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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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完摄像机他就做晚餐去了。

    至于再后来数不清的尸潮，兽潮，却是跟温可没什么太大关系了，被关押在基地中心的他只知道，荣光基地一直存在着，没有像其他小基地一样被覆灭，反而随着接纳的逃亡人口越来越多，逐渐强大起来，并且稳稳霸占N市第一大基地的宝座。

    一边锻炼一边暴饮暴食，游走在自律与放纵的边缘，反复横跳。

    研究了一会儿微型摄像机的懆作指南，温可给两个摄像机充满电，一个固定在卧室墙上一幅画的边角，另一个则踩着小梯子装到了冰箱顶上的小置物架一侧，藏得很不隐蔽，但由于摄像机体型太小，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再到后来，他们会让没有被感染的受伤队友发挥他们最后的价值，或者拐一些小孩儿，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作为活下去的能量补充品。

    三天已过，外边的血云已经散去，露出被遮住的雾蒙蒙的天空。

    也许真的印证了他之前梦游锻炼的猜想。

    良性变异的植物可能会体型增大，产量增多，味道会奇怪了点儿，但好歹能填饱肚子，恶性变异的则往往会进化出保护自身的具毒性，甚至会出现自主攻击的情况。

    在这之后，人类的关注重心才终于从龟缩求稳逐渐转移到狩猎低等丧尸，提高群体作战能力上。

    象征着病毒全面扩散的血云功成身退，接踵而来的是极其恶劣的自然灾害。

    *

    时间久了，温可就放任自己的身体，感觉到累了或者困倦的时候才睡，什么时候醒全看天意。

    可如果满足口腹之欲必须要捆绑上牙痛的副作用，那他宁愿少吃点儿。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这话可不是哄小孩儿的，他预感再这样放任自己吃甜食，迟早跟小时候一样疼的死去活来。

    温可没有见过那样的画面，但只是听着都觉得胆寒心惊。

    良性变异要比恶性变异少的多，直到后来研究院正式成立‘改良选种‘的项目后，才慢慢发现了一种稳定性强的变异粮种，是一种小麦的变异体，产量大，结实率高，生长周期短，唯一的缺点就是……

    不仅如此。

    地上的原本因为移栽树苗松动的土也给浇了点水，略微压实了些。

    风是从前一天晚上刮起来的，一连刮了一个星期都没歇，温可趁着这段时间把客厅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挑挑拣拣一小部分放进了自己的空间以防万一，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沉浸式末日避难。

    他们真正要对抗的不是人类自己，而是不断进化着的丧尸。

    然而，在研究院介入研究之前，全球陷入了恐怖的饥荒时期。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给他讲这个故事的大叔笑了，裂开的唇露出森白的牙齿。

    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种不靠谱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他找出之前买的几个微型摄像机。

    温可正在庭院收拾庭院。他昏睡的这大半天好像起了大风，幸亏院子里有足够结实的支架，栽种下去的各种果苗没有伤亡，只是枝干最细的樱桃树苗被风吹断了一根叶子最多的副枝，显得有些萎靡，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

    当人开始啃食同类，对锅中炖煮的肢体分泌唾液的时候，他们已经抛弃了底线，还能算是一个人吗？

    据说在基地外，没有粮食来源又不敢进入城市搜索物资的一些团队，会选择冒着生命危险狩猎各种变异生物，猫，狗，蛇，他们都吃。

    这就有点离谱了。

    这还是基地内有基本纪律的情况。

    就这，还比之前的零号一号二号三号要好得多。

    看着冰箱里占了满满两层的蛋糕甜点，温可想，如果摄像机拍到自己再吃太多甜点，就把这些都丢了，反正也不怎么喜欢，买了放这纯粹是想偶尔吃两口解解馋。

    本来是考虑到末世前期他要出门搜物资，担心有人趁他不在摸进来而不自知，这才买来代替断网断电后无法使用的摄像头，还特地选的那种超大内存超长续航的，贵是贵了点儿，但在断电情况下坚持三天拍摄不断电完全没有问题。

    他用角落斜插的一些从果园砍回来的竹竿制成立体三角的形状，将每一颗树苗进行了二次固定，并在竹竿表面围上一层不透风的塑料薄膜，可以起到一定程度的固定，保温作用。

    他理直气壮的告诉自己，你在梦里都那么努力了，醒过来当然要好好休息！

    可不曾想，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曾几何时，他抬头看着天空血色褪去，重新恢复泛灰的雾蓝，激动的以为这场灾难也会随着云的散去而逐渐终结。

    那个时候，人跟丧尸抢人吃。

    适当运动健体，过度运动伤身！

    自从末世后的长时间昏睡，温可已经完全摸不透自己的作息了，即便正常十一点睡觉，醒过来也很有可能是第二天或第三天的下午，中间的时间跟喝醉断片了一样，一点记忆都没有，好像就一直睡着，或者‘梦游’。

    一百颗种子里，能保持正常不变异的不足十颗，变异的又分为良性，恶性。

    学校里草地上冒出来的陌生蘑菇都会被一抢而空，那个时候为了一段饭打死人的传闻几乎是随处可闻。

    温可相当烦躁，他平时也不爱吃甜，嫌腻，可梦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专门盯着甜的东西吃，搞得他本来就不太好的右智齿又开始作妖，每天吃一颗消炎药才能勉强把蠢蠢欲动的牙龈安抚下去。

    能享受室内全面供暖的时间不多了，异常怕冷的温可惆怅叹息，只希望日后晴天多一点，他还能在主卧开个空调续命。

    外面的世界冰冷又残酷，温可的小窝温暖又舒服，每天想的最多的是今天吃什么，无聊就看看小说刷刷剧，困了就睡，非常安逸。

    *

    原先就生长着的植物变异率不高，但末世后种下的植物变异率几乎是翻着倍的拔高。

    于是继续理所应当的咸鱼瘫。

    最近几天因为身体疲倦，他睡得时间越来越多，清醒的时候也会很容易累，往往一天二十四小时他能把二十个小时睡过去，然后玩一会儿忙一会儿，烧一顿饭吃了又会犯困，一整天的热量大多来源于‘梦游’的时候吃下的零食甜点。

    摄像机一共买了四个，本来打算正门口，卧室，地下室入口，后花园各放一个，现在倒没有必要全拿出来用，因为据他这么多天观察下来，梦游后的自己除了运动，就只爱去厨房翻冰箱吃甜点，所以只要两个，一个放在卧室，一个放在厨房。

    他记得这段时间的风都不小，也就是这样的大风，刮散了天上压在人心头的血云。

    他在顶楼远远看过去，这片CBD以外的地方大多黑暗一片，应该是已经断电了，这片区域因为住的人非富即贵，拉了一条专门的特供电站线路，轻易不会断电，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就是……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一次都能睡上近十五六个小时，起床还很累，上一次的肌肉酸胀还没完全好，一觉醒来痛感更上一层楼。

    *

    温可记得，那段时间他辛苦一天赚来的积分，拢共也买不来一碗米饭，有的时候饿到只要能入口的东西，他都不会放过，甭管脏不脏有没有毒。

    像他们这种偏南方的内陆地区还算比较幸运，经历几场狂风暴雪天就能慢慢放晴，最难熬的是一整个冬天维持在零下十五度到零度的湿冷低温，确实很冷，也冻死了不少人，但对比北方零下三十几度的漫天大雪，再对比临海地区滔天浪潮，从海底涌上来的无数畸形丧尸鱼，变异海生物，他们这里这点儿不痛不痒的寒潮就算不上什么了。

    直到饥荒的几个月结束，新的世界秩序才算是正式建立起来。

    现在外面的天总是阴沉沉的，不多时还要下大雪，一旦断电，光靠他屋顶上的几台太阳能光板，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温可从没想到自己一个弱了吧唧，拖延症并发懒癌的咸鱼在梦里竟然如此自律努力。

    面对进化到三阶，已经具备基础意识，可以统领低等丧尸的高阶丧尸，安于一隅的人类强者——异能者们，最高不过二阶的‘救世主‘，才恍然意识到提升等级的重要性。

    天色渐晚，风也大了起来，眼看着外面的可见度一点点降低，温可赶紧用绳子将几株脆弱的葡萄苗，石榴藤条分几节束在亭子的柱子上，确保不易被吹断，才搓着冰凉的手钻回温暖的室内。

    在人类休养生息不过半年，第二年冬末春初，一场史无前例的尸潮险些让人类再无喘息之日。

    咸鱼归咸鱼，温可还是打算亲眼看一看自己梦游是什么样子，万一哪天梦里的自己突发奇想要尝试一下自由落体……

    当春天终于携着温暖降临，迎接熬过冬季的人类的不是盎然生机，是行动更加敏捷迅速的进化丧尸，是各种因为变异或狂躁，或体型猛增的各种动物，最让人绝望的，还是种下地的种子千奇百怪的变异。

    实在是太难吃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自己的体力开始慢慢变好，体内的能量也在肉眼可见的增长。

    *

    太感动了。

    他说，这种时候谁还在乎底线？活下来就还是个人，活不下来，那就是一滩什么都算不得的烂肉。

    直到他死前研究出的优选麦四号，煮熟后像大米饭，但吃进嘴里一咬就碎成颗粒，像吃那种放了很久的掉渣馒头一样，口感怪异，还有一股很难描述的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