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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接住怀里这个人时,她就闻到一股极为浓重的药味,透过衣衫,也能摸出层层布料的触感。

    “对不起——”

    莫不是伤的很严重?

    不是挣脱,是抚摸。

    眼前尽是幻境,面前的玄影也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脸。

    “阿窈?”

    所以那个人真的不是她的妹妹。

    也没有看到因为发现自己伤口裂开,害怕阿姐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的无措。

    许是她的异常太过明显,怀中的人动了动,沙哑又略带疑问的声音响起:

    原来那个人和阿窈很像。

    这么一想,贺英姝头又开始痛了,然后她就感觉面前这个‘阿瑾’伸出手,像是缓缓揉着她的太阳穴,然后她就真的没那

    她的眼前只有大团的光影,耳边也不断萦绕着那个轻缓的,诱惑的声音:

    “妹妹……”

    她的眼睛是看不清人像的,所以能看清的,只能是幻觉。

    在记忆中,她们家乡的女子说话都带着水乡独有的温软,只有她妹妹不一样。

    ——当然是因为她不是你的妹妹啊!

    后来……

    不!她就是阿窈!

    好像死在她手里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贺景姝迷茫的看着前方。

    不过都不重要了,她被心底的声音彻底拉扯进无边的幻境中。

    离素检查完嘱咐几句就安静的出去了,贺景姝在人走后躺倒在床榻上,枕着自己的胳膊,睁着眼睛往上面看。

    她后来不是没再去想过他们的话。

    是的,她彻底看不清了,只是她没告诉别人,所以别人只以为她是深陷幻境,被幻境所控。

    与阿祁那次不同,许是她弄得声音很大,这次她很快就被拉开了。

    因为只要一去细想这件事,头就疼的格外厉害。

    更是因为此时的阿窈最好说话,每次任她捏脸摆布都不生气。

    “阿窈……”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你受伤了吗?”

    是谁?

    阿瑾和她说明前因后果,只是不知为何那一字一句的解释格外艰难,像从胸腔肺腑中硬挤出来一般。

    贺景姝将人死死搂进怀里,力度之大像是要融入骨血中。

    ——她只是其他人为了哄你出来,找人假扮的。

    可是在她的记忆中,妹妹的声音一直都是是清亮的。

    好像一旦细究的后果就再也承受不起。

    直到这次逢春剑的消息再次传来。

    李予微也成为了她手中最锋利的刀,和未来数年的陪伴。

    她看到地上的玄色幻影在她拔下簪子时就朝她扑了过来。

    是带着眷恋的触碰。

    那可能是面前这个人最高的温度吧。

    “阿姐,我没事,已经好了。”

    她记不太清自己说些什么了,那可能是她唯一一次发病时记忆模糊,她只隐约记得自己手底下的人没有一点挣扎,那个人的手搭在她的手上。

    她一定在路上吃了很多的苦,才变成这个样子。

    甚至刻意去忘记有关过去的一切,只是当大兴的辅政皇后,然后是太后。

    “也应该见了阿爹阿娘……这很好。”

    可是为什么呢?

    而等贺英姝再次清醒时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终究没有摸骨辨人的能力,一点点的摸着五官,试图在其中找到与记忆中的妹妹一样的地方。

    贺英姝以极快的速度接受这一切真相,或者说在她心底就是希望这一切就是这样。

    贺英姝费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却仍旧有藏不住的颤抖。

    在往后几天中,这个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响。

    ——阿窈那么喜欢你,会这般推开你吗?

    贺英姝看着面前的‘阿瑾’,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在没发病的时候,她的眼前没有幻境,就只有大团大团的光影,随着光折射不同,眼前光影变换也不同。

    “还有阿窈……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回响在她下意识躲开自己的触碰时,回响在她从不喜深色却时常穿了一身黑衣时,回响在她轻而易举的就杀掉一个人而声音平淡时。

    ——她不是你的妹妹。

    双眼涣散的贺英姝,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妹妹因为浸出的血渍弄脏了她的衣服上,而不敢再靠近的惊慌。

    心底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无声无息,却又像黑暗处伺机待发的毒蛇,一点一点的缠在她的身上,一遍一遍的在她心底回响。

    贺英姝也是特别喜欢搂着自己妹妹的,因为怀里柔软的身体手感极好,又因修了占春芳,所以身上总是暖融融的。

    “是怨我这个阿姐吗?还是来不了呢?”

    只是有一滴格外滚烫的泪水落在了她的手上。

    好瘦……好凉……

    倒也没失望,只是一如往常那样喃喃的对着幻影道:

    自己怎么还能怀疑阿窈?

    “阿窈……让阿姐看看你……”

    就是每次都要一边哄着,一边捏着她身上的软肉威胁,才能使她从怀里出来。

    可相比自己,对面的人却像是极为激动,在她那声音落下后,贺英姝就感觉到你个人扑进了自己怀里。

    “姑苏传来了逢春剑的踪迹,是阿窈。”

    她不是我的妹妹。

    ——她是假的……

    “阿瑾……”

    可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像现在这样,嘶哑、低沉,如同被火烧焦的枯木,发出喑哑嘲哳般难听的声音。

    没有……

    他说因为不想她一个人困在未央宫,所以在碰见和阿窈长得相似的人时,才会把她送到自己面前                                                。

    只是也许在那次发作之前,她还会去细究他们的话,但发作之后她就再没细想过了。

    贺英姝下意识搂住,却感觉自己仿佛搂住了一把骨头。

    她就真的再也没有细究。

    ——看吧,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

    她不是我的妹妹。

    会越来越好吗?

    “只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见我呢?”

    从来只有她费劲的将人拉出来,阿窈从来没有主动推开过自己。

    再到如今还政,也只是一个人在未央宫修养,轻易不踏出门。

    “阿窈还活着,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消息,如今突然出现,她应该回了姑苏,回了浮光楼。”

    只有朝她撒娇是,语调中才又带着些许江南女子的清甜与绵软,像江南最缠绵的风,吹的人格外心柔。

    就像那一天她掐着小阿祁的脖子一样,她也死死的扼住了她的喉咙。

    就这样,贺英姝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

    贺英姝瞬间担忧了起来,还没待她仔细查看,怀中的人却在听到这句话就像触电一般,从她的怀里跳了出去。

    人影渐渐靠近,模样也渐渐清晰。

    “阿姐?”

    只是不同于上次她很快清醒,在她被拉开后,她迅速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挥舞躲避。

    此刻的光的渲染在躺在眼中也格外明显,恍惚间的光影又交叠出一个人影。

    后来似乎有血肉穿透的声音,后来她的簪子似乎也被打掉了。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彻底看不清。

    回应她的却是阿瑾的道歉。

    可她脑海里总想到刚才的人,毫无犹豫跳出自己怀抱的样子,以前的阿窈从来不会这样。

    许是因为在山里住过一段时间的原因,阿窈的声音总是清泠泠的,总带着几分山间清泉一般的清灵,却又如玉石相击一般动听,在一众绵柔语调中格外不同。

    可她此刻怀中的人却无一处与记忆对应的上。

    毕竟她掐着的身体如此冰凉,只有泪水带着滚烫的温度。

    一边说一边伸出略微颤抖的手,朝着声音的方向伸去,一点点抚摸着怀中人的面容。

    怀里的这个人瘦的厉害,轻而易举的就能摸到那尖锐的下巴,与记忆中那张略带圆润的笑脸极为不符。

    这个想法终于在某一天爆发了,伴随着的是脑海中不停传来的刺痛和无数的幻境,交织在幻境中的玄色幻影一瞬间却变得扭曲而面目可憎起来。

    怀中人与记忆中的巨大差别让她几乎不敢认。

    像是潜意识中就不让她去细究。

    此刻她应该融入他们之中,应该不停询问阿窈的伤势,应该将人拉到自己面前好好训斥她又不好好照顾自己,心疼她一路上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所以才会在其他当面扮演的那么拙劣,因为她和阿窈很像,所以以为她见到那张脸就会忽略其他一切。

    此时眼前大团的光影上又浮现了无数的画面,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幻觉,而是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贺英姝顿了顿道:

    ——李予微。

    周围也七嘴八舌的响起解释的声音,嗓子是因为遇上火灾被烟熏得,伤是不小心弄得,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醒来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又在发病期间做了什么,零星的记忆碎片让她下意识找阿窈。

    记忆中的妹妹总是喜欢赖在自己怀里,软若无骨般的躺在自己腿上,无论谁叫都撒娇般的不肯起来。

    《改变be结局的我成了唯一美强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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