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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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今的唇扬起弧度，很快又消失了，恢复以往面无表情的样子，她看卓原久久不动，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过去，“上来。”

    她没什么反应地看着卓原。

    真的会没人爱吗？郁今不知道。她只记得卓原还是广场舞群体的领舞，再怎么样也不会是一个人。

    在卓原路过沙发时，郁今强硬地把人抱怀里了，她的胳膊锁着对方，脑袋也搭好，理所当然地钳制了卓原大部分动作。

    脸上呼来一道热气时郁今睁开眼，她看见卓原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映着她，交复重叠的眼睛层层落在里面。

    她捏住卓原的下巴将人固定，贴住的唇稍微分开些，她仍离得很近，不戴眼镜也清楚地看见了卓原的鼻子，眼睫，眉毛，以及脸上细小的白色绒毛。

    郁今并没有对他的嘴怎么样，只是以这个姿势抱着他，在一片安静的房内，她又很突然地开了口。

    卓原跟郁今面对面躺着，呆呆望着她，过了会他把脸埋在枕头里，露出来的耳朵红得要滴出血来。

    郁今：“随便。”

    前面有猜灯谜活动，卓原兴冲冲地去了，郁今沉着脸，本想在原地等他，却在人山人海的攻势中败下阵来，站到了卓原旁边，右边人实在多，郁今就努力往左挨着卓原。

    她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随便听了会医生讲话，拿了药，就准备喊卓原回家。

    她感到手里的下巴上下动了动，似乎是点头。

    她没解释挤过来并不是想要卓原亲她，想了想，她把手搭在卓原另一侧肩膀，以一个保护的姿态把人揽住。

    所以晚上她耳朵疼去医院检查得知听力数值又下降一截时，心里并没有什么波动。

    不过他用力抿住唇，似是怕郁今突然袭击。

    看了会，郁今突然说，“嘴张开。”

    小沙发躺不了人，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但睡前坐一坐并没什么问题，郁今摸不清卓原的想法，自己先去洗澡了。

    卓原倒回了床上。

    郁今：“不管你以前、现在、以后认识谁，都不准往家里带，我不喜欢。”

    就这样，郁今终于逃脱了无聊的灯市，进门前，她把同样无聊的花灯塞卓原手里，“收拾东西过来。”

    等她洗完出来，卓原也拿着衣服进去。

    卓原也没被喊动，他倒在床上又睡一觉，快九点时才慢吞吞起来。

    卓原有些费力地伸出手，慢慢比划起来。

    察觉到什么的人扭过头，脸上带着笑，他在郁今脸上亲了下，又把注意力放在那边的主持人上。

    后来浴室门被打开，她看见卓原与昨晚一模一样的装饰，手里也拿着熟悉的东西，心道果然。

    突然被亲了的郁今：“。”

    卓原一脸严肃打手语的样子挺有说服力，基本没什么人继续烦两位残疾人。

    怀里的人热乎乎的，生命的血液在皮下流动，心跳，脉搏，吵闹的声音又密密地围在了郁今耳边。

    郁今的视线跟着他过来，见他放下灯，手上又开始说话。

    他弯弯眼，捧着郁今的脸，啪嗒一声亲在了她的唇上。

    睡觉时郁今翻来覆去一会，还是去了隔壁，翌日她起早了些，在卓原睡醒前回到了同一个被窝里。

    郁今根据最近所学内容勉强翻译。

    郁今能感受到卓原又点了头。

    也不是非要学不可。

    “床。”她说。

    她沉默会，自己垂下了眼睫。

    想到昨晚的卓原，郁今不由啧了声。

    郁今臭着脸，把他的脸往旁边掰，“下去，睡觉。”

    怎么着也得学点了吧，今晚就学。

    郁今：“。”

    还什么都没开始呢，就已经这幅样子了。

    小六说，卓原很惨，很惨很惨，孤身一人又命途多舛，一路谷底到暮年，没任何人爱他。

    番茄是香蕉的头。

    他总是这样。

    这次她按了按钮。后面卓原下来时身形摇摇晃晃直接往地上跪，郁今冷着脸拽起他，本想摁沙发上，发现没一处干的，就干脆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摸到对方黏黏的皮肤，郁今脸更冷了，“下次早点。”

    也不知卓原从这两句话里品出了什么，郁今微微偏头，看见卓原的眉梢都弯了起来，

    猜灯谜有什么好玩的？郁今不知道，反正她是憋着气从人群里出来的，在稍微安静的河边才缓过一点。

    小哑巴卓原并不明白郁今的想法，他只是黏糊糊地伸出手，将两人的指尖碰在一处，再相扣。

    没什么要做的事，郁今开始感到无聊，她看见课程就烦，没学。坐在沙发上想发呆，但行动逐渐流畅的卓原跟个小蜜蜂似的飞来飞去没个停歇，人影晃啊晃的，郁今看着也烦，没发。

    郁今冷着脸看他笑，看他坐起来又黏黏地抱过来，看他亮着眼睛下床，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她面无表情地闭上眼，不理。

    等他坐腿上时，郁今把东西握在手里，没递，她捏捏卓原下巴，刻意没往下看，“不累？”

    卓原时刻关注她的脸，面露担忧，见郁今看来，他弯弯眼笑，胳膊轻轻环住对方。

    却见对方抱着走廊的半边柱子，啪嗒啪嗒独自掉着眼泪。

    郁今觉得卓原真的很吵。

    她按上去。

    卓原要扭头看她，郁今没让，双方以这样的姿态僵持，心跳也以前胸贴后背的距离跃动。

    “你想要朋友，我当，想要亲人，我也当。但同样，我只接受这段关系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郁今说，“你可以有别的朋友，但不能介绍给我。”

    郁今没再使力，卓原稍微动动就能挣开她的手。

    “听说你没有亲人朋友，我也是。”

    这是一个过分纯情的吻。

    卓原带着灯也坐过来，朝她摇头。

    郁今：“。”

    “……还有，以后安静点。”

    卓原的手也在动，郁今不想他讲话，用胳膊压住了。

    周围这么多人，声音嘈杂吵得不行，郁今只觉得脑瓜子都嗡嗡在震，她觉得烦，手握拳抵在卓原耳边，声音传过去，“走吗？”

    看了眼时间，发现卓原进去得挺久，郁今眼皮子一跳，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个想法。

    被子里的手往下，郁今摸到软软的地方，那里被冰冷的地板撞得很凉。

    这个点她熟悉的新闻节目已经放完了，郁今就拿出手机看那些课程，五花八门的手势一个接一个地袭来，她记得眼花缭乱，把屏幕又扣上了。

    郁今提起灯，说，“不去就回酒店，睡觉。”

    最后一天的行程，站长组织大伙户外烧烤，郁今现在一听到烧烤就牙疼，怎么喊也不去。

    卓原动动胳膊，郁今就把他放开了，身体紧挨着的滞涩空气流通起来，将微湿的潮汗汽带走。

    她看见卓原反应很大地站起来要跑，冷眼看了会，在他跨步时直接伸手将人抱回腿上，这次郁今没松力道，卓原扭了两下没挣开也就不动了。

    不知道卓原从哪学的。

    郁今呼出一口气，找了块石头坐着，“我在这休息，你继续玩。”

    然后就收获了一个甜腻腻的早安吻。

    郁今：“之后家里只能有两个人，我，以及你。多任何一个别人我都会生气。”

    现在两个人都要重新洗澡。

    卓原就把那片漂亮的叶子放到床头柜，自己继续回沙发上坐着。

    怀里的人虽然瘦，但也不全是硌人的骨头，被玩偶服藏着的皮肤意外很好，滑滑软软，宛若白瓷。

    卓原把带来的所有行李打包，放在了郁今这边，他开开心心地拿东西出来装饰沙发，却被郁今挡了。

    她不去看卓原的目光，“不跟我在一起就不用有这些约束。”

    他把头扭开，郁今手上本来就没用力，一下子脱了腕。

    郁今看他连走路都僵硬的样子，把酒店送的早饭直接塞他手里。

    卓原没听她的话，只黏糊糊地贴着，又黏糊糊地在郁今脸上亲。

    这幅样子仿佛上午时不时就往地上倒的人不是他一样。

    郁今就又又又想起了自己搁置的手语课，对着越来越陌生的手势她感到头疼。

    卓原在郁今脸上蹭蹭，又亲亲，他抱得很紧，身形有些抖，目光也逐渐含了水。

    卓原乖乖点头。

    没等到回应，也没听到脚步声，郁今看向卓原刚才所在的方向，发现他还站在那，手里抱着可爱的猫咪灯。

    卓原慢慢亲上她的唇，两人的唇都抿着，只有唇瓣贴在一起。

    她沉默，好半晌才伸出手，却不是擦自己的嘴，而是去够桌面的水杯。

    再多来几次，皮肤迟早刮一层下来。

    灯市跟郁今想象中的一样无聊，人挤人的街道让她全程冷着脸，一切搭话行为都被卓原揽了去。

    不是说好了安静点？谁教他亲这么响的。

    郁今觉得所有事都到此为止，他们之间的谈话、矛盾、未来都在这一说一点头里定了下来。

    说话时的热气缠在一起，喷在卓原下巴那。他愣愣地看着郁今，抿住唇不亲了。

    郁今没把手挪开，问，“要反悔吗？”

    “你想结婚，可以，我同意了，”现在的姿势更加亲密，郁今每说一个字，震动就透过骨骼传到了卓原那，“从今往后，这段关系里必须只有你和我。”

    小六嘴里的话，很多都有待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