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一百一十一只小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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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力操纵, 多么捷的能力。

    黑子哲也缓缓伸手，动作颇为迟疑，掌心贴上机舱内侧的有机玻璃, 与窗外人目相对。不多久，另一侧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掌心同附上，轮廓隔着机窗细密贴合, 近在咫尺，又始终法触碰。

    机舱内的喧嚣愈发嘈杂，回过神来的乘务员连忙前往机舱头部, 汇报突发状况。

    黑子哲也当即开始善后。

    机舱内蛰伏在各处角落的影子开始行动，迅速毁坏一切可能留下证据的设备, 让手机平板悄息花屏，杜绝一切影像外露的可能。

    乘坐的飞机是普通客机，不管怎么说，中原中也的举动太高调了, 一不留神会上新闻头条，更糟糕的是万一份暴露, 极有可能进化为外交问题。

    毕竟港口黑手党的每一个高层, 清算下来人人都能看几百次死刑了。

    所以中原中也究竟为什么会不理智这种地步？

    两人之间隔着机舱，彼此很难听见对方在说什么, 略作犹豫，借掌心相交之处的阴影潜入影界, 很快从玻璃另一边的阴影处探, 指交扣。

    空气被破开的飓风狠狠拍打在黑子哲也上, 刺得面颊发痛。但很快，从掌心蔓延至全的暗红光芒阻隔了一切，哪怕正以违反万有引力的姿势贴在机舱外壁也如履平地。

    猛地被中原中也揽住腰, 体不再与机有任何接触，视野微弱地抬高几分，再次停下时，两人已站在机顶层。

    们在组织的正装格外相似，从头脚一水的黑色，再披一件长风衣，头戴款式相近的礼帽，站一起时，相似程度其码有八成。

    理智上，认为中原中也的举动过于草率不计后果是一回事，情感上，黑子哲也从来不会真正嫌弃的任何行为。更何况是在自认精神状况过于糟糕的时候，中也君的现，很大程度抚平了现混乱杂音的心弦。

    黑子哲也攥紧的手：“怎么会来这里？”

    们不至于腻歪天天视频电，任务在时，各自的空闲时间很难安排一块。于是从黑子哲也去赤司征郎家里合宿时开始，两人已很久没有空下来好好联络了。

    也此，眼前一切完全在料之外。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揽住对方腰的手，摁了摁礼帽，帽檐朝前方微微压低些许。

    “突然打来电又突然挂掉，回拨也接不通，就担心是不是了什么事。”解释，深蓝色的眼眸漾着莫名复杂的色彩，“本部正好有一批货物要送去交接，我就跟着飞去洛杉矶，没想路上又看你的定位往回走。”

    更主要的是，那时在飞机上的，收了自首领那转了一弯黑子哲也不久前所写的任务报告。

    内容过于骇人听闻，每一寸都稳准狠扎入黑子哲也内心最脆弱之处，让人不禁回忆起最初，为家人亡在混沌中哭得不能自已的那个孩子。

    哪怕相比那时坚强太多，中原中也也不希望继续难受下去。

    所以想都没想跳了飞机，直接半路拦人。

    “这啊……”

    黑子哲也低呢喃着，突然泄了劲似的，把脸埋在中原中也颈窝处，浑骨头柔若八爪鱼，就是不肯支撑自重量，死死扒在唯一能让依靠之人上。

    一般情况而言，森鸥外不可能放人放得如此爽快，中也君虽不是脑力派，一些基础简单原则却不会错，光明正大拦飞机简直就是故向政府放递把柄。

    ……又是一次不受控制的“书”的操纵。

    “我累了，中也君。”黑子哲也音疲惫，慢慢拱了拱，脑袋微微侧过些许说着耳语，“讨厌的人全部凑成堆，孜孜不倦给我添麻烦，还把我一直蒙在鼓里。”

    的软绵绵，任谁都能听明晃晃的抱怨，还有不甚明显的撒娇，把软弱一面外翻，委屈的不行。

    跟平展露的性格完全不同。

    这已是黑子哲也竭力抑制情感的结果了。

    少年模的干部叹着气，鼻息打在恋人耳畔：“太讨厌了。”

    “那把们都碾碎。”中原中也眸色微暗，放狠的同时，不忘轻轻拍打少年后背，安抚着，“我一直在这里。”

    “父亲和母亲的死，是们算计好的。”黑子哲也慢慢吞吞抬起头，本来就习惯面表情，哪怕此时此刻，也识面瘫贯彻底，唯独那双平透着亮的眼睛，此刻宛如蒙上一层黑雾，“我的存在也是们安排好的。”

    “我早就不会做普通生活下去的梦了，但这时突然有人告诉我，属于黑子哲也的平凡人生被偷走了，你所奢求的东西本该是你拥有的……果然还是会难受。”

    “说底，属于黑子哲也的一生，底在活什么？”

    如果的猜测为真，那么早在国中时期，作为幻之六人的与同伴在赛场上挥洒汗水时，那时已有人在暗中等候着。充满恶的视线追随着的一举一动，只等待某个契机，一切在奔赴向光明路途上踽踽独行的芽苗碾碎。

    本来有平凡却幸福的家庭，也可能以正常方式唤回四分五裂的友情的。

    “……”中原中也沉默许久。

    这种时候，任何言语安慰都过于苍白力。

    的状况跟黑子哲也相似又不同，都被曾珍重的同伴伤害过。不过一边毁得太彻底，根本不可能回过去，来港口黑手党好也不再留恋；另一边，严格来说只能算集体中二病爆发历史遗留问题，远远未触及原则底线，努把力完全可以通过体育赛事解决。

    当然还有最严重的一点，中原中也知的亲生父母还活着，虽然至今没相认、以后也不会相认，但确实有好好生存在世。

    黑子的家却再也挽回不了了。

    但这种时候什么都不说也不行，本就在安慰人方面过于笨拙的干部抿嘴，动作缓慢却坚定的黑子哲也抱得更紧一些，嗓音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

    说：“为了所珍重的人，为了我，不行吗？”

    几乎是音刚落的下一秒，看黑子哲也仰起头，四肢完全不使劲、八爪鱼一的站法硬生生让矮了中原中也一头。

    “中也君，完全不适合说情。”面表情，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往外蹦，“太奇怪了。”

    中原中也一噎：“……不要每次都故破坏气氛就不奇怪了。”

    看少年绽放格外温柔的笑，机械般很少有弧度变化的五官变得柔和，仿佛几分钟前，整个人精神坏掉一不停絮絮叨叨的行为从未现过。

    中原中也微微怔住，略微变换姿势，把已滑快坐地上的黑子哲也往上捞了捞，感慨：“你也会露这种表情啊。”

    但表现得越轻描淡写，越让人法放下担忧。

    “我不是小孩子了，中也君把怀抱借我用用，很快就能振作的。”黑子哲也又笑笑，“现在的我，果然做不首领那，对很多事还会困惑迷茫。”

    牵扯家人时，还做不完全理智。

    中原中也却摇头，像突然做下什么决定，打横把一干部打扮的少年抱起：“不，这就好。”

    双脚陡然悬空，黑子哲也愣了两秒，似乎有些困惑对方毫征兆的诡异举动。反应过来这是标准的公主抱后，徒劳张张嘴，犹豫半天，才吐简短精准的语句表达感受。

    “好微妙。”

    “抱紧我。”中原中也完全没有放手的思。

    在飞机顶部站立，重力操纵能削减很多不该有的麻烦，哪怕头发外套在后涌动，眼睛也不会气流酸涩，能看不远处机首下方缓慢逼近的海岸线。

    中原中也突然加快步伐，朝机侧面飞速跃去，避开横刮来的机翼，脚尖离开借乘一路的巨大铁鸟，抱着满目茫然的恋人，悬浮在空荡荡的碧空中。

    云雾在旁触手可及，脚下大海一望垠，广袤天地间，能互相依偎的只有彼此。

    中原中也口吻玩味：“哪怕只有很偶尔的时候，放纵一下也未尝不可吧。”

    “？”

    不等黑子哲也疑惑，失重感陡然席卷而来。

    下识搂住中原中也的脖颈，心脏怦怦直跳，浑血液仿佛瞬间失了踪影，每一处神末梢都叫嚣着空洞，肺部也奋力挤压着，想所有空气排。唯有眼睛，背对着海面没受太多影响，得以勉勉强强睁开，映入中原中也肆张狂的脸。

    没有完全放弃使用重力操纵，至少头顶的帽子还好好戴在原位，外套也缝在肩膀上似的，像个完全不顶用的小降落伞飞舞着。

    见黑子哲也睁眼，突然低下头去，在发丝随风飞舞裸/露的耳廓旁低语，“不要忍着，放心叫来。”似乎觉得这句不够，又顿了顿，伸手摘下同被用重力固定在黑子哲也头顶的礼帽，末了，还补充说，“只有我能听见。”

    黑子哲也突然觉得风迷了眼。

    毕竟坠落速度如此之快，自又没带防风镜，眼睛受不了刺激留校生理性的泪水也正常。

    但从来不擅长大说，哪怕情绪再激动，口的语也始终平淡比、一本正，好像天生就有块石头压在咽喉，夺去提高分贝的能力。

    视野中，融洽比的黑与橘模糊成斑驳色块，努力睁大眼，却怎也法看清。陌生又熟悉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