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麻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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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纸细看之下，非常惊喜，林海棠多看两遍，也一并收进包袱当中。

    “买了几尺布。”宋解放说道。

    林海棠圆满了，又啵啵啵地回亲俩孩子，妞妞被亲得咯咯咯笑，而石头显然有些嫌弃妈妈的口水，不但用手背擦脸蛋儿，还把脑袋远远地往后仰。

    “臭小子！”林海棠笑骂一句。

    完了亲亲石头的脑门儿，又亲亲妞妞的，妞妞吧唧回亲了林海棠的脸蛋一口，林海棠把另一边脸蛋转给石头，“嗯？”

    “哎呀，麻杆糖呀，来旺最喜欢吃了。”吴春红的眼睛只盯着大毛二毛手里的糖，笑道：“伯娘，给来旺甜甜嘴呗。”

    “遗物”刚从部队送回来时林海棠看过一回，后来锁进小木匣子里，已经好几年没打开过了。匣子上的小锁生了绣，开了好一阵才打开。

    石头定定地看着林海棠，似乎在确定林海棠话的真假，过了几秒钟，小家伙重重地点头，“嗯！”然后伸出手指。

    小丫头明明嘴角吸溜着口水，却很有骨气地摇头，“妞妞不馋，妞妞不想吃。”

    大人们爱瞎说话，总是和小孩儿说什么“你妈不要你了”“你妈要跟人跑了”这种话，而石头因为没有爸爸，妈妈是个年轻漂亮的寡妇，总有人上门提亲，所以格外容易将这些话听进耳朵里。

    结婚的时候陪嫁了一口柏木柜，母子三人包括宋卫东的东西，全部都锁在里头，其中宋卫东的“遗物”单独装在一个小木匣子里。

    明天，就去解决离开这家之后怎么生活的问题。

    林海棠掏手绢给女儿擦口水，轻声说：“明天妈妈带你们吃。”

    想了阵没想明白，林海棠就抛到脑后了，她现在顶顶要紧的是怎么离开这个家，以及离开之后她和两个孩子怎么生活。

    这时候，院子里响起了来旺他妈吴春红的声音，“我老远就看见大哥回来了，给伯娘买什么好东西啦？”

    林海棠讶然，迅即又了然，这孩子非常聪明，也非常敏感。

    林海棠是认字的，其实她是初中毕业，比王大生的文化水平还高，要不然也不能嫁给当军官的宋卫东，只不过这几年生活蹉跎，都快要忘了这回事了。

    林海棠划火柴点燃煤油灯，不但点亮了灯，还用头发上的钢夹子拨一拨灯芯，让灯燃得更亮些。

    “妞妞，想吃麻杆糖吗？”林海棠摸摸妞妞的小脸蛋问道。

    这是要拉钩钩不许变呀。

    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林海棠把小匣子锁上，放进柜子里，然后从柜子里找衣裳，一件一件地往包袱里放。

    林海棠蹲下，一手搂着石头，一手搂着妞妞，郑重地说：“妈妈不会丢下你们，以后妈妈去哪里，你们就去哪里，好不好？”

    妞妞听到哥哥的话，也不玩儿了，过来牵着林海棠的衣角，“妈妈不要走。”

    胡桂兰脸色僵了一下，还是打开牛皮纸，从里头抽出两根给来旺。

    林海棠关上门，寻思着胡桂兰咋对吴春红这么好？俩人的关系要说好吧，胡桂兰在家里提起吴春红可没什么好话，要说不好吧，这几年每次来旺他家有事儿求上来，又总能求得灵。

    归拢物件儿的时候一张泛黄的纸从里面掉出来，林海棠捡起来瞧了瞧。

    “真的吗？”妞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刚才擦了口水呢，这下子又咂巴咂巴地了，就连小石头也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林海棠。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石头不玩儿树杈子了，站在旁边看着林海棠的包袱，问：“你要跑了吗？”

    “妹妹。”石头过去牵妞妞的手，拍拍妞妞的脑袋瓜，兄妹俩一道回了林海棠的睡屋。

    明天要出门去办件大事，她要先收拾东西。

    林海棠笑笑，伸出手指和小石头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林海棠从里头找出自个儿要的东西，再三确认，收进包袱里。

    两个小家伙开心起来，一边玩儿石头那个树杈子去了。

    “咱们悄悄说。”林海棠示意两个孩子声音小些，肯定地道：“真的，咱明天吃好多好吃的。”

    里头主要是一些证件资料、勋章，几封林海棠写去但是不曾给过回信的信件。

    石头小脸蛋儿红红的，终于还是败给林海棠的坚持，轻轻地在她脸蛋儿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