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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湿漉漉的双眸看着他,委屈的神情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述说。少女乌溜溜的眼睛又大又圆,木籽棉甚至能在里面看到自己的身影。

    单小溪远远地就看到有个身影在向这边走来,那一身惊鸿一瞥的制服昭告着来人的身份。

    在心里再次道别之后,单小溪把骨灰盒抛向陨落河。

    单小溪的大脑因为缺氧没有正常工作,没有思考只是下意识就接下了手帕。

    先跟查理一起去银行兑换支票。五十万分成了三份:二十万直接转给查理,二十万打到福利院账户,还有剩下十万换成不记名支票。

    之前畸形白天袭击人群的阴影还没有散去,往日热闹的东岸杂货交易区却见不到几个人。

    单小溪为文森特哭泣,也为未知的前途哭泣,更为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哭泣。

    木籽棉觉得她应该不想被人看到,立刻转身想往回走,但又犹豫着停下脚步,踌躇了一会儿又转身进了小巷子。

    虽然很尴尬,但看着手里的手帕,单小溪似乎能感受到对方传递过来的善意,是那一丝温暖把她从绝望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噗通”骨灰盒落到河里,像被来自河里的什么东西吸住了一般,很快就沉入河里看不到了。

    秋风送来四环古怪的特有气味,木籽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高挺的鼻根。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可以放松一些,不用总是端着。

    这是单小溪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巡夜人,以前只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他们的报道。四环某八卦报纸还长篇连载着巡夜人小说。

    葬礼结束,大家相携返回福利院,单小溪一个人留了下来。

    这位少女可能是某位受害人的家属,她正在为失去的亲人或朋友伤心。木籽棉如此推测。

    这是大名鼎鼎的404局巡夜人官方标准装扮。

    木籽棉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撇开头,从裤兜里掏出一条手帕递过去。

    不要把别人的好意和帮助当做理所当然。适当的回馈才能延续情分。

    文森特的亲戚走了。估计以后不会再来四环了。

    丢下这句话,木籽棉像是逃跑一般离开了现场。

    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一刻。

    单小溪想着反正这里没有人可以尽情释放情绪,于是一点也没收着,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得肝肠寸断。

    她把手帕珍重地收好,打算回去洗干净,以后如果有机会再见到那位警官......等等,刚才那人穿的好像不是警服。

    404局,专业负责处理“畸形”的官方机构。传说,404局里有一批能在夜晚出没并不受红月磁场影响的异能者,他们被称为巡夜人。

    单小溪拿着十万支票回到警局,从史蒂文那里拿到了文森特的遗物和骨灰。她把那张十万的支票给了史蒂文。史蒂文略一推辞就接受了。

    “节哀。”

    秋风吹拂河面,陨落河面泛起涟漪,看上去跟普通的河流没有什么区别。

    查理本来不想收二十万,但单小溪坚持给了他二十万。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在银行门口分开。

    单小溪不敢在福利院里哭,怕被人看到影响大家。她也不敢在警局里哭,因为她不能让外人看到她的懦弱。

    查理和史蒂文都有官方身份,说不得以后还有需要他们帮助的时候,这份人情一定要延续下去。

    可在踏出警局的那一刻,她心里的悲伤再无法抑制,因为她清楚的意识到文森特真的不在了。

    愣愣地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几秒钟后单小溪的大脑终于从宕机中重启,羞耻感从脚趾尖蔓延向头顶。

    巡夜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来调查之前的畸形袭击事件吗?

    单小溪回想刚才那人的模样。

    在院长梁琴结束讲话之后,单小溪捧着文森特的骨灰盒走到岸边。

    这条无人的小巷子距离警局不远,因为是条死胡同平时不会有人过来,但凡事总有例外。

    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单小溪看到一双黑皮鞋,抬起头望着忽然出现的人。

    又过了三天,文森特的葬礼在陨落河东岸举行。

    一位少女正坐在那里哭泣。她的脚边是警局常用箱子,她怀里的黑色木盒也很眼熟。

    刚靠近街角,木籽棉就听到旁边小巷子里传来了哭声。他犹豫着还要不要抽烟,好奇心促使他悄悄伸头看了一眼哭声传来的地方。

    三天了,文森特出事已经三天了。

    木籽棉最近在戒烟,从一天两包到一天一包再到一天一根,这是一个漫长而磨人的过程。熬过上午吃了午饭,他准备到警局附近那条无人的巷子里把今天的那根烟抽掉。

    少女哭得稀里哗啦毫无形象。

    好奇心让单小溪忘记了悲伤,也提醒了她不能沉浸在悲伤情绪里。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单小溪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狼狈的自己全都被人看光了,好想找条地缝把自己藏起来算了。

    单小溪伸手摸进自己的随身斜挎包,摸到了里面折起来的手帕。她一直随身带着这条手帕,就为了能再见那人一面。

    黑发黑眸,个子很高有一米八以上,身材......被黑色的风衣遮住了,风衣里面是青灰色的制服,风衣的左胸口位置有一个红色三角型刺绣。

    来到无人的小巷子,单小溪突然委顿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实在绷不住了,双手抱着骨灰盒趴在膝盖上大声哭了起来。

    当木籽棉站在单小溪面前时,她正哭得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

    单小溪这边还有一些后续需要处理。

    单小溪一手提着装遗物的箱子,一手抱着文森特的骨灰,从警局出来走了几步路就顿住了,略一停留后转身拐进旁边的小巷子。

    尴尬到脚趾扣地头顶冒烟。

    可是今天跟平时不一样。

    404局是13城最神秘的机构。巡夜人是13城最神秘的组织。

    葬礼简单也不隆重,只有福利院的人们参与。

    陨落河带走一切,送往彼岸。

    用手帕擦了擦脸,单小溪的心情好了很多。

    对方竟然是404局的巡夜人!

    因为文森特的意外,这几天单小溪甚至忘记了自己丢掉工作的事情,可终究她还是要面对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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