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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朝春野》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禾朝想。
她强忍住心里的不适，张着五指捂住自己的眼睛，整个人都向后靠，恨不得将自己埋进椅子里。
禾朝觉得自己藏在那片影里，不知道究竟叹了多少口气。
阳光从一整面的大落地窗洒进来，被临近窗边的装饰花树，隔成一片斑驳疏离的光与影，不曾依靠，又分外亲近。
一边数着，手上涂改的动作也没停，好不容易划出几笔，却怎么看都不满意。
禾朝知道此刻大家都沉浸在电影中，没有人会注意到后排发生的事情，便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令人着迷的亲密里。
禾朝的耳朵选择性只听到亲嘴那两个字，像是突然炸了毛的猫似的，瞬间弹了起来。
外面的人依旧在忙碌地工作，裴暮野办公室的门也仍然紧闭。
“妈你先别急，我马上就回来。”禾朝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哭泣声道出的原委，起身就想冲出去。
“别担心，还有家庭医生在，爸他一定没事的。”
“等你。”裴暮野斜倚在墙边，整个人藏在夜色中，看不清表情。
裴暮野见状，眼疾手快地抓住禾朝的手腕，带着她驱车前往禾家。
禾朝委屈得想要破口大骂，可一见裴暮野皱巴巴地望着她，气便消了大半。
“干嘛？”禾朝回头，没好气地开口，还没看清身后人的脸，就见裴暮野压过身子，捧着她的脸亲了上来。
一场约会，没有安慰，没有拥抱，只有两颗看上去惊慌失措的脑袋，同时靠近彼此，然后重重地撞了上去。
偌大的空间里，没有人敢说话。
这时再想起来裴暮野说过的喜欢，大概也只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帮她解围。
面对这样一段并不符合自己想象的婚姻，禾朝心里难免会有些落差。
“快点，电影要开始了。”
大家也是头一次看见那在人前一向张扬的人，在面对他们时，也会有这样揣揣不安的神色，脸上表情各异。
她猛地推开了门，动静大得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茫然地朝她一个接一个地行着注目礼。
工作日的深夜，播放厅里只坐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简洁高端的写字楼里，欧式复古的布局清新又不失格调。
禾家发迹后，禾母养尊处优多年，根本没法应付这样的事情，才会想起联系禾朝。
“来了来了。”
裴暮野取完电影票回来，禾朝还站在原地发呆，见他过来她才彻底清醒，还没说什么，又被人扯着胳膊带往播放厅。
“我妈说爸爸高血压犯了，人怎么也叫不醒。救护车还没来，她很慌，不知道该怎么办。”
禾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自从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后，禾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感，这几天便一直躲着裴暮野。就连晚上睡在同一张床上，也只是背对着他，没有任何交流。
她很清楚，比起禾母来说，禾父关心她更多。
门关上后，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最开始讨论的那两个人反而噤了声。
禾朝松了口气，刚准备关上门，便听见离她最近的两个人，凑着脑袋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算起来两个人结婚也有一个月了，应该是要比从前更亲密的人，相处起来却逐渐变得陌生。
“禾朝。”
脑子里，耳朵里，心里不断重复播放着，那天裴暮野在禾母面前维护她的表情。
过去仗着年轻肆意挥霍，结果便是人到中年，该得的病一个没少，该吃的药却越来越多。
唇齿交缠间，禾朝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愈发强烈，脑子里因为缺氧而短暂放空的时间里，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整理好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眨眨眼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关上门，试图隔绝所有探究的目光，而后便立在门前为自己的冲动默哀。
“谁亲嘴了，我们才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就只是...”
只是裴暮野却出乎意料地什么也没做，咳了几声清嗓道：“我...我去坐后面。”
禾朝冷静下来，看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禾朝见他对自己那避如蛇蝎的态度，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我看是你不对劲。人家看吧你说暧昧，人家不看吧你说有鬼。你这世界观难道就是所谓的牵手会怀孕，对视就亲嘴？”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条过道对视了一会，然后又同时推门回到办公室，留下一屋子的人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一脸不知所谓。
喜欢什么呢？禾朝一直在想。也一直劝自己不要想。
电影播到高潮的片段，画面变得更加恐怖，禾朝那快提到嗓子眼里的心，在一阵轰隆的声音袭击耳朵后猛然释放。
那看着比她自己都要害怕的表情，让她瞬间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心里五味杂陈。
她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然后悄悄地推开门，透过小小的缝隙努力探头往外望。
事已至此，禾朝只能安慰自己不过就是来看场电影，可影片还未过半，她便觉得处处都不对劲。
“怎么了？他俩关系变好了？”
密闭的空间里，漆黑一片，巧妙地掩盖住所有不为人知的悸动。
禾朝还在气头上，不想给出回应，奈何裴暮野很有耐心，见她不理人，也不发脾气，一遍一遍地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禾朝带着歉意跟望向自己的人交换完眼神，转头便看到了隔壁同样刚从自己办公室里出来的裴暮野。
笑完对方，禾朝才发现裴暮野整个身体都在靠向她，她甚至都能清楚看见他挺翘的鼻尖，那仿佛近在耳边的呼吸声，挠得人心里发痒。
急促的铃声突然响起，禾朝瞬时清醒过来，慌忙推开了面前的人，捂着心口平复好自己的呼吸，才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工作时间公司里静悄悄地，大家都在埋头苦干，禾朝推门的动静明明不算大，但在这一片寂静的空气中，却又显得格外突兀。
禾朝没有回话，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她对禾父的感情很复杂。
她不想这样，却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疯狂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满脸痛苦。
禾朝关上门，整个人贴着门慢慢下滑，捂着脸哀嚎。
好在平时有药物的控制和医生的监督，禾父的身体没再出过大问题，以至于禾朝根本没想到他这一次犯病，会直接陷入昏迷。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禾朝将所有的工作收好尾，确定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才动身离开。
结婚对于他来说，仿佛就只是睡觉的时候身边多了个人，吃饭的时候多了双筷子而已。
“你...你干嘛？”
“反正我也说不上来，以前虽然两个人不对付，碰见了总是用鼻孔对着对方，但最近他俩好像看都不愿看对方，碰见了就当没看见。你要说是讨厌吧，那眼神也不太像。嗯…我就是觉得他俩哪哪都不对劲。”
只是...睡过而已。
一声声地，全都砸在了她的心上。
于是就连裴暮野到底喜不喜欢她这件事，似乎也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那不正常吗？你讨厌的人，当然怎么看都讨厌。”
两个人捂着被撞红的额头望着对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来这里前，她根本没问要看什么电影，只是如今荧屏上那满屏的血手印，以及整个播放厅里此起彼伏的刺耳的尖叫声，显得黑暗愈发诡异。
裴暮野看着禾朝躲开了他，眼神里闪过一丝隐晦，然后又再度被他藏好。
禾朝脸色越来越僵，她开始怀疑裴暮野的目的不纯，转头想要质问，就见她旁边的人一脸惊恐，那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在偶尔打过来的光影下清晰可见。
禾朝的坐位在倒数第二排，灯一暗朝下望，那间隔的几个黑影被黑暗无限拉长，显得这间屋子更加空旷。
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在隐隐期待些什么。
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禾朝整理好心情，拿着要给老板的文件夹，准备出门一趟。
“没有，感觉更差了。”
她气呼呼地别过身子，恨不得立马拿出手机拉黑走人。
只是在身体与心灵都与对方的缠绵厮磨中，她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心。
她仰起的头被人用手死死控制着，只能被迫承受他所有的热情。
裴暮野似乎也没有其他想法，整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偶尔晚上都不见人回来。
他很喜欢。
“你觉不觉得禾总监和裴总监这两个人最近有点怪怪的。”
“你别说，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她克制不了自己的心动，也不打算克制，就是吃过一次亏，总害怕自己是再次会错意，又闹了什么不该闹的笑话。
那个平常在她面前总没个正形的人，像是换了个芯似的，眼里凭空多了些她不曾领会过的情感。
“怂包。”也不知是笑彼此太胆小，还是在笑这场约会的荒唐。
禾父从商多年没少应酬，陪人喝酒、通宵熬夜 ，也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那刚放下的心，在看到堵在她门口的人之后，又提了起来。
车子逐渐增速，禾朝的心跳也跟着一点点加快。
“我很喜欢。”
他会记得她生日，会给她买和姐姐同样的礼物，也会在心情好的时候，让她跟姐姐一起去游乐园。
] 《一朝春野》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禾朝想。
她强忍住心里的不适，张着五指捂住自己的眼睛，整个人都向后靠，恨不得将自己埋进椅子里。
禾朝觉得自己藏在那片影里，不知道究竟叹了多少口气。
阳光从一整面的大落地窗洒进来，被临近窗边的装饰花树，隔成一片斑驳疏离的光与影，不曾依靠，又分外亲近。
一边数着，手上涂改的动作也没停，好不容易划出几笔，却怎么看都不满意。
禾朝知道此刻大家都沉浸在电影中，没有人会注意到后排发生的事情，便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令人着迷的亲密里。
禾朝的耳朵选择性只听到亲嘴那两个字，像是突然炸了毛的猫似的，瞬间弹了起来。
外面的人依旧在忙碌地工作，裴暮野办公室的门也仍然紧闭。
“妈你先别急，我马上就回来。”禾朝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哭泣声道出的原委，起身就想冲出去。
“别担心，还有家庭医生在，爸他一定没事的。”
“等你。”裴暮野斜倚在墙边，整个人藏在夜色中，看不清表情。
裴暮野见状，眼疾手快地抓住禾朝的手腕，带着她驱车前往禾家。
禾朝委屈得想要破口大骂，可一见裴暮野皱巴巴地望着她，气便消了大半。
“干嘛？”禾朝回头，没好气地开口，还没看清身后人的脸，就见裴暮野压过身子，捧着她的脸亲了上来。
一场约会，没有安慰，没有拥抱，只有两颗看上去惊慌失措的脑袋，同时靠近彼此，然后重重地撞了上去。
偌大的空间里，没有人敢说话。
这时再想起来裴暮野说过的喜欢，大概也只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帮她解围。
面对这样一段并不符合自己想象的婚姻，禾朝心里难免会有些落差。
“快点，电影要开始了。”
大家也是头一次看见那在人前一向张扬的人，在面对他们时，也会有这样揣揣不安的神色，脸上表情各异。
她猛地推开了门，动静大得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茫然地朝她一个接一个地行着注目礼。
工作日的深夜，播放厅里只坐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简洁高端的写字楼里，欧式复古的布局清新又不失格调。
禾家发迹后，禾母养尊处优多年，根本没法应付这样的事情，才会想起联系禾朝。
“来了来了。”
裴暮野取完电影票回来，禾朝还站在原地发呆，见他过来她才彻底清醒，还没说什么，又被人扯着胳膊带往播放厅。
“我妈说爸爸高血压犯了，人怎么也叫不醒。救护车还没来，她很慌，不知道该怎么办。”
禾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自从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后，禾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感，这几天便一直躲着裴暮野。就连晚上睡在同一张床上，也只是背对着他，没有任何交流。
她很清楚，比起禾母来说，禾父关心她更多。
门关上后，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最开始讨论的那两个人反而噤了声。
禾朝松了口气，刚准备关上门，便听见离她最近的两个人，凑着脑袋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算起来两个人结婚也有一个月了，应该是要比从前更亲密的人，相处起来却逐渐变得陌生。
“禾朝。”
脑子里，耳朵里，心里不断重复播放着，那天裴暮野在禾母面前维护她的表情。
过去仗着年轻肆意挥霍，结果便是人到中年，该得的病一个没少，该吃的药却越来越多。
唇齿交缠间，禾朝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愈发强烈，脑子里因为缺氧而短暂放空的时间里，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整理好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眨眨眼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关上门，试图隔绝所有探究的目光，而后便立在门前为自己的冲动默哀。
“谁亲嘴了，我们才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就只是...”
只是裴暮野却出乎意料地什么也没做，咳了几声清嗓道：“我...我去坐后面。”
禾朝冷静下来，看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禾朝见他对自己那避如蛇蝎的态度，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我看是你不对劲。人家看吧你说暧昧，人家不看吧你说有鬼。你这世界观难道就是所谓的牵手会怀孕，对视就亲嘴？”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条过道对视了一会，然后又同时推门回到办公室，留下一屋子的人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一脸不知所谓。
喜欢什么呢？禾朝一直在想。也一直劝自己不要想。
电影播到高潮的片段，画面变得更加恐怖，禾朝那快提到嗓子眼里的心，在一阵轰隆的声音袭击耳朵后猛然释放。
那看着比她自己都要害怕的表情，让她瞬间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心里五味杂陈。
她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然后悄悄地推开门，透过小小的缝隙努力探头往外望。
事已至此，禾朝只能安慰自己不过就是来看场电影，可影片还未过半，她便觉得处处都不对劲。
“怎么了？他俩关系变好了？”
密闭的空间里，漆黑一片，巧妙地掩盖住所有不为人知的悸动。
禾朝还在气头上，不想给出回应，奈何裴暮野很有耐心，见她不理人，也不发脾气，一遍一遍地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禾朝带着歉意跟望向自己的人交换完眼神，转头便看到了隔壁同样刚从自己办公室里出来的裴暮野。
笑完对方，禾朝才发现裴暮野整个身体都在靠向她，她甚至都能清楚看见他挺翘的鼻尖，那仿佛近在耳边的呼吸声，挠得人心里发痒。
急促的铃声突然响起，禾朝瞬时清醒过来，慌忙推开了面前的人，捂着心口平复好自己的呼吸，才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工作时间公司里静悄悄地，大家都在埋头苦干，禾朝推门的动静明明不算大，但在这一片寂静的空气中，却又显得格外突兀。
禾朝没有回话，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她对禾父的感情很复杂。
她不想这样，却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疯狂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满脸痛苦。
禾朝关上门，整个人贴着门慢慢下滑，捂着脸哀嚎。
好在平时有药物的控制和医生的监督，禾父的身体没再出过大问题，以至于禾朝根本没想到他这一次犯病，会直接陷入昏迷。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禾朝将所有的工作收好尾，确定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才动身离开。
结婚对于他来说，仿佛就只是睡觉的时候身边多了个人，吃饭的时候多了双筷子而已。
“你...你干嘛？”
“反正我也说不上来，以前虽然两个人不对付，碰见了总是用鼻孔对着对方，但最近他俩好像看都不愿看对方，碰见了就当没看见。你要说是讨厌吧，那眼神也不太像。嗯…我就是觉得他俩哪哪都不对劲。”
只是...睡过而已。
一声声地，全都砸在了她的心上。
于是就连裴暮野到底喜不喜欢她这件事，似乎也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那不正常吗？你讨厌的人，当然怎么看都讨厌。”
两个人捂着被撞红的额头望着对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来这里前，她根本没问要看什么电影，只是如今荧屏上那满屏的血手印，以及整个播放厅里此起彼伏的刺耳的尖叫声，显得黑暗愈发诡异。
裴暮野看着禾朝躲开了他，眼神里闪过一丝隐晦，然后又再度被他藏好。
禾朝脸色越来越僵，她开始怀疑裴暮野的目的不纯，转头想要质问，就见她旁边的人一脸惊恐，那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在偶尔打过来的光影下清晰可见。
禾朝的坐位在倒数第二排，灯一暗朝下望，那间隔的几个黑影被黑暗无限拉长，显得这间屋子更加空旷。
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在隐隐期待些什么。
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禾朝整理好心情，拿着要给老板的文件夹，准备出门一趟。
“没有，感觉更差了。”
她气呼呼地别过身子，恨不得立马拿出手机拉黑走人。
只是在身体与心灵都与对方的缠绵厮磨中，她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心。
她仰起的头被人用手死死控制着，只能被迫承受他所有的热情。
裴暮野似乎也没有其他想法，整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偶尔晚上都不见人回来。
他很喜欢。
“你觉不觉得禾总监和裴总监这两个人最近有点怪怪的。”
“你别说，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她克制不了自己的心动，也不打算克制，就是吃过一次亏，总害怕自己是再次会错意，又闹了什么不该闹的笑话。
那个平常在她面前总没个正形的人，像是换了个芯似的，眼里凭空多了些她不曾领会过的情感。
“怂包。”也不知是笑彼此太胆小，还是在笑这场约会的荒唐。
禾父从商多年没少应酬，陪人喝酒、通宵熬夜 ，也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那刚放下的心，在看到堵在她门口的人之后，又提了起来。
车子逐渐增速，禾朝的心跳也跟着一点点加快。
“我很喜欢。”
他会记得她生日，会给她买和姐姐同样的礼物，也会在心情好的时候，让她跟姐姐一起去游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