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007 恶意炼化屋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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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遥喘了两口气，惊魂未定地捂着心口：“我一眨眼就发现来到了这个房间，这太可怕了，我一直没敢出门……直到刚刚我听到隔壁房间吵架的声音，一打开门就看见丰胜和方子鹏一起掉下去了。”

    面对近乎铺天盖地的情绪，释千陷入一瞬间的哑然，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系统没忍住吐槽：【你就直接SKIP掉了？】

    或许是因为她是玩家，“恶意”无法真正影响到她的情绪，于是只给了她一个饥饿的debuff。

    她

    一声惊呼后，穆遥的身体完全悬在半空，仅仅有一只手腕被释千拉扯着。她徒劳地蹬着双腿，呼救道：“千千！快把我拉上去！”

    “当……当然会了！你在说什么……”感受到释千越来越松的手，穆遥眼泪都快出来了。

    穆遥则忙转身，在一瞬间的僵滞后，她慢慢放下捂嘴的手，往前走了两步与栏杆拉开距离，语无伦次地说道：“千千？你、你怎么？等等……发生了什么，他俩忽然……你什么时候……”

    说出口了！标准的主角发言！——包含着大爱的、主角的人格魅力！

    最后她无力地低下了头，发出一声语意义不明的：“吗？”

    “不！我知道！”穆遥的肌肉忽然再次绷紧，她抬起头，这一次，她的那双总是闪着包容笑意的眼睛里充斥着愤怒，完全失去了理智，“你该死！你们都该死！为什么？为什么？我和芙婉从小长到大，你们又凭什么？凭什么！”

    “如果我刚刚掉下去，你会把我拉上来吗？”释千反问。

    穆遥正慢慢靠近栏杆，低头看着一楼的惨案，反而捂着嘴笑出了声：“……早该死了。芙婉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好像没什么脾气不代表真的没脾气。

    这游戏NPC的设定要不要这么实诚，站到这个地方就会自动推人是吧？

    释千：……

    穆遥，根据游戏前置剧情的设定，性格温婉和煦，从不与人起冲突，在这个以李芙婉为中心的、略有畸形的圈子里，她和元响一直是和事佬的存在。

    穆遥憋了两秒：“……我不想和陌生人说话。”

    杜姜南，穆遥，丰胜，方子鹏，和自己的。

    “是啊，你真的不知道吗？”

    尽管厨房斜对面就是两具交叠的尸体，但在系统的厨艺操作指导和加速下，五分钟后，她将处理好的牛肉与土豆送进烤箱，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堆东西：……比如五部手机。

    穆遥的目光慌乱中带着些许茫然，但她下意识地疯狂摇头，语气颤抖而带有哭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过虽然她再次对系统进行了全方位的问候，但释千仍旧初心不改地下了楼。

    释千没搭理系统的落井下石，看了一眼哭到脱力的穆遥，等了好几秒后才说道：“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是你的朋友，算是陌生人。——对了，刚才那奇怪的播报声你听到了吧？我们要活下去，就要找出凶手。”

    看着穆遥的表情，释千忽然有了点想法。

    “啊！”“啊！”

    接下来就是验证时间。

    这句话说出口后，穆遥心中的那根弦终于完全断了，她陷入彻底的崩溃，哭着叫着、似乎想把所有情绪统统发泄出来。

    释千不由得有点激动，连步伐都轻快了起来。

    【[Psychokiller]天赋[观察]：很明显，她嫉妒我。准确来说，她嫉妒除了李芙婉之外的所有人……或许，人类对情感的独占欲又何止于爱情？】

    她抿了抿嘴，低下头：“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不知道……”

    背后传来空气震动的微响，释千猛地侧身，就见穆遥一改刚才的虚弱，正满眼恨意地打算将她推下去。可释千的躲闪让她撞了个空，恨意转变为惊恐，她忙伸手打算抓住栏杆稳住身形。

    根据杜姜南的反应，释千推测主导他的恶念应该是“自负、傲慢”一类的存在。而方子鹏从在设定上就暴躁易怒，在刚刚死亡之前，他身上几乎爬满青筋，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推测为“暴怒”驱使。

    “……你不会是说李芙婉吧？”穆遥安静片刻后轻哼一声，“实话实话，比起你们，我更恨她。”

    来不及查验杜姜南手机里的其它信息，释千走向一无所察的穆遥。

    释千作势要松手。

    释千足足站在她背后好几秒，发现她没准备再说什么有效信息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在现实里吃不到的东西，在游戏里一定要吃个够。

    她自己……虽然非常字面狭义，但她在接触到“恶意”的时候，确实明显加重的是她不加节制的饥饿感。

    她一把抓住穆遥的手腕：“诶遥遥你小心啊！”

    穆遥猛地抬头：“你怎么——”

    系统忽然冒出：【头一次在你身上感觉到手足无措。】

    那么剩下的三个原罪则是：懒惰、贪婪与色/欲。结合前置剧情，释千将懒惰与李芙婉、色/欲与元响，以及穆遥与贪婪做了简单对位。

    释千：这……当然是因为真凶其实是我啊。

    ——很饿，还是先吃顿饭吧。

    方、丰二人的手机是她刚才路过检索尸体时拿到的，而穆遥的手机则是在推她下楼时，顺道偷来的。

    嫌疑人是七个人，傲慢、暴怒、嫉妒与暴食，需要忏悔，释千在一瞬间联想到“七宗罪”，在某些教义里的人类七原罪。

    再加上叫“恶意炼化屋”。

    至于丰胜释千并不确定，或许是他潜藏的、对方子鹏的嫉恨之情爆发了，才做出杀害方子鹏的举动。

    她把穆遥拉上来，看着瘫软靠在栏杆上的少女，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发疯没什么用。我已经查出侦探是方雯雯了，你可以去找''''侦探''''忏悔，游戏结束。或者……”

    释千脑子里闪过“主角团们大叫着羁绊啊友谊啊就冲了过去”的画面，觉得自己对友谊的理解着实有些肤浅。……果然，影视剧里的场景都是骗人的。

    “是啊，这太奇怪了，按理说一楼摔下去没那么容易死的吧，该不会是这个诡异的地方有什么摔下去就会死的设定吧？”释千叹了口气，放下绞肉机空出两只手，转身走向栏杆，背对着穆遥往前探探身子，“他们……”

    《在游戏里伪装高危NPC》

    盈在眼眶里的泪水簌簌落下，她避开了释千直勾勾的目光，再次低下头，近乎嘶吼地哭泣道：“芙婉为什么不知道……她的朋友，从来不是我的朋友啊。我明明只有她一个朋友……”

    恶意连滚带爬地打算逃跑，又被释千按在穆遥的肩膀上。

    她复读着否定的话，摇头的频率却越来越低，脱力般放松了四肢。

    然而她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两秒钟，因为系统的声音忽然不识相地冒了出来：

    释千：“说话，不然我松手了。”

    但她还是说道：“随便你。是不是凶手你自己知道。”

    “我也刚到，丰胜和方子鹏怎么了？”释千收回手，恶意也没敢再跑，“不过遥遥你没事吧？”

    当然，释千没打算就这样让穆遥摔死，送上门的NPC她必然要物尽其用，先套信息再让她去试选项。

    【[Psychokiller]（熟习）人格匹配度+1（12%）】

    话罢，她转身向西侧走去，走了两步后，发现穆遥没对她再发起攻击，脚步微微一顿，张嘴闭嘴好几次后，还是没忍住说：“再说了……尽管你认为我是陌生人，但我仍旧认为你是我的朋友。”

    话是这么说，她却是狠狠往前一拽，另一只手轻托了一下对方的胯部，于是穆遥整个人顺势翻出栏杆、坠向一楼。

    【[Psychokill                                                er]（熟习）人格匹配度+3（15%）】

    释千：……

    有些茫然。

    释千：………？

    ……这副本设定倒是好懂的很。

    释千完全没顺着情绪走，穆遥大概是有一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她没吱声，反而冷静了。

    【你解锁了成就！信口开河（谎话说多了是不是把自己都骗了？）*注：说谎达10次（人格碎片+2）】

    “啊——！”穆遥再次惊叫出声。

    虽然有天赋的体质加成，但胳膊还是有些酸困，释千把她拉上来了一点：“你知道的，规则是找出凶手大家就可以获胜。我想活下去，当然，还有一个人肯定也想要活下去。”

    在恶意的影响下，她心底所谓的“恶”面被激发出来，整个人陷入被某种恶念支配的偏执扭曲之中，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是“恶人”，反而这十分正常。

    她绝对要拆了这个系统的服务器……迟早有一天。

    “那你为什么要推我？”释千目光平静，看了一眼穆遥背后背负的恶意，露出了招牌的和煦笑容，“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穆遥忽然出声打断，不受恶意煽风点火的她显然冷静很多，但颤抖的指尖还是透露出她对未知事件的恐惧：“你刚要是把我杀了，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不就结束了吗？”

    发出惊呼的除了穆遥，还有依附在她身上的恶意。

    但她再次微笑：“那个播报不是说吗，‘死亡不是终点’，说明死亡是无法消解罪恶的。或许凶手的死亡并不是盛愿想看到的呢？”

    “那好吧，我说点有意思的。”释千压低声音，再次开赌，“你就是凶手。”

    穆遥的精神已经被逼到崩溃的边缘了。

    不打自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