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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抖擞,汗毛四起,这名字也太暧昧了,彻底清醒……

    呷一口茶,继续说,“刚好在下识得一位大夫,老妇人兴许需要,祁商,带人下去。”

    《娘子她外娇内野》

    厢儿?谁?

    “可是据三娘所讲,是你府中老嬷嬷将人打伤,再遣去的平康坊,像扔掉一只残犬,我捡到她时凶狠嘶嗷,嘴里吼着的是你沈杜若的名字。”

    “确是我疏于管教,府中下人有错在先,现儿与阮娘子赔个不是,过往便一概作罢,你随我回崔府,崔郎日日茶饭不思,嘴里念叨的皆是你。”休整好思绪后平和道来,“城南王乃潇洒恣意之人,四海有家,也不需要人服侍,不如随我回府。”

    “至于我要去何处……”一想到过去遭受种种屈辱,眼眶红了,“我与崔郎十几载同住,情份绵绵早已生根,虽有隔阂,亦知他对我情意未消,可阮厢不能行道德败坏之事,夺人喜爱。”

    沈杜若如坐针毡,见被嘲笑了更加难耐,刚想对阮厢怒声问,被李郢湛先言,倒没有嘲讽之意,对比起阮厢,他就如佛子怜悯众生。

    老嬷嬷知晓他在阴阳怪气,沈娘子忍怒不泄,她可忍不了好气,“这小贱蹄子勾引我家郎君,送她去青楼还算抬举她了,就悔当初没将她打死!”

    剩一人在后意犹未尽,细细品味,“李郎,厢儿……”

    虽知他是不受宠的皇子,但总归是李姓,乾坤未定皆有复燃之时,她沈杜若是草皮出生,今日却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而此人,多少皇亲贵族尚且扳倒不了,连太子都要圣明前说好,不简单。

    李郢湛连连摆手,“说捉弄就冤枉我了。”明着目一眼阮厢,“她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到底也算城南王府的人,就许沈大娘子关心身边侍从,可我李某也极是护短。”

    “再观现而种种,是出于关怀抑或盼着出点什么差池,是否被人指使了,沈大娘子心知肚明。”他对上沈杜若双眸,未把话言尽,却使人坐立难安,早已定罪。

    “嗯,扶娘子回房。”他吩咐,静静看着演戏,倒是新奇。

    祁商闻色倒了茶,眉飞色舞道,“府君息怒,祁商早有耳闻京中有一恶犬总到处流窜,咬伤不少人,凡咬者大多落了疯症,时喜时怒,控制不得,最后皆染疾而终,尸体黢黑,如那沟渠恶臭,真真吓人,这会儿官府正极力搜寻病症者,作禁闭处置呢。”

    他眉角一挑,往颈勃轻轻吹口气,“过河拆桥,就不怕窟窿越闯越大,惹火烧身?”

    实则那日阮厢昏迷不醒,梦魇呓语缠身,喊的皆是崔裴的名,不过后来祁商怕爷生醋,便拉着三娘隐瞒住,说嘴里骂的全是沈杜若。

    “好了,别说些有的没的,且进去看看。”

    “有仇未报,阮厢就算捅破天,也要见崔裴一面,况且有城南王这梁子替我顶着呢。”

    火烈烈的目光烧得她浑身不自在,躲在城南王身后才觉安全些。

    中.庭亮堂一片,就脸上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就这句话,阮厢持有怀疑。故而也只是一笑而过。

    她还需端几分薄面。

    她点点头,瞥过沈杜若,柔柔弱弱,“今儿我就不随你回去了,告诉崔郎,阮厢等他亲自来城南王府接我。恕我招呼不周,李郎,你便替我好好招待沈家娘子。”

    “好嘞!”连拽带拖把人赶了出去。

    扒拉开他的手,眼神闪烁瞟向别处,这双桃花眼真比双悦楼的姐儿都粘腻,受不住,“无碍,只是身子未尽然恢复,今日宴事忙索,又遇旁人嘈杂,脑袋些许发昏。“她便也跟着逢场作戏。

    “那厢儿先回房中歇息,这里交给我。”李郢湛笑着接话。

    倒是旁边人听得仔细,时而诧异时而大笑。

    眼色一指,“不瞒城南王,杜若今日来便为寻崔郎旧友,阮娘子自月前消失不见,我们很是担心,今日知晓她在此处,便急忙来寻,叨扰了城南王,还请见谅。”

    沈杜若失笑,“你手脚不够利索才使贱蹄子攀上城南王这颗大树,要是夺不回来,看我怎么修理你!”

    祁商遣散府内下人,把沈杜若引进中.庭,她们坐一侧,阮厢和李郢湛等人坐一侧。

    “哦?原来事实是这般?我还真是错怪了沈大娘子。把人打得半死,要了我几月俸禄才把人医治好,赔个不是就了当?”他面上渐露难色,怒声轻笑,似阳似阴,“还真把皇天后土视作无物了。”

    “你想如何处置老嬷嬷,便都由你,我定是不会偏颇。”沈杜若继续说来,这一番话持重有方,还真如当家主母。

    阮厢听到崔郎要寻她回去愣了半刻,一恍惚又忆起过去俩人在小木屋陪伴的时光,脑海中皆是声声“阮阮”。

    老嬷嬷这会儿反应过来,早些日子掉护城河沟渠,身子都是伤,不会真的被犬咬了,于是四下捉急查看伤势,又愁又闹,真如那吠犬虱子一般。

    “住嘴。”沈杜若咬齿严词,搭在腿上的玲珑巧指发抖,体态依旧不失大家风范。老嬷嬷醒悟自己说错了话,自掌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阮厢看着二人被城南王玩弄在鼓掌中捂嘴偷笑,不时巧劲十足对视几番,竟越觉得他颇有聪明才智。

    “老嬷嬷!”沈杜若呛声,旋即与他道歉,“下人口舌多怪,别听她胡言。三娘说得确有此事,老嬷嬷一时气愤才擅自将人送入那酒池肉林的污秽之地,我已经教训过了,这不急急忙忙来向阮娘子赔个不是。”厉色一盯老嬷嬷,“管住你的嘴皮子,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沈杜若见被两人戏演了一番,眼皮浴火翻滚,老嬷嬷也蠢得糊涂,竟是把罪全领了,要她如何磨好这脸皮,气脾难顺这此子居然将她玩弄!

    “小的也不知道会这样……”老嬷嬷狠狠盯了一眼阮厢,“在我手里就没见过还有死人复生,那三娘到底使了什么法子,难道是神仙下凡了?”

    沈杜若没想到此人居然为了沈颐安把这小贱蹄子护得要紧。

    阮厢侧目,拍拍脑袋,思忖着那日真的梦里喊沈杜若的名儿,没理由啊。再满脸疑惑转头一闻,身旁人余光嵌在她薄弱如纸的身上,点头不语。

    “娘子,我该不会被咬了吧……”一扒拉她的衣裙,沈杜若也惶恐,忙得堵住口鼻,闷声道,“什么事回到府中再说,你且起来到外面侯着。”

    “厢儿?”

    李郢湛一副不管                                                嘲笑的样儿看戏,不过又是民间那些辱词,说他浪.荡,说他不学无术,期待还能言些新奇玩意儿,现在听来果真无趣。

    “还真是你这小贱蹄子!”老嬷嬷一见她赶上前掌掴,吓得阮厢缩成一团,拉扯李郢湛衣角,老毒妇厉人手段这辈子都忘不了。

    蔑眼沈杜若,见她坐立难安,恨不得要撕破脸皮的神情,便越加快意,继续装腔作势说来,混着抽泣,“如今崔郎娶了妇人,是京城里头名门望族,你们二人甚是般配,我不过一个从乡野来的娘子,如何敢高攀。”

    “除了我,没人敢言她的一句不是。”

    也不是崔裴的声音。

    她灵巧闪身才不至于被拉倒,身子一软,如拂柳风吹,双眉紧蹙,“哪里来的尖酸刻薄嗓儿音,李郎,我甚感疲乏,恐得先行告退。”

    老嬷嬷坐不住,平日教训奴才耍嘴皮子唬人倒惯了,这会儿下的可是帝王令,胡言乱语脑袋搬家的,万万冲撞不得,吓得跪地向沈杜若求饶,“娘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小人作怪,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等着米开锅,不能带我见官府啊,且这明明是你授意……”

    这话的意思言明透彻,先是沈杜若德行不佳爬上男子床,后驭夫失衡,即便是门不当户不对,崔裴亦是对她爱护有加,不然也不会像根刺儿插在沈杜若心尖上。

    “不过小小一个下人,城南王不卖我面子便罢,何须捉弄。”

    扬起的巴掌被李郢湛挡在半空,一甩,将老嬷嬷连连吓退几步,凶得鼻孔朝天,“你!”

    沈杜若见二人浓情蜜意如胶似漆,嘴里骂着疯狗野雉,表面一如大方典雅。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李郢湛拉起她的手,细细抚摸,一双深情水眸要溢出,“厢儿不舒服?“

    沈杜若无法辩驳,只得把老嬷嬷说了一番,欠身道歉,端庄持重,“是我管教不好,还请城南王大人不记小人过。”

    都说人分离的时候总得先热乎亲近,阮厢也懂,便朝他近身过去,只见眼前人眉如远山,眸如晨星,真真如戏文上所述的俊秀男子,让人彻底看了进去,竟是差点信了他的谎话。

    “娘子当真信那野子会还人,其中会不会有诈?”老嬷嬷劝阻,怎么看城南王身边的女子都不像小贱蹄子,“小狐狸精还真是把他迷糊了,养得这般好!”

    “你!”沈杜若再也端庄不住,起身作势,欲行拉扯。

    他一面稳步坐下,一面怒色道,“上门的客人一进来便是要动手打人,李某可是听说沈大娘子出自书香门第,就这般教导下人的?”

    阮厢噗嗤笑出了声,憋出泪花,捧腹道,“真如戏文那般可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哈哈哈。”

    双耳贴近,声色不再软弱,多了些苛责意味,“今日多谢城南王相助,阮厢无以为报,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都是逢场作戏罢了,还有以后不准喊我厢儿。”

    她缓缓作身,在阿玥的撑扶下,一颦一笑,姿态万千地走出中.庭。

    李郢湛笑笑不作话,没想到沈杜若居然如此识大体,不像某些勋贵狗眼看人低,她出生低贱,处事倒也算聪明。

    “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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