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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沈清妍似乎遇到了麻烦,很大的麻烦。

    沈清妍真的是个很不错的闺蜜,温柔、善良、细心,虽然有些唠叨刻板,但却是全心全意对待朋友为朋友考虑的一个人。

    沈清妍真的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孩子,虽然还带着懵懂的青涩和稚气,但她笑起来的时候却让人沉迷心醉。

    一个堕落到泥泞里,污秽阴暗。

    时遇和沈清妍。

    秋日的阳光搭在他们身上衬得他们仿佛依偎在一起。

    慕莞然被面前这个小兔般的女孩子逗笑了,好整以暇地问:“那你还要当我的同桌。”

    升入高二进入十班后,慕莞然觉得自己迎来了新生,虽然时遇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但没关系,她们至少在同一个班级里了,她甚至开始幻想那些小说里的桥段,第一次,她对未来有了憧憬和期望。

    沈清妍如是喊了一声。

    她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这对夫妻的关系早已恶劣的不能再恶劣,如果不是为了她这个过去的爱的结晶能够顺利跨过中考这个大关,他们早就结束这段苟延残喘的婚姻了。

    分班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文科班,为了进入十班还用了一点小手段,因为时遇也在十班,她不关心他转学的原因,她只知道去了十班就能离他更近一些。

    时遇虽然只是给了她一句提点,却让她燃起了一股斗志,即使这股斗志是以仇恨为燃料,但足以支撑她跟这个残酷的世界斗争下去。

    沈清妍腮帮子气的鼓鼓的,抱着时遇的胳膊就快声泪俱下了,哀哀戚戚道:“这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帅的没边的公子,小女子

    大约是之前压抑太久,慕莞然在中考结束后过起了放飞自我的生活,除了那些禁忌的底线外,她把那些所谓的离经叛道的事情全做了,这种作风一直到认识沈清妍后才有所收敛。

    沈清妍指着时遇饭盒里的果仁菠菜和炒猪肝一脸的不高兴,说是不高兴其实更像是小孩子的撒娇。

    时遇拉着慕莞然进了附近的一家药店,买了盒解酒药,又朝店员要了杯温水,连药带水给慕莞然灌了下去,还不忘给警察打电话,把迷迷糊糊的慕莞然交给店员看护后,他垂眸看着颓废的慕莞然,一字一顿道:“如果有人对不起你,那你就加倍报复回去。”

    慕莞然想,她和这个新同桌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时遇不与人亲近,所以当他跟沈清妍讨价还价地做了一桩买卖后,慕莞然一点也没有在意这小小的变化,只本能地认为沈清妍一如既往地勇猛啊。

    五中的食堂学生人数太多,食堂准备的大锅饭一向是供不应求。

    她一边愧疚负罪一边饮鸩止渴般继续沉沦下去。

    她真的担心沈清妍对着自己那副哥特式妆容久了承受不住,毕竟这个家伙胆子太小了。

    可是,有一天,慕莞然发现时遇变了,这个一向清冷的少年跟沈清妍日益活络了起来,她隐隐有些不安,只是经常性地出现在沈清妍身边,这样她有时候也能跟时遇说上几句话。

    时遇完全不搭理沈清妍,加了好大一筷子猪肝放进沈清妍的饭盒里,瞅着满脸敬畏的女孩,不容置疑地下了命令:“吃掉,全部。”

    慕莞然直起身子,仰头眯着眼打量沈清妍,语气不冷不热道:“你没看见所有人都躲着我吗?”

    2022年,法国,巴黎。www.baiwenzai.com

    十五岁那年,中考过后的那个似乎永远阳光明媚的假期,慕莞然成了离异家庭的孩子,她被判给了自己事业心极强的母亲。

    沈清妍陷在浓重的震惊中,仿佛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才适应慕莞然的新面貌,秒变星星眼道:“慕慕,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

    大概是不甘心吧,她开始关注时遇的一切,关注的久了,她就喜欢上了他。

    救她的人是时遇。

    “慕慕。”

    “前方直走100米就是公交站,搭201线公交车直达江边,跳江自杀的成功性会更大。”

    这一次,她没能跟沈清妍继续做同桌,一是因为个子高,而是因为时遇也坐在后排,这样的选择能让她与他离得更近一些。

    “你试过?”

    这样都好。

    沈清妍没有参加期末考试,而且一个暑假都没有联系慕莞然,慕莞然再次在十班见到她的时候,她除了瘦了一些好像没什么变化。

    慕莞然靠躺在临窗安置的榻榻米上,凉风从大敞的玻璃窗外鱼贯而入,壁灯暖黄色的柔光映着她摇曳的影子,像极了提着一盏风灯的孤独旅人。

    慕莞然满头黑线,嘴角抽搐道:“毕竟是同桌,总不好让你每天提心吊胆的上课。”

    沈清妍干笑:“刚刚老师说,可以自己选座位,我分析了一下,你旁边这个座位正对讲台,刚好能看见整个黑板,而且是在第三排,最合适我的身高。”

    只是到最后,为什么,她会伤害了这个难得的挚友,也伤害了那个曾给她温暖的少年呢?

    “你好,我叫沈清妍,你可以叫我妍妍,这是我的小名。”

    她认识这个男孩,之前参加一个美术大赛,她得了亚军,而他是冠军。

    这是她在异乡过得第一个春节,很奇怪,她思念的不是自己的亲人,而是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和最爱的男人。

    她挪到了旁边的座位,看着不明所以的沈清妍,忍不住又笑了,说:“这个位置看黑板更清楚,让给你了。”

    很多年以后,慕莞然将沈清妍和时遇在自己心里做了比较,在经过一番挣扎取舍后,她必须承认沈清妍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大于时遇。

    多恶毒的话,却实际又解气。

    她站在门后看清屋里的人。

    她长这么大从没有后悔过,可对于时遇和沈清妍,她却是悔不当初。

    ……

    她对这个女孩的第一印象就是长的很白笑的很乖。

    “妍妍,你怎么没参加期末考试啊?”

    慕莞然被沈清妍那样纯美的笑靥晃花了眼睛,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她说:“慕慕,我亲近的人都这样叫我。”

    高一上半学期临近期末的时候,慕莞然的双亲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组建了新的家庭,为了上学方便,她早就搬到了五中附近的小区独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能很平静,可情绪不会骗人,她愤怒、不甘、怨恨,还有无助。

    正式上课那天,慕莞然破天荒地洗去了夸张的妆容,她看着正怀疑自己见鬼了的沈清妍,十分好脾气地说:“你没看错,我就是你的同桌,慕莞然。”

    慕莞然被沈清妍的一波操作弄得一愣一愣的,慢慢笑了一下,说:“我叫慕莞然,以后咱们就是同桌了,请多关照。”

    她觉得自己卑鄙,她利用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沈清妍的动作很诚实,一屁股就坐在了板凳上,自来熟地握住慕莞然的左手,表情无比郑重感激地说:“这位同学,谢谢你。”

    ……

    他们不用再假装琴瑟和鸣,而她不必再假装懵懂无知。

    “同学,我可以跟你当同桌吗?”

    她挑衅地反问。

    当时她真的觉得除了沈清妍和时遇,全世界都对不起自己。

    后门虚掩着,她正要抬步走进班级,隐约听到沈清妍的抱怨声,沈清妍一向是自己带饭盒的,在教室里并不奇怪,可听她抱怨的人是谁。

    她去找过时遇,可当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她了。

    慕莞然在下课铃后直接奔向了食堂,可出门的时候没带饭卡,为了吃饭她只好返回班级,她选择的路线是人流较小的侧楼梯,距离十班的后门十分近。

    慕莞然被警察叔叔移交给了从百忙之中赶来的慕妈妈手中,在经过一场大战后,周一就正常上课去了,她的情绪依旧不受控制,为了发泄,她放肆地在校内喝酒耍酒疯,不出意料,她又被带回了家,五中的教学很人性化并没有批评她,可周围人对她却是避之如蛇蝎,只有沈清妍这个傻丫头还跟她如往常一样相处。

    她的长相偏成熟,粗心的售货员并没有发现她是个未成年人,她拎着一袋子啤酒恍恍惚惚往小区走的路上差点就被一辆摩托车撞了。

    她笑的有些腼腆,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透着大胆的野性。

    一个置身在花海中,圣洁明媚。

    即使是世界闻名的浪漫之都,暮冬的深夜也是寒意凛然的。

    沈清妍笑了笑说:“啊,生病了。”

    “为什么又是猪肝和菠菜?”

    周末在宿醉中度过,唯一的外出也是为了买酒。

    沈清妍似乎是在犹豫说真话还是说假话,最后重重点了下头:“看见了。”

    慕莞然知道,那些蛛丝和尘埃代表着不能言说的秘密,很难过的秘密。

    沈清妍虽然一向不问世事,但对朋友永远知冷知热。

    慕莞然脸上化着浓重到诡异的哥特式妆容,咧嘴一笑,只显得整个五官异常阴森:“你不害怕吗?”

    她装作若无其事,搭着沈清妍的肩膀说:“这样更好,我又能抄你的作业了。”

    回忆纷至沓来,过往二十余年,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幻梦,醒转后换得惘然一笑罢了。

    沈清妍咽了咽口水,诚实恳切地有些可爱,壮着胆子说:“你这张脸确实挺吓人的,我也挺害怕的。”

    高一入学那天,所有人都对奇装异服的慕莞然都避之不及,她乐得如此,趴在桌子上呵欠连天,那也是第一次见到沈清妍。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仿佛布满了蛛丝与尘埃。

    她可是特意将自己打扮的像个鬼一样。

    慕莞然愣住了,对方给出的理由无比实际也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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