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鬼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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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萝让淇奥设下定魂阵，自己毫不迟疑，飞身跃入了秦茜眉心。

    看来阿树伤得很重，连人形都凝聚不了，竟然还跟着她来这里。

    “总要一试。”野萝轻轻弯起嘴角，眼中却忍不住浮现水光。

    秦茜又惊又怒，默默在薛府寻找证据。

    那是民间痴男痴女所念。

    薛正步步为营，为了得到她，害死了子澈。为了自以为的情敌，害死了周琛。为了得到秦家产业，害死

    这里和真实世界基本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天地间颜色皆为灰色。

    神器已然沉寂数千年，据说天界一直苦寻神器，就连魔界亦虎视眈眈，毕竟得到神器，可称霸宇内。

    当务之急只能尝试召回秦茜的善念，安抚这惊天地之鬼怨。

    《飞升路上成了仙魔界顶流》

    秦父之死亦和薛正脱不了干系。

    周莹堂兄周琛在流光县求学，借住秦府。周琛说话文雅，为人正直，秦茜在薛府无人可谈几句，偶尔会远远的和周琛说说话。

    秦茜怀孕三月时，秦父突发心病死了，秦父无子，秦家的产业就由秦茜打理，薛正也会帮忙。后来秦茜身子愈重，薛正以其不方便为由，慢慢将秦家产业转移到了自己手里。

    柳子澈出生商户，不爱商道，自幼手不释卷，喜游各地。他在游历过程发现陈国边缘小城为官风气不正，百姓凄苦，自此勤奋读书，想参加科考，做官改变落后之地的境况。

    若恶念达到顶峰，激发神器之力，那他们就危险了。

    “那我身上还挺多谜团，有意思。你现在来这里，想知道是什么让秦茜变成那样？”

    哪怕希望渺茫，她也要拼尽全力一试。

    阿树说：“要么善魄压于恶魄，也就是意义上的好人，反之为坏人，若平衡的话，就是平常人了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怕秦茜疯魔，神器之力会使大家覆灭。可秦茜那样，真能唤醒善魄吗？”

    混沌鼎的威力曾响亮各界，初时曦神用其镇守常予海，神魔大战时，曦神取出神器交给天界，自己以元神为门，继续镇守常予海。

    秦茜坐月子的时候，身体亏损。周莹前来探望，将真相告诉了秦茜。

    顺利生下女儿后，薛正却听从周莹的挑拨，觉得女儿不明不白，说是周莹堂兄的。

    怎料神器平白无故碎了，魔界休养生息百年后再度举兵进攻。关键之际，新任战神，天界镇南真君之子挺身而出，打退魔军。

    民间有一传闻，陈国漓海有鲛绡，缝为嫁衣，新人则白首不渝，执手一生。

    周莹儿子周岁宴时薛府热闹，秦茜那时还没怀孕，看着众人热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独自待在凉亭喝酒。周琛酩酊大醉，也到了凉亭，失足落入湖中，被秦茜捞起。

    野萝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在自己额心，金黄色的光芒萦绕指尖，她指向秦茜眉心，秦茜眉心很快开了一口，口中白光闪烁，似是无底之洞。

    她和阿树在鬼境看到了秦茜的一生。

    长辈的指腹为婚本是一桩对晚辈婚姻的桎梏，但秦茜和柳子澈不是。

    她不想如此消失！亦不想让大家消失！

    周琛在赴京途中也被人杀害，幕后真凶就是薛正。

    原来，柳子澈的死根本不是意外，是薛正一手造成。

    “没错。人有二魄，分别为善魄和恶魄。人生下来时，双魄平衡，而后根据生长环境等诸多方面影响，会形成三个局面。”

    野萝点点头：“大抵如此。人们常说的好人，也并非只有善魄，万事万物相对存在，既对立亦共生。可若成厉鬼，像方才秦茜那般完全失去理智，呈疯魔状态，则是恶魄压倒式占据。鬼境之内时间停滞，趁秦茜还未爆发，我们得唤醒她的善魄，在此空隙转危为安。”

    秦茜听完，喉头发腥，当即喷血晕了过去。

    泰和堂订购了一大批药材，其中包括玄胡索及龙骨，谁料表弟猪油蒙了心，造了伪药，以假乱真，幸得秦父及时发现。可此时泰和堂已派人来取，才说这批药材是皇宫急需，若未及时供应，到时等着一起掉脑袋。

    就在这时，薛正出现，用自己精制的药材救了急，帮秦家渡过难关。秦父也因此，将秦茜许配给他。

    一团白雾飘到野萝耳边，语气轻快的说：“小仙女，你该不会怕了吧，捉鬼可是你擅长的，打起精神，纵然只有一线生机，那也有生机啊！”

    秦父表弟制伪药是受其挑唆。

    身边人来人往，皆视野萝于无物。

    如血般红的大雪纷纷扬扬落了下来，野萝挣扎着起来，这怪雪不同于阿树的幻术，是真实的。

    可眼下若召不回秦茜善魄，迷雾山的一众人怕要葬身于此。秦茜会继续利用神器碎片作乱，即便天界派出神仙，伤亡是早就发生了的。

    耳边突然出现一道清润动听的声音：“这是什么地方？”

    阿树气得发抖：“你这，不识好鬼心！”

    天界只凭这一神器，就阻挡了万万魔军，保六界稳定。

    自此周琛离开了薛府，说是赴京赶考。

    “你真有意思，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是我不想去冥界，死乞白赖跟着你们，干你何事。再说谁也想不到秦茜会手握神器啊！别自责了，即便这里时间停滞，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伤感下去不是，快点快点。”

    北冥王派她来流光县，也一定不会想到，这里会有鬼妖利用混沌鼎碎片作乱。

    野萝惊讶：“阿树？你怎么跟进来了？你人呢？”

    薛正对秦家有恩，只要薛正不杀人越货，不干昧良心的事，他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相安无事的凑活着。

    说到这里，又愧疚道：“是我未将你带去冥界，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此时距离临盆已近，秦茜纵然一时不想生下薛正的孩子，也没法子了。                                                再说这是她辛苦怀胎，与薛正何干！未来她一人带着孩子生活又有何不可。

    秦茜执念被她所毁，怨气更大，能力也愈强，还有神器在手，居然能控制天象。

    日头高悬，野萝站在一府邸之外，抬头一看，门匾上赫然写着两个字：“秦府”。

    柳子澈死后，秦茜心如死灰，日日以泪洗面。

    野萝不敢想象，秦茜当时内心有多无助和痛苦。

    野萝轻吐出一口气，道：“鬼由人而生，是人总有善念，总有所求。与恶魄无法交流，但善魄可以。”

    鬼境之内，除了本体外，其余踏入后看到的为无序状态。野萝修鬼道，酷爱钻研，她可以将这无序变为有序，还原出一条清晰完整的时间线。

    柳子澈死了，和谁都不过将就罢了。

    秦父行商有口皆碑，不仅做生药材，也做熟药材，陈国京城泰和堂常在其处采购。生意做得大了，有些事情就交给表弟处理。

    凭什么她总是遇到这些情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她一早就明白，这世间谁都靠不住，与其等别人来救，不如靠自己。

    野萝啧啧摇头，又解释道：“这里是鬼境，也就是鬼的记忆所构筑之地。我在白杨林尝试开过你的境眼，古怪的是，我看见里面朦胧模糊，我进不去。”

    野萝大脑飞速运转。

    幸而那只是混沌鼎碎片，也幸而秦茜完全驾驭不了神器，否则他们也许早在一开始就已消散。

    秦茜怀孕七月时，秦母丧夫而生急病，药石无医，陡然离世。秦茜送走父亲后又送走了母亲。

    这一切都落在薛正眼里，埋下了不信任的种子。

    “你往上边点看，我就在这里。”

    野萝脑中早闪过各种凄凉结局，她总是这样，出事时忍不住去想最坏的结果，到最后一刻，又不甘心。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开来，流光县全貌一点点露出。

    战神却在那一战中重伤不愈，陨落消散。

    这是她的孩子，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野萝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左边半空悬浮着虚幻的白影。

    漓海离流光县不远，柳子澈踏上了寻鲛绡之路，却在归途，死于山匪之手。那块鲛绡，被匪徒劫走。

    秦茜娇美却不柔弱，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尤其是一门双面绣的功夫炉火纯青。她的愿景是开一绣坊，将自己手艺教给更多女子，让其自力更生，不必万事皆托男子。

    他们郎才女貌，打小玩在一块，兴趣志向相投，若按照正常的流程，本该是佳偶天成。

    秦茜怀孕八月时，发现了薛正发财的隐秘。薛正找人散播瘟疫，城中百姓身受瘟疫之苦，他又派来“江湖神医”，写下治病药方，然后将囤积的药材高价卖出。

    言归正传，神器之力不容小觑，绝非他们几个无名之辈可与其硬碰硬，就连各界翘楚，都不敢直面混沌鼎的攻击。

    薛正喜欢什么女人，尽管纳进府来，她不在乎。于是薛正带来了周莹，周莹还抱着一大胖小子，显然那二人早在他们成亲之前就在一起。

    “我可不是担心你才跟进来的，我是怕你自己跑了，话说这是什么地方？”

    野萝忍不住笑了，一边往秦府走去，一边笑着打趣阿树：“你也知道自己死乞白赖，等事儿完了，迟早抓你回冥界投胎。”

    薛正娶了秦茜后，对其百般呵护，但秦茜不喜欢他。人心毕竟肉长的，再冰冷的人，经过时间也会感动，可秦茜却越发讨厌他，因为他行商太过功利，和她为人处世的理念皆有所出入。

    秦茜无心和薛正解释，但脏水泼到头上，任谁都会生气。她解释自己和周琛清清白白，薛正仍怀疑，她也不再继续多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