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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肯定是记得的，估摸着不是席澍想要的那种。从前这里荒得连杂草都不肯多长两根，不过现在很漂亮，有花海，有特地引水过来的人工湖。

    “好。”席澍涩着嗓子说。

    平时淬着玉石光的脸庞, 此刻从衣领处蔓延上来红色, 尤其是眼角红润泛着光泽，睫毛弯弯地扑闪。

    对面人的目光仍旧不知收敛地逡巡, 余晏满肚子闷气不知道如何发泄，撑起身就可要走。

    席澍很深地看了眼，若无其事道:“9月你坠河地点就在这里，还把两个嘴对嘴的小年轻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去报警。”

    真到了这个地步，席澍又突然害怕真的查出些什么，难以自控地惴惴不安起来。

    这条河叫作渭河，是泾渭分明这一成语的来源之一。在渭河边，无数王侯将相纷纷登场唱出自己在史书上的半纸功名。

    余晏唇间本就有颗小唇珠, 他不知收敛的攫取, 像是猛兽活生生要吞吃猎物, 牙关撞上舌尖, 那柔软的双唇被他又吸又吻。

    余晏慌不择路闭眼，暗骂席澍就是个光有力气的蠢东西。

    他满是枪茧的大手滑到余晏纤细脖颈处，倏忽间舌头就撬进余晏微张的唇瓣，把所有反抗与声音都堵住。

    第37章 对峙

    那股灼热的气息打在耳垂上，笼罩到全身的占有欲让他神经略动，却没有动作。

    他猛然扎下头，狠狠推他臂膀。

    席澍指了指北边，“后面那可是大学城，名校如云，房子买附近的话，遛娃、上学、购物一条龙。”

    余晏呼吸声有些错乱，“席队开玩笑了。”

    所以余晏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挑剔，在席澍堪比红外扫描仪一样的眼神中，三两下糊弄吃完。

    没多给一个标点符号回应，他嫌浪费自己的口水，也害怕抑制不住扼杀席澍这张嘴的冲动。

    可惜现在人坟头估计草都三尺高了。

    强行压上去，胸膛抵着余晏肩头，说:“你有没有考虑找个女朋友，生个孩子，好好安定下来。”

    余晏再次认真点头:“我信啊。”

    这会儿六七点，不远处有人露营，架起小房车，灯珠成串拉圈营造氛围感，少年人坐在高椅上，抱着吉他唱歌。

    席澍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冲完水忘记擦干，手滑没抓住。他“咳”了声，真挚回应:“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不信，是盘子先动的手。”

    席澍忍受着他温热皮肤如同滚烫稠液一下一下碰撞在肩头，柔软到他要勉强拼接起土崩瓦解的思维。

    想问你的事太多了，席澍耳朵轰隆隆作响，看着他清俊的侧脸，唯有清晰有力的心跳声能让他有所感知。

    “我……曾经有个一个心上人，除了他，并不想跟其他人共度余生。”

    重启坠河案的调查。一旦涉及到人命，那警方的力度将会是前所未有的深且重，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警方布下的天罗地网。

    余晏居高临下看，冷笑道:“席队嘴都受伤了还能说，看来没大问题，下一秒就能去你们表彰大会演讲。”

    席澍突然说:“吃完饭我们去河边散步。”

    “……”很显然席澍也看出了问题所在，这肉时间不够久，没炖烂。

    余晏没有客气的意思，理直气壮的坐在席澍大几万的皮衣外套上:“你指的记得是？”

    他贴着余晏耳垂，厮磨地说:“你觉得我怎么样，成先生，不要搬到楼下去了，跟我一起住吧。”

    这力道推在席澍常年风吹雨打训练出的臂膀下, 实在是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突然冒出来的人，现在她在哪里，都把你抛下一个人跑了，还念念不忘。”

    出来后厨房里横七竖八的调料瓶与食材统统跟变魔法一样消失不见，只剩餐桌中央的一砂锅红烧萝卜排骨和胡辣肉丸汤。

    ——呵，一个灵长类动物能把素菜和肉类的给分辨错。

    “你是真脸皮厚啊。”余晏感慨。

    他心中那头蠢蠢欲动的猛兽已经压抑不住，侵略欲一拥而上。

    对于桌中央那锅大菜，席澍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说是自己历经两个小时，数十道工艺所苦心孤诣打造的炖排骨，并且还装了满满一碗给余晏，让他吃掉。

    余晏下意识:“没有。”

    余晏气得浑身都打起颤，牙关紧咬，席澍怀疑要不是自己退得快，舌头都能被生咬下来。

    余晏脱口而出:“当然。”

    “我觉得你可能有点误会，这道菜可是我辛辛苦苦把调料倒进去然后翻了半小时的，听懂麻烦扣1”席澍正经说。

    “2。”余晏艰难地用后槽牙把鞋底一样劲道的肉啃下来后，抬头用眼神礼貌的询问。

    余晏喝了一口鲜辣黏稠的肉丸汤，舌头品鉴了下，觉得不是很如意，没有从前下学回余府路上那家小店老板做的好吃。

    所以他脾气硬起来，也是旁人吃不消的。

    像是喘不上来气，余晏挣扎扬起修长的脖。

    偏偏席澍是个从三岁嚣张到三十的人，要不是他爹在初中及时止损把人从国外抓回来，那就跟放浪形骸的二世祖没什么区别。

    那也是你自作自受，余晏别过头恨恨想。

    余晏眼眶登时就红了，这红意绵延到耳边，支撑着还有些力气的四肢，想要摆脱席澍的控制。

    “还记得这里吗。”席澍半点不嫌弃有些湿润的草坪，一屁股坐下。还绅士且贴心地把外套脱了垫在余晏脚下。

    余晏故意问:“刚刚我闻到了青椒炒肉的味道，是不是忘锅里了。”

    席澍一把按住人的头，护着后脑勺以不可抵抗的力度压到嘴边，然后他低头浅尝辄止在余晏唇上啄了下。

    “你…混蛋！！！”

    “没错，不要轻易怀疑我的能力，先进去休整下出来吃饭。”席澍觉得很有必要趁机确立下自己的地位。

    余晏迷迷糊糊“哦”了声，“那他们胆量得加强锻炼，席队又想问我些什么。”

    身后远处喧嚣声逐渐浓了起来，年轻人弹奏起最近网络上火爆的歌曲，大家吃完晚饭后，父母带着娃、年轻的情侣或者闺蜜围成圈玩耍。

    他自觉收回那碗排骨，把人下午亲口点的胡辣肉丸汤端到他正前方。

    余晏:“好。”

    余晏呆呆地看了片刻席澍英俊的侧脸，在这热气中沉沦，脑中被浆糊灌满了。

    垂在身侧的右手被一股巨力缠住，他脚下被绊倒没站稳，马上就要坚硬的黄土地来次亲密接触。

    席澍向来是闭眼就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他没有犹豫:“你看错了…不，你闻错了，那不是青椒的味道是排骨的味道。”

    力道是前所曾有的大，余晏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从小被父母与兄长捧在手里心长大，年少最是肆意张狂。只是后来年纪大了，国事压得人喘不过气，才内敛了下来。

    不仅不退却，反而变本加厉。

    那如耀石般闪烁的双眸，让席澍慌乱错开，“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是成聿安吗。”

    长安

    明明一路上都有河边散步道，他愣是不停车。

    “哦？”

    “说不过就想跑，天底下可没有能轻而易举过去的道理。”

    席澍下车后，就拽着跟软糖一样浑身无力的余晏，把人从东门拖到花园草坪上。

    再怀念也吃不到。

    他指了指西南边，“那边就是香积寺，千多年前安史之乱中最惨烈的香积寺之战就是在那爆发的。”

    所谓成年人的心照不宣，席澍自认都明示到这份上，余晏再不知道就是纯纯装傻。

    明明天色已暗, 席澍还是能感受到连锁骨处都泛了红，青紫血管在白里泛红的皮肤上有节奏地跳动。

    “我跟你说啊…这盘子太薄徒有其表…啊？！你信啊。”席澍在脑中已经构造出堪比检讨书一样长的长篇大论了，硬被这句话给截断。

    席澍颇为享受地仰头，展现他被啃破皮的唇:“喏…明天我去上班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怎么敢上表彰大会，第二天我席澍的花边新闻就能传遍全市警局，第三天纪委就要上门约谈了。”

    出乎预料的落地触感是坚硬中带着柔软，肉的触感。余晏拧过头去看，他打横倒在席澍怀中，上半身被不知廉耻的双手禁锢住。

    席澍一路左拐右拐，沿着城南大道驱车十几个钟才到达目的地，余晏也没问他想去哪，就坐在副驾驶上随着席澍开。

    拍了拍:“坐。”

    “死了的人就更不值得你惦记。”席澍喉咙有些发紧。“好友和爱人都去世了，我开始对你的人生经历无比好奇。”

    余晏略点头，“我信。”

    “行……”余晏怔了两秒，挪动身体打算去房间换套休闲点的衣服。

    席澍像是怔楞住，半晌没反应过来，大手把住余晏的窄腰，手下是略有些发硬的薄肌，轻巧把人整个翻到面对面。

    那呛人的辣椒连影都见不着。

    余晏方才连呼吸都被他全然堵住, 此刻红着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晕眩地连起话都说不出口。

    他别过脸，身子轻微颤抖:“你挺香的成先生，就是咬人这习惯可不好，我舌头要是被咬掉了当不了警察怎么办, 就要靠你养我一辈子了。”

    余晏也随着节奏晃动身子，“其实在西京养老很合适，年轻与古老碰撞的魅力。”

    嘴边不自控的溢出含糊声, 本能反应就是脚上勾就要踹他，而席澍左右两条腿反应迅速, 眨眼间就钳制住。

    余晏被迫抬头与他对视，下颌线紧绷，很用力地盯着席澍眼睛:“他，死，了。”

    余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