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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饮 雾阁在郡主府的中间，外面的声音传进来本来就已经很小了。宋濯在饮雾阁和谭明姃一起坐着，安静地听了会，等到一丁点儿声音都不再有的时候便要告辞。谭明姃留了留他，让他再坐一会儿吃了午饭再走，他也没有推拒，只是先离开了饮雾阁。
这也是一种可能，但是看谭明姃的表情显然是没说到她的心坎上。可知伴君如伴虎，伴郡主也不遑多让。
“为了，”说实话温葳蕤是一时半会儿没想出来的，但是郡主现在指望他给一个答案，他也就努力地绞尽脑汁地乱说，“为了立个叫宋濯的靶子，官府已经定了性了，冤有头债有主别找我们找宋濯去？”
这回笼觉也没睡上多久，卯时刚过一半，郡主府的大门外敲锣打鼓人声鼎沸喧嚣异常，还敲着郡主府的门。府上的几个人都醒了。小鱼应该是昨晚做了噩梦，求着郡主不让开门，说是张程死后变成了鸭变婆，现在要混进来吃人。
宋濯一走，温葳蕤就忙不迭地关门要问郡主：“郡主真的把石头给了苇仙村了？”
几位吃得这么干净，小葱收拾残局的时候快活得如同当了皇帝，扫鱼刺都要转着圈垫着脚。特别是温葳蕤离开之前还给她拱手行礼，说的话让人心花怒放：“多谢神厨款待。”小葱的尾巴毫不意外的翘到了天上去。
“郡主以为此事是真是假呢？”
洪书节四十来岁，年纪不算老，肚子不算小，大腹便便的文官说的便就是他。他被樟梧桐莘迎进去一脸的喜气洋洋，看不出真假，一定要先拜会郡主。解鸢和他说拜会不了，郡主病着，他那个长了皱的福娃脸便垮下来了，解鸢估摸着他今天回去还要下个请安书帖，请郡主注意玉体。
还是实质性的建议更得郡主的心，谭明姃这就准备差小葱去和宋濯说了，却见有人来报，又说有人来敲郡主府的门。
“他们把人当傻子呢，”谭明姃转悠着药碗一边吹一边回他，“一个晚上没有尸首，没人来问话，案子抛诸脑后，倒去找了这些受张程所害的苦主，先生觉得是为了什么？”
宋濯的眼泪吧嗒地就落下来。他平日里听训挨打没有二话，一直告诫自己要做男子汉大丈夫，上次哭可能还是襁褓中没吃上奶饿着了。现在却无声地落着眼泪，对着谭明姃点头。
洪书节真是忙不迭的把他搀起来，用力地拍他的肩膀：“小衙内小小年纪，行事却这样勇敢。除了张程，解了苇仙村的一大患啊。果然经略相公教导有方，虎父无犬子！”
晚饭吃得这样和乐畅快，但今晚上有几个人能睡着倒是不好说。谭明姃在宋濯和小鱼这样的没有见过世面的小朋友面前，难得地做了要把天扛起来的大人，自己一晚上就光盖着个被子辗转反侧了。特别是想起宋濯，这样小的年纪头上马上要被扣一个杀人犯的帽子，听见外面的斑鸠叫声还要流下几滴眼泪，也不知道是几更天才困得受不住入眠的。
“自然不会，石头可是物证。”温葳蕤的心思想来也十分细，这事儿和他有关，谭明姃便也不瞒着他，“释燕应该就是在院子里面随便抓了个大小差不多的，真正的那块好好得收着呢。”
谭明姃听不得锦花巷三个字儿，立刻就清醒了一大半，这被叫醒了才反应过来：“不是府上采买都过锦花巷吗，有人敲门也正常不过吧。”
解鸢几乎是捞着她的后背要让她坐起来，抵着她的耳朵说：“郡主，锦花巷那个门有人来敲门。”
“我们验了那块击中他的石头，上面有毒物的痕迹。”
洪书节说要请他坐轿，说村民们凑了钱财，请了奏乐和凉轿，请他去苇仙村让村民们都看一看热闹热闹。宋濯已经没了计较，洪书节招呼他，小鱼满面欢喜的推他去，还要给他抬轿子，他只说要先去拜别郡主，于是大家都在厅堂等他。
谭明姃还是开门了，因为小厮说了不是鸭变婆，是知州大人。但她心里还是疑虑，倒不是怕知州大人是鸭变婆，是如此声势浩大喜气洋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郡主今日要出嫁了。
但是谭明姃习惯好，一旦睡着了她是轻易不会醒的，即使是被人摇醒也不会生气，就是不听人说话一定要继续往下躺。
温葳蕤倚着门长舒了一口气，宋濯的少年忧郁仿佛是他的梦魇从梦中逃出来缠住了他，石头的真假他刚才不好问，也差点忘了问。现在谭明姃说还保留着它，应该也是没觉得这件事情就会被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果然谭明姃不肯多说了，只说：“是了，经略使这样大的官罩在洪书节的头上，他就是想慢慢来，也得快快地办。”
宋濯一听，便知道是张程不善，即使是死了大家也只有拍手称快的，他没做成杀人犯，却做成了救乡民于水火的义士。
知州洪书节，也和韩松年一样，甚少来郡主府走动。但是洪书节不同的是，他这个人喜欢搞一些笔头上的东西，人没有来过，请安倒是请得不少。他好像很博大地在播撒对皇家的敬重，就算明衡郡主不是能够在上京给大内嚼舌根的卿卿亲眷，也不是在辰州养了自己势力的硬骨头，他也还是亲笔地写，一季三次地送。搞得谭明姃看到他心中有点异样，跟看到兄长也没有什么区别，左右大家都是寄个书信的关系。
他本该高兴的，那颗尚且年幼的心却不讲道理地坠了。不管是嫌犯也好，义士也罢，这个杀了人的名头便从此刻开始，一生在罩在他的头上。杀人的这桩事儿对他犹如洪水猛兽，有了一，再有二也不难，他没能守住自己的行为，不留神就留下来满身的脏污。
这会儿还是五更天呢，卯时都还没到，各家的小贩一般也都还没来。谭明姃倒是想了，张程如果跟水寇扯得上关系，说不定会有人要到郡主府来报复，因此也吩咐给了释燕要她多注意，但是却没想到会来个这么知礼的贼寇，等着郡主府开门让他进去。
《再许青山》
“是了。张程或许是个恶人，可他们一个晚上就纠集来着好多人，还由洪知州亲自登门。辰州现在还有宵禁呢，这么着急做什么。”
饮雾阁里面，郡主身边还站着同样没有出去的释燕和温葳蕤，他神色恍惚地行礼，对谭明姃道谢，还要请谭明姃留柏爷爷在府上，他年纪大了，恐怕没办法跟着去苇仙村热闹。
宋濯已经早就在厅堂的后面等候着，他听说是知州前来，虽然不漏声色，汗却已经出了满头了，不停地在用手帕擦。听见知州大人问他，他便迈步出来，给知州大人行礼。
“我先前说过，张程如何身亡的还未可知。我和温先生觉得张程可能是被毒死的，你可以留在这里，我再派人去说。”
“大概为了就此揭过吧，”温葳蕤觉得实在是有点儿可笑，“阿凫姑娘都不知道张程在苇仙村如何作恶一方，他身死的消息却如此不胫而走。”
“那便还是我了……”宋濯失落地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问谭明姃，“郡主，既然是因为这块石头，能不能我不去苇仙村，把这块石头请过去，请村民们知道，只需要感谢这石头……”他说着又觉得荒唐，自己便不由得声音越来越小，直至说不出话来。
宋濯吃了一惊，只问道：“是如何毒死的呢。”
只是外面这一班闹哄哄的人的才是正事，洪书节倒也没忘，见无法面见郡主就忙忘问起宋濯的下落。
“但那个人敲得尤其怪，一下一下的，跟打更的似的，问他是谁他也不说话。”
谭明姃看着他，心里多半是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张程再是烂人一个，对宋濯来说也是一条命，他这颗肉胎的心还没能长成对人命无动于衷的地步。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没来由地想渡他。
温葳蕤轻轻一笑：“对他，不知是福是祸，”转头再看谭明姃，她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似乎要盯得他把一肚子的话都说出来，于是温葳蕤连忙收起了他自己估摸着有点哀戚的表情，提些有用的意见，“宋濯还是得多当心，书院之内没什么防护，不如再请他在郡主府里多住上几天？”
“因为经略相公惹不起？”温葳蕤顺口一接没有走心，就看见谭明姃斜着眼睛瞥了过来，才反应过来这样的废话恐怕让郡主觉得自己再套话。
“宋濯啊宋濯……”谭明姃叹道。
“有何不可呢？”谭明姃柔和地看着他，仿佛宋濯说什么她都不觉得奇怪，都可以理解，“那就请释燕把石头交给知州大人。如果阿濯不想再出去，那就也请释燕替阿濯说一声，宋濯不愿意居功，恶人自有天罚，这块石头便是证明，现在便归苇仙村了。”
“别开，把门堵死了，然后不管他都睡觉去。”谭明姃的清醒也就维持了一刻，吩咐完又真的倒头睡了。
来人来报说：“是韩大公子的人，说要接宋小衙内到韩府去住呢。”
释燕得了令抱着石头出去了，外面喧嚣地锣鼓声似乎不多时又奏了起来，他们应该是真的将这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抬回了苇仙村。
温葳蕤也不知道是说郡主谨慎还是性娇，只能干巴巴地找补两句：“又或许是怕，久不定性，真有张程的苦主出来闹起来。张程是一霸，和他有关系的恐怕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因为宵禁，也因为怕有人伺机报复，谭明姃让几个人都留在郡主府中过夜。天色一暗天气就转凉，小院里面坐着吹风都觉得冷。几个人一人一碗接着续上一碗，把酸辣鱼汤喝了个见底儿，再没有可以御寒的，便都回了房里。
“那这样热热闹闹地庆祝张程的死是怎么回事儿呢？”
] 饮 雾阁在郡主府的中间，外面的声音传进来本来就已经很小了。宋濯在饮雾阁和谭明姃一起坐着，安静地听了会，等到一丁点儿声音都不再有的时候便要告辞。谭明姃留了留他，让他再坐一会儿吃了午饭再走，他也没有推拒，只是先离开了饮雾阁。
这也是一种可能，但是看谭明姃的表情显然是没说到她的心坎上。可知伴君如伴虎，伴郡主也不遑多让。
“为了，”说实话温葳蕤是一时半会儿没想出来的，但是郡主现在指望他给一个答案，他也就努力地绞尽脑汁地乱说，“为了立个叫宋濯的靶子，官府已经定了性了，冤有头债有主别找我们找宋濯去？”
这回笼觉也没睡上多久，卯时刚过一半，郡主府的大门外敲锣打鼓人声鼎沸喧嚣异常，还敲着郡主府的门。府上的几个人都醒了。小鱼应该是昨晚做了噩梦，求着郡主不让开门，说是张程死后变成了鸭变婆，现在要混进来吃人。
宋濯一走，温葳蕤就忙不迭地关门要问郡主：“郡主真的把石头给了苇仙村了？”
几位吃得这么干净，小葱收拾残局的时候快活得如同当了皇帝，扫鱼刺都要转着圈垫着脚。特别是温葳蕤离开之前还给她拱手行礼，说的话让人心花怒放：“多谢神厨款待。”小葱的尾巴毫不意外的翘到了天上去。
“郡主以为此事是真是假呢？”
洪书节四十来岁，年纪不算老，肚子不算小，大腹便便的文官说的便就是他。他被樟梧桐莘迎进去一脸的喜气洋洋，看不出真假，一定要先拜会郡主。解鸢和他说拜会不了，郡主病着，他那个长了皱的福娃脸便垮下来了，解鸢估摸着他今天回去还要下个请安书帖，请郡主注意玉体。
还是实质性的建议更得郡主的心，谭明姃这就准备差小葱去和宋濯说了，却见有人来报，又说有人来敲郡主府的门。
“他们把人当傻子呢，”谭明姃转悠着药碗一边吹一边回他，“一个晚上没有尸首，没人来问话，案子抛诸脑后，倒去找了这些受张程所害的苦主，先生觉得是为了什么？”
宋濯的眼泪吧嗒地就落下来。他平日里听训挨打没有二话，一直告诫自己要做男子汉大丈夫，上次哭可能还是襁褓中没吃上奶饿着了。现在却无声地落着眼泪，对着谭明姃点头。
洪书节真是忙不迭的把他搀起来，用力地拍他的肩膀：“小衙内小小年纪，行事却这样勇敢。除了张程，解了苇仙村的一大患啊。果然经略相公教导有方，虎父无犬子！”
晚饭吃得这样和乐畅快，但今晚上有几个人能睡着倒是不好说。谭明姃在宋濯和小鱼这样的没有见过世面的小朋友面前，难得地做了要把天扛起来的大人，自己一晚上就光盖着个被子辗转反侧了。特别是想起宋濯，这样小的年纪头上马上要被扣一个杀人犯的帽子，听见外面的斑鸠叫声还要流下几滴眼泪，也不知道是几更天才困得受不住入眠的。
“自然不会，石头可是物证。”温葳蕤的心思想来也十分细，这事儿和他有关，谭明姃便也不瞒着他，“释燕应该就是在院子里面随便抓了个大小差不多的，真正的那块好好得收着呢。”
谭明姃听不得锦花巷三个字儿，立刻就清醒了一大半，这被叫醒了才反应过来：“不是府上采买都过锦花巷吗，有人敲门也正常不过吧。”
解鸢几乎是捞着她的后背要让她坐起来，抵着她的耳朵说：“郡主，锦花巷那个门有人来敲门。”
“我们验了那块击中他的石头，上面有毒物的痕迹。”
洪书节说要请他坐轿，说村民们凑了钱财，请了奏乐和凉轿，请他去苇仙村让村民们都看一看热闹热闹。宋濯已经没了计较，洪书节招呼他，小鱼满面欢喜的推他去，还要给他抬轿子，他只说要先去拜别郡主，于是大家都在厅堂等他。
谭明姃还是开门了，因为小厮说了不是鸭变婆，是知州大人。但她心里还是疑虑，倒不是怕知州大人是鸭变婆，是如此声势浩大喜气洋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郡主今日要出嫁了。
但是谭明姃习惯好，一旦睡着了她是轻易不会醒的，即使是被人摇醒也不会生气，就是不听人说话一定要继续往下躺。
温葳蕤倚着门长舒了一口气，宋濯的少年忧郁仿佛是他的梦魇从梦中逃出来缠住了他，石头的真假他刚才不好问，也差点忘了问。现在谭明姃说还保留着它，应该也是没觉得这件事情就会被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果然谭明姃不肯多说了，只说：“是了，经略使这样大的官罩在洪书节的头上，他就是想慢慢来，也得快快地办。”
宋濯一听，便知道是张程不善，即使是死了大家也只有拍手称快的，他没做成杀人犯，却做成了救乡民于水火的义士。
知州洪书节，也和韩松年一样，甚少来郡主府走动。但是洪书节不同的是，他这个人喜欢搞一些笔头上的东西，人没有来过，请安倒是请得不少。他好像很博大地在播撒对皇家的敬重，就算明衡郡主不是能够在上京给大内嚼舌根的卿卿亲眷，也不是在辰州养了自己势力的硬骨头，他也还是亲笔地写，一季三次地送。搞得谭明姃看到他心中有点异样，跟看到兄长也没有什么区别，左右大家都是寄个书信的关系。
他本该高兴的，那颗尚且年幼的心却不讲道理地坠了。不管是嫌犯也好，义士也罢，这个杀了人的名头便从此刻开始，一生在罩在他的头上。杀人的这桩事儿对他犹如洪水猛兽，有了一，再有二也不难，他没能守住自己的行为，不留神就留下来满身的脏污。
这会儿还是五更天呢，卯时都还没到，各家的小贩一般也都还没来。谭明姃倒是想了，张程如果跟水寇扯得上关系，说不定会有人要到郡主府来报复，因此也吩咐给了释燕要她多注意，但是却没想到会来个这么知礼的贼寇，等着郡主府开门让他进去。
《再许青山》
“是了。张程或许是个恶人，可他们一个晚上就纠集来着好多人，还由洪知州亲自登门。辰州现在还有宵禁呢，这么着急做什么。”
饮雾阁里面，郡主身边还站着同样没有出去的释燕和温葳蕤，他神色恍惚地行礼，对谭明姃道谢，还要请谭明姃留柏爷爷在府上，他年纪大了，恐怕没办法跟着去苇仙村热闹。
宋濯已经早就在厅堂的后面等候着，他听说是知州前来，虽然不漏声色，汗却已经出了满头了，不停地在用手帕擦。听见知州大人问他，他便迈步出来，给知州大人行礼。
“我先前说过，张程如何身亡的还未可知。我和温先生觉得张程可能是被毒死的，你可以留在这里，我再派人去说。”
“大概为了就此揭过吧，”温葳蕤觉得实在是有点儿可笑，“阿凫姑娘都不知道张程在苇仙村如何作恶一方，他身死的消息却如此不胫而走。”
“那便还是我了……”宋濯失落地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问谭明姃，“郡主，既然是因为这块石头，能不能我不去苇仙村，把这块石头请过去，请村民们知道，只需要感谢这石头……”他说着又觉得荒唐，自己便不由得声音越来越小，直至说不出话来。
宋濯吃了一惊，只问道：“是如何毒死的呢。”
只是外面这一班闹哄哄的人的才是正事，洪书节倒也没忘，见无法面见郡主就忙忘问起宋濯的下落。
“但那个人敲得尤其怪，一下一下的，跟打更的似的，问他是谁他也不说话。”
谭明姃看着他，心里多半是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张程再是烂人一个，对宋濯来说也是一条命，他这颗肉胎的心还没能长成对人命无动于衷的地步。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没来由地想渡他。
温葳蕤轻轻一笑：“对他，不知是福是祸，”转头再看谭明姃，她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似乎要盯得他把一肚子的话都说出来，于是温葳蕤连忙收起了他自己估摸着有点哀戚的表情，提些有用的意见，“宋濯还是得多当心，书院之内没什么防护，不如再请他在郡主府里多住上几天？”
“因为经略相公惹不起？”温葳蕤顺口一接没有走心，就看见谭明姃斜着眼睛瞥了过来，才反应过来这样的废话恐怕让郡主觉得自己再套话。
“宋濯啊宋濯……”谭明姃叹道。
“有何不可呢？”谭明姃柔和地看着他，仿佛宋濯说什么她都不觉得奇怪，都可以理解，“那就请释燕把石头交给知州大人。如果阿濯不想再出去，那就也请释燕替阿濯说一声，宋濯不愿意居功，恶人自有天罚，这块石头便是证明，现在便归苇仙村了。”
“别开，把门堵死了，然后不管他都睡觉去。”谭明姃的清醒也就维持了一刻，吩咐完又真的倒头睡了。
来人来报说：“是韩大公子的人，说要接宋小衙内到韩府去住呢。”
释燕得了令抱着石头出去了，外面喧嚣地锣鼓声似乎不多时又奏了起来，他们应该是真的将这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抬回了苇仙村。
温葳蕤也不知道是说郡主谨慎还是性娇，只能干巴巴地找补两句：“又或许是怕，久不定性，真有张程的苦主出来闹起来。张程是一霸，和他有关系的恐怕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因为宵禁，也因为怕有人伺机报复，谭明姃让几个人都留在郡主府中过夜。天色一暗天气就转凉，小院里面坐着吹风都觉得冷。几个人一人一碗接着续上一碗，把酸辣鱼汤喝了个见底儿，再没有可以御寒的，便都回了房里。
“那这样热热闹闹地庆祝张程的死是怎么回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