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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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刚说你是谁？”

    “是也不是。如果可以，我想活。”

    “什么秘密？”

    小桃雪又瞥了他一眼，露出看臭男人的不耐烦表情。

    “所以姐姐怀疑，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散布流言作乱？”

    此言一出，连裴竹月都惊了一下。

    他只能张嘴咬上后腿的伤口，勉强使自己意识清醒。

    说起二皇子，萧同裳尚且对他有些印象。他幼时身体孱弱，胆小，且不善言谈，经常被拿来跟太子做比较。但他与从小就惊才绝艳的太子比起来，有如云泥。当时皇后尚在，敬娴贵妃只有淑仪的位份，母子两不受重视，处境比她好不了多少。

    “小妹妹，别急。”

    萧同裳重新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润了润喉。

    当今的朝廷果然已经漏成了筛子。

    小桃雪将手指伸向萧同裳腰间，柔夷覆上萧同裳握紧匕首柄的指节。

    这张脸，杀掉，确实可惜。

    小桃雪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难得对着拓跋齐露出了欣慰的眼神。

    嘶.....

    “你的命，和元善的命，只值一个难辨真假的所谓‘秘密’？”

    萧同裳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雪白皮肤上细密的绒毛，上面还有被水汽蒸过的微小水珠。整张脸即使凑到眼前也看不出丝毫血色，苍白得病态。

    听这意思，她是不是还得花钱把小桃雪的卖身契赎出来。

    趴在她脚边的裴竹月被吓了一跳，从在河边时起，他的倦意就越来越重，现在已经上下眼皮打架，快分不开了。

    盛帝卧病后，曾严令宫中近侍不得对外泄露此事，只言其要闭关祈福，暂由二皇子代为监国。万万没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金陵，此等秘辛竟然被一烟花女子戏言般地说了出来。

    “你随时可以反悔杀掉我，我的要求很简单：帮我救一个人。”

    “话虽如此，但如今盛帝病重，二皇子监国，咱们这位知府大人又是二皇子的亲舅舅，他的辖区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被上面知道，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没见过世面的萧同裳看着这两个人目瞪口呆。

    什么嘛，欺负我是外邦人？

    怪不得她刚到金陵城就莫名有人要割她头发。

    “我曾经是，但现在不是。我比任何人都要痛恨西梁，你大可不必担忧我会做西梁国的暗探，我巴不得那群仗着雪山天险的老顽固被铁蹄踏破国土，早登极乐。”

    “我的武功远在你之下，凭你的能力，想要杀我易如反掌。但是在这之前，我猜你很想知道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我会告诉你。”

    无人回应。

    小桃雪看着满眼戒备的萧同裳，笑道，“我若是你，现在就拔出你腰间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一刀抹了我的喉咙。”

    小桃雪转身，对着屏风后面说到：“元善哥哥，出来见一下朋友。”

    萧同裳自听见小桃雪说她是西梁国圣女的那一刻起，全身的肌肉就紧绷了起来。她虽从未听说过所谓的圣女，但是从拓跋齐的反应来看，圣女在西梁的地位不低。但圣女怎么会来大绪，难道....

    小桃雪松了一口气，伸手按了按脖间，整理了一番衣袖，柔弱无骨地福身行礼道：

    “不止是我怀疑，林文璞那狗官也是这样想的。”

    好亏。

    她可不觉得那些沉溺于烟花之地的浪荡公子会闲着没事跟美人聊这个。

    “别看城里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但是真正被人割发摄魂的，除了刚开始的那两例，其他的，都只是传言。即便是有人真的被断了发，也并没有出现疯癫无状的迹象，反倒是被吓破胆的多。”

    小桃雪察觉不对，冲到屏风后面查看情况。萧同裳和拓跋齐眼神一对，也跟了过去。

    萧同裳本就是为元善和犬牙关一役而来，如今小桃雪提出的这个交易，可以说是正中下怀。只是，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小桃雪看着他冷笑一声，不再搭理。

    《长公主决定去闯荡江湖》

    “孺子可教。”小桃雪对拓跋齐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她旋即转身坐在了萧同裳与拓跋齐中间的桌子上。

    原是看她一介弱女子好欺负。

    裴竹月也整个愣住了。

    拓跋齐还站在一旁气鼓鼓地瞪着小桃雪，萧同裳回头看他一眼，他才不情不愿地扶起凳子坐下来。

    “他不但不调查缘由，反而将号称被割了发的人都抓了起来。就连在大街上议论此事的，都会被巡街的衙役带走问话，甚至要亲属带着银子去领人。”

    “城里甚至有传言说，只要被割发者用另一个人的头发作为交换，就能用另一个人的魂魄代替自己的魂魄被摄走。从此以后，金陵城里人人自危，普通人家要么不出行，要么逢出行就在头上包发巾。”

    她把纸张拍进拓跋齐怀里，“练练字吧你！”

    “去哪里交换，跟谁？”

    “成交。”

    萧同裳垂眸沉思，她看着盏中白沫渐消、牡丹将散，终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香醇厚，余韵悠长，但不够解渴。

    “你想做什么？”

    难道皇城司内部也出了问题？还是她这个圣女另有玄机？

    “桃花宴上的，哪个不是特意为我而来的？”小桃雪直起身，从她的位子上走出来，又从腰间拿出了一张雪金纸，“‘你头上有人’，这几个歪七扭八的字不是你写的？”

    .......

    “可他这样就不怕事情越闹越大，无法收场吗？大绪的官员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拓跋齐不解。

    只是，小桃雪怎会知道这么多？

    “因

    “谁？”

    小桃雪叹了口气，默默抚摸着元善的后背。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她盯着萧同裳的眼睛，一步一步走至萧同裳身边，朱唇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长公主殿下。”

    她立刻把目光移到了旁处。

    小桃雪看着萧同裳的眼睛，轻启朱唇，一个字一个字、无声地说道：“犬、牙、关。”

    “果然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才过了几年，你们西梁皇室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还以为你来桃花宴上，是特意来寻我的呢。”

    拓跋齐抢答道，小辫上的狼牙一抖，像个斗艳的公鸡，浑身写着“快夸我”。

    “狗官！”

    ！

    萧同裳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原来如此，怪不得街上的行人都那么怪异。

    小桃雪露出了赞许的目光，“你问到点子上了。”

    “公子看装束是西梁人，难道连圣女都没听说过？”

    萧同裳皱眉，反手扣住了小桃雪的手腕，将她压到桌子上。

    “你要寻死？”

    美人苍白的脸上终于看见了血色，她的脖子被扣住，脸上因为缺氧而爆出青筋，整个人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浑身颤抖，以至于咳嗽起                                                来，嘴角咳出了鲜血。

    “这位公子，请先听我把话讲完。”

    萧同裳忽觉自己下手太重，松开了手来。

    这些年萧同裳虽在市井，但对朝堂并非一无所知，当今的朝廷的确千疮百孔，小桃雪所言非虚。

    难怪五陈店的梁掌柜三缄其口，不肯多言。

    皇城司掌握了西梁在大绪所有的密探暗桩，他翻看过皇城司所有的记载卷宗，若是出现了小桃雪这般人物，他不可能没有丝毫印象。

    “当然。”

    “姐姐！”他站起身来，整个人比小桃雪高一大截，却一头钻进小桃雪的怀里，抱着她的肩膀哭泣。

    “现在可以告诉我元善的下落了吧？”

    拓跋齐整个人都要裂开了，“西梁圣女一生都不被允许走出灵地，如高山白雪般纯洁神圣，你怎么可能会是....”

    萧同裳语气激动地骂了一句。

    只见穿着一身火红色舞女服饰，带着同色斗篷和面纱的元善惊慌失措地将自己抱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拓跋齐瘪下了嘴来，闷闷不乐。

    拓跋齐连忙闪身，茶水泼了一地。

    “我猜你肯定在想，我是谁？”小桃雪忽然欺身过来，脸几乎凑到了萧同裳鼻尖。

    “当然不是，若是姑娘不嫌弃，奴家我，也是你的...”

    “答案是：没人知道。”

    “我是西梁国圣女，自然有些消息来路。”

    小桃雪安抚了半天，这才分了一个眼神过来，无奈道：“如你所见，他回答不了你任何问题。”

    “谁...谁是特意来寻你的？”

    萧同裳下意识拔出匕首抵在小桃雪喉间。

    “你说什么！”拓跋齐俊秀的脸庞染上了怒意。

    拓跋齐摸着雪金纸，脸色有些发红。

    他听见小桃雪的声音之后才抬起脸来，双目通红，满脸都是泪痕。

    “元善。”

    “噗！”拓跋齐一口茶水喷出来，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萧同裳把匕首收了回来，一脸狐疑地看着小桃雪。

    “所以.....”

    但她并未轻易答应：“且不论你所说真假，既然是交易，你所出的这个条件，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吧？”

    她是西梁国的探子？！

    “不仅他本人会被其他大臣弹劾，就连二皇子都会被借机大参一本？”拓跋齐继续抢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