力的笑笑，也不知道他母上是认真的，还是单纯活跃气氛。
有没有这件事他都恨祁少虞，这大概是出于人的一种情绪，叫做“嫉妒”。
谢尘一呆呆的跟着复述：“谢谢、谢谢。”
那天，阴郁很久的母亲脸上有了笑容，麻木的父亲也喜极而泣，他们一家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就在人来人往的小巷子里，激动的抱在一起，大哭、大笑着。
他们两人这几天就住在九中外边的酒店，这样也省去了来回一个多小时的交通时间，还能多睡一会儿。
“这儿。”祁少虞抬了抬下巴。
思绪回溯，他蓦地抬起头来：“嗯，后会有期。”
祁少虞攥紧了手里的笔, 深呼吸两下, 接过老师发下来的试卷, 那一刻，他的指尖忍不住颤抖。
怎么说呢，以前的家出事后都是避着街坊邻居的，怕招他们口舌又或者是嘲笑的面孔，而现在一个倍受白眼的人，忽然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善意，或震撼，或惶恐，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现在的感受。
陆宥礼吻吻他眼睛：“睡吧。”
谢尘一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滋味，他问自己，他恨祁少虞吗。
祁少虞“啧”了一声。
他父亲穿上新衣服，心里一片自责，说他后悔不该酒驾，让一家人过得那么艰难，那眼底的泪呀汪汪地打转，愣是忍着没掉下来。
“再见！”
—
陆宥礼什么时候这么带劲儿了。
陆宥礼洗完澡出来就见他坐在床上，手里把一本《文言文大全》翻得哗哗响。
说这话的是个中年男人，很儒雅，那张脸和他无比憎恨的那人有个六七分的相似，谢尘一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两人的关系。
“你怎么不亲我一下”
确认完证件无误之后，随着一声考试铃声的响起，那一方用褐色牛皮带装起来的试卷缓缓被刀片裁开。
谢尘一盯着自己崭新的皮鞋，思绪兜兜转转，又回到今年年前。
他在年底自己偷偷报名参加的一项科技大赛获奖了。二等奖，两千元的奖金，足够一家子舒舒服服过个好年了。
计是打算长话短说。
邻居的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谢尘一大脑一片空白，心里泛起一片异样。
祁少虞深呼吸，和他碰拳。
考前的最后一天，祁少虞是真的有点紧张了，他早上才把所有的考场踩完点，下午重新看了一遍文言文，傍晚还和陆宥礼一起出去遛弯，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都是清醒的。
总归日子是自己在过，总不能为了几处不痛不痒的视线就委屈真正在意的人吧。
他觉得自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偷窥着王储的美好人生。
答案是：恨。
“哪里，只是老祁，你为什么不告诉这一家子人真相呢，明明你也很关心。”
“走吧。”
第43章 Chapter 43
好不容易主动一次的祁少虞：“”
接收到信号，陆宥礼转身走来，那一袭黑色西装，在深夜里显得格外禁.忌，不长不短的距离，硬生生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来。
祁少虞一头雾水，他总觉得今晚的谢尘一怪怪的，明明去年这会儿还跟他势如水火，这会儿算了，嘴长在人家身上，随便吧。
“哎呀！我忘记把给乖崽求的必胜符带来了！”虞女士惊呼一声, 恰巧盖过那句话。
一家人没忍住，又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加油，等你凯旋。”陆宥礼抬起掌心，握成拳头。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小乖，你需要放松了，不然半夜睡不着更难受陆宥礼指尖穿插进他的短发，粗粝的指腹微微按摩，紧绷的神经渐渐被安抚下来。
“真好啊，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啦，小谢也快上大学了，恭喜恭喜，双喜临门呀！”
陆宥礼眼里闪烁着零碎的光, 他弯腰, 靠近一气呵成：“加油。”
他也没帮谢尘一什么，傲气如谢尘一，这句谢谢确实不该他受。
高中毕业证已经拿手里了，祁少虞也没那么别扭和陆宥礼在人前有点暗戳戳的亲密举动，甚至还挺受用的。
这种时候他几乎执拗，心里还是想看的，万一明天考的内容碰上了呢，那不就离A大更近一步？
祁少虞脑袋有点昏沉，绷成线的神经一但松下来，眼皮就变得沉重，再抬眼，早就是另一方世界。
“谢铧和我那么多年兄弟，我做不到完全冷漠的对待他，但他也是我儿子车祸的罪魁祸首，我更没理由原谅或者放过他。”
也是前几周，他陪父亲去医院复健的时候意外听见了一段对话：
那会儿是海市阴蒙蒙下了好几天雨后的第一个晴天，太阳把他们家那霉湿的小平房照得敞亮，他妈妈把家那几床黄黄的旧褥子都抱出去晒, 而他推着双腿截肢已久的父亲在巷子口晒太阳。
祁先生撑着一把粉紫色的太阳伞，虞夫人则拿着把羽毛扇子使劲儿给祁少虞扇风：“乖崽别紧张，考砸了咱就回家继承家业，不想做了就出来，咱们早点回家还不堵车。”
祁少虞顺势枕在他大腿上，闭上眼睛，那股浓郁的茉莉香气萦绕鼻尖，能存留住片刻的宁静。
紧接着屋里响起一阵惊呼，破小的砖房并不隔音, 那么远都能听见母亲激动的声音。
他妈妈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有点局促地说：“谢谢啊，谢谢。”
这对一个常年要靠补助和贫困金过日子的家庭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 高考的考场出来了，祁少虞和江心月运气好，就抽到了九中的考场，像东昌和付奕肖那小子还得千里迢迢跑去海中，有点惨的。
初中的祁少虞用天之骄子称呼也不为过 ，几乎拥有他所欠缺的所有，那么一个向阳的人就活生生站在面前，有他在的地方，自己总是黯淡无光，谢尘一无法忍受。
陆宥礼那边的签名活动终于完事了，他把笔放进兜里，目光在场地里寻找着那道深灰的身影。
他说：“哦，祝好。”
“道歉我收了, 谢就不用了。”祁少虞如是说。
“谢铧的腿能站起来了吗？”
年后医院就派车来接他们了，一家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挤在一间诊疗室里，那几位岛国回来的专家团团围住他父亲，又是做检查，又是测数据。
九中考点的外边乌泱泱围了一群人，送考的家长，围城秩序的帽子叔叔，还有采访的记者，警戒线拉了一道又一道，考生们有条不紊的进场。
路过的邻居都在问：怎么啦，在听到母亲的讲述后，都由衷的为这个不幸的家庭感到开心。
回话的正是跟进他父亲复健的那位特别有名大夫：“复健慢慢有效果了，等彻底适应就差不多了，陆教授那边合作的公司材料用得好，戴上也不会特别难受。”
祁先生安慰着自责的妻子：“没事，不管他了，考成什么样都行。”
“对不起。”谢尘一垂眸，“还有, 谢谢你。”
过了一会儿，他妈妈一边哭一边跑出来，说，那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工作人员说岛国和C大合作的医疗器械在招募志愿者，问问他们家愿不愿意试试看，除了不需要付假肢器械加工费之外，甚至还有额外复健项目免费进行。
由于保送的缘故，加上考场随机分配，陆宥礼担心错过祁少虞人生的头一等大事，所以并没有报名参加高考，而是全心全意陪考。
他说祁少虞烂，其实不然，他只是巴不得看着祁少虞堕落，然后心安理得的站在任何一个角度，狠狠的把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碾入尘埃，这种近乎畸形的快感，让他疯狂、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沉迷。
半晌，医生重重叹息一声：“唉，只能说命运弄人””
—
可，他就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
祁少虞绷着脸拒绝：“不行。”
整整两个半小时, 祁少虞发誓他这辈子都没那么认真的做过语文卷子。
“嗯，麻烦你了。”
他妈妈把这笔钱存了一半，然后剩下的买了好多生活用品，衣服呀，鞋呀，还有肉，冰冻了三年的年夜饭餐桌上终于有了盼头。
最后很坚定的告诉他们：这次数据采集后，假肢就会开始设计，等到正式假肢带上站起来的日子指日可待。
“。”
按照昨天的踩点, 祁少虞轻车熟路找到了自己的考场，他坐的那个位置正好靠窗, 特别有安全感。
从那天起，似乎就真的应了邻居的那句“苦尽甘来”。
祁少虞气呼呼的, 他果然没听见！
他迅速翻看完作文题目，确认没有很刁钻, 然后又立马转到第一页开始看材料阅读。
谢尘一扪心自问。
“回家吗？”他很自然的伸手贴在祁少虞的腰线上，然后低下头来，露出极度温柔的神色。
祁少虞怔愣一瞬, 也是没想到他会那么直白的道歉, 其实没必要，总归是过去了，高考之后, 不出意外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见面, 他也犯不着咄咄逼人。
“别看了，我们做点其他事儿。”陆宥礼按住了他发烫的手，温声说。
“只是我没想到那个孩子会那么认为这一切，是我忽略了他，一这也导致小虞承受了来自那个孩子所有的恨，其实不应该，这两个孩子都是无辜的，不能够为了大人的错误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时至今日，快六个月过去，他父亲已经能靠假肢和拐杖配合着走路了，母亲的精神也不再失常，甚至还在超市找了一份工作，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祁少虞无力的笑笑，也不知道他母上是认真的，还是单纯活跃气氛。
有没有这件事他都恨祁少虞，这大概是出于人的一种情绪，叫做“嫉妒”。
谢尘一呆呆的跟着复述：“谢谢、谢谢。”
那天，阴郁很久的母亲脸上有了笑容，麻木的父亲也喜极而泣，他们一家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就在人来人往的小巷子里，激动的抱在一起，大哭、大笑着。
他们两人这几天就住在九中外边的酒店，这样也省去了来回一个多小时的交通时间，还能多睡一会儿。
“这儿。”祁少虞抬了抬下巴。
思绪回溯，他蓦地抬起头来：“嗯，后会有期。”
祁少虞攥紧了手里的笔, 深呼吸两下, 接过老师发下来的试卷, 那一刻，他的指尖忍不住颤抖。
怎么说呢，以前的家出事后都是避着街坊邻居的，怕招他们口舌又或者是嘲笑的面孔，而现在一个倍受白眼的人，忽然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善意，或震撼，或惶恐，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现在的感受。
陆宥礼吻吻他眼睛：“睡吧。”
谢尘一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滋味，他问自己，他恨祁少虞吗。
祁少虞“啧”了一声。
他父亲穿上新衣服，心里一片自责，说他后悔不该酒驾，让一家人过得那么艰难，那眼底的泪呀汪汪地打转，愣是忍着没掉下来。
“再见！”
—
陆宥礼什么时候这么带劲儿了。
陆宥礼洗完澡出来就见他坐在床上，手里把一本《文言文大全》翻得哗哗响。
说这话的是个中年男人，很儒雅，那张脸和他无比憎恨的那人有个六七分的相似，谢尘一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两人的关系。
“你怎么不亲我一下”
确认完证件无误之后，随着一声考试铃声的响起，那一方用褐色牛皮带装起来的试卷缓缓被刀片裁开。
谢尘一盯着自己崭新的皮鞋，思绪兜兜转转，又回到今年年前。
他在年底自己偷偷报名参加的一项科技大赛获奖了。二等奖，两千元的奖金，足够一家子舒舒服服过个好年了。
计是打算长话短说。
邻居的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谢尘一大脑一片空白，心里泛起一片异样。
祁少虞深呼吸，和他碰拳。
考前的最后一天，祁少虞是真的有点紧张了，他早上才把所有的考场踩完点，下午重新看了一遍文言文，傍晚还和陆宥礼一起出去遛弯，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都是清醒的。
总归日子是自己在过，总不能为了几处不痛不痒的视线就委屈真正在意的人吧。
他觉得自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偷窥着王储的美好人生。
答案是：恨。
“哪里，只是老祁，你为什么不告诉这一家子人真相呢，明明你也很关心。”
“走吧。”
第43章 Chapter 43
好不容易主动一次的祁少虞：“”
接收到信号，陆宥礼转身走来，那一袭黑色西装，在深夜里显得格外禁.忌，不长不短的距离，硬生生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来。
祁少虞一头雾水，他总觉得今晚的谢尘一怪怪的，明明去年这会儿还跟他势如水火，这会儿算了，嘴长在人家身上，随便吧。
“哎呀！我忘记把给乖崽求的必胜符带来了！”虞女士惊呼一声, 恰巧盖过那句话。
一家人没忍住，又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加油，等你凯旋。”陆宥礼抬起掌心，握成拳头。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小乖，你需要放松了，不然半夜睡不着更难受陆宥礼指尖穿插进他的短发，粗粝的指腹微微按摩，紧绷的神经渐渐被安抚下来。
“真好啊，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啦，小谢也快上大学了，恭喜恭喜，双喜临门呀！”
陆宥礼眼里闪烁着零碎的光, 他弯腰, 靠近一气呵成：“加油。”
他也没帮谢尘一什么，傲气如谢尘一，这句谢谢确实不该他受。
高中毕业证已经拿手里了，祁少虞也没那么别扭和陆宥礼在人前有点暗戳戳的亲密举动，甚至还挺受用的。
这种时候他几乎执拗，心里还是想看的，万一明天考的内容碰上了呢，那不就离A大更近一步？
祁少虞脑袋有点昏沉，绷成线的神经一但松下来，眼皮就变得沉重，再抬眼，早就是另一方世界。
“谢铧和我那么多年兄弟，我做不到完全冷漠的对待他，但他也是我儿子车祸的罪魁祸首，我更没理由原谅或者放过他。”
也是前几周，他陪父亲去医院复健的时候意外听见了一段对话：
那会儿是海市阴蒙蒙下了好几天雨后的第一个晴天，太阳把他们家那霉湿的小平房照得敞亮，他妈妈把家那几床黄黄的旧褥子都抱出去晒, 而他推着双腿截肢已久的父亲在巷子口晒太阳。
祁先生撑着一把粉紫色的太阳伞，虞夫人则拿着把羽毛扇子使劲儿给祁少虞扇风：“乖崽别紧张，考砸了咱就回家继承家业，不想做了就出来，咱们早点回家还不堵车。”
祁少虞顺势枕在他大腿上，闭上眼睛，那股浓郁的茉莉香气萦绕鼻尖，能存留住片刻的宁静。
紧接着屋里响起一阵惊呼，破小的砖房并不隔音, 那么远都能听见母亲激动的声音。
他妈妈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有点局促地说：“谢谢啊，谢谢。”
这对一个常年要靠补助和贫困金过日子的家庭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