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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算告辞了。

    钟令儿到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12点钟,进餐厅以后被服务生领着去了一间包厢,推门进去,那位谭医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她自己也不想这么折腾。

    之所以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当时吃饭时,对方的手指不断地敲着桌面,时不时看一眼腕表,像是在耗时间。

    钟令儿说:“暗恋是隐秘的心事,是默默的狂欢,谭医生没有体会过,不理解也很正常。”

    谭谌以接过来,随手也写下自己的大名,力道苍劲,行迹如云如雾。

    这次校庆,大概会见到不少以前的同学,平时在群里面大家聊得轰轰烈烈,这回她要是孤身前往,未免显得太凄凉,正好借他用一用。

    说话间,不知不觉就到地方了,谭谌以直接把车开进校门,很快有一位男高中生前来引路,把车引去停车场的方向。

    一瞬间,房子里所有赌徒乱成一锅粥,吓得直往墙根里缩。

    同时身上又有一种养尊处优的舒展姿态。

    直接在小区门口打辆车,直奔约好的吃饭地点。

    钟令儿说:“诗歌朗诵。”

    谭谌以缓缓将车开出去,期间他倒是开了口,大概是觉得一路沉默的话未免太没有礼貌,索性就敷衍了几句。

    谭谌以对这种成年人的场合心里有数,他问:“需要我给你撑场面?”

    还有一处让钟令儿印象深刻的,是他鼻梁上接近眉尖位置,有一颗浅淡的痣,这一点眉尖痣,为他那副疏淡的眉眼平添一丝艳色。

    赵兮词问:“是那位谭医生?”

    以前的操场是露天的,现在建了一座颇具规模的体育馆,不过露天的跑道还在,只不过换成了红色的聚氨酯跑道。

    谭谌以放松地靠着椅背,有些懒懒地说:“应付家里人。”

    他看了一眼腕表,忽然诚恳地问:“钟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看个电影?”

    谭谌以起了身,帮她拉开一张椅子,不冷不热地应一声:“不晚,我也刚到。”

    说到这里,她觉得也许对方没有兴趣听下去,索性就没再继续。

    忽然听得一声低沉的号令――

    赵兮词说:“妄自菲薄,不像你啊。”

    无奈她家那位钟检察长催得紧。

    等出来以后,中队长看她脸色苍白,还以为她是被冷成这副模样的,毕竟在草窝里蹲了几个小时,于是催她先上车,车里暖和些。

    “钟小姐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钟令儿抱歉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谭谌以心里并不以为然,什么浪漫?白瞎的浪漫?可他开口时,语气却淡淡,“确实没有过这种体会。”

    钟令儿的鼻涕若隐若现,她微微一吸――

    钟令儿摇摇头,“你是没见过这人……”

    钟令儿心头瞬间一松,淡定且用力地一抽鼻子,跟着警所的同事们从草窝里窜了出来,冲向不远处的大平房,破门融入。

    “医生嘛,很正常。忙起来吃饭的时间都得争分夺秒。”赵兮词的声音像雾一样,那张脸也似春风,温润,清淡。

    她整个人都迷糊了。

    上次那顿饭之后,钟令儿对他的长相记不太清,但有两个地方她印象深刻,一个是他的手指,修长,漂亮,骨节分明,指腹有茧,看起来颇有力道。

    “说起来,他忙,我也忙,”钟令儿看一眼手机屏幕,“这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钟令儿一过去就看见路中间铺了一条喜庆的红毯,这浓稠的颜色看得她眉梢直跳,阳光下艳丽至极。到了签到台,她签下自己的名字,想了想,把笔递给一旁的男人。

    钟令儿

    “行动!”

    钟令儿坐下去时道了谢,看着他在对面的位置落坐,她仔细打量,对方的表情和上回一样,没有显露不耐的神色,但就是漫不经心,让人隐约感觉出他的敷衍。

    钟令儿:“……”

    一开始钟令儿还不太好意思承认,不过一想到他也拿她来消遣时间应付家人,于是也就坦荡了,“谭医生介意么?”

    一行人回到警所还有得忙,该审讯的审讯,该做笔录的做笔录。

    钟令儿一进去,瞬间就是当头一击。

    现在已经是深秋,尤其入夜时分,空气里仿佛混了白霜,一呼一吸透心凉。

    钟令儿忙到凌晨才回的家,到家洗了澡倒头就睡,第二天是周末,正好也是她轮休,她一直睡到上午10点多钟才起。

    钟令儿今天有约,又正好赶上她们高中50周年校庆,她打算跟那位先生吃完饭再过去。

    一个穿运动装的男人,是钟令儿高中时的同班同学。

    钟令儿带着谭谌以在校园里闲逛,这里看看,那里走走。

    他以为钟令儿听了会不高兴,也做好了她甩脸走人的准备。

    谭谌以确实没多大兴趣,但还是下意识接了句:“嗯?有什么?”

    半封闭也不行。

    有些人企图开窗逃跑,可惜窗外也有警察把守,那人刚爬上窗台,就被外面伸过来的一只手给摁了回去。

    “所有人背手蹲下!不许动!”

    谭谌以看了她一眼,“告白信?你们学校不抓早恋?”

    两人下了车,那高中生再领着他们去签到台签字。

    昨天下过一场大雨,草地上泥泞不堪。

    钟令儿望着挡风玻璃外的阳光,说:“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培养兴趣爱好。”她一想,像是自言自语:“以前读书的时候倒是有……”

    一间大平房,挤了十几个人,门窗长时间紧闭不通风,导致里面的汗臭味,烟草味,甚至还有香港脚的气味,全部搅和在一起,那是相当具有迷惑性。

    钟令儿躲在一个草窝里,坚持了将近三个小时。

    谭谌以只是稍一沉吟就同意了。

    谭谌以挑眉,微嗤了句:“这么朦胧,确定被告白的人知道那东西是写给他的?要是被告白的人自己都听不出来,岂不白瞎?”

    他反反复复的态度,让钟令儿起了猜疑,她默默犹豫了一下,直言道:“冒昧问一句,谭医生今天是不是很闲?”

    10年了,这座校园整修了大半,过往的许多痕迹都被抹去。

    钟令儿简单迅速意镣曜约壕统雒帕恕

    一顿饭吃下来,果然如钟令儿所想的那样,这位谭医生的心并不在此。

    钟令儿以前也不咸不淡相过几回亲,他们大多数在了解到她的工作性质以后,基本就不会再有第二次的联系了。

    钟令儿一路逛下来,觉得哪哪都新鲜,看一眼旁边的男人――他半阖着眼皮,阳光懒懒,晒在他身上,好像随时要打瞌睡的样子。

    钟令儿对他的客气话一笑置之,又自顾自地说:“那时候我待过学校广播站,每天放学就去做广播,每天下午我会帮一些同学念告白信……”

    以至于她忽略了他的脸,被那一点所吸引。

    她默一会,说:“谭医生没暗恋过谁吧?所以不了解这种浪漫。”

    “所以拿我当消遣?”

    钟令儿想起这事就觉得好笑:“也抓啊,但是我们会钻空子,念告白信之前,告知大家这是某某同学自创的诗歌。信的内容比较朦胧含蓄,不太容易听出端倪来,学校还是很鼓励同学们搞创作的。”

    视觉冲击很微妙。

    “……”

    今天钟令儿跟人约了吃饭,她跟这人上回见面还是一个多星期前,其实她看得出来对方的兴致缺缺,她以为应该不会再联系第二次。

    没想到她忽然笑了笑说:“既然这样,我接下来要去参加高中校庆,不知道谭医生有没有兴趣,不如跟我去逛逛?你晚一点回去,也方便你跟家里人交差。”

    “警察,不许动!”

    刷完牙洗了脸,钟令儿坐在梳妆柜前打算画个淡妆。

    赵兮词笑说:“你计划得这么长远?”

    她这么直接,谭谌以也不遮遮掩掩,回答说:“对。”

    她开口喊了句:“谭医生――”

    钟令儿正在画眉,一边应道:“是他。你说奇不奇怪,距离上回吃饭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中间我们没有联系过,他这会儿又想起来约我了。”

    适时,不远处来了个熟面孔。

    ……

    结果就在前两天,他毫无征兆地来了个电话,约她周末吃饭。

    周越见到她很是惊喜,“好多年没见了,”他又注意一旁的谭谌以,“这位是――”

    结果这人不让她走……

    钟令儿无力摆摆手,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进入封闭的空间。

    钟令儿一边涂口红,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只是一个设想,人家未必看得上我。”

    谭谌以嘴上象征地夸一句:“这么传统的爱好很少见了,倒是别具一格。”

    这个点钟还早,来的校友并不多。

    前面是一个大平房,里面正进行着聚众赌博的勾当,为了将他们一举抓获,一众警察同志把自己深深埋在一堆草泥里,等待时机,准备将赌博分子一网打尽。

    她的话音仿佛浸在了高中校园的夕阳里,温软,柔和。

    这时手机微信来了个视屏电话,是赵兮词打来了的,问她几点出门。

    正好她就缺个伴。

    这位谭医生实在不好形容。

    他是一身浅色系的西装,挺拔高挑,身姿清举。

    两人把话说开,目的明确,相处起来就比之前自然多了。

    钟令儿上了谭谌以的车,跟他说了个具体位置。

    出了房门,发现家里人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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