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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正是醉酒跳进了河里了是不是?是我促成的,找人灌的他,特地安排他到河边。”

    “可棺材里面是空的。”

    孩童胆怯的询问,和青年思考过后的回复。

    ——那现在的坟?

    它要看live!

    别墅里的电费倒是高了不少,因为它半夜自己偷偷看。

    996倒也不是每天都来,它一来就会坐在电视跟前,一开始还不会打开,后来就会自己开了。

    “我想抱你。”霍尘轻声说。

    顾青时站定后,才听到人说。

    心里难免有些闷。

    但后来莫名就打消了念头。

    “……”

    ——只是从林女士那里找到的旧衣服,是个衣冠冢。

    “好吃的。”

    桌子上是那本很旧的书。

    “没有骨骸,没有任何东西,我祭拜的人从来就不在那里。”

    霍尘从车内拿了一把伞,率先站在门外,伸手牵人出来。

    这六年,他自己在承担。

    顾青时微微一愣。

    996豆豆眼被晃得晕乎乎得,薯片全部倒出来了,它很心痛,这个吃了脑袋会热热的,眩晕的感觉很上头的。

    顾青时没管它,只是抬筷子自己尝了一口,然后起身就去洗手间吐掉了。

    豆豆眼微微眯了眯。

    “中学时期霍盛齐曾经想见我,威胁我会把奶奶的坟刨了,曝尸荒野。”

    ——大年三十我加班,我不光荣谁光荣!

    回来一看。

    顾青时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他勾住人的手指,有些无措地问,“怎么会是空的?”

    “我不想和你说这些的,人们都说要在爱人面前保持正面形象。顾青时,可我不想瞒你。”霍尘撑着歪着的伞,雪在大衣肩头落满了,他挡住风垂眸看人。

    顾青时起身走了,去厨房自己创造“美食”去了。

    996有模有样:“父老乡亲们。”

    “我请了,原本也没打算开棺的,但那个材料太差,直接烂了。”

    996不是很懂,他已经知道自己这个编号的内涵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上赶着加班。

    *

    【啊……我还要休假的啊!而且我业绩本来就不行,完成任务后发现还是倒数,而且别的系统比我工资高好多。】

    “喜欢我什么?”

    但是下一秒。

    里面的东西看着花花绿绿,实在不知道是什么。

    不要。

    顾青时其实是想要让他扔掉的,因为霍尘总是代入,这样他会担心他的心理状况。

    “我后来有查。原来张正在卖我的那一天,就顺道咨询了遗体买卖,二百块出了。”

    996吃得很开心。

    “可你是艾丽斯·纪尼安小姐吗?”

    顾青时抬手拍了拍人肩头的雪,“嗯。”

    霍尘拉着人的手,“对,你是顾青时。”

    “洗手,吃饭。”

    它看不懂。

    996吃得很开心,顺道自己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白天看的是去年的春晚重播。

    顾青时什么也做不了,只是觉得浑身血液凉得很。

    那些弯弯绕绕,都是些破碎的往事。

    996哼唧哼唧地跟在后头,俨然把256世界当成了自己的老家。

    霍尘:“?”

    【你光荣。】

    顾青时最近有点想学做饭,饺子就是下午包出来的,端端正正在盘子里放着。

    《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

    霍尘尝了一口,面不改色道,“好吃。”

    换他养他。

    重叠了起来。

    怎么会不心疼。

    “何必想那么多?”

    996看见主角大为吃惊,心想真有人过年还需要上班,不由自主说了句:

    996还要泡水杯。

    不会是主系统入侵256世界了吧?

    【好吃的!】

    【我喜欢你的。】

    【你长得好看。】996星星眼。

    霍尘洗完手回来有些沉默。

    顾青时其实也是先前才知道霍尘突然可以看到996了,想来也是那次游轮996中病毒的缘故。

    顾青时想起了自己当初去查霍尘为什么被丢的事了。

    别墅周围有烟花声,劈里啪啦,吓得996四处乱窜。

    时空仿佛从这里突然停止,延申回溯到十五年前那个雨天……

    寂静的夜晚,两个人互相望着。

    “所以你提前联系过林思榆?”

    “你不需要带其他宿主过任务么?这里不是结束了么?”顾青时实在有些好奇。

    顾青时的手被牵了起来,贴到了人脸上,霍尘眉眼平和。

    但就是要看,偶尔还会学里面的人说话。

    顾青时不是很理解它,看到996吞了一大堆零食后,扒开它的嘴对着垃圾桶就是一顿晃。

    996很羞涩。

    霍尘轻声道:“嗯,田村的开发方式有问题,只按男性人口算,我去交涉了下,后来改了。”

    【我要摆烂。】

    路面上卷起一层又一层的雪,堆积在了路边。

    顾青时皱眉,“起坟确实不太很好,但你只要请了风水师,平平稳稳地做,也不会打扰到地下的人的。”

    现在才是直播。

    大雪还在刮……

    “不迁不行。”

    ——父老乡亲们。

    都在做什么。

    霍尘真的在吃,996又把他的那盘旋了。

    除夕——

    “肤浅。”

诚联要向Z市进军,开发的郊区就是田村。”霍尘将车子停在墓园内置的停车场,熄火后给人解安全带。

    关于那本书——

    福利院初见的那本,书脊都有些磨损了,但还算完整。

    顾青时很难不被触动,他几乎拧着眉道,“可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或许也是书里的人物?”

    顾青时不看电视,只看霍尘,手腕抵着下巴,“你尝一口。”

    【凭什么,主系统天天奴役我。】

    专注又认真。

    不知道图什么。

    它吃不了的。

    把一盘子都倒进嘴巴里了,脑袋顿时麻麻的,热热的,这东西比薯片还刺激。

    名著里的故事不会影响到我了。

    “他们总觉得可以威胁到我,甚至我回了霍家特地把这个项目给我带,让我亲手把坟给开了,好来恶心我。让我彻底认清自己是谁家的人。”

    数据条哪里有消化功能,吃了会发热。

    就是又苦又咸的,别的还好。

    “回来了?”

    霍尘下班回家后,看到的就是个不明物体坐在他的位置上,偷吃盘子里的饺子。

    洗走了尘埃。

    公司的事很多,事情处理之外很多事情都要回归正是轨道。

    “不是,我是顾青时。”

    但有得必有失。

    乱糟糟的一个年就过去了。

    “不用,这只是本名著而已,书里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又不一样。”霍尘坐在椅子上,仰头去看人,玩着人的手指。

    顾青时对此倒是没什么意外的,项目一旦开发,那郊区的那些坟包估计都会被拆掉。

    黑伞微微倾斜,两个人相拥在车前,单纯地抱了一会。

    996很喜欢。

    霍尘其实后来有想过要不要把陈姨请过来,起码家里可以有人好好给他做饭。

    凭什么别人和他相处的时间更多?

    顾青时穿着家居服,准备去包饺子,只是顺手将它放杯子里泡着了。

    【宿主,你不会嫌弃我吧?】

    你才是我的精神支柱。

    像是一个见证者,从头看到了尾。

    顾青时已经养他那么久了。

    “当时你也走了。”

    996头已经好了,俨然变成一个精神百倍的史莱姆,此刻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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