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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去哪儿……”余晏瞄到他右手衬衫袖子缩进去了,不太美观。

    “进场吧,拍卖已经到中程了。”

    余晏抽了下眼角,故意向外蹭出去一臂距离,跟席澍保持距离。

    昨天瓷器专场成交了几件千万级大货,千万明钧窑玫瑰紫渣斗花盆,三千万的明永乐青花八仙缠枝玉壶春瓶。以及九千万近亿的嘉靖鱼藻纹罐,这罐德国家族家传了上百年,第一次出现在拍卖场上。

    席澍之所以亲自到场,那是因为今天要干一件大事。

    “在想什么。”席澍歪头碰了下他,很刻意地展示了下优越的身材。

    ——一位位于世界顶尖的销售。

    整理完后抬头。

    余晏挑了下眉:“你确定……要在今天的拍场上下手。”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总感觉被坏老头卖了,但又无处申冤.

    席澍搓了下胳膊,试图安抚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纽约曼哈顿苏富比华国专场秋拍最后一天,连天气都特别配合,天又高又远,柔柔云团点缀在碧蓝中,枫叶染了橙黄,俨然是秋高气爽。

    提前一周宣传的西周早期青铜鼎吸引了国内外大多数青铜器爱好者,正如上面所预估的,一周的宣传炒作让这尊青铜鼎举世瞩目。

    “手也软,嘴巴也软。”

    他看了眼身旁已经在开屏的孔雀,五脏六腑都被一股暖流填满,百年后百姓富足,爱人失而复得。

    而那尊武王鼎正在旁边的展会上,结束拍会之后,每一位参会者都能在展会上观赏到今天上拍的所有藏品。

    被席澍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刺了下,他失措收回手,收到一半被席澍抓住。

    下午的斜阳透过窗户映进来,衬得他轮廓都带了蒙了层纱。

    席澍不置可否, 他架着脚坐在沙发上, 只顾专心看身侧的人。

    “一周后。”

    “15万,doctor Fu。”

    听完林州院长的苦恼后,他组织语言道:“我能联系一些对这件事感兴趣的企业家”

    他颇为幸灾乐祸的揣测主要负责这件事的省文物局同行,估摸着最近他嘴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临时拿出来的下场就是当场流拍。

    席澍说了自家集团的名字,林州眼神两个眸子就跟发射激光一样,赤裸裸盯着席澍。

    他才是退休之前,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席澍:“。”

    余晏翻开拍品册指给席澍看,扬着下巴示意席澍帮他盯着点。

    展会安保等级已经是最高配置,两道关卡层层检查,无关人员不得进入。玻璃是防弹的,安保人员实枪荷弹守着。

    余晏被他这虱子多了不怕痒的样子逗笑,闷在喉咙里低说:“没打算跟你客气,我昨天看册子,看中了几件,还没上呢。”

    如果出标后毁约,保证金恕不退还。

    场上的拍卖师是顶级拍卖师,本来一件唐代鎏金铜镜没人出手,她姿态优雅,不准痕迹地捧了几句,零零星星也有几位举了牌子,最终以八十万成交。

    一周后。

    席澍老神在在道:“从今以后,我席澍的大名就要被各国外拍卖行拉黑了,那今天不得拍个爽,别客气,什么唐代的金器,明代的瓷器有喜欢的直接下手。”

    他可太像骗小孩的坏老头了。

    清晨五六点的时候,他文物局的局长聊了个草头计划出来,但是根本找不到能够实施这件事的人,只能苦哈哈自嘲。

    “就是您可能以后都会被国外拍卖行拉黑罢了。”

    这也是能理解的, 毕竟现在国外涉及到华国文物, 价格都极其虚高,就是故意为了赚钱。

    席澍也笑:“说来咱俩都没一起出去玩过呢,今年过年旅个游怎么样。”

    席澍说,“青铜鼎对历史和考古的影响力深远,我父亲和几位叔叔都愿鼎力相助。”

    “今晚上的贵宾酒会肯定是参加不了,我定了法餐,咱也犒劳下自己。”

    林州试图放轻语调,用他学生听了更不能逃出十里地的柔声说:“小席呀~~”

    现场人大多是带着耳机和电话随时和老板保持通话的助理。

    在省文物局的特殊申请下,席澍身为公职人员被批准允许前往国外,时间仅限五天。

    “不——”林州笑眯眯,“不要钱。”

    余晏点了点头, 沉了嗓子问:“我大概晓得了,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苏富比的拍卖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时间短的话要凑够这笔款项也不太容易。”

    席澍压低声凑到余晏耳朵旁:“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直接举牌子,不用客气。”

    席澍和余晏坐在了安排好的位置上,皆气定神闲地叉手放到膝头,扫视一圈,观察场上的情况。

    自来熟还假惺惺。

    余晏抿嘴笑,他笑的时候那双丹凤眼顷刻柔了下来:“在想……上辈子二十多岁的时候来了一回纽约,比起现在可是大不相同了,不过依稀能看出当年雏形。”

    席澍盯了两秒,实在忍不住,仗着现在在国外,眼明手快捞着他圆圆的后脑勺,低头在唇间一触即离。

    ——好看。

    他看中一件乾隆年间的天蓝白蝶纹花口盘。虽然世人对乾隆的刻板印象就是他的审美花里胡哨,但其实他也有典雅肃静的瓷器。

    小说里那种压轴大货藏着掖着临时出场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拍卖行会在提前一个月就进行宣传工作吸引藏家,并且还要配各个角度的高清图,充分向藏家说明这件藏品的来源以及年代。

    得来全不费工夫!

    席澍低声说:“去哪儿都好,有你在就好,记得你小时候说想去大草原骑马,去江南看逶迤带绿水,咱们过年就去。”

    余晏闷闷应了声:“嗯。”

    “按照往常的惯例是寻求社会捐款, 希望能够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将那尊青铜鼎带回国内。但最近这两年上面不提倡花过量的金额拍卖文物回家, 助长这股风气,还是想通过沟通解决。”

    这位是为什么林州愁的头发都要掉了的原因,当然,他只是辅助工作。

    林州这才注意到余晏身旁的男子,一看九挪不开眼,如果没看错,他左手带的是千万级的大牌腕表,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就差把“我是公子哥”这五个字挂脑门上了。

    比起昨天的拍卖现场,今天可谓是气氛热烈而紧张,连人数都足足多了两倍。像这种顶级拍卖行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进去的,首先要验资评判标准,然后进场之前要交百万刀的保证金。

    余晏:“?”

    “20万,Justi

他们对面的红木桌后,手里把玩着一枚铜玄武印章。本来慈眉善目一个小老头, 此刻整张脸蜷缩在一起, 沟壑深的都成山沟了。

    各个网络平台有关青铜鼎的话题热度居高不下,暂时被定名为“武王鼎”,有关国宝回家的话题被顶了一周,拍卖行外甚至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过来直播。

    “我们在二楼贵宾座,没人注意的。”席澍莫名觉得喉咙发干。

    就算是国内富豪和华人华侨一齐捐款也不够,账户开通,程序打款没有一件事是能轻松完成的。

    在顶级名利场前,金钱已经只是单纯的数字罢了。

    这不是一个绝佳人选吗!

    他自顾自牵过席澍的手,细致地整理起衣袖。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余晏肉眼可见的耳朵变红,更加一把火:“你真软。”

    “您好好说话,有什么计划您跟我说就行了,要钱就要钱,我爹在朋友圈喊一声几千万还是很容易的。说句功利的,现在企业家都想博个好名声,能拍回国宝,企业的名声和社会评价都能大大提高,也就花个一千万的事,一年的公关费罢了。”

    譬如这件,纯色淡蓝为底,施以白釉釉上绘蝴蝶,有点像现在年轻人追捧的莫兰迪色系。

    量身定制的西服勾勒出他修长的双腿,肩膀很宽,衬衫和西服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方,就似久浸名利场的矜贵公子。

    苏富比拍行故意营造得很高大上,连舞台上的每一寸灯光都有讲究,力求呈现好拍卖师的最好状态。

    时间真是再好不过的解药

    他沉思了片刻,郑重问:“冒昧问下,您是哪位呢。”

    还有件唐中期的镂空鎏金花鸟卷纹碗,价格都算不上很贵,但胜在罕见。

    席澍借着抱枕的掩饰,左手滑到余晏手边,插进他指缝,把玩那块虎口上的软肉,他最近跟着迷了一样,天天捏这块肉跟捏玩具一样。

    比起上辈子来纽约的时候,余晏的心境大不相同了,不过仍然难忘当初心中的惴惴不安与忧心忡忡。

    林州见余晏认真在听, 接着说

    音响响起中英两遍报价:“78号清乾隆天青釉月光白‘花卉与蝴蝶’盘,10万起拍。”

    文物是一定要回国的,上面不提倡加价拍,苏富比又谈崩。怎么样才能让卖家和拍卖行乖乖交出这件文物,这是个大问题。

    这也太紧迫了,一周的时间足够把青铜鼎的名气炒作到最高潮,但是远远不够凑齐几千万。

    余晏捂了下散发热气的耳朵,冷冰冰道:“闭嘴,大庭广众的……”

    静默良久后, 院长终于开口, 声音低沉而有力,“关于那尊青铜鼎,我们与苏富比拍卖行对接失败了,这其实是在预料之内的。特事特办,昨天紧急开会,上面的意思是拨款顶多在千万左右,这对我们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

    余晏被耳边气息撩到受不了,耳尖听到拍卖师在叫40号拍品,如蒙大赦地推开席澍,正经宣布:“天青盘开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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