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直播？探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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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晏懒洋洋望去，在目光交汇的那一刻说:“好的，去吧。”

    余晏慢吞吞露出一个假笑，像人偶一样黑眼珠盯着他，心想:论年龄，我上辈子死的时候比你还大一岁，论辈分我是你祖宗。

    【今天不修画吗，聊天！】

    他们不知道情况，哀嚎主播赶紧回来，这是要闹哪样。

    “您好，总共几位。”

    席如哦了一声，笑着转移话题:“古玩好啊，我外公天天就摆弄他那些宝贝们，我想你们肯定有话题，你有什么事就跟席澍说，千万别见外。”

    余晏在床上辗转反侧，冷汗一层接着一层淋漓而出，梦魇的触手死死扒拉住他大脑神经，嘴里挣扎呢喃着听不清的话。

    深夜里天气有点凉，余晏也没管直播间的人，自顾自起身去房间里拿件外套，只留下网友们和木椅面面相觑。

    “不在是？”

    席如大怒，正要拧他耳朵到一半时，才想起注意形象，低声威胁:“小兔崽子，你等着。”

    几人吃了个半饱的时候，席如女士才缓缓放下筷子，眼睛里透着烁亮的光，兴冲冲问道:“小安，父母是哪里人啊，现在做什么工作，怎么跟席澍认识的，现在谈没谈女朋友。”

    余晏精气不太足，哑着嗓子回道:“今天晚上睡不着，懂得多是因为看到多，真东西接触多了就知道，有一种独特的古韵。”

    “啧，你别这么看着我。”席澍说。

    “先生？”服务员示意突然没动作的席澍。

    【老师！！！第一次看你在晚上直播啊】

    才进门，身穿旗袍的服务员就迎上来接待，这是本地颇有名气的餐厅，以传统中式作为噱头。

    三人才在包厢落座，席如蓦然轻拍脑袋，“你俩先点菜，我手机落车上了。”

    ——那黑白分明的眼珠简直要把他看得浑身一激灵，心脏都哐哐哐往喉咙口砸。

    席如面上柔柔和和，脚上却毫不留情地跺了回去，不解气还要再跺一下。

    “我看看。”席如把菜单摆弄过来，“加个麻辣大虾吧，这口味太淡了。”

    【我光看这下半张就就知道这是个绝世帅哥，就是唇色咋那么白。火箭x10】

    唇角微微弯，对默契低头看手机的二人说:“我吃好了。”

    席澍:[闭嘴吧你。]

    席澍一脸正色的把手机放下，装作刚刚在处理公事的样子，看了眼他碗里的饭空了，满意道:“吃好就行……”

    余晏没顾着想席家姐姐怎么莫名其妙这么热情，稳妥的应了，“好的，席姐。”

    【老师，我们不聊天，我们想看鉴宝。】

    餐厅中央，一身汉服高鬓的女生端坐抚琴，又有几名青衣女手拿扇子翩翩起舞，丝弦乐声流淌到每一个角落，连带着众人都低头窃窃私语。

    这是他第一次在晚上直播，没有修画没有写字，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前，把镜头略略上调，露出半张脸。

    “鲜蘑酸辣牛肉，石橄榄炖鲍鱼，黑松露焗龙虾……”他大致筛选几样报出来。

    他皱着眉点开直播管理，半天没找到怎么关闭这些奇奇怪怪飞到屏幕上的图案。

    .

    席如脑子一下没转过弯，就被席澍一手肘顶过来，还没等她变脸，席澍就微声耳语:“成家那事，就那个秦北搞矿产的小公司。”

    余晏在听到那句话后，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不可察地抽动几下。

    他骤然坐起身，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

    直播间上人飞快，一瞬的功夫就跳到一万加，花里五哨的礼物特效开始污染屏幕。

    余晏抬眼看他，岔开话题:“先叫服务员来点单吧。”

    呼吸刹那停滞，有些惶然的目光隐晦着忖度他脸庞，而后模糊悠长的轻叹口气。

    却没有一丝困意，坐在空旷的客厅中，被窗外沉静压抑的黑笼罩了大半身影。

    【图案？老师说的是特效吧，关不掉的】

    “喂，方局，有事吗。”

    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席澍觑了眼来电人，心中暗骂，能不能让他过一整天完整的假。

    这睡得不知白天黑夜，房间内很静，没有一点声音，就像迷了方向的舵手，在望不到头的海中如坠云雾。

    【老师怎么懂那么多东西啊。】

    方局粗声粗气:“你这不耐烦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局里有案子，赶紧回来。”

    “这些图案怎么能关掉。”

    “那…那我先走了。”那撞上来的眼神让席澍的话奇异的卡顿住。

    余晏对此一概不知，他在衣帽间里精挑细选该穿哪件衣服，按道理来说直播时算待人接物，应该穿得正经些才礼貌。

    【热搜上的视频来的，主播快点连线鉴宝吧，救命啊这简直太有趣了，节目效果拉满】

    余晏突然想感受下热闹。

    “席澍虽然说年轻的时候浪了点，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人民警察，每天上班三点一线，也就放松跟他那群朋友去喝喝酒，还算是可以相交的朋友。”

    席澍吧砸一下嘴，心中摇头感叹，还真是等着人伺候的脾气，也不知道以后谁家姑娘受得了。

    他眼睛也不眨地利落按断电话，收拾下手边的东西:“抱歉，局里突然有公事，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

    【求求

    服务员走后，他就松散地靠在座位上，手指有节奏地轻点桌面，闭着眼像是在思虑什么。

    服务员:“先生咱们这边黑松露龙虾，乳鸽，长安九鼎盘这些都是招牌，您看看口味怎么样。”

    他突然有些想直播中那些喧扰但是赤忱热心的孩子们了，虽然她们的话常常很难理解。

    【老师看着瘦，应该是怕冷的。】

    他捂着头，很慢很慢的起身，磕磕绊绊地朝卫生间去。

    席如:[席澍，老实交代你俩什么关系，你平时不是住离分局更近的温华壹号那栋楼，叫你住别墅你还嫌远，现在好了龙城更远，你有猫腻。]

    她扭头说:“你姐夫又要开会，咱们先吃，这家店我朋友推荐的，说是氛围和味道都不错。”

    门喀哧被打开，席如大大咧咧的声音打破了包厢内沉静的空气，“你们俩个怎么不说话，菜点好了吗。”

    目送她远去，席澍就似笑非笑的问:“她就大我两岁，你怎么就叫她姐，不叫我哥。”

    席如:[你还没出生我就认识你了，还能不懂你，那眼神你少装。]

    他只是不经意看的啊，余晏筷子多夹了几块龙虾和酸辣牛肉，喝了一整碗甜汤。

    席澍顿了下，才纠结道:“看出来这是朋友推荐的，你可不会主动找这么雅的餐厅吃饭。”

    余晏装作没看到，慢悠悠回:“父母都不在了，现在干古玩文博行业，跟席队是上下楼邻居认识的。”

    【那个直播小偷被抓个正着，牛波一】

    席澍眼角立刻抽动，维持形象强行抑制住扭曲的表情，他得庆幸老姐穿的不是高跟鞋，简直凶残，也不知道姐夫怎么受得了她！

    深夜。

    “口味不要太咸。”

    把密封湿巾的包装袋拆开，余晏优哉游哉地轻擦下嘴。又取一张湿巾，慢条斯理把双手每一处角落都擦拭干净。

    “别走！”

    席澍睁眼，轻松笑着:“这不是在等你，菜点了这几个，看看有没要加的。”

    “少来。”席澍根本不吃他这茬，“说起来我也大了你四岁，怎么跟她就乖乖巧巧叫姐姐，在我面前动不动就席队。”

    席澍:“我就知道，您打电话过来就没有好事情。”

    修长的手指划拉好几件，他才嘴角略微放松的选中一件灰色风衣。

    余晏微笑:“都不错。”

    “吃，不够再点，这味道真不错。”席如应付着招呼他，一面在手机里发信息。

    可是这与他格格不入的年代，又有什么热闹属于他呢。

    席澍在桌底下的脚一下就蹬到她脚边，轻踢示意，脸上表情透露着恨不能马上把她嘴巴捂死。

    余晏向来不太喜欢点菜，拎出两根手指矜持地推回去:“你先看，再问我。”

    “吃什么，自己点。”席澍说。

    他无奈按铃叫服务员过来:“你们这儿有什么推荐的招牌菜吗？”

    “今天晚上跟大家聊聊天，有什么关于古玩行业不懂的可以问我。”

    .

    席澍:[老姐，你能别八卦吗，我就是想换个地方住，温华住腻了。]

    席澍:“………”

    他从桌子一角取来菜单，这家餐厅主打特色私房菜，南北方菜式都有，连菜单都做成古代奏折模样，他把厚厚一本菜单大致翻了翻，就推到余晏桌前。

    “好……”

    唇色比纸还要苍白，被牙齿咬了几个稀碎的破口，那双丹凤眼有气无力的耷拉着，瞳孔惊恐的缩小，整个人仿佛一触即倒。

    席澍下意识道，说完自己愣了几秒，他怎么会知道成聿安的口味，就好像刻在脑子里一般，不需要思考就顺着溜出来。

    余晏:“好的，席姐。”

    等到脑中那股晕沉缓解下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了，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

    “哦——”席澍回神，心不在焉说:“那就这个牛肉，龙虾，还有……，顺便给我来壶西瓜汁。”

    然后又转头温温柔柔说:“小安啊，喜欢吃什么别客气，随便点。”

    “没下播，去穿了件外套。”

    “三位，我定的包厢。”席如说。

    也不着急，拢好束带才一步懒过一步的走到镜头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