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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怎么会这样?前段时间经过杨华他们带着嫂子去化疗过后,不是已经好好的了吗?怎么说恶化就恶化了啊?

    怀孕已经八个多月的梁思齐,给我以欣慰与憧憬。

    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变化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这次也不例外。

    赫连老师回复道:“瑶瑶,这个你放心,我都让我的学生安排好了。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去了后,就是陪着潘医生见他爱人最后一面,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陪她一段时间。”

    还没等我问她怎么回事的时候,肖瑶贴近我的耳朵小声说道:“明辰,你跟我过来一下,有点事情!”

    而贾医生更是,早已经把百元大钞放在了桌子上,时刻准备着破开交给老潘。

    我不敢相信地问道:“赫连老师,什么时候的事啊?我们这里以及老潘都没接到通知啊?怎么会这么突然?”

    赫连老师幽幽地低声表述道:“明辰,我明了你的心情。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但是,我已经反复确认过了,没有差错的。要是我没确认,我是不会轻易告诉你们的。”

    肖瑶带着我来到厨房后,轻轻地把厨房的门关上了,然后拿出手机,小声地对着电话说道:“赫连老师,我跟明辰现在在这里了,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吧!”

    贾医生就不一样了。他就像无所谓似的,很随意地摸了牌,看一眼或者用手感觉一下后,就漫不经心地扔在了牌堆里。

    老潘咧着嘴,回复我道:“明辰,先别急着这么说,先赢不算赢。你就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看好吧!”

    我伸手去擦了下泪水,继续追问道:“赫连老师,咱们白求恩医学院这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啊?实在不行,不经老潘同意,我跟瑶瑶去安徽把嫂子接过来,让她在咱们白求恩医学院接受更好的治疗。”

    我哭着继续道:“赫连老师,您能不能再想想办法,让咱们学院发挥自己的特色,为嫂子制定一份有特效的治疗方案啊?”

    本来前段时间,杨华跟张勇他们带着嫂子已经一起去过安徽省肿瘤医院,做过深度化疗与放疗了,嫂子的病情也稳定下来了。

    东北这边的待客之理可能就是这样。

    赫连老师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道:“前天的事!明辰,不瞒你说,自从你们回到弥陀乡卫生院后,我就一刻没停歇,全面发动了我在安徽工作的学生全力寻找并守护潘医生一家。”

    “再就是,乳腺癌晚期的患者,已经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了,化疗与放疗都已经无济于事了。此刻最关键的只能是控制住癌细胞的扩散,控制住因为癌细胞的侵袭而引起的剧痛,尽可能地延长患者的生命,别的没办法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遂颤抖着声音问道:“赫连老师,这让我们怎么跟老潘提起啊?这打击对他来说也太突然了,太沉重了,我怕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啊!”

    而守护着新生命到来的老郝医生一家人,看得出来,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再看老潘的面前,非但自己没掏钱不说,他面前很快就摞起了挺厚的一摞钞票,大概有个七八十块钱的样子。

    “就在三天前,我的一个学生以下乡巡诊的名义,去了趟寿县茶庵镇,正巧在那里碰见了骨瘦如柴的潘医生的爱人。”

    也是,赫连老师作为我们的长辈,作为白求恩医学院曾经的校长,他是不会轻易打诳语的。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我观牌正起劲的时候,肖瑶悄悄地走到了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

    气势逼人的老潘根本不像平日里的他,摸到好牌后,他总是会心一笑,然后气势凌然地把不好的牌一扔,顺势就码起了手中的牌。

    无论去谁家,只要凑够四个人以上,都会在饭前饭后来上几圈麻将。不为多大的赌性,而纯粹是一种家庭融洽的娱乐活动。

    啊?原来是赫连老师给肖瑶打电话来了,而且可能还指名道姓要找我吗?什么事会牵涉到我的身上啊?

    我抬头正好看到肖瑶那幽怨中饱含柔情的眼神盯着我。

    自从我来弥陀乡后就听说了,老潘是弥陀乡有名的麻将高手,无论他去谁家,都能或多或少地赢点小钱,买包烟抽是肯定够了。

    大家一起忙活着收拾完了残羹冷炙后,又围坐在一起打起了麻将。

    而老孙家大哥可能是第一次跟几位医生一起打麻将,他就像个小孩子似的,有点紧张。只见他摸起牌后,总是犹豫半天,才最终决定把哪张牌扔掉。

    这个时候,肖瑶接话道:“明辰,不是我们不想办法,实在是毫无有效办法可以用。所以杨老师跟我们也是干着急,而没有具体的措施可以实施。”

    原来老潘还不让多嘴啊!

    赫连老师语气沉重地说道:“明辰,瑶瑶,你们不得不去潘医生家一趟了。潘医生的爱人恐怕时日不多了。我的学生告诉我,她现在已经住进了安徽省肿瘤医院了。这次看来很严重,而且恐怕凶多吉少!”

    “另外我们还担心,已经癌症晚期的病人,能不能经得起长途跋涉的考验,万一路上有个什么好歹,怎么办?”

    赫连老师幽幽地说道:“明辰,我就是因为知道潘医生会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给你跟瑶瑶打电话,先告诉你们一声的。你们两个看看,想办法从侧面跟潘医生说一下,别说的那么严重,看看能不能劝他回老家一趟吧!”

    就在我疑惑之际,电话那头赫连老师的声音通过已经开启免提的电话传了过来。

    到现在,看着他们这些人打麻将真是一种享受。

    局促不安的年轻人,在碰到老辣成熟的中老年人后,总会唯唯诺诺,止步不前。

    很快,酒局因为李清扬喝醉了而睡去后,渐渐地散了场。

    赫连老师继续道:“我的那个学生是见过潘医生爱人的。当他给潘医生爱人检查过身体后,就径直把她带到了安徽省肿瘤医院,因为她已经完全恶化了。”

    我还想接着追问下去,但是转念一想,事已至此了,我再多的追问都无济于事了。

    这个时候,肖瑶追问道:“赫连老师,我们陪着潘医生去趟安徽可以,就是不知道到时我们到了后,安徽省肿瘤医院会怎么安排啊?”

    而经风历雨数十年的老潘与老郝医生,好像根本没有把年轻人的心思放在心上,只是一门心思地想着怎么赢下这场牌局。

    我挨个看了这四个人不同的神态,瞬间觉得这好像就是一段人生演绎。

    “只是,现在唯一的难处就是,现在是冬季,冒然地将潘医生爱人接过来,我怕她会承受不了这边的寒冷,而出现意外。这是一个方面的原因。”

    但是,我还是不敢轻易相信这是真的。

    赫连老师安慰我道:“明辰,你不要哭。你要坚强。现在不是你哭的时候。你听我说,学校这边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我跟你舒老师都在时刻关注着安徽那边的情况。”

    我家是重庆的,我能看懂重庆那边的四川麻将,而东北这边的麻将,看起来很复杂。

    而此刻的老郝医生也变得不再像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他了,一直紧绷着的脸,没有几次舒展开来来。看样子,他的牌总也不是太好!

    “我看呐,你们两个还是想办法,在不让潘医生产生震动的情况下,告知他实情吧。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潘医生肯定也有心理准备了。”

    “并且,通过我的学生的描述,已经骨瘦如柴的她,可能坚持不了几天了。所以,我今天才马不停蹄地告知你们,让你们马上陪着潘医生回安徽一趟。”

    而此刻的我,泪眼朦胧地企及着家的温暖与幸福。

    我看了眼老潘,又看了眼在座的其他人后,悄悄地跟着肖瑶离开了人群,走到了厨房里。

    此刻的荆熙是不是跟我一样,在想我呢?我不得而知!

    很快,就只见老郝医生就开始从兜里往外掏钱了。

    我想到这里,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停止了哭泣,低声说道:“赫连老师,现在老潘就在外面,

    我还是不相信地继续追问道:“赫连老师,那位师兄没有看错吧?他不会出现误诊什么的吧?”

    而我始终心不在焉,想着秦主任,想着那个小男孩,还想着荆熙。

    听到这一悲惨的消息,在联想到骨瘦如柴的嫂子以及无依无靠的潘怡辰,我的眼泪遂顺着我的脸流了下来。

    有点事情?会是什么事啊?肖瑶这么静悄悄地偷偷过来告知我!

    我看着肖瑶,想从她的神态上揣摩出一点她此刻的心思,是不是跟我一样,对新生命的到来满怀期待,对渴望有个家的呵护满怀憧憬?

    其实,我一直在劝老潘回安徽老家陪嫂子跟怡辰过个团圆年,谁知道到现在还没劝动,就出现这么一档子事。

    一桌子人围坐在一起,闲言碎语地天南海北侃着不着边际的天。

    “昨天的pet-ct检查显示,潘医生爱人身上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腹部淋巴结、肠系膜、双肺以及胸椎了。而且看样子还有越来越严重的扩散趋势。”

    赫连老师叹了口气说道:“乳腺癌晚期,伴着淋巴结转移与肠系膜转移,到哪里都没有彻底根治的办法了。现在只能维持生命了,维持一刻算一刻。”

    我看着老潘面前的一摞钱,乐呵呵地笑道:“老潘,赢了可要请客哦!”

    谁知道,这才半年不到,竟然会迅速恶化了。

    自从我来弥陀乡后,大大小小也见识过了不下十几场的麻将,但是我就是看不太懂,所以今天的这个牌局没有我的份,我也没想着参与,我只是坐在老潘的身旁,看着他熟练的码牌,摸牌,打牌!

    赫连老师补充道:“明辰,瑶瑶说的是。你要坚强。别动不动地就哭泣。现在还不是你哭的时候,你必须要给潘医生一个坚强的依靠,才能让他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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