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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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凑近了顾青时的衣领。

    霍尘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把自己带回来的那个“目的”是什么，因而也陷入了困惑中。

    霍尘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状态，他热的仿佛都烧起来，脑子里只是不断地重复一个想法。

    头顶的吊灯的暖光好像都刺眼了起来。

    那股似有若无的清香味又传了过来。

    顾青时陷入了巨大的犹豫中，他在这个世界也同样有演员的职业，甚至还多了个系统都无法检测的“朋友”。

    无比真实。

    很小心很小心地闻了闻。

    顾青时生的一副好皮囊，光是垂眸看着人就叫人有些站不住了，霍尘一张脸上满是无措。

    又在发呆。

    于是他就又没动。

    但是顾青时一把就抓住了人的胳膊肘，霍尘不得已地看了过来。

    他没有再乱伸手，因为他不确定对方喜不喜欢自己。

    霍尘那股自卑感再度席卷了起来，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翻滚在草丛里的时候，对方从头到脚都是干净的，倚靠在车门里看他，唇角似乎还带着笑。

    很快又窘迫地低下了头。

    “你怕我？”顾青时皱眉道。

    什么是真的？

    霍尘心想，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个“访客”了，最喜欢的了。

霍尘吃晚饭，对方似乎没发现他。

    十七岁……十七岁他才会被认走。

    顾青时给身后的保姆让了让路，眼神短暂地交汇了下，保姆于是也就没提醒，甚至面色有些压不住的高兴。

    他不由得想跑。

    “不是……”霍尘心里自卑感仍然在翻涌，他甚至觉得鼻腔里都是这个人的香味。

    陈姨总跟他说是洗衣液的味道，不是，分明就不是。

    这个人就是干净的，干干净净的……而他，是脏的。

    他不可能永远在剧组，也不可能永远逃避。

    是不是……不需要重来了？

    人在他面前半蹲了下来，那张俊秀的脸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霍尘呼吸都断了半拍。

    顾青时直接抬手把人抱起来了，霍尘闷头抱住了人的脖子，宛若个树袋熊，紧紧的。

    霍尘身子原本窘迫地侧到了一边，但听到这话后身子突然一僵，眼眸中闪烁出奇异的色彩，心脏仿佛出现了病症一样，怦怦直跳个不停。

    暖黄的吊灯下坐着一个孩子，正在独自吃晚饭。

    “是我对不起你。”顾青时同人这么道歉。

    先生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家里就有点活气了。

    看着对面的空椅子有些走神。

    霍尘吃得乏味至极，他吃饭吃得很快，吃完就坐在餐桌上发呆。

    霍尘站在原地，有些愣怔，但还是小跑过来了。

    很淡，要靠近才能闻到。

    顾青时在后面看了他许久，衣服也没脱，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半年一共回来三次，屈指可数。

    “顾青时……”小孩喃喃道。

    保姆在他面前收拾盘子，霍尘递了递自己的筷子，打算帮忙端过去。

    顾青时立在玄关处，神色不明，直到霍尘从餐桌上下来，摆好椅子回头看到他后，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但他又不愿意跑走。

    毕竟好久没见了。

    他当真要把他当成个假的，只当成个任务来做？

    如果说福利院那三天他还可以洒脱地把这一切当成演戏的体验，可是现在……顾青时抬手按了下自己的心跳，那是平稳的、有力的。

    那个孩子只有八岁。

    这里面有九年的时光。

    他的水果刀。

    藏起来，要藏起来。

    “不用啦，不用啦，谢谢小霍。”

    那笑分明没有什么奚落的情绪，可霍尘就是觉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