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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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外人面前变身的希斯琳乖乖伪装成一只鸟儿，偶尔飞一会儿，始终在莱戈拉斯周围。她觉着这对双胞胎身上的气息纯净自然，哥哥活泼阳光，弟弟内秀心细。暗自说着“摸一下也没什么”的玩笑话，惹得莱戈拉斯气急败坏的轻戳了下她的脑袋以示警告。

    希斯琳心领神会，带着阿拉松去见欧尔瓦，这种军粮级别的食物只有请托农业大臣。供需双方的深入交流，有利于后期交易的长久稳定。

    找了一圈儿，埃洛希尔才在一处开阔平地发现背着其他人的埃尔拉丹与莱戈拉斯，竟然在偷偷烤鱼。森林精灵用火特别慎重，只会在安全范围内点燃。莱戈拉斯这森林地主都动手加餐了，想必小火苗威胁不了他家。

    “我父亲的预言一向很准，严寒越不过迷雾山脉，影响不了这片森林，你的族群不会受漫长冬季所困扰。”

    目送一呵呵冷笑着的鹿远去，埃洛希尔也试着呵呵了几声，发现自己竟然笑不出一只鹿脸传达出的讽意。他沉思着走回哨所，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难道不爱说话也会连带着面部肌肉不够灵活？不如去看看话多的埃尔拉丹，是否表情比自己更丰富。

    瑟兰杜伊回忆起父亲讲的远古传说，那些魔苟斯创造圈养的恶龙虽已潜伏，但尚未消亡。矮人比精灵或人类更能耐受火攻，正是曾经贝烈戈斯特的阿扎格哈尔和他手下矮人对格劳龙毫不退缩的围困，才使泪雨之战中残余的诺多精灵逃生。

    诺多手艺传承者希斯琳，获得了精灵王各种场合下的和颜悦色。因为她的手工，瑟兰杜伊过上了珠宝首饰随便带着熠熠生辉的日子。精灵王如今很满足，就差子民全部愿意西渡后和妻子团聚了。

    不情不愿地蹭过去，埃洛希尔走到跟前，发现绿林小王子被头发遮掩的肩颈处，真的卧着只不知品种极其好看的小鸟儿。鸟儿紧抓着衣领，正啄着莱戈拉斯递过去的烤鱼。精灵还在一旁为它吹凉热气，眼里的柔情像在看情人。

    “尽情在此养伤歇息，暂放外界的纷争。”精灵王看了一眼阿拉松，这个颇具王家风范的杜内丹人预备族长似有所求。“我不置喙你族的选择，若对绿林王国有所请求，但说无妨。”

    熟悉环境的莱戈拉斯直穿山林，在没有路的丛林中畅行。他们抵达绿林王国边界后，河边的隐蔽哨所已为其准备好了过夜休整的舒适环境。习惯了风餐露宿的杜内丹人为免拥挤，还是搭起了简易帐篷，忙忙碌碌有条不紊。

    阿拉松也会偶尔讲起过去的事迹，用以补充埃尔拉丹的故事。这是莱戈拉斯第一次直面沦亡的阿尔诺王国后裔，书中所载不若亲见所带来的惊叹与钦佩。这群人越过祖上辉煌与内耗的远古传说，变成眼前行踪隐秘手持利剑的流浪守护者，悲壮且坚定。

    王国宫殿周围的枫树已泛红，在丰收采摘的季节造访，是件身心愉快的事。带着红叶和浆果编织王冠的瑟兰杜伊接见了幽谷兄弟与阿拉松，他一开口，便让埃洛希尔听出了白鹿化身的实际操控者。

    然而森林精灵的伦巴斯是被辛达贵族改造过的旅途面包。据说是最后联盟之战期间特意为人类制作，保留了兰巴斯味美易存、补充精力等诸多优点，功效虽弱些但去掉了其霸道，使得凡人可以长久食用。

    “埃尔隆德预言了什么？”白鹿突然问道，吓得埃洛希尔拽掉了一点儿鹿毛。讪讪地挪开手，掌心的白毛乍若轻烟散。

    分离相聚总有期，既然偶遇便尽一番地主之谊。莱戈拉斯带着久别重逢的双胞胎，一路闲聊着前往绿林王国。兄弟俩经常在迷雾山脉游击杀奥克，与杜内丹人战斗在抵御邪恶的第一线。埃尔拉丹拥有出色的口才，绘声绘色的描述里尽是北方游民默默无闻的牺牲。

    随即又吩咐莱戈拉斯，“通知吉尔希尼与希斯琳，减少与埃瑞博的交易。顺便提醒瑟罗尔，给矮人以警示。他对黄金的贪婪当适可而止，否则，烈焰火海将焚孤山之巅。”

    他那乱跑的儿子总以为自己的小动作隐蔽得很好，不过是老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有伴侣的成年精灵已算另立门户，轮不到父母操心了，自有他妻子来管束。

    埃洛希尔性情内敛，不大爱参与谈话，又是第一次深入大绿林，便独自好奇地去探访周遭。根系发达枝干粗壮的山毛榉比比皆是，哨所木屋正藏在两颗大树根中间。他踏着柔软的苔藓走出这片凹地，举目相望尽是初秋黄绿相间的叶子随风摇曳，在晚霞的映衬下现出一层层柔粉色调。

    “从贡达巴德山到枯荒野，但凡从此山南下的大规模军事行动，森林王国都可暂阻一二。但如果矮人守不住孤山，那我国只能自保于绿林。”瑟兰杜伊先是安抚埃尔拉丹，如是承诺盟友。

    没被南部黑暗侵蚀的大绿林很美，一只格外漂亮的白鹿跃过盘根错节的林木，来到临水而坐的埃洛希尔身边。它抬头嗅了嗅，仿佛在探查精灵的心思情绪。埃洛希尔摸摸它的脑袋，手感好得像是摸绸缎，忍不住想跟它说说话。

    终究是双胞胎，纵使性格不同，习惯还是相似的，埃洛希尔也伸手想摸。莱戈拉斯见他动作，敏锐地躲开了，顺手从烤架上捡起一串烤鱼扔给他。“你们兄弟俩，好好吃鱼，谁都别想碰我的鸟儿。”小鸟儿仰头蹭蹭他的脸，好像笑得更欢了。

    能开口说话的动物应当是大能者的化身，埃洛希尔端身正坐，恭敬地回答问题。“我父亲预见了几次寒潮将席卷中洲西部，埃利阿多地区首当其冲。”

    而如今，不会喷火的冷龙都能轻易摧毁矮人的厅堂，将它们从灰色山脉驱赶出来。一旦埃瑞博引起北方恶龙的关注，瑟罗尔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古代先祖一战之勇的。

    埃尔拉丹虽然被贡达巴德山的奥克追的很狼狈，但不觉着他们是多大的威胁。“灰色山脉的奥克一向龟缩不出，您何至于举国之力对付北方。”

    小鸟儿抬头看过来，似乎在友善地笑？刚被白鹿刺激的埃洛希尔又被一只鸟儿挑起了挫败感，大绿林里的动物，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有灵性。

    刚要过去蹭条鱼吃，他那说话百无禁忌的哥哥突然问莱戈拉斯，“你身上的鸟儿真好看，给我摸摸行不行？”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埃尔拉丹已经把人类谐语传播到精灵语言中了？！

    “知道伦巴斯秘方的精灵只剩一位不曾西去，而且多年未曾制作。”森林精灵很少出远门，因而不怎么重视行路用品。考虑到未来形势，瑟兰杜伊应允这一订购，“我会寻求合适的方案重制伦巴斯，交易事宜请与拉斯嘉兰店主详谈。”

    一接到莱戈拉斯的传讯，希斯琳就将有客来访的消息告诉了瑟兰杜伊。www.aihaowenxue.com精灵王吩咐加里安准备欢迎客人，又考虑到伤员随行，便让费伦通知大绿林西北部的哨所做好接应。

    会客厅里只剩双胞胎与莱戈拉斯，瑟兰杜伊直接宣告了绿林王国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策略，“请转告埃尔隆德，森林精灵将不再对老密林路进行维护，防线全部收缩于黑森林山脉以北，我们将严防北部埃瑞德米斯林来的威胁。至于南方的多古尔都，交由洛丝罗瑞恩对付，凯勒博恩与加拉德瑞尔离那儿更近。”

    埃尔拉丹还想追问鸟儿的来历，被弟弟塞了一嘴鱼给堵住了话头。埃洛希尔已经确定，这是传闻中的精灵伴生鸟，与莱戈拉斯亲密无间但估计脾气大的很，旁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少看少问少说，倘若得罪了这鸟儿，万一记仇散布流言让所有的鸟儿都不给他们兄弟传口信儿就惨了。

    “看来你们想在入冬前多解决些奥克，防止他们再度劫掠埃利阿多。”白鹿踢着蹄子优雅地走着，似乎完全觉不出踏正步的鹿有多奇怪。“杜内丹人挡在北方浴血奋战，受庇佑的人类陷于族群内部的明争暗夺。”

    无意倾听太多男士们的谈话，希斯琳过来亲亲抱抱，过足了瘾就在莱戈拉斯心里留了句“等你回家”，拍拍翅膀飞走了。

    “那里可不止有奥克。”森林王轻抚自己已痊愈的左脸，仍是心有余悸，喃喃自语一样轻声说，“北方山脉里藏着的恶兽，不喜欢寒冷。”

    阿拉松越众而出，“听闻贵国出售精灵制品，我想代表族人向您长期订购伦巴斯。”伊姆拉缀斯只有兰巴斯一种精灵干粮，极少给凡人们吃，因为食用兰巴斯固然使他们以超乎凡人的方式控制肌肉和四肢，但会让人类厌倦自己有限的生命。

    “烤鱼正好了，埃洛希尔也过来尝尝。”莱戈拉斯显然没能忽略来者，一回头笑靥如花，挥着手盛情相邀，“你哥哥捕的鱼，别浪费他一番心意。”

    看着他们的背影，埃洛希尔犹豫着是否该悄悄退回去，以精灵的感知或许大概应该能忽略自己轻盈无声的脚步。

    莱戈拉斯如同猛兽炸毛一样，双手环抱，扭着身躲开，护着什么似的往旁边挪了挪，“不给摸！你走开！别过来！”