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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望的情绪铺天盖地席卷了程菲。
“对不起。”程菲没敢抬头，诺诺道歉，接着便想离开。
樊放和贺温良各怀鬼胎，却又相当忌惮牌桌主位，明面上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
就在程菲快要绷不住的前一秒，柜门前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伸出了一只左手。
流丽微挑的眼型，浅淡清冷的瞳色，凉薄，寡情，饶有兴味。
就在这时，主位上洗牌的动作停住了。
程菲琢磨着，小心翼翼下了螺旋梯，重新回到厂房一层。
身后贺温良等人立刻快步跟上去。
“我找、我找……”程菲又慌又乱，正支吾着不知怎么回答，一息之间，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双眼。
樊放便最后剜了阿文一眼，站起身，带着自己的人头也不回地下了螺旋梯，悻悻离去。
白色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他微侧目，若有似无扫了眼那扇紧闭的铁皮柜门，眸光耐人寻味。而后，掐了烟头丢进垃圾桶，收回视线，起身下楼。
短短几秒钟的光景里，无数画面镜头从她脑海中飞速闪过，她甚至开始后悔之前在网约车上为什么没有给她妈打个视频电话，一念之差，也许已经错过了最后一面……
她眼神里惊惧交织，瞪着眼前男人的脸，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等会儿。”黑荆棘纹身比黄毛有脑子。怕程菲真跟那位有瓜葛，动了她惹火烧身，于是
这人竟然没有惊动旁人，没有暴露她的存在？继而又回想起刚才那枚离奇掉落的白玉珠……
“你还敢瞎几把乱扯！”黄毛气炸了，扬手就要打程菲。
然而，剧情的走向出乎程菲意料。
朋克男知道对方铁石心肠，仍不死心，又转过去捉住无框眼镜的裤腿，涕泗横流道：“良哥，你帮我跟周先生说情，我跟你九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真是一时糊涂！良哥你帮帮我！”
程菲此时心已经悬到嗓子眼。几秒后，就在周围人耐心耗完的前一刻，她急中生智，脱口道：“我来这里找人。”
男人就那样直勾勾地瞧着她，不言不语，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
听见这番对话，铁皮柜里的程菲顿时一阵暗喜，准备等这行人走后立马溜之大吉。
空气和时间仿佛同时凝滞。
朋克男再也受不了了。他本就吓得腿软，这会儿站不稳，已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高大身躯抖得像筛糠，低着头不断讨饶：“是二嫂勾引我！我糊涂我不懂事，周先生，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思绪混乱，她轻皱眉，视线不自觉透过狭小柜缝跟随男人移动。只见他一手玩着玉珠，一手衔烟，闲庭信步般踱着步子经过几个保镖，目光依次扫过那些人脸，神色冷淡，不知在想什么。
主位上，周清南发完牌，好整以暇往椅背上一靠，视线冷淡扫过贺樊二人，“我话说完了。听没听懂？”
“呜……”惊恐和疼痛双双袭来，程菲脸色瞬间惨白一片，闷哼出声。
他拿夹烟的手在朋克男脸上轻拍两下，漫不经心地问：“是你搞二嫂？”
“……”程菲疼得皱眉，抬手捂住胳膊肘。
周清南看也不看他，低着眸掸烟灰，摆了下指。
仅一门之隔，男人屈起一只长腿半蹲在铁皮柜前，瞧着缝隙里那团蜷成小小一只的身影，浅色的瞳眼神玩味。
“……”程菲攥紧佛牌，心如死灰，知道自己躲不过了。
她本以为男人会打开柜门将她揪出来，可她想象中的血腥镜头一个都没发生——他只是捡起滚落在地的白玉珠，之后竟自然而然，随手将这扇隙开一道缝的柜门给重新关上了。
周清南把洗好的一叠扑克从中对切，五张一组随手丢给在座三方，眼也不抬地凉声道，“公司最近业务多，正是用人的时候，阿文这几年在马尼拉的业绩有目共睹，梅老惜才，我来之前专门给我打了通电话，让我大事化小，最重要的就是别让你们两兄弟有隔阂。”
可偏偏他敢怒不敢言，连句反对的话都不敢有。
她刚才在铁皮柜里躲了那么久，黄毛一行进来之后没找到她人，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紧张恐慌交织如浪，将程菲的大脑拍打得一片混乱。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被程菲的信口胡诌给唬住了，正琢磨着怎么处置，一声骂骂咧咧的粗口却打碎了一池死寂。
等樊放一行走后，贺温良便笑了笑，恭敬而客气地道：“周先生，今天的事麻烦您了。这几年咱们也难得见一面，我做东，去金湾喝几杯？”
两人乖觉点头：“懂了。”
“……”程菲眸光微动，瞳孔诧异地扩大几分。
男人跟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踏着步子坐回牌桌，正好桌上乱糟糟散了一副扑克牌，他随手洗起来。
这女孩儿说话故意拔高了音调，眨眼功夫，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过来，看向了程菲，一道道目光稀奇又邪气，没有丝毫尊重意味地上下打量起她。
吊带衫女孩觉得程菲面生，定睛细看，见她一身白裙素颜朝天，纯得和周围一切格格不入，不由皱眉，质问道，“怎么没见过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说话！”吊带衫女孩儿爆了句粗口，“你他妈聋子还是哑巴？”
脖子上满是黑荆棘纹身的壮汉凶神恶煞，问：“找谁？”
怕引起注意，她低着头不管不顾，根本没打算追究是谁撞他。谁知对面却恶人先告状，直接手臂一伸，挡在了她面前。
贺温良看了朋克男一眼，想到这些年的兄弟情谊，心中生出一丝恻隐。他静默两秒，接着便站起身来，朝主位沉声恭谨道：“周先生，阿文这些年在菲律宾，确实帮梅老做了不少事，怪他太年轻，多历练会有长进。”
程菲咬咬牙，抱着死就死的心态语速飞快地说：“我找周先生。”
“等等。”
三副牌面开出来，两个对子，唯一一副同花顺，毋庸置疑的碾压局。
他在柜门外，她在柜门内，狭小缝隙成了这场精神凌迟的刑场，操刀的人游刃有余，而她躺上了砧板，生死不再受自己掌控。
“喂，你没长眼睛啊？撞了人不知道说对不起？”出声的是一个脖子上全是黑荆棘纹身的壮汉，浑身酒气，怀里还搂着一个穿吊带衫的年轻女孩儿，凶巴巴地冲程菲吼。
樊放和贺温良看着各自身前的纸牌背面，都没作声。
牌桌上的硝烟氛围被戛然中断，对峙双方神色微滞，瞬间都消停下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看向话事人。
程菲焦灼，眼睛透过柜缝直勾勾盯着主位上的冷峻男人，在心里不停默念：拜托拜托，快点走！
壮汉和吊带衫女孩儿对视一眼，显然都很震惊——这小丫头片子怎么会知道那位，难不成真认识？
一分钟后，确定所有人都已离开二楼区域，柜子里的程菲才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钻出。这个节骨眼上，逃命要紧，她没功夫思索其他，继续寻找其他出口。
周清南嘴角勾起个耐人寻味的弧，下巴微微一动，示意开牌。
冷汗将背上的衣衫浸透，程菲用力咬紧唇瓣，也死死盯着对方，僵持。
“你信她的鬼话。”黄毛狞笑，一把将程菲甩到地上，“我还认识玉皇大帝呢。”
夜已极深，里头这些人一个个却跟磕了药似的，不知困累，照旧三五成群，抽烟喝酒赌骰子，一片的乌烟瘴气。
程菲吃痛，半天站不起来，自知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咬咬牙，道：“我没骗你们，我真是来找周先生的。”
“自己人，别为点儿破事伤和气。”
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再待下去也没意思。樊放不爽得很，沉默几秒后终于开口，对周清南道：“周先生，我场子那头还有点事情，您要是没其他吩咐的话，我先撤？”
“总算找到你了！”黄毛往地上狠啐了口，伸手一把便捉住了程菲的手腕，力道极大，几乎要将她纤细的腕骨给生生捏碎，“跑啊，你他妈不是会跑吗？有本事给老子窜天上去！”
吊带衫女孩儿皱眉，仍有顾虑：“黄毛，这丫头说她认识周先生，真的假的？”
牌桌这边，周清南手里的烟终于抽完。
朋克男显然怕他怕得厉害。满头满脸的冷汗，下巴缩起来，心虚惊惧，战战兢兢，正眼不敢与之对视。
片刻，男人停了步，在朋克男身前站定。
贺温良闻言，眸光骤寒。
声线清冷随意，却又出乎意料的好听。
没等程菲反应过来，柜门外的男人已站起身走开。
朋克男阿文听完这番话，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回肚子里。他虚脱般瘫跪下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慢吐出，庆幸自己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
程菲错愕。
“历练？”樊放怒极反笑，“拿你妈给他历练行不行？”
此言一出，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微变。
脚步声逐渐远离。
然而，就在距离大门一步之遥时，一股大力从侧面重重撞了她一下。
樊放看着牌面，心里愈发地怄火，眼刀子往阿文跟贺温良身上刮了数回，几乎将后槽牙都给咬碎——他这么大个人物，头上多出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话事的一句“梅老惜才”就把事情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然而不走运，程菲把厂房二层找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其他能直接通往外面的楼梯。无奈之下只好原路返回。
空气静极了，好几秒都不闻回音。
程菲把脑袋埋低，沿着墙壁往厂房大门的方向走，无声无息，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 绝望的情绪铺天盖地席卷了程菲。
“对不起。”程菲没敢抬头，诺诺道歉，接着便想离开。
樊放和贺温良各怀鬼胎，却又相当忌惮牌桌主位，明面上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
就在程菲快要绷不住的前一秒，柜门前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伸出了一只左手。
流丽微挑的眼型，浅淡清冷的瞳色，凉薄，寡情，饶有兴味。
就在这时，主位上洗牌的动作停住了。
程菲琢磨着，小心翼翼下了螺旋梯，重新回到厂房一层。
身后贺温良等人立刻快步跟上去。
“我找、我找……”程菲又慌又乱，正支吾着不知怎么回答，一息之间，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双眼。
樊放便最后剜了阿文一眼，站起身，带着自己的人头也不回地下了螺旋梯，悻悻离去。
白色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他微侧目，若有似无扫了眼那扇紧闭的铁皮柜门，眸光耐人寻味。而后，掐了烟头丢进垃圾桶，收回视线，起身下楼。
短短几秒钟的光景里，无数画面镜头从她脑海中飞速闪过，她甚至开始后悔之前在网约车上为什么没有给她妈打个视频电话，一念之差，也许已经错过了最后一面……
她眼神里惊惧交织，瞪着眼前男人的脸，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等会儿。”黑荆棘纹身比黄毛有脑子。怕程菲真跟那位有瓜葛，动了她惹火烧身，于是
这人竟然没有惊动旁人，没有暴露她的存在？继而又回想起刚才那枚离奇掉落的白玉珠……
“你还敢瞎几把乱扯！”黄毛气炸了，扬手就要打程菲。
然而，剧情的走向出乎程菲意料。
朋克男知道对方铁石心肠，仍不死心，又转过去捉住无框眼镜的裤腿，涕泗横流道：“良哥，你帮我跟周先生说情，我跟你九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真是一时糊涂！良哥你帮帮我！”
程菲此时心已经悬到嗓子眼。几秒后，就在周围人耐心耗完的前一刻，她急中生智，脱口道：“我来这里找人。”
男人就那样直勾勾地瞧着她，不言不语，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
听见这番对话，铁皮柜里的程菲顿时一阵暗喜，准备等这行人走后立马溜之大吉。
空气和时间仿佛同时凝滞。
朋克男再也受不了了。他本就吓得腿软，这会儿站不稳，已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高大身躯抖得像筛糠，低着头不断讨饶：“是二嫂勾引我！我糊涂我不懂事，周先生，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思绪混乱，她轻皱眉，视线不自觉透过狭小柜缝跟随男人移动。只见他一手玩着玉珠，一手衔烟，闲庭信步般踱着步子经过几个保镖，目光依次扫过那些人脸，神色冷淡，不知在想什么。
主位上，周清南发完牌，好整以暇往椅背上一靠，视线冷淡扫过贺樊二人，“我话说完了。听没听懂？”
“呜……”惊恐和疼痛双双袭来，程菲脸色瞬间惨白一片，闷哼出声。
他拿夹烟的手在朋克男脸上轻拍两下，漫不经心地问：“是你搞二嫂？”
“……”程菲疼得皱眉，抬手捂住胳膊肘。
周清南看也不看他，低着眸掸烟灰，摆了下指。
仅一门之隔，男人屈起一只长腿半蹲在铁皮柜前，瞧着缝隙里那团蜷成小小一只的身影，浅色的瞳眼神玩味。
“……”程菲攥紧佛牌，心如死灰，知道自己躲不过了。
她本以为男人会打开柜门将她揪出来，可她想象中的血腥镜头一个都没发生——他只是捡起滚落在地的白玉珠，之后竟自然而然，随手将这扇隙开一道缝的柜门给重新关上了。
周清南把洗好的一叠扑克从中对切，五张一组随手丢给在座三方，眼也不抬地凉声道，“公司最近业务多，正是用人的时候，阿文这几年在马尼拉的业绩有目共睹，梅老惜才，我来之前专门给我打了通电话，让我大事化小，最重要的就是别让你们两兄弟有隔阂。”
可偏偏他敢怒不敢言，连句反对的话都不敢有。
她刚才在铁皮柜里躲了那么久，黄毛一行进来之后没找到她人，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紧张恐慌交织如浪，将程菲的大脑拍打得一片混乱。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被程菲的信口胡诌给唬住了，正琢磨着怎么处置，一声骂骂咧咧的粗口却打碎了一池死寂。
等樊放一行走后，贺温良便笑了笑，恭敬而客气地道：“周先生，今天的事麻烦您了。这几年咱们也难得见一面，我做东，去金湾喝几杯？”
两人乖觉点头：“懂了。”
“……”程菲眸光微动，瞳孔诧异地扩大几分。
男人跟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踏着步子坐回牌桌，正好桌上乱糟糟散了一副扑克牌，他随手洗起来。
这女孩儿说话故意拔高了音调，眨眼功夫，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过来，看向了程菲，一道道目光稀奇又邪气，没有丝毫尊重意味地上下打量起她。
吊带衫女孩觉得程菲面生，定睛细看，见她一身白裙素颜朝天，纯得和周围一切格格不入，不由皱眉，质问道，“怎么没见过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说话！”吊带衫女孩儿爆了句粗口，“你他妈聋子还是哑巴？”
脖子上满是黑荆棘纹身的壮汉凶神恶煞，问：“找谁？”
怕引起注意，她低着头不管不顾，根本没打算追究是谁撞他。谁知对面却恶人先告状，直接手臂一伸，挡在了她面前。
贺温良看了朋克男一眼，想到这些年的兄弟情谊，心中生出一丝恻隐。他静默两秒，接着便站起身来，朝主位沉声恭谨道：“周先生，阿文这些年在菲律宾，确实帮梅老做了不少事，怪他太年轻，多历练会有长进。”
程菲咬咬牙，抱着死就死的心态语速飞快地说：“我找周先生。”
“等等。”
三副牌面开出来，两个对子，唯一一副同花顺，毋庸置疑的碾压局。
他在柜门外，她在柜门内，狭小缝隙成了这场精神凌迟的刑场，操刀的人游刃有余，而她躺上了砧板，生死不再受自己掌控。
“喂，你没长眼睛啊？撞了人不知道说对不起？”出声的是一个脖子上全是黑荆棘纹身的壮汉，浑身酒气，怀里还搂着一个穿吊带衫的年轻女孩儿，凶巴巴地冲程菲吼。
樊放和贺温良看着各自身前的纸牌背面，都没作声。
牌桌上的硝烟氛围被戛然中断，对峙双方神色微滞，瞬间都消停下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看向话事人。
程菲焦灼，眼睛透过柜缝直勾勾盯着主位上的冷峻男人，在心里不停默念：拜托拜托，快点走！
壮汉和吊带衫女孩儿对视一眼，显然都很震惊——这小丫头片子怎么会知道那位，难不成真认识？
一分钟后，确定所有人都已离开二楼区域，柜子里的程菲才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钻出。这个节骨眼上，逃命要紧，她没功夫思索其他，继续寻找其他出口。
周清南嘴角勾起个耐人寻味的弧，下巴微微一动，示意开牌。
冷汗将背上的衣衫浸透，程菲用力咬紧唇瓣，也死死盯着对方，僵持。
“你信她的鬼话。”黄毛狞笑，一把将程菲甩到地上，“我还认识玉皇大帝呢。”
夜已极深，里头这些人一个个却跟磕了药似的，不知困累，照旧三五成群，抽烟喝酒赌骰子，一片的乌烟瘴气。
程菲吃痛，半天站不起来，自知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咬咬牙，道：“我没骗你们，我真是来找周先生的。”
“自己人，别为点儿破事伤和气。”
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再待下去也没意思。樊放不爽得很，沉默几秒后终于开口，对周清南道：“周先生，我场子那头还有点事情，您要是没其他吩咐的话，我先撤？”
“总算找到你了！”黄毛往地上狠啐了口，伸手一把便捉住了程菲的手腕，力道极大，几乎要将她纤细的腕骨给生生捏碎，“跑啊，你他妈不是会跑吗？有本事给老子窜天上去！”
吊带衫女孩儿皱眉，仍有顾虑：“黄毛，这丫头说她认识周先生，真的假的？”
牌桌这边，周清南手里的烟终于抽完。
朋克男显然怕他怕得厉害。满头满脸的冷汗，下巴缩起来，心虚惊惧，战战兢兢，正眼不敢与之对视。
片刻，男人停了步，在朋克男身前站定。
贺温良闻言，眸光骤寒。
声线清冷随意，却又出乎意料的好听。
没等程菲反应过来，柜门外的男人已站起身走开。
朋克男阿文听完这番话，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回肚子里。他虚脱般瘫跪下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慢吐出，庆幸自己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
程菲错愕。
“历练？”樊放怒极反笑，“拿你妈给他历练行不行？”
此言一出，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微变。
脚步声逐渐远离。
然而，就在距离大门一步之遥时，一股大力从侧面重重撞了她一下。
樊放看着牌面，心里愈发地怄火，眼刀子往阿文跟贺温良身上刮了数回，几乎将后槽牙都给咬碎——他这么大个人物，头上多出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话事的一句“梅老惜才”就把事情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然而不走运，程菲把厂房二层找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其他能直接通往外面的楼梯。无奈之下只好原路返回。
空气静极了，好几秒都不闻回音。
程菲把脑袋埋低，沿着墙壁往厂房大门的方向走，无声无息，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