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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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

    能让伏黑甚尔接下的任务必然开价不菲，他这人和隔壁身为黑手党却偶尔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帽子君不同，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也不会主动做善事。

    少年看见她时显然有些惊愕，他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一头柔软的黑发被风吹得凌乱，眸底的一抹暗绿像是森林里四散开的萤火。

    他说完，没等草间秋叶接话，又故意般地懒洋洋笑道:“哦，忘了，你没钱。”

    草间秋叶自知理亏，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你说过不会让我死的——好吧，不过你这么讨厌我，可能也无所谓。”

    她迟疑片刻，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保……”

    她看了一眼背后越来越近的三人组，又看了眼挡在前面的乙骨忧太。

    伏黑甚尔没说话，他眯着眼睛凝视了乙骨忧太片刻，倏地笑了:“[咒言术]？还挺有意思的。”

    他扎好剑袋，从她身边走过时衣袖擦过她的手背。

    乙骨忧太的游戏系统就是在那时激活的，也许是新人玩家的缘故，在那一分钟里，他听见了草间秋叶

    乙骨忧太一顿，他愣了两秒才把伏黑甚尔口中的“小白脸”和自己对上号。

    伏黑甚尔说:“再来一个也行，但得付双倍。”

    伏黑甚尔对于乙骨忧太的话并不感到惊讶，他嗤笑一声，语气有些不耐烦:

    她有些委屈地垂下眼睫，刚红了眼眶，脑袋就被按了一下。

    【“那些啊……当然是骗你的呀。”】

    怎么办？再回档一次？

    见她不回答，乙骨忧太又重复了一遍。

    “多远。”

    半晌，她听见乙骨忧太干涩的嗓音。

    乙骨忧太不说话了，他凝眸注视了伏黑甚尔片刻，默不作声地收回了刀。

    伏黑甚尔的话音落下，偏了偏头。

    有那么一瞬间，乙骨忧太想要告诉草间秋叶真相。

    “我一起去。”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黑发的少女一点一点地掰开他握着她的手，温柔却又残忍地笑着。

    甚至是一年前她和他提分手的时候。

    他见伏黑甚尔挑衅般地低下头，贴近捂着脸某种意义上拒绝接受这个现实的少女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我不信任你。”乙骨忧太道。

    少年的声音带着冷硬，他站在屋脊上，缓缓站直身子。

    “伏黑甚尔。”

    “说是[束缚]也好，总之现在我和他之间被绑定了，不能离开太远。”

    “你谁的消息都回，就是不回我的。”

    “随便你，但那小子被我……”

    草间秋叶听见乙骨忧太的话时还有些不可思议。

    她锅也背了，错也认了——又不是她想要主动参与这个游戏的。

    “秋叶，过来。”

    怎么说也是攻略对象，凭借系统的加持，草间秋叶就算不主动接近乙骨忧太，也能每天听到他的动向。

    她生怕咒灵跟在她背后，趁她不注意吞了她的朋友。

    “你这新养的小白脸还挺在意你的嘛。”

    乙骨忧太做出了判断。

    草间秋叶心道自己完蛋了。

    乙骨忧太从头到脚都写满了“我讨厌你”这四个大字。

    “真希说你每次结束任务都会给大家带礼物，只有我没有。”

    他说了！他说出来了！他当着乙骨忧太的面说出来了！

    所有人都和她说，今天见到了乙骨忧太。

    可一旦对象换成她，乙骨忧太的眸色就沉了下来。

    这大概不是伏黑甚尔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了，但草间秋叶没空去看他的反应。

    伏黑甚尔满不在乎:“不认路。”

    “曾经的术式杀手，我在调查禅院的时候见过你的照片。”乙骨忧太说，他的手握在剑袋上，指腹在背带上反复摩挲，似乎是打算根据伏黑甚尔的回答决定下一步的举动。

    不知不觉间，她就变成一个人了。

    半晌，草间秋叶听见他的声音。

    草间秋叶在心里给自己戴上了痛苦面具，脸上却强装镇定。

    他的眉头会皱起，放松的肩膀会变得僵硬，连带着向来弯着的唇角也会抿直。

    “跟上。”

    伏黑甚尔应该是去杀人的。

    对于草间秋叶来说，没有什么比能让她“回家”更重要的事。

    于是少年偏过头去，用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盯着她看，半晌短促地笑了一声，像是死神在给犯人做最后的审判。

    “把我的名字和禅院放在一起还真够恶心的。”

    ！

    草间秋叶想着，咬了咬牙。

    伏黑甚尔挑眉，他把草间秋叶放了下来:

    草间秋叶:“走……”

    草间秋叶想了想刚才自己飞过去的事，不太确定:“一米？”

    “过不去。”她又大声重复了一遍，伸手指了指伏黑甚尔，又指了指自己，“甚尔他和诅咒师没有关系，是我复活的。”

    [存档1:读取成功]

    他蹲这干嘛，总不能是突然良心发现来给她开治疗的吧？

    他会耐心地拿起竹刀指导一年级的新生，会对上前搭讪的人温柔地笑。

    草间秋叶面如死灰，伏黑甚尔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你把甚尔杀了，我也没了。”

    “没钱，不加。”草间秋叶这次直接打断了伏黑甚尔的话，“你是杀手吧，快想想从这里出去不被人发现的方法。”

    草间秋叶一路小跑，她震惊地看着伏黑甚尔以奇妙的直觉准确地找到了宿舍后门，刚要鼓掌，一转头却对上了坐在门边的乙骨忧太的死亡视线。

    这句话不知是对她说的还是对伏黑甚尔说的。

    乙骨忧太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草间秋叶破罐破摔，她做好了回档的准备，自然也没有必要担心乙骨忧太把她和伏黑甚尔一起抓回去蹲大牢。

    草间秋叶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自己还挺惨的。

    “我记得你已经被五条老师杀死了。”

    少年用冰冷的语气念出了伏黑甚尔的名字。

    草间秋叶看着乙骨忧太那10点好感度，决定赌一把，开始了她的表演。

    考虑到她现在不能离伏黑甚尔太远的诡异buff，草间秋叶又一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回档。

    草间秋叶对此没什么感想，毕竟她知道这只是个游戏，但乙骨忧太……

    至于指导她练习的时候——别说竹刀了，乙骨忧太直接站在原地用咒力对着她轰。

    “……”

    “不走了？”

    “可以隔开多远？”

    因为被拖进了这个游戏，她最近都不敢去找以前的朋友玩了。

    他每天很早出门，出任务时会特意绕路替后辈买提过一嘴的东西。

    但草间秋叶听得一清二楚。

    【“你不会当真了吧，忧太？”】

    少年的表情没怎么变，声音却隐着些咬牙切齿的成分。

    好家伙，她就知道能让伏黑甚尔认真做事的只有钱。

    先不说他们两个打起来谁赢，总之她是不能让伏黑甚尔死的。

    他不是真的讨厌她，他从来没有讨厌过他。

    乙骨忧太:……？

    伏黑甚尔狐疑地看了她两眼，像是在评估她话的可信度。

    “[术师杀手]是在他杀了第一百二十八个人后得到的名字。”乙骨忧太冷淡地打断了她，视线越过她定定地与伏黑甚尔对视。

    “……知道了。”

    “不行。”

    乙骨忧太说着，把太刀从背后抽了出来。

    乙骨忧太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刚才做出的决策被悉数推翻，不知道是打击过大还是怎么的，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就说乙骨忧太怎么能听见钉崎野蔷薇的话这么快追上来，合着这家伙一直搁她宿舍楼下蹲着呢。

    他眼底初见时的那抹惊诧早已消失不见，转而眸色渐冷:“原来如此，之前听说诅咒师中有能将死人复活的存在——没想到事态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什么老顾客的情分，全都是浮云。

    乙骨忧太最后停在伏黑甚尔面前:“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将你就地格杀。”

    伏黑甚尔倒也不介意自己被盯着看，他完全无视了对方，只偏过头来问她: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唇稍稍抿直，眼神看向她。

    不是去哪，也不是要去干什么。

    草间秋叶心跳骤停。她惊疑地转过头去，没想到乙骨忧太竟然知道伏黑甚尔是谁。

    刀风擦着他的耳边而过，乙骨忧太没有保存实力的打算，凌厉的攻击掀起堆砌的砖瓦，却又在快接近伏黑甚尔的一瞬改变了方向。

    除了这几天外，乙骨忧太很少待在学校里。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无声地握紧，有些艰难地开口:“但我还是会把他交给五条老师。”

    草间秋叶:“其实你死后我赌马赢了个小金库。”

    “过不去。”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她看着乙骨忧太站起身来，皱着眉看向伏黑甚尔。

    ——她还指望着伏黑甚尔帮她找人和找碎片呢。

    少女抬头去看，伏黑甚尔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

    “秋叶？”乙骨忧太抬头喊了她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她想起伏黑甚尔刚刚和她说接了个任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