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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吱。”门打开后，席澍先声夺人:“你大早上的干嘛呢！半天不开…！”

    “下播。”

    席澍欲盖弥彰地咳了声, 妄图强行压下那股热意, 男人晨间的正常生理反应，很正常！

    声音戛然而止。

漂亮的女人凭什么看中蹲过大牢没钱的老头子。”

    【别太离谱了这是乾隆爷御造的，哈哈哈哈，标准国宝帮话，他还差一句故宫一个我一个，故宫那个没我好没说。】

    “好的，席澍。”

    【主播是不懂吧，还挺好的，笑死我了。】

    手机就跟准时播报一样，“滴——”响声。

    对于这种嘴嗨行为，余晏一开始还颇为不适应，毕竟他从前接触的青年。不论是留洋归来的，还是进步学生，都没有如此直白放浪的。

    他把镜头正对一座铜佛，体积非常之巨大，直直插入房顶，粗略估计有两三米高。

    【你这鉴定所怎么还有错别字，秦地艺术品司法鉴定中心，你的术怎么是木。】

    紧接着一连串数都数不清的金色之心瞬间霸屏，直播间瞬间冲上礼物榜前十。

    末了电话里又传出一句:“乖乖在家里待着，等我明天早上接你。”

    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太会看弹幕，眯着老花眼瞪了半晌，迟迟意识到在嘲笑自己。

    老年人像是刚看到评论的样子，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说是假的，我还以为你是看走眼了，原来本来就是装的，年轻人，做事要老老实实的。”

    余晏有一口没一口地啄着茶，说:“什么瓷器拿出来看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听懂了，这是电！你家古代就有电啦。】

    老人家惊讶:“啊？老师你说什么意思。”

    余晏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都行。”

    方局突然问:“你是怎么拿到这个箱子的。”

    余晏一扬下巴，散漫地应:“你拿出来吧。”

    他幽幽透过屏幕盯着一角的中年人。那尊精致如玉的脸上，仿佛上位者俯瞰微不足道的小人。

    ——不用猜都知道是席澍。

    【不要破坏古玩行的规矩。】

    老人家那股气定神闲的样子，语气循循善诱，是真的不懂？还是在套他的话。

    评论区顿时静了一瞬，而后哗啦啦的申请如纸片一般飞到后台。

    “先拘传李为兵，然后同时证据整理好移送检察院审查批准逮捕李为兵。通知周宏老家的派出所，随时监控他。”

    “是！”.

    余晏刚从床上爬起来。

    余晏软了神色，无奈一笑，缓缓输入回他。

    这时候评论区像约定好的一般，突然涌上来许多攻击言论。

    【刚刚要帮主播辩解，瞬间就被埋了，解释下，这位老先生应该是做局坑主播呢，所以主播不明着说真假。】

    【笑死你们看那个太极服了吗，看到主播收到礼物后，满脸破防。】

    “挺好的。”余晏语焉不详地回应，眼神淡淡。

    【老祖宗表示:这么丑的东西别说是我做的，人都埋地下了还要被污蔑名誉。】

    卧室外门铃声就孜孜不倦地响起。

    【你们说出来干嘛，让他继续炫耀啊。】

    余晏懒洋洋地嘴角上勾，整个人悠闲自在，跟大爷一样不说话。

    【我手已经点在直播连线上了！】

    接下半天却无人应答。

    方局本就两道沟的眉心皱起，沉吟片刻，一锤定音。

    【呦呦呦，终于等到国宝帮大驾光临。】

    余晏正欲结束对话。

    这时镜头一角倏忽钻出个精瘦穿着太极服，老神在在的中年人。

    现在他眼睛都不眨就划走。

    康熙时期的青花瓷，胎体洁白坚硬，断面如乳，细腻无杂质。

    余晏才在吃完午饭后临时开播，不然他早就倒在床上午睡了。

    而这个寿字写得歪歪扭扭，泥沙颗粒密布，底胎干燥不油润，一看就是电烧的。

    余晏认真:“席澍，谢谢你，今天破费了。”

    无主灯的设计，射灯斜斜投射很昏暗。

    老人家问:“老师，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可是花了五千万买的，说是乾隆爷御造。”

    那人接通的很快，画面弹出来像是个博古架，声音带着老人家特有的嘶哑，带着浓重的口音。

    第27章 兜风

    余晏又是端坐在椅子上，露出半张脸，声音柔得像水。

    老人迟疑半晌后，才哼声:“当然可以！”

    【平时都看直播切片，中午蹲到直播了。】

    要知道古玩圈水深，十几二十几个人围着某个大款团团转，花费几个月半年专门宰大款的事，可屡见不鲜。

    席澍板着脸想。

    余晏翻了几分钟才划到底，是个木雕头像。

    台词念得生硬又尴尬，多看一眼眼睛疼，看来他是动了某些人的蛋糕了。

    取来一堆叠的文件，怼在镜头前面，上面各种国字头鉴定所。

    不需要看第二眼，余晏就知道这座造像是现代人臆想的。

    就听着话，一步一顿直直晃进卫生间。

    “好了。” 余晏阻止。

    “哈哈。”老人家没应他，直问:“老师，您看看我这些宝贝是真是假，多少鱼。”

    他还处于刚睡醒朦胧的状态, 揉着惺忪的眼角，凭借直觉走过去开门。

    “难得听到从你嘴里吐出来的好话。”

    都是些老狐狸，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余晏都不想掺和。

    手机里弹出来:您关注的主播开播了。

    “还记得报警的那个鉴宝直播吗，他直播间有人威胁警告，下午就收到这个快递。”席澍头也不抬说。

    【woc，这得几个金色之心了，谁家大哥，能不能无缘无故给我也刷个啊。】

    余晏被这个插曲闹得失了兴趣。

    突然。

    中年人看得眼都要绿了，还有比这更难受的事吗？眼睁睁看着同行赚钱。

    【就那手修复的功夫，我行业内的，真服。】

    【已举报，造假主播。】

    余晏冷不丁一句:“electricity。”

    伴随着华丽的金色之心特效，一条弹幕在顶处划过，亮瞎众人狗眼。

    席澍一眨眼，不带犹豫地点进去。

    一股热意涌上，他慌乱错开眼神，半天才找回声音:“好好穿衣服，去洗漱下，说好今天一起出去兜风的。”

    等他把镜头拿远窥见全貌，空间远比想象中大，还有一排博物馆同款的玻璃展柜。

    中年人在昏黄灯光下，眼角精光算计一览无余:“老先生，您看看我都说了，直播间这些鉴宝都是哗众取宠的小年轻，装得很懂古玩。”

    这会正是分局最忙的时候，根本没有午休，席澍给大队里的小崽子们定了鲍鱼饭后，也单独坐在办公室吃起来。

    他怎么不对我这么好声好气。

    【听到这句话舒爽了，太典型。】

    乾隆时期仿印式帕拉风的东方不动佛，超级plus版。开脸粗糙，皮壳打造随意粗糙，包浆奇异。

    那人就跟多等不了一秒似的，电话挂进。

    是夏沣之说，突破百万粉丝需要福利加场。

    席澍看着眼前这人，宽松T恤歪到肩头, 白皙如乳的肩头就像剥壳鸡蛋, 半遮半掩。眼尾被手揉得泛红, 似有未睡醒的泪痕。脸上永远气定神闲的冷静浑然不见, 透着干净的懵然。

    【啊啊啊啊！！今天中午下饭节目有了。】

    “老师，帮我看看这个康熙的瓷器，还有佛像啊，别人给我几千万我都没卖，全都是国家博物馆里都没有的国宝。”

    他手里抱着保温杯，里头是刚泡好的滇红茶，直入主题:“选取第一位申请连线的鉴宝。”

    余晏脑子还转不过弯，“好。”

    “动作一定要快，特事特办，别让人跑了！”

    席澍:“刚好明天我休息，顺便带你兜兜风。”

    被抢台词了，还能怎么办。

    【老师，斯哈，我是农村来的，没见过世面，直说了，请问可以马上跟你结婚吗！】

    他如玉石般脸板住的脸裂出一道缝，轻笑一声如同挑衅。

    这人不会是故意勾引我吧！他一个

    余晏手握拳捂嘴，不接茬。

    像是过了很久，又才是一瞬，男人的嗓音从音孔中穿出，带着细微的电流刺到了耳垂。

    余晏虚虚一眼投去。

    所有警员顿时起身，齐声应:

    只能眼睁睁看着席澍队长行侠仗义，服务人民了。

    【你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提醒你，今天那个人忘记来了，你就什么都不会了。】

    他反而嘲笑，从一旁红木桌取来一堆叠的文件，都是相关单位的鉴定书，挺唬人。

    老人家从博古架顶上的木盒子中取出一个康熙青花万寿大尊。

    席澍:[你是不是应该感谢下，热心的我。]

    这大尊正好故宫博物馆就有一个，器型庞大，是目前所知御窑烧制的尺寸最大者，全身密布数万个寿字。

    “年轻人嘴上没毛，没见识就不要瞎扯，这些可都是经过权威单位鉴定过的。”

    他相当自豪地说:“这可是故宫同款，故宫一个我一个。”

    他说:“您的鉴定文件能给我看看吗。”

    屏幕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