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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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可跟他不同，温可接受过正常的生理教育，还有一帮没什么节制的单身狗舍友们，他明白这个时候怎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温岚心底一阵紧张，再无暇顾及方才的奇妙感受，看着温可不紧不慢的动作，自知距离他知晓自

    算起来他动手的次数并不多，一来身为医学生，他很清楚这种事情做多了伤根本，他也没有一个足够健康的身体够他霍霍；二来，他不是什么谷欠望强烈的体质，或者说，他更特殊一些，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身体原因，他很难从这种活动中获得极致的快乐，几次好奇尝试过后留给他印象最深的反而是那种灌满疲惫的茫然空虚，久而久之对这种事情就没了兴致，正常的晨起完全不予理会，更不用谈自发性的手工活了。

    泡热水澡实在是太过舒服，温可反反复复加了好几次热水，水都快没出浴缸，泡的手脚都出现了泛白的褶子，还是意犹未尽，翻找出之前李诺留下的一堆杂物里的泡泡浴皂块，丢了一块进去，瞬间滋滋腾起无数雪白的泡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牛奶的甜香。

    他怕冷，但并不怎么怕烫，热水澡嘛，还是要稍微烫一点才够舒服。

    温可自然还记得自己要寻温小岚乐子的打算，故缓了缓神，调整好情绪，打开手机录音。

    主要还是温岚那倒霉孩子的锅，那么一大锅大补的东西一天就给干完了。

    *

    某一瞬间，他突然想，幸好温岚跟他不会同时共用身体，否则他刚刚那一通自给自足岂不是被他看了个精光？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果然，那种多巴胺分泌的快乐，内啡肽作用的放松，是会叫人欲罢不能的。

    首先当然是打开温岚字字恳切的录音来找找感觉！

    努力说服了自己，温可咬咬牙，微阖上眼睛，搭在浴缸边沿的手不动声色的沉入水中。

    “今天的饭菜做得早了些，荤油

    温可兴致缺缺，但架不住身体实在难受。

    泡过热水澡，浅尝辄止体味过人生乐趣，纾解了沉积的闷躁，然后肆意享受着懒散舒适的贤者时刻，温可窝在床上，舒服的想打滚。

    温可拍拍热烘烘的脸颊，把一脑袋乱糟糟的想法压下去。

    己严词拒绝示好不过半分钟内的事情，却仍旧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正事儿要紧。

    温可抻了个懒腰，樱色菱唇勾出一抹甜美的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漂亮的猫瞳，那双色浅清透的眸子好像透过镜子看见了什么，漾满了狡黠的笑意，略微上翘的眼尾被卷而上翘的睫毛扫过，留下惊心动魄的弧度。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直面零下几十度的低温的身体，最终却阵亡于温度过高的洗澡水。

    温岚大受震撼。

    而且据说某种多重人格症状是可以共享身体感官的……这么一想就更有种帮‘兄弟’做手工活的微妙。

    他不知道，自己这自娱自乐的日常一骚，把暗搓搓害羞的温岚吓得心如擂鼓——尽管他现在并没有心脏的控制权。

    皮肤被微烫的水包裹着，片刻后才能勉强适应了水温，温岚两只脚都踏了进去，然后缓缓的坐下，再将大半个身体都沉入水中，任由蒸腾的水雾将他包裹，享受地发出一声喂叹。

    听了一半，听到他磕磕巴巴的说着‘此喜欢非彼喜欢’，自己把自己绕晕的一段，温可终于又绷不住，打算放开了笑一笑，却不想一时不查，呛了口口水，弓起身子把脸埋进枕头，咳了个死去活来。

    他不免有些头疼。

    *

    他有心想多瘫一会儿，奈何随着时间的流逝，熟悉的疲倦感上涌。

    浴缸里的水热到有些发烫，温可体表温度不高，当脚迈进去的时候，身体反应远比大脑要快，脚猛地缩回去半秒后人才感觉到了烫，白玉般精雕细琢的脚从脚背红到脚踝。

    得，让你笑人家傻白甜，遭报应了吧。

    他见过那种放纵自己的人的模样，颓唐，憔悴，苍白，脸上没有少年人的血色生机，充斥着对生活的漠然，似乎除了那档子事，没有什么能提起他的兴致。那状态看起来比他幼年体弱多病的时候还要差劲。

    这泡澡水肯定是不能用来拖地了，可留在这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咬咬牙，还是拔了塞子冲掉了。

    温可晃了晃迷迷糊糊的脑袋，撑着胳膊想要爬起来，却不料腿蓦地一软，险些栽进水里去，重新支着浴缸的边沿才堪堪站直身体。

    为了坚守自己的原则，不祸害温可，他可真是做足了牺牲。

    然而不等他自己细细品味那种美妙的余韵，温可的动作却叫他七魂飞了三魄——他拿起了手机，打开了录音的界面！

    体内像是温温吞吞烧着一把火，缓缓顺着筋脉流入四肢百骸。

    *

    温可长腿一跨，移步到淋浴前，迅速冲洗干净，用浴袍裹住甚至没有来得及擦干水分的躯体，没敢看镜子里眼眶通红的自己，逃也似的离开了水雾重重的浴室。

    好不容易缓过气，录音结束了，他咳得厉害，喉咙沙哑，眼角满是呛出来的生理性泪花。

    快到温岚出来的时间了。

    他可不愿自己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却又毁在这件事情上。

    他现在可不是幼时哪哪儿都虚的身体，虽然在异能者里面还是不够看，但或多或少比普通人要健康强壮很多，又是正值少年人火气旺盛的时候，一次性补过了头，纯粹是火上浇油。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从来没人教他，他也很少把注意力放在这种感觉上，大部分时候会通过高强度的运动来排解这种无处发泄的精力。

    修完了头发，他抽了纸巾蹲下身把一地碎发收拾干净丢进垃圾桶，拍了拍手，觉得身上有些凉了，这才准备进浴缸泡澡。

    ……

    舒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质的改变，这一次的感觉与以往截然不同，结束后有着与从前疲累空茫迥异的放松。

    尽管第一次品尝到这般叫人贪念的滋味，温可却不打算放任自己，他拎得清。他的本意不过是纾解过盛的精力，而非纵谷欠。

    身体处在极致放松的情况下，松松散散的很舒服，却在温可准备起身的时候不急不缓涌上一股难言的燥热。

    修如梅骨的手抬起，轻覆在唇上，朝着镜子里的自己飞了一吻。

    可这事儿他不太熟。

    “纵然我们几乎不能相遇，可那又如何？”

    *

    噫。

    温可郁闷极了，清了清嗓子，又痛又哑，乐不出来了。

    良久，他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他伸长胳膊，将一旁温热的，加了蜂蜜的甜牛奶捞过来，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长舒一口气，脑袋后枕，搁在浴缸特制的凹槽处。

    “你看看外面这世界，有独立的身体，强大异能的人数不胜数，可他们最终谁能逃得了命数二字？未来不可期，为什么我们不能落实当下，过好现在的生活呢？”

    骤然悲从中来。

    温可上辈子自己剪头发剪得多了，或多或少摸出一点技巧来，现在重新在自己身上实践，倒也不生疏。

    单是想想，都能尴尬得脸上冒烟——虽然他俩是一个人，但这样隐秘的行为，怎么都不适合被搬到明面上来探讨分享吧？

    无法懆控身体的温岚被烫得魂都飞了一半。

    “我知道我们相识不久，可是感情的事，从来不是人为可控的，已经太久没有人像你这样真心实意的对我好了……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温可苦笑一声，沉默片刻，似乎在给自己消化的时间。

    他叹了口气，想想自己自重生以来也有将近两三个月没有正常的生理纾解了，而且现在不在床上，不用担心弄脏床铺，在水里折腾脏了，站起来冲一冲就行，不麻烦。

    温可对温岚的内心活动毫无所觉，他很喜欢这种热源包裹自己的感觉，那种严密，厚重的安全感，是被窝都无法给予的。

    这他妈是在给自己蜕皮吗？！！

    现在这种感觉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挨过去一次，没想到这会儿泡澡泡得放松了又故态复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温可他一点儿都不觉得烫吗？！！

    他假模假样的哽咽一声：“我还是很难过。”

    一连串温可的反应在心里滑过，或怒或悲或羞愤，反正无论哪一种，都明晃晃的预告着他未来低到尘土里的生活标准。

    “在表白心意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当你真这样半点余地不留的拒绝我的时候，我……”

    撩了撩自己没过眉毛的头发，他回身从洗手台的柜子里找出一把剪刀，对着镜子将过长的碎发咔嚓几声剪掉了，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几下把头发修回了原本合适的长度。

    瞎想什么，温岚这会儿应该还沉睡着呢。

    温岚与他同时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甚至都不觉得水烫了，只感觉身体又闷又燥，像是有股热气无法发泄出来，难受的很。

    他打开录音，趁着这会儿嗓子情绪都在状态，开始了自己情恳意切，剖心剖肺的表演。

    他甩了甩脚上的水花，重新踩了回去。

    他错了，温可这哪是细皮嫩肉啊，就这水温，皮不糙点儿，分分钟都要被烫熟！

    “我信奉及时行乐，看的没有你所想的那么长远。我只知道我们现在是一体的，是外力无法剥离的整体，你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我呢？”

    “如果你执意不愿接受我，我也没有办法，但我不会放弃，毕竟活了两辈子，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动心的存在。”

    下次可不能这样，太浪费了。

    温可似乎给他身体力行的实践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